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家鄉在豫東平原距縣城西南17公里的一個貧窮鄉村—河南省商丘縣郭村區李岐山樓村。記事時,大約是合作化初期,村里有200多戶人家,800多口人,耕地2000余畝。</p><p class="ql-block"> 在這古老的中原大地上,家鄉人傳承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善良、純樸、勤勞,世世代代在這里辛勤勞作和繁衍生息。和全國一樣,從土改、初級社到人民公社,從以階級斗爭為綱到全面發展經濟,家鄉逐漸改變了貧窮落后的面貌。改革開放后,年輕人開始走出家門,到城市去開拓新的創業門路。留守的人們也改變了傳統的經營模式,注重發展效益農業,提高生產效率,家鄉由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開始過上了現代化的幸福生活。</p> <p class="ql-block"> 小時候沒有照片,這張照片是小學畢業照合影剪裁來的,后期加工而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1946年9月15日23時出生,后來聽娘說,我出生時,我祖父去世剛幾天,全家人還沉寂在悲痛之中,所以俺大大(父親)謝立仁給我起了乳名凡(“煩”的諧音)。</p><p class="ql-block"> 我父親謝立仁是農村小學教師,為人仁義,善交朋友,在方圓幾十里很有名氣。他讀過私塾,文化底蘊深厚,尤其柳體毛筆字寫的剛勁有力,堪比書法家。俺娘郭景蘭勤勞賢惠,寬厚待人,節儉持家,在別人家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家基本能吃上飽飯,所以我們姊妹幾個小時候沒受過太大委屈。</p><p class="ql-block"> 我有一個姐姐,二個妹妹。解放前,我還有一個大姐和一個哥哥早早夭折了,后來我的弟弟也因突發急性腸胃病夭折了。所以,我作為謝氏家族的長孫,祖母和父母都很疼愛我,但我不嬌氣,憨憨傻傻的,用大人話說,沒有心眼。我性情隨和,言語不多,直來直去,看一切都美好,這性情從小到現在一直沒變。 </p><p class="ql-block"> 我姐謝時秀大我五歲,她上小學期間是在舅父家度過的。后來姐考上郭村公社初中,便住校了。妹妹謝時英小我三歲,因為家里生活困難,僅讀了四年書便輟學了。小妹妹謝云霞是在黑龍江出生的,小我十一歲,也僅僅讀了小學。</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我奶奶和四叔的堂屋,現在被堂弟改造成了一幢兩層小樓(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我父輩兄弟四個,父親是老大,下邊有二叔謝立義、三叔謝立志和四叔謝立信。二叔育有六子一女,他不愛說話,性格隨和,勤勞節儉,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三叔育有五子二女,他講義氣,喜交朋友,經常和鄰村的朋友喝酒,往往深夜才歸,喝醉了就打罵我三嬸子,幾個堂弟都很怕他,但他卻對我很好,看到我總是和顏悅色的。四叔育有三子,他長相帥氣,很有氣質,四叔僅比我大五歲,經常帶著我在村前村后玩,在鄰里面前喜歡夸我聰明、正直、實誠。后來他考上了河南中牟農業專科學校,畢業以后,四叔分配到了其他鄉鎮做農業技術員工作,成為了我家第一個國家干部,工作后他就很少回家了。我有一個姑姑謝立鳳,比我大十來歲,因為我小時候憨憨傻傻的,她經常戲稱我為“老精”。</p><p class="ql-block"> 我的祖父英年早逝,我的祖輩只有奶奶,我記事的時候,奶奶還保持著裹腳的習慣,因此奶奶的腳很小,走路很慢。