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侯四明散文五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馬慶洲贅語:好久沒有讀到四明的文字了,但我深知,這老弟不會白白坐在渭水之畔,他不是在收割思想,就是行走在收割思想的路上!這不,他發來的幾小段文字,又讓我看到他思想的鋒芒,如夜色中的啟明星一般明亮!</b></p><p class="ql-block"><b>很多“作家”把花寫成花,把草寫成草。而四明的視角中,花可能不是花,草也非是草。什么叫作品?就是把生活中一件極小極普通的一件小事,賦予他們偉大的思想,并讓讀者感覺到偉大思想的存在!</b></p><p class="ql-block"><b>寫什么不是作家要深思熟慮的東西,怎么寫才是作家應該認真思索的關鍵!</b></p><p class="ql-block"><b>站在蓮花上,你就是佛!站在蓮花下,你就是蚜蟲!</b></p><p class="ql-block"><b>作家應該是站在歷史上哪個站位,這將取決于作家自己的思想、人品和作品?。?lt;/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豆腐鹵</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把豆子做成豆腐,一件事就已經做完。我們還可以把叫做豆腐的事情繼續做下去,做下去的事情,叫豆腐鹵。</p><p class="ql-block">豆腐成為豆腐鹵,應該說是把一件壞事變成好事。并不是所有壞事都能變成好事,比如一棵腐敗的白菜,比如一塊糟了的糕,比如一具腐肉,壞了就是壞了。世間很多壞事,都只能是壞事。</p><p class="ql-block">豆腐生了霉菌,變了質,一般情況下,它就到了被丟棄的時候了。對于不會點“腐”成“鹵”的人,只能是這樣。那個人做了壞事,成了壞人,他就被扔出了好人的范疇,再沒有回還的可能,就像田野壞下去的白菜堆。但豆腐鹵不同,我們說它作為豆腐是壞了,或者說腐了,但是作為豆腐鹵,它有了金剛不壞之身。它成了豆腐鹵,就不用擔心它會腐化了,就像人成了仙,那種病呀死呀就很遙遠了。</p><p class="ql-block">但是豆腐鹵確實是豆腐腐蝕變質的產物。準確地說,是質變的產物。不是腐敗的產物。腐和敗,有時得分開理解。腐,對豆腐來說,是細菌找上了門,纏上了身。敗,則是敗亡,可以理解為白菜腐化成水那種“消滅”。很顯然,豆腐鹵沒有敗,它只是腐了。</p><p class="ql-block">細菌上了身,這是豆腐沒有辦法的事。豆腐也只有按照細菌的意思,讓自己做成一塊壞豆腐。它把屬于豆子的那種清香交出去,它慢慢有了糟臭味,它的雪白現在成了糟綠色。好吧,細菌,讓豆腐面目全非,這回合你贏了。</p><p class="ql-block">細菌不知道,接下來,豆腐這個宿主會綁架它。把它變成豆腐的一部分。你占了人家的地盤,后來把自己的地盤也搭進去了,這樣的事,世間還真不少。細菌在豆腐身上走不掉,它的惡毒勁慢慢消失殆盡。好與壞有個臨界點,你在壞的黑暗道上走,撞開一道門,就撞到大好春光里。豆腐鹵的臭,拒人千里,進入千里之內,有一種能成癮的奇香。是一種有了經歷的深刻的香,壞事變成好事的香。</p><p class="ql-block">適應這種香的人,得走很多路,味蕾不那么單純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刺芽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要沒有刺,薊真算是生物界的一塊肥肉。實際上,薊雖然不是肉,卻是叫野草的菜:刺芽菜。凡是叫菜的植物,哪怕它不是在編的,是野生的,都無毒無害,可以食用。你像薺菜、灰灰菜、野莧菜都是。所以薊這種草,人畜都可以食用。薊不僅能食用,還可以藥用,哪里受傷流血,把薊搗碎成汁,敷患處,可止血去腫。</p><p class="ql-block">當然,薊活著,并不是想當一種食物或藥物。就像人,誰也不想被壓榨被剝削,過底層的生活。有些野草不能食用,它就可以活得很好。不能食用的野草,會被人說沒有用。問題是,一個東西有沒有用,誰說了算?是吃它的人嗎?那是站在人的角度,野草不會這么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燕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燕子住進人家,給人帶來的麻煩真不少。燕子可以堂而皇之飛進人堂屋,飛進堂屋它搭建的巢穴里,人為此就不能關門,經常要開著門,生怕它進不來。這還不算,要是下了崽,那窩里嘰嘰喳喳就沒有停息的時候,它才不管人家夏天午睡呢,這,人也得忍。這還不算,燕子好像不太懂得拉便便要到室外去,它在窩里一揚屁股,就把屎拉下來了。人還得忍,人在窩下面掛一個木板,這是燕子的廁所。想想在屋檐下穴居的麻雀,那是什么感受。呵呵。人一神化它,它就像個神了,不住人家的鳥多了去了,也都活得生機勃勃的。</p><p class="ql-block">吃蟲的事物多了去了,只有燕被崇拜。自己制造個神,然后再怕它,這恐怕是人類獨有的現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花香</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花的香是花意念的產物。</p><p class="ql-block">意念變成現實的存在,即變成物質存在,是一種進化。鳥在某個一千年,它一定有個意念,要用飛的形式生存,它就千萬年舞動前肢。意念是個能水滴石穿的過程,鳥在某一天,真得飛起來了。</p><p class="ql-block">當然,也有受阻的意念,讓鳥退化。退化容易進化難。就像人,做個好人難,做個壞人容易。已經變成鳥的大雁,被人捕獲了,腿上墜個石塊或翅膀剪去一截,它就叫鵝了。我想,叫鵝,一千年或者再多一些時光才行。鵝再變成雁,沒聽說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飛翔</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兒時,總想捉住飛翔的事物,比如蜻蜓。有時會用線拴住它的尾巴,把操控它的飛翔作為樂趣。會撕去它一半的翅膀,讓它只能短暫地飛翔。</p><p class="ql-block">我現在覺得,這娛樂里隱含對飛翔事物羨慕和妒忌。</p><p class="ql-block">飛翔是造物賦予小體量動物的特有本領。據說上古有雙翼恐龍,不敢想像什么樣的翅膀可以帶動大象一樣的軀體。在現代人的認知里,體量小的動物不一定有翅膀,但體量大的動物一定沒有翅膀。</p><p class="ql-block">飛,其實是在天空走路。在猛獸橫行的自然界,飛翔實在是被逼出的本領。鳥用前肢另辟蹊徑,與走獸分道揚鑣。</p><p class="ql-block">人也向往天空。但對于翅膀來說,人的體重還是偏重了些。人的前肢,就不能像鳥一樣變成翅膀。人把走路的前肢變成了一雙手,這讓人類幾乎無所不能。</p><p class="ql-block">手,原是奔跑用的,正如嘴原是捕食用的。現在,手最厲害的是它的制造功能,讓頭腦想到就能做到。手制造比猛獸利爪更鋒利的刀,制造比猛獸四爪更迅疾的箭,手制作了陰謀的陷井,手點燃了讓一切動物望而生畏的火。手,讓追逐和奔逃變得絕望。手,甚至讓飛翔都變得小兒科。</p><p class="ql-block">手,結束了以力取勝的生存規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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