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相逢，文一篇，不負金陵行

謝宇明

有生之年，感恩欣喜相逢。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對此，深以為然。賢者之間的交情，理應平淡如水，不尚虛華。 對于一個從來不追劇不追星的人來說，認識施老師，是一次意外。 疫情的泉涌和反撲讓我們都停駐了快節奏的生活，做了一些平時不做或是忘記做的事情，譬如說躺在柔軟的沙發里，過著慢節奏的生活，靜靜地看著別人演繹屬于他們自己的人生。也正是在這樣難得的機會里，一部《理想之城》，讓我在少有的片段里看到了一個真正成功的父親者形象，并由此埋下了別樣的情懷。那句“都是你愛吃的，快來”有多少人淚目，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本以為無堅不催的自己，頃刻間土崩瓦解。或許，在自己年45的歲月里，未曾真正的體會過“父親”二字的厚重感，而施老師扮演的“蘇父”則填滿了我對父親這個角色無可比擬的、完美的幻想。 賈平凹說過：心上有個人，才能活下去。乍看這句話有些夸張，可仔細一想，誰人不是如此呢？有些人的心里是父母親人，有些人的心里是光鮮亮麗的偶像，有些人的心里是領域中的金字塔尖人物，而我的心里是慈祥俊朗、相逢恨晚的施老師。 曾翻了很多資料，可關于施老師的信息，不過只言片語。這讓我驚喜，也讓我意外，因為如此低調的施老師，是我沒曾想到的。如今敲起這冰冷的鍵盤，記錄下昔日金陵相見的文字，依然感受到自己的眼里，泛著波光。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如師如父是您，如親如友亦是您。 人海茫茫，幸運的是，通過上海的志華老師，并由此與您成為朋友，這是使我感到多么快樂的事啊。本來十一月份的演出，由于疫情，推遲到十二月份。兩個月的煎熬，一直等待的人，痛苦自然不言而喻。好在在年底的尾聲中，施老師將在南京的保利大劇院以歷史劇《人間正道是滄桑》中的瞿恩重返話劇舞臺，我知道，再多的凡塵雜事也無法禁錮我急迫前行的腳步。您知道嗎？因為準備要去南京了，記得我跟您說過我怕冷，您說“沒事，南京這幾天并不冷”。是的，您沒有騙我，從廈門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南京的萬里晴空，一切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12月22號，到達南京的第二天，我首先去了雞鳴寺，別人都說那里求什么都很靈，可我一心求愿施老師健康平安，萬事順意，更愿我們之間，友誼長青。那天，我一個人漫步于中山陵、明孝陵、音樂臺、美齡宮，夫子廟、秦淮河...這些十年前就曾駐足的地方，可此時的心情，卻遠比那時興奮和激動。因為我知道，這次的南京之旅，必將成為我難忘的回憶。 12月23號，因為演出的時間比較晚，我大清早就精神煥發，一個人游蕩在江南第一樓閱江樓。看到了南京的陽光，也感受到風里隱隱夾雜著溫暖的味道，這一切，都像極了我想要的感覺。 因匆忙來時忘帶了話劇門票，我急忙給您發信息，您及時回復“別急，工作人員應該可以補票”。傍晚6點我飛奔保利劇院，果然，我順利進了場，坐在位置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依然清晰記得，瞿恩說“人要有理想”。是啊，理想主義不只是一句口號，更是一種信念。在這個世界的理想有兩種，一種實現了我的理想，一種是理想通過我得不到實現，縱然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我們應該在一種理想主義中尋找精神上的力量，這種理想主義既能不使我們驕傲，又能使我們把夢想和希望放得更高。我信瞿恩，更信施老師。“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理想，誰也替代不了誰。”他的精神，他的大愛賦予人力量，令人動容，為了理想舍棄愛情、親情甚至付出生命。雖然瞿恩的戲份不多，但卻貫穿始終，被給予人文關懷又被拋棄。理想與命運的背道而馳，最終又合二為一。 在施老師內斂且富有張力的表演中，瞿恩英勇就義無疑成為上半場的高潮。 那畫面深深地烙在我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哪怕下半場已悄悄映入眼簾，我卻再無法入戲，更無法抑制瞿恩“遠去”的傷痛。直到四個小時過去了，施老師和所有演員一起上臺謝幕，我才恍過來神。看到施老師走在前排，向觀眾們揮手致意，我心中酸澀不已，淺薄的言語已無法表達出內心的復雜和慌亂。我癱坐在原位上，靜靜地，靜靜地，我知道，施老師也一定在注視著愛他的觀眾，那樣柔和的，溫暖的。 記得康輝說：看一個人有沒有少年感，要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是否保有一份清澈的光芒。是的，您的眼神，不僅清澈如許，還光芒萬丈。兩場浩浩蕩蕩的演出落下了帷幕，很多人沉浸在或是悲傷的或是激昂的情緒中，忘記了來時的路。還記得當時有很多人都是奔著施老師的“瞿恩”前來。 