雖然我有姐姐、堂哥哥和堂姐姐,但因為我是謝家的長孫,所以奶奶最疼愛我,我也喜歡在奶奶跟前耍嬌,要奶奶給我講民間故事、唱兒歌,晚上要奶奶哄我睡覺。 </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輩都很孝敬奶奶,經常給奶奶買她愛吃的熟羊肉,奶奶總要偷偷留一些給我吃。有一次四叔從上學的外地回來,給奶奶買一只燒雞,奶奶給我一只雞腿吃。第一次吃燒雞,那個香啊真是透入肺腑。記得七八歲的時候,我家的兩間破屋倒塌了,我們便搬在了奶奶住的堂屋,我睡在中間客廳里,四叔放假了,往往和我擠在一個小床上睡覺。奶奶住在東屋里,我要奶奶講故事更方便了。 </p><p class="ql-block"> 我姥家在西南六里遠的勒馬鄉陳郭喬樓村。在我出生前,姥爺姥姥已經過早去世,俺娘這一門只有大舅父、二舅父和一個姨母。大舅父郭景湯儀表堂堂,舉止瀟灑,穿著講究,為人仗義,交有很多朋友,在方圓幾十里很有名氣。他一生不育,后來過繼一個女兒玲玲。他特別疼我,經常騎自行車到我家,給我零花錢,給我買好吃的。二舅父郭景熙,憨厚老實,做得一手好木工活,他也很疼我。 </p><p class="ql-block"> 我的姨母最小,她比我姐僅大6歲。后來姐姐對我說,我兩三歲時候,跟俺娘去舅父家走親戚,因為我小時候長的白胖可愛,姨母很喜歡我,她時而抱著我,時而騎在她脖子上、時而扛在肩上,在滿村里轉悠顯擺。她的模樣有點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了,后來聽說姨母嫁到安徽了,我記事后再也沒見過她。 </p><p class="ql-block"> 我還有一個二姥爺,就是我姥爺的弟弟,住在我大舅父家后院。記得二姥爺還有年老的父親,就是我的太姥爺,留著一條長長的辮子,民國那么多年了,還舍不得剪去。太姥爺一直想親近我,但我有些怕他,遠遠躲著他。二姥爺喜歡抽銅制的水煙袋,我很好奇,在他家經常拿著玩。他和二姥娘也很疼愛我,所以,每次去舅父家,我總愛到他家玩。二姥爺家有一個乳名叫毛的舅舅,有五個姨,大姨、二姨和三姨還像民國時期的妝扮,留著一根粗粗的大辮子,特別漂亮,她們很喜歡我,經常帯著我在村里玩。四姨和我年齡相仿,五姨還比我小幾歲,有時候,我和四姨在院里玩。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村中池塘(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我這一代包括叔伯兄弟姐妹共二十二個,其中一個同胞姐姐、兩個叔伯哥哥、兩個叔伯姐姐,我排在了第六。和哥哥姐姐玩不到一起,我便和年齡相仿的幾個叔伯弟弟一起玩,成了他們的小孩王,在房前院后,領他們站隊、上操和唱歌。他們陸續到了上學年齡后,我便給他們取學名,教他們識字,他們也很規矩地服從我的管理。 </p><p class="ql-block"> 雖然家里很窮,但上學前的幾年,卻是我感到最幸福的童年時期。這個時期,無憂無慮,天真無邪,上有祖母、父母、姑姑、叔嬸、舅父母們的呵護,下有兄弟姐妹們的關愛。生活雖苦但不懂得苦,和同村孩童們在玩耍中盡享童年的快樂。記得一年之中,最盼望的是過年,可以穿上新衣裳,吃上白面饃饃、豬肉和餃子。大人包餃子時,我總愛湊熱鬧,奶奶包的餃子捏上花邊,特別小巧好看,我也學著包。每年臘月二十三祭灶那天,俺娘總要蒸上很多白面饃饃,做出魚、鳥、花卉等各種形狀的面食,用紅棗點綴,我也學著做;娘還要炸出很多糖糕和綠豆面丸子,白面饃饃和丸子一直吃到二月二。</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早上,我便早早起床,和堂兄弟姐妹們到奶奶的堂屋里,先后跪在地下給奶奶磕頭拜年。