我的老家,你從哪里來? <p class="ql-block">積石山天荒地老,積石鎮傍依黃河。</p><p class="ql-block">—— 我是誰?</p><p class="ql-block">—— 我從哪里來?</p><p class="ql-block">—— 我要去哪里?</p><p class="ql-block">柏拉圖的終極天問,也可以來問問我的老家:</p><p class="ql-block">—— 我的黃河岸畔的老家,你從哪里來?</p><p class="ql-block">我推算,大約在公元1850年前后,我爺爺的太爺從黃土高原的賀蘭山東麓、奔流向北方的黃河岸畔 —— 今寧夏中衛、固原一帶啟程,走到了甘南的古河州,后來,再繼續向西,穿越黃河峽谷,走到了積石山北麓的黃河岸畔。</p> <p class="ql-block">▲ 從中衛、固原一帶啟程,來到了積石山北麓的黃河岸畔</p> <p class="ql-block">▲ 從中衛、固原一帶啟程,來到了積石山北麓的黃河岸畔</p> 我爺爺那一輩人的老家 <p class="ql-block">半個世紀的歲月忽淹而逝,到了我的爺爺這一輩,老家依然只有爺孫兩個人。</p><p class="ql-block">我爺爺是上溯三代單傳的第三代單傳,爺爺的父親乃是清軍一介兵士,在西寧后子河的某次戰役中捐軀,爺爺遂成遺腹子,爺爺的母親改適他鄉。以至于在這個社會里,童年少年的爺爺沒有任何親戚,也幾乎沒有家庭,只有他的作黃河邊“河沿廟”的“廟倌兒”的爺爺。爺孫倆在這里,相依為命。</p> <p class="ql-block">▲ 從循化城墻西南角看向北黃河方向。后來,我爺爺建造的老家宅院就在前方城墻西北角之內。</p> ▲ 九十年前這樣過黃河 ▲ 現在這樣過黃河 <p class="ql-block">▲ 群山環抱</p> <p class="ql-block">▲ 黃河之北,拉木峽中的丹霞地貌</p> <p class="ql-block">▲ 我父親把這座山叫“筆架山”</p> <p class="ql-block">▲ 黃河從積石山下流過</p> 爺爺奶奶建造新家園 <p class="ql-block">▲我的祖父祖母 · 黃河北岸積石山</p> <p class="ql-block">在這種情形之下,我爺爺經過十幾年的自我奮斗,終于在循化積石鎮建立商號,娶妻生子,終于還能大興土木,建筑老劉家百年溫馨家園,堪稱實現了人生的成功。</p> <p class="ql-block">上世紀30年代初期,老祖父、老祖母當時還很年輕,但是二位老先人,在1930年代的積石鎮上建造一座完備的宅院,畢竟不是小事兒。</p> <p class="ql-block">想象一下,伐木取土干打壘拓磚砌墻上梁鋪設屋頂……各種各樣的物資要購買、匯集,備齊;多數的物資變成建筑材料,材料再變成建筑,都要建造者自己動手制作;木匠、泥水匠、瓦匠來了走,走了還來;隨時都需要的加水和泥,取水要到黃河邊,趕著毛驢,出巷道出西門,繞過城墻,穿越草灘壩村,黃河還在遠處流淌,家里工頭還在大聲斥責催促……</p> <p class="ql-block">只說取水這一項吧,建筑工程的用水量非常驚人,而黃河水源離我家上營盤的工地到黃河最近的岸邊,約有兩里地。對于時刻等著要水和泥的建筑工程,這段距離很遠。在那個沒有任何機械工具的年代,只能用毛驢(或騾子)一趟一趟馱水。只此一項,就是多么艱巨的勞動啊!</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前,循化人趕著牛、騾子或尕毛驢到黃河邊取水</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前,肩挑手提兩人抬,循化人到黃河邊取水</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后,黃河邊的取水點,變成這樣了</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后,循化人曾經的黃河邊取水點,變成這樣了</p> <p class="ql-block">據我姑母回憶說,修建房子最緊張的時候,我的時年三歲的父親吵鬧著要咂我奶奶的奶,我爺爺就憤怒地打了我父親一巴掌,說“這么的火色里,這娃娃還吃奶哩?栽(滾)一旁個去!”</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前,我家建造宅院同時制做的面柜前面的彩畫之一</p> <p class="ql-block">▲可惜九十年前我家新建的房子沒有照片,但當時居住在和我家“一墻之隔”(墻是城墻)的草灘壩村的美國傳教士海映光先生卻把他家的房子拍了照片。請看,和我家房子幾乎一樣啊。</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前美國傳教士海映光先生家的宅院大門。看起來,和我家大門也幾乎一樣啊,但是海映光先生的,不如我家的精致。</p> <p class="ql-block">▲后來拍的我家老房子照片之一。</p> <p class="ql-block">▲后來拍的我家老房子照片之一。</p> <p class="ql-block">▲后來拍的我家老房子照片之一。</p> <p class="ql-block">▲后來拍的我家老房子照片之一。</p> <p class="ql-block">可以想象,九十年前,在循化城里建造土木結構的整個一大院子房屋,需要解決多少繁雜問題?克服多少重重困難?</p><p class="ql-block">站在九十年歷史長河遠遠下游的干岸上,我只能以一副聯句,獻給我長河上游的爺爺奶奶:</p><p class="ql-block">攜兒帶女,黃河馱水,一磚一木,含辛茹苦</p><p class="ql-block">燕銜窠泥,南山鑄土,一石一瓦,艱苦卓絕</p><p class="ql-block">橫批是:可歌可泣</p> <p class="ql-block">我的慈祥的老祖母,在她老人家垂暮之年,還回到故鄉老宅,經常悄悄地親手合泥調漿,親手抹泥上墻,一點一點修補經年失修的老房子。她老人家是怎樣回憶著遙遠的年輕時光啊?我們誰也不知道……</p> 祖宅,溫馨又寂寞 <p class="ql-block">新居落成,二叔(1934年)和三叔(1937年)出生于茲。</p><p class="ql-block">上世紀30年代末,老祖父出門經商不歸,長眠于甘肅酒泉。乃是我老劉家百年來之大悲痛……</p> <p class="ql-block">上世紀四十年代,我父親也離開家,曾在蘭州西寧臨夏各地求學。在西寧上初中的幾年,每個寒暑假,都步行往返西寧循化。</p> <p class="ql-block">▲老父親耄耋之年,回到母校,撫今追昔</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春華秋實</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涼爽夏夜</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安詳寧靜</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我們喝茶,小侄子玩耍</p> <p class="ql-block">我父親一輩姐弟四位,在1940年代后期,長大成人,全都遷居到西寧學習、參加工作。</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父母的休閑時光</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父母和我</p> <p class="ql-block">我的這一輩,兄妹十人,如今生活在祖國的七座、外國的一座城市里。至于我輩的下一代,早已分散居住在祖國各地和遙遠的西半球了。</p> <p class="ql-block">▲老房子之一:在老家學會使用鐵锨</p> <p class="ql-block">我家在黃河岸畔的祖宅,利用率很低。</p><p class="ql-block">九十年來,只有我的奶奶和她老人家的4個兒女(我姑姑、我父親、我二叔、我三叔,大約從1933年到1949年,在熱土之上,自己的家宅中,住了十幾年。</p><p class="ql-block">而其余在黃河岸邊積石城墻下,悠悠七十多年的時空,我的老家祖宅,靜靜空置或請親朋好友使用(我家分文不取)。</p>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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