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三）十里八鄉(xiāng)的傳奇

巴山蘭草兒

西安疫情前，我從廣東飛回西安和哥哥妹妹“送爺爺回老家?！薄?lt;/p> 都以為一輩子沒出過大巴山的爺爺會在大巴山老家安逸的走完這一生。 前些年國內(nèi)開始大規(guī)模的開發(fā)樓盤時，老家的鄉(xiāng)親，青壯勞動力幾乎傾巢而出進城做農(nóng)民工。 叔叔家也不例外，叔叔和兒女一起出門打工。嬸嬸在家陪著爺爺和小奶奶。叔叔家三口人在不同的三個地方務(wù)工，叔叔在京郊，堂妹在河北，堂弟在廣東。 十二年前堂弟突然杳無音訊，似人間蒸發(fā)，家人親朋動用各個渠道的關(guān)系打探不到絲毫消息。 這期間小奶奶去世。找不到兒子的嬸嬸精神幾近崩潰。叔叔決定帶嬸嬸出門打工尋子。 叔叔嬸嬸把爺爺送到了爸媽家。 我們姐妹都沒和爺爺生活過，但是看著爺爺?shù)哪欠N親，應(yīng)該就是一脈相承骨血的親。感覺像從小就和爺爺在一起生活過幾十年一樣的親。 我們姐妹離家遠，哥哥和父母在一個單位。爺爺每頓飯都喝幾口小酒，每個周末哥哥會帶爺爺去大澡堂洗澡，買爺爺愛吃的粉蒸肉…… 我的奶奶和爺爺在爸爸很小的時候離婚，奶奶帶著爸爸在外上學(xué)。爸爸因為小時候上過私塾，寫的一手好字好文章。破例十六歲早早入伍，到了新疆部隊當(dāng)騎兵。 大概爸爸心里覺得小時候爺爺沒怎么管他，老了被叔叔送到他跟前。對叔叔多多少少有些怨。叔叔是小奶奶帶到爺爺跟前的繼子。 爺爺91歲那年過世，叔叔來爸爸家接爺爺?shù)墓腔一乩霞摇０职植唤o，還說：“活的時候不管，去世了接回去斂財”。這話太重，叔叔悲憤無奈離開。 因為家里關(guān)系復(fù)雜，當(dāng)時奶奶也還健在，爺爺骨灰一直寄存在殯儀館沒有入土。奶奶退休后就一直帶保姆另居，吃齋念佛。說她以后往生極樂直接安放去寺院的蓮池海會。 奶奶94歲時往生極樂。（奶奶的傳奇人生以后單獨再寫） 如今爸爸也近80了，我們兄妹和叔叔商議，請先生看了日子送爺爺回老家和小奶奶安葬在一起入土為安。 把爺爺從殯儀館接出來，妹夫帶了輛豐田埃爾法，我們一行送爺爺回老家。叔叔在老家的高速公路出口接爺爺。 我一路給爺爺念叨著“爺爺回家了”。 爺爺回家是家事，卻因為另外一件事轟動了鄉(xiāng)鄰。 一路上，叔叔一直電話聯(lián)系我們和爺爺走到哪里了？他們出發(fā)到高速路口等我們。當(dāng)我們剛進漢中界，叔叔來電話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堂弟一會也到家了?！?lt;/p> 十二年杳無音訊的堂弟回來了？ 因為叔叔帶著哭腔，我沒敢多問。說句當(dāng)時不敢說的話，是人回來了還是和爺爺一樣回來了。 不敢多問一個字。下了高速，堂弟已經(jīng)先接到來接爺爺?shù)能嚿狭??？粗吒邏褖训奶玫?，我捶了一下他的胳膊說：“這么多年為什么不給家里個信”。堂弟靦腆的笑而不語。 十二年杳無音訊的堂弟事先毫無征兆和爺爺同一時刻回到老家。爺爺葬禮的司儀幾度抹淚，說是奇跡，爺爺回來，帶回來了孫兒。 嬸嬸失聲哭喊著：“爸爸呀我對不起你，謝謝你今天回來把孫兒也帶回了家”。 電視劇里也不敢演的奇跡就這樣在十里八鄉(xiāng)傳開…… 我最親的白胡子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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