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戰友

尕娃

每當聽見那首悠揚溫情的“天邊”，不平靜的心情隨著歌聲，深深的懷念著遠走的戰友，天邊漂浮的白云陪伴著思念的淚水慢慢流淌。三年前，在蘭州華林山肅穆莊嚴的告別大廳里，身穿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裝的趙洪毅安靜的躺在松柏花叢中，我把軍人的禮服慢慢放在洪毅的腿上，隨著那首“天邊”的音樂聲，輕輕的告訴他，外面下雪了，您慢慢走，冷了，就把象征您一身榮耀的軍禮服大衣穿上。1972年的秋天，趙洪毅從蘭州軍區通信團調到正在組建的蘭州軍區體工隊男籃青年隊，英俊美男子的臉龐帶有幾份青春的帥氣，他話語不多，但為人誠實。1973年的冬天，男籃青年隊在萬山群島冬訓，準備沖擊1974年的全國冠軍，那個冬天，一天訓練10多個小時已成長事，訓練完后，躺在三合土的場地上喘息，是我們最好的奢望和享受，滿身的汗水沾染著泥土伴隨著我們向中國青年籃球的頂峰邁近，那種火熱的訓練熱情、那種向中國青年籃球頂峰沖擊的勇氣，弟兄們哪還有節假日的概念？七四年大年初一上午訓練完，中午我們都到海邊游泳，我上岸后，洪毅在一叢小樹邊喊我，我過去他拿出一盒中華煙，抽出一根給我說：“過年了，抽根煙吧”，我拿著煙等他給我點著，洪毅說他沒帶火，那時的火柴和汽油打火機也確實不好帶，因隊上規定不準抽煙，藏在身上不方便。這就是我在一篇文章中說到的，大家上岸后檢柴點火取暖，火不是我點燃的，看來不是尕娃一個人偷著抽煙。那個年代、那個年齡、那個環境不抽煙帶火干什么用？我把火柴拿來給洪毅點著，看著洪毅抽煙的動作，知他不是第一次抽煙，說了會話，我跑去考火了。多年后，我們再談起這件事時，我給洪毅說：“當時真怕你把我告了”。哈哈！當時說洪毅抽煙沒人相信，說尕娃抽煙，全隊上下可能沒有不相信的人。洪毅雖說靦腆但他寬宏大度，誠實里包含著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沒有看見他與誰爭吵過。洪毅入伍比我們早，他是70年4月的兵，又是男籃青年隊第一個入黨的，那時具有阿爾巴尼亞美稱的美男子馬德武和英俊瀟灑的陸樹惠都在洪毅以后才入的黨。1974年9月我們在無錫市體育館迎戰南斯拉夫國家隊，在世界籃壇名將喬西奇的帶領下，剛獲得歐洲冠軍來到中國，洪毅連續兩個遠投贏得上千觀眾的喝彩，賽后閑聊時洪毅說：“誰知道怎么投進去的？把我緊張的都不知道往那跑”。在我的記憶里這場比賽是洪毅在比賽中發揮最好的一場比賽。球輸了，輸的也挺多，以后也就很少提起這場比賽。1974年9月底蘭部青年男籃獲得全國青年籃球聯賽冠軍后，來到石家莊參加全國成年籃球前十二名的決賽，在石家莊我們戰勝了擁有國家男籃陳銀寶的上海隊，擁有國家男籃張建平的廣東隊，擁有國家男籃張克達的河北隊和擁有兩名國家男籃隊員的江蘇隊。比賽結束后，洪毅的父母邀請我們去家里做客，洪毅跑前跑后款待著各位戰友，洪毅的父親高興的說：“看見你們的情誼，我也就放心了”。蘭部男籃青年隊12個隊員的情誼有著深厚的基礎，七二年組建時，洪毅從蘭州軍區通信團調來，繆軍從蘭州警備區調來，王軍從渭南軍分區調來，馬占福從青海省軍區調來，馬德武、王向明、朱怡聆、吳德魁來自于西安，陸樹惠從陜西渭南入伍，張釗、張杰分別從天津和新疆入伍，我們風雨同舟，奮戰于大江南北長江兩岸，我們的感情也隨著我們流淌在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的汗水和足跡深遠流長，結下了兄弟般的情誼。七三年萬山群島的冬訓，使我們走向中國青年籃球的頂峰，更使我們在艱苦的訓練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似如陸樹惠所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多年后我才真正感覺到拿不拿冠軍、得不得第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戰友的牽掛、這份戰友的祝福、這份戰友的深情才是我們想要的并伴隨我們到老！2015年9月初，我做心臟射頻手術，王軍從上海來蘭州看我，陪同的趙洪毅悄悄問我：“萬暖，手術后，經濟上有困難沒”。這份情、這份義用感謝已無法表達我們在那個火熱的年代結下的深情厚誼！王軍、洪毅我們三人說了很多很多，有笑聲也有嘆息，話題總是離不開男籃青年隊，王軍提議給小陸打電話聊一聊，這一聊定下了9月15號男籃青年隊在北京聚會。洪毅給王軍說，尕娃9月3號才出的院，能行嗎？9月15號在北京的酒店里，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慶祝男籃青年隊獲得全國青年籃球聯賽冠軍四十周年”聚會的60多位蘭部男女籃、男女排的老戰友，歡聚一堂，相逢的喜悅、相逢的笑聲述說著我們把最美的青春獻給了西北黃土高原——蘭州。最后，想給各位兄弟姐妹所說的是，尕娃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沒有哀樂的悼念儀式，整個告別大廳里，回響著“天邊”這首歌曲，使得告別肅穆莊嚴，更加懷念洪毅昔日的音容笑貌。 下圖，前排右1趙洪毅。 下圖，1972年冬天在福州冬訓駐地福州療養院留影，前排右2趙洪毅。 下圖，1973年冬天在萬山群島冬訓在唐家鎮留影，后排右2趙洪毅。 下圖，1973年萬山群島冬訓后，陪廣東省隊下基層打表演賽，在廣東順德留影，前排右3趙洪毅。 下圖，在甘肅酒泉東風基地下部隊時留影，左趙洪毅、中尕娃、右張杰。 下圖，在廣東順德留影，前排左3趙洪毅。 下圖，1973年10月在沈陽獲得全國青年籃球聯賽第四名，在沈陽留影，第二排右3趙洪毅。 下圖，2015年9月在北京“慶祝蘭州部隊男籃青年隊獲得全國冠軍四十周年”聚會留影，穿的印有“蘭州部隊”的背心是體工隊軍醫康醫生的姑娘贊助的，右2趙洪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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