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土基（散文）

紅塔紅

托土基（散文） 土基，一起掙扎，一起扭曲，互相找尋，互相對齊，然后重新又站在一起…… ——題記 小李李 一看到墻，就會想到土，想到托土基，回憶中就浸透了托土基時挖土、敲土、加水、和泥、托土基時的聲音，一系列的動作在印象中干干濕濕，就在塵土和泥漿完成，仿佛把心也弄濕了。托土基，在我生活史中占了一個位置，提起來真使我又痛苦又快樂。上世紀五六七十年代，故鄉(xiāng)廣大農(nóng)村家家戶戶的房屋幾乎都是用土筑墻而建，后來有所改善，用土基砌……其中也包括牛棚、豬圈、雞舍等。既便是公社、學校、工廠、供銷社以及生產(chǎn)隊里的倉庫、磨坊等，也無一例外。最好的要數(shù)大隊部了，但它也是用土坯和磚混合建造的，簡稱磚混結構。可見，土基，在當年的重要性，無疑，它是一項重要的建筑材料。那么，當生產(chǎn)隊或者每家每戶要修建房屋時，托土基，就成為了一項必不可少的活計，并且是個苦力多余技術的活計。托土基，先得做護托土基的工具，尺寸標準，長40公分，寬20工分，高15公分，用木頭鋸成四塊，在四邊榫卯結構固定。而所選用的土質，最好是粘膠土。這樣托出來的土基大小厚薄一致，在晾曬干后，不僅密度大，而且結實耐用。再打之前，一般情況下要找一塊比較平整的土地做地基，而且放土前要撒上一些草木灰，這樣托出來的土基上下兩個面都是平整的，砌出的墻才能夠結實穩(wěn)定?？梢?，托土基也是個小技術活。托土基前，要選土，土要黏性好，無石頭，還要加松毛、切成段的稻谷草加在土中，加水稀釋用腳踩拌讓其充分融合，然后稍事一段時間，再把其裝到模具中搗實，然后迅速用雙手將帶土的模具從地面上托起，并整齊地摞放在地上，這些動作一氣呵成，然后重復循環(huán)開始托下一塊土基。待半干后翻土基，切去多余部分，隔空堆放風干待用。托土基，是那時建房的主要材料之一，土基，如后來的磚，但比磚成本低、保暖性好，就地取材，且建成的房子冬暖夏涼，令人難忘……我心中似乎極其混亂，我想我的混亂是不合理的。我的腳正踏到上世紀五十六十七十年代那些躺臥的泥墻上，一顆心跳躍著，勉強按捺也不能約束自已。可是，過去的，有誰人能攔住不讓它過去，又有誰能制止不許它再來？時間使我的心在各種變動人事上感受了點分量不同的壓力，我得沉默，得忍受。再過多少年，又會有誰知道我也曾托過土基？世界雖極廣大，人就像堪一樣，早已限制在一定范圍內，經(jīng)驗到他的過去相熟的事情呢？寫到這里，我自己詢問自己，我笑了。不管再過多少年，我依然能看到那時的一切。一塊，一塊，碼放在一起，成了一道斑駁的光影……走進村子，僅存的幾間破敗的土基士墻彰顯著歲月斑駁，搖曳著夢一般的燈盞，那些殘存的土基記錄著滄桑，村頭的古樹講述著故事和傳說，銘刻著往事。首先是今天看來有些腐舊的土掌房、土基房，然后是新的磚混結構、水泥鋼筋平頂樓房。從土到泥再到水泥鋼筋。然后想象房子里的人，他們是，親人，鄰居，鄉(xiāng)親。那是他們的一切，是生活，是幻覺，是天堂，然后還是生活。新一代人想要高樓大廈，甚至是王宮。正因為有如此經(jīng)歷，對土基便產(chǎn)生了興趣和感情。我會常常盯著嵌在墻上的裂著嘴脫了皮殼的土基發(fā)許久的迷瞪，不知道這些土基蛻了幾多殼，生命在如此轉換，真的是無生無滅，可那些土基出于何人之手，又始于何時，又該終于何時呢？于是在傍晚夕陽中駐腳在此，企圖聽聽歲月腐蝕得并不完整的土基房里，一群蟋蟀在唱著一部繁樂，恍惚里就覺得哪一塊土基是我的吧，或者，我是蟋蟀的一只，夜夜在望著萬里的長空，迎接著每一次新來的明月而歡歌了。然而，我擔心，那些曾經(jīng)的溫暖沒了，會不會變成新的一種隱患！甚至是災害……新一代人拒絕的，恰恰是老一輩人的骨頭，它們還在土基房里發(fā)著光——那是土的雅量……想當年，或夕陽籬落，或明月簾櫳，或雨夜聯(lián)榻，或竹下傳觴，或青山當戶，或白云可庭，于斯時也，把臂促膝，相知幾人，謔語雄談，快心千古。在土基建成的房中、房上、房下、房邊…… （未完待續(xù)） （2021/01/05日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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