早飯后,村里人有到各家互相拜年的習俗,見面互相作揖,共同慶祝一年一度的春節。雖然我們村里幾個不同的姓氏(李、崔、胡、謝等),但大家親如一家,相處的很好,互相不稱呼大名而直呼小名,按相應的輩數稱呼,如同輩比我小的,稱我為凡哥,比我大的,直呼凡,比我小一輩的則稱我為凡叔。過年時,村里不分尊卑,互相敬重,更覺濃濃的鄉情,充滿了醇厚與甘甜。</p><p class="ql-block"> 每逢過年時,娘總要給我做一套新衣裳。記得五六歲時,戴著俺娘縫制的大紅繡花帽子,繡著花邊的后沿長長搭在后背上,帽子上邊縫滿了各種點綴的銀飾品,走起路來嘩啦嘩拉作響。身上穿著俺娘做的紅棉襖、綠棉褲,脖子上套著紅布縫制的、里邊填充谷糠的長命鎖,腳上穿著繡著老虎圖案的紅色棉靴,在滿村里戲耍奔跑。年前,大人總是買些鞭炮,自己拆散了一些裝在口袋里玩,但我膽小不敢燃放,就掰開點著呲花玩,看到別的小孩燃放鞭炮,我就捂著耳朵躲的遠遠的。</p><p class="ql-block"> 每年正月里,我都要高高興興地陪俺娘去舅父家拜年走親戚,娘挎著一個長條籃子,里邊裝滿了白面饃饃,上邊裝著在供銷社買的兩盒糕點,蓋上一條手織的新手巾,步行到陳郭喬樓村舅父家。一般先到大舅父家,娘讓我給大舅父大舅母拜年,大舅父便給我很新的兩角壓歲錢。一般我們在大舅父家吃午飯,飯菜很豐盛,白面饃饃和扣肉,加上其他幾個熱涼的、我很喜歡的豬耳朵等幾道菜,比在家過年吃的還好。飯后和俺娘到二舅父家、二姥爺家里拜年,長輩們便給我一角、兩角的壓歲錢。娘和他們說話,我在外邊和小姨和表弟玩。下午三四點鐘左右,我和娘便要回家了,這時候,大舅母便從我們的籃子里,象征性地拿出幾個饃饃和一盒點心,其余一大半左右的饃饃便讓娘帶回去,有時候大舅母還要把家里的一些糕點放進籃子里。這是家鄉的習俗,即所謂的“回禮”。</p><p class="ql-block"> 每年正月十五元宵節,村里最熱鬧了,這一天,村里家家戶戶吃湯圓、放風箏、點花燈。晚上連續三天的燈會,在村外空地上放煙火,唱大戲,比過年還要熱鬧。十五晚上,我也和別家小孩一樣,在大人給我買的花燈里邊點上蠟燭,拿著燈籠在滿村里玩耍炫耀。</p><p class="ql-block"> 除了盼過年,還有盼過生日,高興自己又長了一歲。每年農歷八月二十過生日時,娘總要給我煮上一個紅皮雞蛋,開始舍不得吃,拿出去顯擺。記得有一次過生日時問娘:“俺又長了一歲,去年屬狗,今年屬啥”?娘笑著對我說:“妮(家鄉至親長輩不分男孩女孩都稱妮),你是狗年有的,當然是一輩子都屬狗啊”。我似懂非懂,怎么我年年都屬狗呢?</p><p class="ql-block"> 我五歲左右我便朦朦朧朧記事了,很小的時候,我對一切都很好奇,總是喜歡向俺娘和俺奶奶問這問那,俺娘一天忙到晚,最多的時候,就在在奶奶屋里纏著奶奶,要奶奶給我指點迷津。有一次,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生最基本的問題,跑到奶奶屋里問奶奶:“我是從哪里來的?”奶奶說:“你是你大大、你娘在前邊池塘撿來的。”我很迷惑,問娘、問姑姑,她們也是這樣說,我問奶奶,兄弟姐妹們怎么來的,奶奶也說是從池塘里撿來的,我半信半疑的,我一直到七八歲,才明白人都是爹娘生的。</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特別饞嘴,有時候我在外邊玩餓了,便時不時跑回家偷抓一把炸丸子到外邊吃。家里的點心、花生一類好吃的,娘總會細水長流,藏的嚴嚴的,但是我都能找到偷嘴吃。小時候特別愛吃包子,村里經常有貨郎挑著擔子來賣熱騰騰的水煎包。后來長大后,聽鄰里的一位叔叔笑著對我說:“你兩三歲時,有一天你大大抱著你,看到了賣包子的來了,你用小手指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說,俺要吃包子,俺要吃包子!