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寫詩來自情緒。常言“憤怒出詩人”,但作詩起因也可能是為情所困或憂傷失意。蘇東坡稱豪放詩人,“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但他也有悲情無助的一面。一首《江城子》述說了對亡妻無盡的思念。海南期間,找機會去拜謁在儋州的蘇東坡紀念館。我又讀到了這首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東坡先生縱使有豪情萬丈之胸襟,此刻也到無可奈何之境地。</p> <p class="ql-block">收拾舊資料時,翻到了自己大學時代的一本筆記,其中記有幾首詩,時間在1980∽81年。記起來,這是在我患乙肝之后,情緒極度低落時所作。在當年苦悶的日子寫了一些自我派遣的詩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大學一年級患上了乙肝。幾個月休學后回到學校邊讀書邊治療,試了各種中西藥甚至單方,從板蘭根到雞骨草丸吃了很多,幾乎每隔兩三個月就去醫院檢查一次肝功,看看肝炎好了沒有。但是肝功主要指標“兩對半”總是呈陽性,轉陰一次都沒有。在希望失望中反復讓心情遭透了。一首自言自語的詩“風箏”,形容了當時悲觀的心境:“怎樣描述,你送的空虛呢?是日出前的云,也是暴雨前的云,是牧歌飄渺的草灘卻隱著狼的眼睛,引我向那深邃的高處,又斷了,又傳來刺人的哀鳴。”</p><p class="ql-block">秋天校園的梧桐落葉,也會觸動敏感脆弱的神經,在“秋雨中梧桐的自白”寫道:</p><p class="ql-block">嘩嘩,嘩,凄風凄雨不停地刮,不停地下,真冷呀,這是冬天來臨了嗎?我不禁寒顫地把老枝和枯葉兒抖下。</p><p class="ql-block">這樣更冷了,要赤身露體了,那正好,我不也干凈了嗎?</p><p class="ql-block">明春再來看我吧,全是碧綠的新芽。</p><p class="ql-block">哎,新芽有怎么樣,秋來不還要衰敗嗎?</p><p class="ql-block">我不愿枯黃,秋雨摧殘著使我腐敗。</p><p class="ql-block">我不愿埋沒,被秋風刷落地上泥漿覆蓋了我。</p><p class="ql-block">它真的那么神奇,不由著我抗拒、掙扎,甚至喘息。</p> <p class="ql-block">成都的中秋節一般沒有好天氣,月圓的日子非常罕見。尤其是那年,中秋節時分陰沉沉的,更覺無趣、無味。“中秋”這樣描述:</p><p class="ql-block">秋高氣爽,不在成都,</p><p class="ql-block">江南來的霉雨正纏綿在薄霧的惆悵中。</p><p class="ql-block">暮色加上冷色,寒蟬的歌也凝澀了。</p><p class="ql-block">怎見得那東山升起,玉盤畫有玉兔畫有桂樹的月。</p><p class="ql-block">惟有桂、蕙的香還在輕輕飄灑著,浸溢陣陣恬淡的幽。</p><p class="ql-block">半個糊上芝麻的月餅,想家了。</p><p class="ql-block">以上東拉西扯,妄敢與大詩人相提并論,只是想說也曾經年輕、曾經抑郁過,也曾經寫過幾首無聊的詩,但實實在在記錄了當時的心情。還想說,抑郁常常是鉆牛角尖造成的。比如作為“兩對半陽性”的乙肝病毒攜帶者,其實不算什么病,當年身體不爽的癥狀不明顯,肝既沒有腫大也不疼痛。但影響到了心情,病就嚇出來了。</p> <p class="ql-block">得病期同學們給予了格外的幫助。曉鳴老鄉專程送我回老家養病,幾個月后返校時又和偉慶同學來火車站接,這份情誼終生難忘。</p><p class="ql-block">然而,沒有悲傷憂患沒有憤怒不滿,成天“麻辣燙”“小麻將”,又何來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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