看過好幾個版本的“瞿恩”，但唯有施老師的“瞿恩”在形象與風骨上，更加貼合入戲。好的演員可以春風化雨，無聲似有聲，帶你領略不同的人生軌跡。不論是施老師之于瞿恩，還是瞿恩之于施老師，終是相互成就。 從八月份的疫情至今，將近四個月的等待，令我期待已久的25號終于到來了。我和您相約在新街口的地鐵口，在人潮如水的隊伍中，您準時前來赴約。我一眼便認出您矯健挺拔的背影。只是，我還有猶豫，還有激動，不知該如何開口。我加緊步伐向您奔去，再顧不得糾結，便喊出“施老師”，您轉過身，并沒有顯示出任何的陌生感便與我握手。 我們一起回到酒店，您隨和地與我交談、拍照、簽名，我內心欣喜萬分。隨后，我們一起去行政酒廊暢聊人生、家庭，我只要有疑問，您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互訴心事，才知道您對家庭的責任感使命感如此之深，內心不由地肅然起敬。不僅如此，我驚訝于您毫無遮掩的坦然，這也讓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眨眼間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此刻，我多想停駐鐘擺。好像還有很多很多話沒說完。可我知道，自己不能占用您太多的時間，盡管我的內心是極其不舍的。想到您要走，我沒法控制自己失落到極致的心情，在我惴惴不安的腦海里，那馬上要說出口的“能不能晚上一起吃個飯”，卻在自己忽覺冒昧時戛然而止。仔細回憶起來，我甚至不知自己當時是否已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以至于您當時的回答我完全沒有聽到。 路遙在《平凡的世界》里說：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實現。是啊。我也知道，能和您面對面的相見，能與您面對面的交談，已經是一種圓滿。可人總是這樣，貪心不足，只要產生了念頭和想法，便總想著當時再勇敢一點就好了。正是這樣，與您一起共享晚餐，將會成為我的下一個目標。因為您曾說過，您對廈門是有情懷的，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您走后，我直奔酒店房間，一個人呆坐了二個多小時。安娜羅斯福說：人生是要活的，必須活得興致勃勃，充滿好奇心，無論如何也絕不要背對著生活。是的，我必須要興致勃勃。興致勃勃地回憶與您見面的每一分一秒的細節，您俊朗的臉龐、慈愛的眼神，無時無刻不環繞在我的眼簾。我細細品味著，好讓這份熟悉的感覺能持續地更加長遠。 26號，在我離開南京的那一天，零下五度的天氣也無法阻擋自己的步伐。我到您生活過的地方，拍了很多照片留念，奔跑在您常常鍛煉身體的道路上，跟隨您的腳步。哪怕單薄的衣服已經抵擋不住寒氣的入侵，哪怕我的耳朵鼻子雙手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我仍然要牢牢地記住，這閃著“奇異之光”的地方，因為我知道，它會是我常常回憶的方向。 我還要告訴您，您知道嗎？我給您說過的雨花臺，我還是一個人去了，盡管一個人，因為那是我多次夢到和您一起暢聊的“寶地”。我一個人坐在那里，看著頭頂的天空，望著人來人往，很久很久。來過，便是一種成全。我又突然想起您說“比較喜歡君子之交”，是啊，水滿則溢，超過了那個度，友情里的純粹或許總會摻下不該有的世俗；還想起您儒雅至極、翩翩君子的俊朗模樣，想起很多很多... 該到酒店辦理退房收拾行李回廈了，就是一萬個不舍也得走了。坐在飛機上，我有恍惚、有失落、有不舍。身為一個大男人，我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這不禁讓我匪夷所思。《六幕青春》里說：追光的人，自己也會身披萬丈光芒。或許吧，您就像一道光，讓我看到了一個藝術家身上應有的魅力。正如驚天陰謀攝制組評價：這位“老戲骨”不僅在銀幕上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工作和生活中也為我們樹立了榜樣。所以，為了追隨，我拋棄俗物，不畏萬里千山，只想一見。 還記得周國平先生說：有邂逅才有人生魅力。對此，深以為然。翹首以盼您到來的那一天，愿我們依舊可以互訴衷腸，把茶言歡。 遲到的反饋和過期的情緒是不匹配的。如今，我選擇在記憶最清晰的時刻將我與您的友情記錄下來，我不怕歲月的沖刷，怕的是回到頭來的陌生感。有生之年，欣喜相逢。年齡是一種符號，但愿我能與您看齊，擁有與之匹配的內涵，或天真，或無畏，或沉穩，或純粹。 最后，希望如《可愛的契訶夫》所寫：愿施老師您一切都好，主要的是，要健健康康高高興興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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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相逢，文一篇，不負金陵行

謝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