鬧著你大大給你買,不給買就哭鬧”。每逢俺大大、俺娘去趕集趕會,總會給我買上幾個,水煎包白白的皮,下邊油乎乎、焦黃焦黃的,特別誘人,尤其那個特有的香,至今難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油乎乎、熱騰騰的水煎包是豫東特色小吃,小時候我最喜歡吃的,現在在家鄉集市上依然很叫賣(2015年拍攝):</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每當夏季,村口時常有叫賣的涼粉,大人往往給我買上一份,涼粉吃起來酸爽可口。還有豫東特有的燒餅夾羊肉,剛烤出來時香味撲鼻,更是我小時候的最愛。街上經常有賣花生餅的,我時常找來廢鐵爛銅去換來一塊,吃起來也特別香。可惜的是,現在再也吃不到那些原汁原味的家鄉小吃了。小時候也有我不喜歡吃的東西,如俺娘總要在面條里放上芫荽(香菜),我不喜歡那味道,總哭鬧著不吃。后來長大了,又特別喜歡芫荽那特有的清香味了。</p><p class="ql-block"> 豫東一帶的飲食習慣是離不開紅薯和面條。早上吃煮紅薯、高粱面或紅薯面做成的饃饃、高粱面的糊涂粥。娘每年悶一壇子醬豆,用黃豆發酵了,成醬色的軟軟的醬豆,配窩窩頭很好吃。</p><p class="ql-block"> 午飯各家都是清一色的面條,一般是用紅薯面和豆面摻合手搟的,再加上用榆樹皮搗碎的粉面摻進去,做出來的面條勁道滑順,特別好吃。家里來客人了,才舍得做一頓白面面條。每年春夏,娘用雜糧和紅薯,在小缸里經發酵后釀出味道濃香的陳醋來,拌在手搟面里,味道特別鮮美。</p><p class="ql-block"> 俺娘心靈手巧,做飯好吃,而且不斷換著花樣,有時候娘用白面做成面筋,放上蔥花和香油,也特別勁道好吃。炎熱的夏天,午飯則是吃過水的冷面,或者吃 “河蟆” ,即用特制的漏勺,把高粱面的面糊放在里面漏出像蝌蚪一樣長長的顆粒,即 “河蟆” ,煮熟了加上涼水過了,配上自制的陳醋等調料,吃起來涼爽可口。有時候俺娘用特制的平底鍋烙綠豆面的煎餅,把攪好的面糊攤在鍋里,用鍋鏟攤的薄薄的,熟了之后,呈現出焦黃到顏色,餅上布滿了透氣的小洞,吃起來特別糯嫩清香,我特別喜歡吃。</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天天在外邊瘋玩,也餓的快,我便時常跑回家拿一個紅薯面窩頭,在里邊倒入一小勺鹽,滴上香油,蘸著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我們村里的年輕人(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我從小就不愛言語,生性善良,不會說臟話,更不會打架罵人,深得鄰里大人們的喜愛。那時候剛解放,經常看到討飯的來村里,看到他們我總會產生憐憫之心,急忙跑回家給他們拿些饃饃、紅薯給他們吃。記得五六歲時的一個元宵節,娘煮了白面摻紅薯做皮、紅糖做餡的湯圓,給我盛了滿滿一碗,我端出門口去吃,這時候恰好過來一個討飯的男人,四十左右年紀,拿著一個破碗走到我的面前說:“小弟弟,給我倒些湯圓!”。我看他挺可憐的,沒有猶豫給他倒了一半。他說:“再倒點湯圓和湯!” 我又倒給他一些湯圓和熱湯,最后我的碗里僅剩下幾個湯圓。回到家娘說:這么快吃完了?我說我看到一個要飯的,把湯圓倒給他了。娘和我一樣善良,沒說什么,湯圓是按每人一碗做的,娘就把她碗里的倒給了我。</p><p class="ql-block"> 從三四歲起,我便跟著父親去黃莊小學玩。同村去上學的幾個大姐姐很喜歡我,在上學和放學路上牽著我手,不讓我摔了碰了。上課時,父親講課,我就在外邊玩耍,或在教室里后邊坐下,看他們上課。