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字/XH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圖片/網絡致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次回到家鄉,心里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和暖暖的親切感。走在漢江大堤上,兒時上學的場景,依稀重現。歡快跳躍的小伙伴們,背著各種家里自縫的五花八門的書包,折幾根楊柳枝,扎成圈戴在頭上,摘幾朵路邊的野花插在發梢。放學了,有時候站好隊唱著“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的歌兒,結伴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堤邊的柳樹婀娜隨著微風搖曳,河水清澈水面波光粼粼。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以前雨天泥濘的堤上變成了水泥路面,河邊做了石頭護坡,灰磚黑瓦的村莊有一半因為離大堤太近而拆除了,形成一邊是農村民居老屋,一邊是新農村窗明幾凈的高樓,現代和古樸幽靜地融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景。</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家的老屋被拆了,門前的菜地和一人高的木槿花,老屋里高高的堂屋,散發著杉木香氣的圓立柱和隔板,吃飯的八仙桌子,都深深留在了記憶里,并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淡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小到大在爺爺奶奶的護佑下,沒有做過農活,雖說有自留地,沒有去摘一次最愛吃的紅菜苔。以至于在農村長大的我,什么農活都不會做,和那些下放知識青年一樣,韭菜麥苗分不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0年,十五歲的我加入了回鄉務農大軍。整整四年,在生產隊這個人生的第一個大學里,摸滾打爬,千錘百煉,學到了一些真實的本領,也收獲了人間真情的感動!</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年的元旦過后,隊長和爺爺說,讓榮兒明天去隊里參加勞動吧,先去老年組跟著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大隊下屬三個小隊,一小隊由黃家渡自然村組成,二、三小隊由朱家臺自然村組成,以池塘為界。我所在的二小隊大多數是朱姓人家,胡、謝、張、梁、冷、熊一共不到二十家,并且都是祖上做上門女婿,三代后認祖歸宗回歸本姓,基本上都沾親帶故。所以村子里鄰里關系非常和睦,村民淳樸善良,很少有扯皮吵架的,即使不多見偶爾吵的,也是在婆媳之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母親是村里朱姓姑娘,三歲外公去世,外婆無力撫養四個孩子,將最小的媽媽給熊家做童養媳。解放那年十五歲的媽媽回了外婆家,二十歲和爸爸結婚了。村里的朱姓人家就是我的外婆家,有好多還沒出五服,大多數都喊他們舅舅伯伯爺爺。</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年組很多婆婆嬸嬸認識我媽媽,給我講媽媽以前的事情,她們對我非常關照,耐心地教我做各種農活。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一個組二十多人的婦女在一起熱鬧非凡,她們邊飛快地做著農活,邊嘮家常,說到高興處,笑得前仰后合。她們的樂觀情緒常常感染我,讓我暫時忘記了初學農活的累和苦。在她們的帶領下,我學會了鋤草施肥,棉花從播種到整枝除蟲,一整套的種植技術。</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炎熱的六月和七月,棉花長齊胸高了,正是病蟲害肆虐最厲害的季節,我們天天背著藥水壺打農藥。五十斤重的水壺得將藥水打完,才能放下壺松口氣,灌水接著打。大家一字排開每人兩行,背對著逆風往后退,這樣藥水不會吹到人身上,就不會中毒。那些藥水瓶上寫著1605,1059、敵敵畏、毒性非常大。那個年代不懂防護,也沒有口罩,偶爾有人中毒了,去大隊醫務室吊葡萄糖水,回家休息一下,好了接著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棉花病蟲害多,從幼苗到成熟一直都是害蟲不斷,有的害蟲專門吃幼棉桃。幾千畝地,輪番打完得個把星期,基本上天天都在打農藥,兩個肩頭被勒腫,衣服被汗水濕透了,風吹干衣服時都是一片片的白色汗漬。那個時候的人們好像從來不覺得累和苦,成天樂哈哈的干勁十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聽堂舅說60年代初剛剛接觸農藥,村民不知道藥的毒性,瓶子上面都是外文字,沒人能看懂。于是有人將藥水瓶用水洗一下,當水杯裝水喝,或者拿回家裝東西,后來農場技術員下隊講授,才知道這些知識,趕快丟掉那些農藥瓶子。</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九月底棉花成熟了,得趕著天氣好搶收,因為被雨水淋過的棉花絲要少幾個等級,本來是一級的棉花,淋了雨變成了次品。職工每天都是起五更睡半夜,種田就是這樣一環扣一環,用汗水和勤勞換來豐收的成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難忘那年摘棉花的一件事,對我的影響深刻。每天我們摘棉花回生產隊,由保管員過稱計數,到了晚上天黑大家都趕回來,一大群人排隊等候。我的前面是隊長的夫人,棉花過稱四十多斤。到了我的棉花過稱時,大個子保管員一稱有五十多斤,就說不可能,你才學摘棉花怎么會有這么多?還說算三十斤吧。眾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我也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不知道怎么為自己分辨。這時候另外一個腿殘疾的朱保管員走過來,將我的棉花重新過稱,并且說:“不要欺負人家孩子,實事求是。”結果一過稱,我的棉花有五十八斤,比大多數人的數量都多,這還是半天摘的。基本上我每天都比別人多10到20多斤,可能是我手快吧。</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那以后我就盡量躲開大個子保管員,他的做法讓我知道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善良公正的,更知道不能這樣做,會傷害人心。朱保管員的正直果敢在我心里留下的不止是感激,更是讓我學會做人的準則和學習榜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生產隊幾年勞動的磨煉,學會農活技術,學會了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方式,讓我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逐漸成長起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來離開村莊進了家鄉的工廠,在家鄉的土地上生活了一輩子,她看著我出生到呀呀學語,看著我從兒時到青少年,看著我成長的每一步腳印,至今六十多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家鄉的一切早就嵌進了血脈中,不管我走到哪里,都忘不了那哺育我成長的地方,忘不了親愛的鄉親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深圳羅湖</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1年12月30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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