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飄落》故事外的故事(五)用嘴嚼飯喂婆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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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傳體長篇小說《飄落》中描寫過，三小叔子正秋年輕時讓父母沒少操心，但巧遇了一個賢達能干的媳婦惠賢。這個女人不但把他調教得順風順水，還默默地孝敬公婆，特別是婆母晚年患病，多虧了她的照料。 2000年，公爹病故后，婆母的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2006年春，84歲的婆母要做一個處理眼毛倒睫的小手術，在例行驗血中發現血糖很高，確診為糖尿病。遵照醫囑，家里兄弟們開了個家庭會。我說:“咱媽沒有退休費，我們都承擔了贍養義務，這回治病花錢，我們做為長兄負責一半，另一半由各家承擔。另外生活中，母親不管發生什么情況，我們兜底。"三妯娌惠賢搶先表示:“嫂子為這個家己經做得太多了，真感動。現在我下崗了，有時間，照料咱媽的活就歸我了，誰也別跟我爭。”是金子遲早要發光的，此時此刻，被婆母樹立好兒媳樣板，到處宣揚的我，自愧不如。說來也怪，常常有這種現象，老人富有，兒女惦記老人，關注的是錢往哪里花，財產如何分配。老人沒啥，兒女也惦記老人，想得卻是老人一生不容易，年輕時沒享著福，老了不能再受屈。于是，兄弟幾家，盡其所能，公開地或暗地里，爭先恐后地關照母親。 事隔不久，婆母真的出事了。那天傍晚，婆母忽然身體不適，三弟正秋和弟媳惠賢急忙送婆母住院治療。半夜，惠賢扶婆母去廁所，還沒等蹲下，婆母就全身發抖，站不穩，昏倒在惠賢的懷里。身體瘦弱的她，不知哪來的那股勁，背起婆母挪到醫生值班室，就地搶救，不見效果。接到報告的主治醫生從家里趕來，一頓急救，終于轉危為安。第二天，我們感謝醫院，醫生說:“多虧老人有個寸步不離的好閨女呀，不然老太太可能沒命了。”當時，不論是醫生還是住院患者，誰都沒看出來她是兒媳婦。 從那天起，惠賢不但白天給婆母喂水喂飯，翻身蓋被，而且晚上和婆母睡在一個被窩里，以免發生意外。就這樣，無論居家還是住院，都是她一直陪護，別人替換，她還不放心，用實際行動打破了“久病床前無孝子”的俗話。 婆母的糖尿病綜合癥發展得很快，血栓導致了半身不遂，接著失去語言，大小便失禁。雖然用紙尿褲，也免不了弄臟衣被，惠賢家里幾乎天天涼曬衣物，我們四個妯娌很是過意不去。她卻樂呵呵地說:“誰家不這樣侍候小孩兒？老小孩兒，小小孩兒，都是小孩兒。” 后來，婆母的咀嚼能力弱了，用管吸食難受，非常抵觸，日漸消瘦，怎么辦呢？惠賢一拍大腿，“有了，過去孩子斷奶咋辦的，咱現在就咋辦。”于是，她把婆母爰吃的食物用嘴嚼爛，再一口一口地喂給婆母。這一招兒還真靈，日復一日，婆母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身上也長肉了。做到了，久病床上無異味，久臥之驅無褥瘡。在惠賢全方位精心照料下，婆母又奇跡般地活了一年多。直到2009年夏，她老人家體面安然地過世。 三妯娌惠賢孝敬婆母的故事在小區居民中口口相傳，被當地小報記者捕捉，他們專題采訪，登報弘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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