記得五六歲時,在課間休息時,幾個大姐姐強拉我到講臺上打拍子,指揮大家唱歌,我像模像樣地打著拍子,領著大家唱《高高的興安嶺》和《志愿軍進行曲》等當時流行的歌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下圖:電動摩托車成了家家戶戶的必備工具。</p> <p class="ql-block"> 奶奶的堂屋門前有一棵棗樹,也是家里唯一的一棵果樹。每到臘八,奶奶總要做臘八粥,也就是粘米飯,放些糖和大棗,奶奶把粥糊在樹洞里一些,說是來年的大棗會很甜。每年秋天,大棗成熟了,棗又甜又脆,奶奶便讓四叔和幾個叔伯哥哥用長棍把大棗打落下來,平均每家一小筐,分給我家和三個叔叔家。村里有杏樹、桃樹、柿樹和櫻桃樹,我和伙伴們經常到果林里,撿落在地上的果子吃。每年水果成熟的時候,俺娘便讓俺拿著雞蛋去換水果吃。有一次,我去西南角的櫻桃園,拿一個雞蛋找金爺爺換了一斤多櫻桃,吃起來特別水靈和甜蜜。可惜的是,1958 年村里辦集體食堂為解決燒柴問題,生產隊把這些果樹陸續砍光了。</p><p class="ql-block"> 每年夏天,生產隊分甜瓜和西瓜,我家往往能分到一堆甜瓜和七八個大西瓜,記得那時候西瓜是沙瓤的,那時沒有化肥,西瓜和香瓜都特別甜,黑皮的面瓜會使屋內充滿了香味,王海甜瓜像蜜罐般地甜入肺腑,分來的西瓜夠吃好多天的。那時候,家里有幾分自留地,一般種點甜瓜、棉花和芝麻之類的經濟作物換錢用。農歷五月,酥瓜最早成熟了,我便在地里偷偷摘了一個嘗嘗鮮。</p><p class="ql-block"> 每逢八月十五中秋節,俺娘便借來木制的月餅模子,自己做月餅,色香味不亞于供銷社買來的。有時候生產隊也分月餅。有一年中秋節家里分到一塊很大的月餅,直徑足有七八寸長,看著美麗的圖案和金黃色的、充滿香味的月餅,饞的我直流口水,俺娘均勻地切成幾塊,分給我們幾個孩子吃。傳統月餅那個香、那個甜,至今難忘,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味道濃郁、香甜的月餅了。</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家里一切生活物資全靠生產隊統一分配,包括小麥、高粱、谷子、紅薯等糧食和瓜果、蔬菜、棉花、燒柴等,依據人口和工分多少進行分配。因為俺姐在公社上學住校,生產隊分配東西時俺娘便叫上我,一起往家里背。記得有一次生產隊分給我家一大堆棉花秸桿,我嫌多了,遂對娘說:“怎么分給咱家這么多,燒不完怎么辦”?俺娘說:“你怎么這么傻,人家都嫌少,你還嫌多?”</p><p class="ql-block"> 家里日常開銷除了在集市上賣糧食換錢之外,平時靠家里養的幾只雞下的蛋換取日用生活用品。家里沒有食鹽了,我便按娘的囑咐,拿著一個雞蛋到村后一里之外的集上供銷社,換取半斤鹽,用家里織的藍花手巾兜著跑回來。其他零碎的生活用品,亦大部分用雞蛋換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村中小景(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村中央有一個池塘,是早先村里各戶蓋房子取土逐漸挖出來的大坑,后來越挖越大越深,幾百年來,便形成了一個二十多畝地大的池塘,雨水積起來便灌滿了水,像一個湖泊。村前后沒有河流,這里便成了夏季人們唯一可以游泳和洗澡的地方,也是婦女們洗衣服的最佳場所。村里管事的人在春季買來魚苗,臨冬前,村里安排日子統一捕魚。在這一天,大人和男孩們便下了池塘,用柳條筐捉魚。這時候人擠滿了池塘,水一會就渾濁起來,魚兒便泛出水面,人們用筐一條一條蒯了起來。我也和大家一樣興奮地捉魚,最后也能捉上十幾條,有鯽魚、白瞟,鯰魚很少。平時也偶爾在岸邊泥巴里捉泥鰍,回到家后也可以美美吃上一頓。