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6年,我從寧武返回太原已是深秋時節(jié),天是那么的高,那么的藍,像浩瀚的海洋。我行走在火車站到東輯虎營的五一路上,涼爽的風,消除了我行途的疲勞。看道路兩旁,樹木開始凋零,樹葉輕輕地飄落下來,像翩翩起舞的蝴蝶飛翔在美麗的世間。</p><p class="ql-block"> 妻子的工作調(diào)動沒有辦成,我心中有些失落。本想過了年再作安排,可根據(jù)后來的形勢變化,再不可能有這么好的機會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p> <p class="ql-block"> 自從粉碎“四人幫”以后,山西人華國峰出任了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全國人民歡欣鼓舞、熱情高漲。本想著在英明領袖華主席的堅強領導下,撥亂反正,早日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p><p class="ql-block"> 后來人們才發(fā)現(xiàn):新一代的領導人依然保留著“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極左思維。在清算“四人幫”殘余的斗爭中,真正的打、砸、搶分子并沒有徹底遭到嚴重打擊;而是把一些同現(xiàn)任領導有過節(jié)的同志列為“四人幫殘余勢力”,這些人有的被逮捕,有的被隔離。</p> <p class="ql-block"> 我回到太原的當天,范天鳳告訴我:“小周啊!你走了這幾天,省農(nóng)林局就開始了清查“四人幫”分子,有三個人已被定性了!”我問他:“這些人是誰?”他神神秘秘地說:“定性的是:楊彬、王公、小魏。還有幾個點名批評的是:蔡銀娥、張家寶、胡文正!”</p><p class="ql-block"> 楊彬就是幫助我治病的省林業(yè)調(diào)查設計隊指導員,他的主要罪責就是:在謝振華擔任省革委主任時,楊彬找謝振華反映過農(nóng)林局領導班子的情況,當時也起到過作用。當時謝振華要把劉清泉副局長調(diào)回晉南地區(qū)降職安排,在其它領導的阻撓下才沒有辦成。</p> <p class="ql-block"> 后來謝振華調(diào)離山西,王謙出任省委第一書記,局勢才徹底改變,說楊彬分裂黨的領導也有一定道理。至于王公的罪惡,就有些牽強了!他只是省農(nóng)林局的汽車隊隊長,早在抗美援朝中,他就在援朝部隊擔任汽車連連長,聽說還立過二等功,后來轉(zhuǎn)業(yè)到山西省政府擔任汽車隊副隊長,在文革中又把他分配到省農(nóng)林局的汽車隊任隊長。這個人工作熱情,也有一定的領導能力。可有一個致命的毛病,就是:口不擇言,對領導對同志想說啥就說啥,經(jīng)常在領導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嘮嘮叨叨,罵罵咧咧!領導要車他還要擺出一副比領導大的架式,為難人家,這就得罪了不少領導。</p> <p class="ql-block"> 實際上這個人嘴上沒把門的,對下面的人還比較客氣,只要別人有事他總愿意幫忙。在文革中他也沒有批斗過老干部,根本算不上“四人幫殘余”,可下面的人再說好,只要你得罪了領導,會有好果子吃么?</p><p class="ql-block"> 小魏當時只有28歲,是局車隊的普通司機。這個人給領導開車也慣壞了脾氣,說話做事都比較隨意。他還有些看不起同行大老粗,有事沒事總愛往領導家里跑。有一天他來到局長陰發(fā)祥家中胡拍亂侃,一屁股坐在局長的沙發(fā)上不知天高地厚地開玩笑:“陰局長,你們這些當局長的就是牛逼,這沙發(fā)只能你坐!我就不能坐坐么?”</p> <p class="ql-block"> 陰局長沒有答理他,只是把他這句話埋在心底,等著秋后算總帳!本來是下級開玩笑的一句話,到了清查運動中就變了味。在黨組會議上,陰發(fā)祥局長把這件事抖落出來,并加了自己的看法:“從小魏這句話可以看到他的本質(zhì),他不單單是要坐坐沙發(fā),而是要纂奪省農(nóng)林局的領導權(quán)!”其它領導對小魏也有看法,異口同聲說他是“四人幫”殘余分子,和楊彬、王公一起被送到原農(nóng)業(yè)廳五樓被隔離起來。