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日記——西坡上

李子中

西坡上村位于嵐縣北中部，野雞山東南的黃土丘陵區，一道由東南向西北延伸的黃土溝谷間，與同溝東南的王家村、隔溝以東的東溝村同為嵐城鎮陽灣行政村轄屬的自然村。穿村而過的水泥路順溝延伸，西北向可至青灣子，東南向經王家村、陽灣村12里后與209國道相連，距嵐城鎮16里，縣城42里。 在冊人口48戶170余人，現常住70多人（2018年數據）。姓氏多雜，有劉、牛、梁、任、張、黨、范、李等十余姓。據稱梁姓為在地戶，其余各姓均由外地陸續遷入。過去人們多在現址西北依崖鑿土窯而居，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漸于現址建房。地處黃土丘陵，村周溝壑縱橫，東隔蒲溝、神堂溝為東溝村。村前季節性河流順谷而出，常斷流。1999年，政府在村后鑿水井筑水塔，管道入村，解決了人畜飲水問題。2012年，陽灣村至209國道的鄉村道路實施水泥硬化。2017年，縣交通部門對陽灣至青灣子的農村公路完善提質，縣城至陽灣村編號為13路的客運公交每天經村通過，方便了附近村民出行。 近千余畝土地分布在村周溝坡墚峁，過去出行不便，種地多靠人背畜馱。隨退耕還林和人口外流，邊遠坡墚地已無人耕，僅留村周溝谷間百余畝灣地種植，以谷子、糜黍、高粱、玉米、土豆等秋糧作物為主。牛羊零散養殖，數量不多。 村東南2里余的廟山之上，過去即有龍王廟一座，廟內椿樹眾人合抱，樹冠蔽日，文革期間廟拆樹伐。近年西坡上、王家村、陽灣三村村民在原址復建龍王廟，逢年或祈雨期間上供。村東入口另有關帝廟一間，亦為近年復建。每年正月十二，村內有趕人口會的傳統，主要活動形式為請神、垛火、響工、貼吊子、放炮等，屆時外出的人多會回村參與。 2018年，西坡上村被確定為嵐縣脫貧攻堅90個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根據自愿搬遷的移民原則，除10戶留守村里外，2戶搬遷至嵐城鎮移民小區，36戶搬遷至縣城易居苑移民小區。移民戶村內原有住房實施復墾拆除，西坡上村至此消失殆盡。 西坡上村位于野雞山南麓的黃土丘陵地帶。村周溝壑間分布著眾多小塊耕地。 順溝而行的水泥道路西北向與青灣子村相連。這條路原為田間土路，翻墚的地方叫作沙豁子，這里的紅砂曾是嵐縣有名的水泥砼澆筑砂。 東南入口附近，地勢較為開闊。水泥路的一側是耕地，另一側是順溝而出的季節性河床。村東南坡地一角，一棵杏樹掩映著村里近年新建的小型關帝廟。 若想拜訪二里外土墚頂上的龍王，就得把各種羊腸小道踏在腳下，沿坡往南往東，方顯心誠則靈。 村東這個院落原是村里的學校。大門弧形銘牌上，“西坡小學”字樣年久掉落，變成了“四坡小子”。 閑置的校舍里，一位老人正坐在炕邊看著電視。老人孑身一人，沒有房子，校舍就成了他的居舍。 街角一旁的木料上，三位坐街的老人，三只玩耍的狗狗。老漢頭部手術剛剛出院，家務農活就只能一股腦兒地交由老伴打理了。 村后一戶的院子建在一個土圪塔上，門前新修的水泥路邊也新裝了路標、路燈和如同高速路邊上的護欄。 村南河渠一側是一片濕洼的空地，幾棵楊柳樹間倒是雞豬們喜歡光顧的地方。村路上，正在出牧的羊群。時逢秋收，從地里拉莊稼回村的母子。夏秋季節，附近的溝渠常會有小股水流漫出。農忙季節，回家幫忙便成為在外子女了卻心中牽掛最好的方式。 冬天的清晨，正在家門口篩灰揀炭的老人。屋里熾爐取暖，炭灰中的小塊碎炭仍是重復可用的燃料。 一到冬天，本就人不多的村里，街上更是很少有人。一戶屋內火炕一側的陳設。近年來十字繡風靡一時，很多人家屋墻上掛上了自己親手制作的作品。這戶屋里，經年褪色的老式紅洋箱子、黑瓷大甕，像是很多人記憶中的模樣。農閑時節，坐街的老人會從衣兜里摸出自制的旱煙圪渣，卷上一支。 2018年5月，為西坡上留守村民拍攝的合影。但愿照片中的每位老人身體健康，安度晚年。下午時分，斜陽漫過土墚穿過樹隙傾灑在西坡上村，一股濃濃的鄉村氣息在街面上彌漫開來。按照移民政策，移民戶村內原有住房要進行復墾拆除。2019年12月，正在搬離老院的一家人。正在收拾物品準備遷離的村民。一臺挖機停在村口，準備對移民戶原有住房實施拆除。 （2014年12月、2017年10月、2018年5月、11月、2019年12月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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