</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村里少有人種花,只有一些大閨女小媳婦兒在自己院里種些指甲紅,用來染紅指甲。有一年村里在池塘里種上了藕,在夏天時,滿池塘嬌艷的荷花盛開,襯托著碧綠碩大的荷葉,人們感到很新鮮,紛紛到池塘來賞花。秋后村里采藕,我家分得了幾根藕。第二年干旱少雨,池塘幾乎干枯,以后村里便不再種藕了。</p><p class="ql-block"> 我記事的時候,俺娘白天下地干活,晚上點著油燈,用木制的紡車紡棉花,往往紡到深夜,一晚上能紡上一兩穗。農閑時,俺娘白天也紡棉花。有時候,看俺娘不在,我就偷偷地坐在高粱秸稈編織的坐墊上,搖起紡車紡起棉花來,不是線粗細不勻,就是線斷了,怕挨娘說,就急忙跑出去了。到了秋天,俺娘便到奶奶的堂屋里,用幾家共有的一架織布機織布。木制的織布機很大,織起布來發出有節奏的嘩啦嘩啦的聲音。在大人離開織布機的時候,我也偷偷坐在上邊,拿著梭子穿線,腳蹬踏板一下一下織起來,往往被大人攆下來。俺娘一織就是十幾天,夠一年做衣服和被褥所用的才罷休。然后買來顏料,染成各種顏色的布料,掛在院子里晾曬,像萬國旗一樣,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小時候俺都是穿著娘織的粗布衣服,蓋的是娘織的粗布棉被,一直到了十歲后,我才穿上洋布衣裳。</p><p class="ql-block"> 除了玩耍之外,我最喜歡聽戲。中原大地,歷史悠久,文化博大精深,每年傳統節日、廟會、每月固定的幾次集市,都會有傳統的豫劇演出。一般是在村里空地上,臨時搭起戲臺,點起氣燈(很亮的燈),戲班子便在鑼鼓聲中開始演出,臺下人山人海,都是站著觀看,所以前邊特別擁擠失控,但也沒有發生過踩踏傷亡現象。</p><p class="ql-block"> 從懂事起,只要聽說附近哪村有唱戲的,我必然趕過去,一直聽完才回家。平時玩的時候,我拿起木棒耍著花槍,學著武生的打殺動作,轉著圈子唱武生和黑頭(包公)的各種唱腔,興高采烈、樂此不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是在黃莊廟會上拍攝的豫劇演出(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春節,我跟著鄉里慰問軍屬的劇團,整整一天,跑了十幾個村莊看巡回慰問演出,回到家已經晚上,把俺大大俺娘急得夠嗆,以為我跑丟了。</p><p class="ql-block"> 記得五六歲時候,鄰村后崔樓放電影《花木蘭》,第一次看電影,感到很新奇,來看電影的人山人海,我擠在前邊,一口氣看到完才跑出來尿泡(小便),差點被憋壞了。后來就經常看電影了,只要周圍鄰村有放電影的,便和小伙伴一起跑去看電影。</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正是農村辦合作社和公社化時期,聽到鐘聲,家鄉人都早早起來下地干活了,大約八九點的時候,社員收工回家準備吃早飯。早飯時,我和鄰里的大人小孩們便端著饃盤,在門樓外的空地上,圍成一圈蹲著吃飯,大家邊吃邊聊,內容無非是國家的、村里的新聞,以及鄰里之間的趣事等等,那時候家鄉不吃晚飯,餓了隨便吃點東西,把晚上吃東西的習慣說是喝茶。這些鄉俗,充滿了濃濃的家土氣息。但是,在我2015 年回家探親時,這種習俗已經沒有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2015年3月,堂弟謝時明出資請商丘豫劇團在黃莊廟會上連演三天:</p> <p class="ql-block"> 豫東是內陸地區,夏天特別炎熱,地皮往往被曬的燙腳。當時農村沒有溫度度數的概念,現在看來,盛夏時 37、8 度應該是常有的事。