</p><p class="ql-block"> 蔡銀娥、張家寶、胡文正三人都是原林業(yè)廳的老人,蔡銀娥文革前就是省林業(yè)廳人事處處長,現(xiàn)在是農(nóng)林局人事處副處長。張家寶文革前是省林業(yè)廳林管處處長,現(xiàn)在是農(nóng)林局林管處副處長。胡文正原是省林業(yè)廳秘書處處長,現(xiàn)在是農(nóng)林局林業(yè)處副處長。</p> <p class="ql-block"> 在當時的農(nóng)林局大部分處室都沒有正處長,每個處只安排倆個副處長。這三個人在林業(yè)系統(tǒng)比較有影響,不少人都跟隨他們左右。蔡銀娥的丈夫是省軍區(qū)一個正師職干部,他們家的經(jīng)濟條件比較好。張家寶、胡文正、還有楊彬、沒事的時候、總愿意到蔡銀娥家閑聊、喝茶、吃糖果。許多時侯因我接送他們都在現(xiàn)場。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閑聊,有時也談到以后農(nóng)林分家后的人事安排。</p><p class="ql-block"> 從他們的言論可以看出:老林業(yè)廳的人都希望:農(nóng)林分家后由原林業(yè)廳廳長李長遠或從華北局調(diào)回來的鄭桓在林業(yè)上主政,不希望從地方上來的劉清泉出面組閣,這和上面的人事安排有一些偏差。在清理“四人幫殘余”運動中,他們幾個持不同意見的老林業(yè),就變成了不能同上級保持一致的人,被批評教育。</p> <p class="ql-block"> 說是批評教育實際上和隔離審查差不多,“樹倒猢猻散”過去緊跟他們的一些人開始反戈一擊,有一個人對我說:“現(xiàn)在蔡、張、胡、楊已成了反面對象,我們也應當有些表現(xiàn),要么以后就被動了!”我對這些話很反感,氣惱地說:“這幾個領導過去對咱們都不錯,我們不應該落井下石!”他看見我這樣不識時務,說我不懂政治靠不上,關(guān)系也就逐漸疏遠了!</p><p class="ql-block"> 過了新年,農(nóng)林分家的事進一步明確,上面?zhèn)鱽硐ⅲ豪铋L遠也解放出來了,安排到省農(nóng)業(yè)科學研究院任院長。陰發(fā)祥任省農(nóng)業(yè)局黨組書記、局長。劉清泉任省林業(yè)局黨組書記、局長。鄭桓任省林業(yè)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p> <p class="ql-block"> 快過春節(jié)了,我準備回家過年,陸成縣處長把我叫到辦公室說:“三白、你的調(diào)動人事處批下來了,你回去過年順便把手續(xù)辦了,調(diào)來后好好工作。”聽了這話,我并沒有激動。因為家屬的調(diào)動沒有辦成,眼看慧娟就要分娩,我來太原家里有老有小怎么辦?</p><p class="ql-block"> 第二個顧慮是:剛來太原時領導的安排是先開車,再入黨改行。這下幫助我的人都倒了,讓我反戈一擊揭露人家,自己又不愿意壞那個良心。單單為了個人來太原也不太值得了!想是這么想著,我沒有多說什么。</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又來到了張家寶處長家里,他自從接受停職檢查后,大門不出,沒有人敢來串門,怕有人說搞“黑串聯(lián)”。看上去他瘦了一圈,手里拿著一部馬克思著作。他告訴我:“馬克思的理論就是精辟,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習。”</p><p class="ql-block"> 我對他的學習精神深表敬佩,當我把自己的事向他訴說一番后,他說:“人的一生要遇許多坎坷,只要堅持就會勝利。我的意思,你還是先調(diào)來,以后一定還有改變的機會!不過你最好還是找一個親戚中有見識的人商量一下,聽聽別人的意見!”</p> <p class="ql-block">作者 周三白</p> <p class="ql-block">山柏工作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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