因為炎熱,也可能貧窮,村里七八歲以下的男孩子都不穿衣服,三四歲以下的女孩子也少有穿衣服的,條件好些的僅戴一個布兜兜。在夏季盛陽的暴曬下,小孩子一般被曬的通身黑黝黝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總是曬不黑,身上白凈凈的,往往招來大人們奇異的目光,喜歡在我身上掐上一把或者拍幾下。</p><p class="ql-block"> 盛夏的午間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叔叔大爺們在外邊大樹下或通風的屋檐下,三三兩兩在一起,抽著煙袋,一邊乘涼,一邊說著閑話;嬸子大娘們則在自家的院里,或坐在門檻上,或在門前樹下,有的也不避我們小孩,光著上身(當時村里婦女還沒有穿內衣和胸罩的習慣),煽著蒲扇,和妯娌們說著家長里短閑話來消磨炎熱難捱的時光;小孩們則有的在池塘里洗澡,有的也不怕熱,在村里前后奔跑玩耍。我生性膽子小,不敢學游泳,實在熱了,也下池塘,在邊上水淺的地方玩玩水。上岸后光著屁股、赤著腳丫子和村里小伙伴們在村前村后玩游戲、捉迷藏,瘋玩起來也不顧得熱了。口渴了就跑回家,拿起水瓢在水缸里舀起水就喝。在外邊玩的時候,看到有挑水的叔叔大爺路過,就央求其站下,我就趴在水桶上邊大口喝上幾口冰涼的井水,感到特別痛快。夏秋季節,我沒有喝過開水,雖然天天喝生水,但很少壞肚子。我平時也不洗手,回到家小臟手拿起東西就吃,也沒有得過病。當時農村衛生條件差,不懂得講衛生,但在這種環境下反而造就了我很強的免疫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為門外主街夜色,據說2016年修成了平整的混凝土街道(2015年拍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時候家鄉沒有環境污染,天空特別純凈,農歷十五前后的夜晚,皓月當空,亮如白晝,幾乎可以看清書上的字跡,這時節我們一群孩子往往會高興地瘋玩到深夜。那時候村里沒有鐘表,沒有時間觀念,玩累了才知道回家。</p><p class="ql-block"> 豫東的夏天悶熱,屋里無法入睡,大人小孩便每人一張床,東一個西一個地睡在自家的院子里。我回到家后,如果很晚,大人都睡了,我也不洗漱,乖乖地躺在繩子編織的小床上,蓋上被單悄悄睡下,然后望著漫天的星斗和銀河發呆。</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豫東平原晴天的時候天空特別純凈透徹,滿天的星斗密密麻麻、亮晶晶、一眨一眨的,充滿了神奇的色彩(即使在西藏,現在也看不到那么亮晶晶、密麻麻的繁星了)。我特別喜歡觀看那充滿神秘的天空,有時候我凝望著七顆勺子星的位置變化,尋找著北極星。一會又幻想著,天空有沒有邊際,天上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什么樣子呢?有神仙嗎?又一會想著奶奶講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在星光燦爛的銀河兩邊尋找著牛郎和織女星,惦記著牛郎織女的七七相會。看到一道道流星時時劃過,便想起奶奶說的,不知道又是哪個大人物不在了。聽奶奶說,每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自己的星星。我往往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天空遐想著,想在漫天的繁星中找到屬于自己的那顆星星,但又不知道哪顆星星是自己的,找不到便數漫天的星斗,數著數著便入睡了。</p><p class="ql-block"> 冬天,家鄉的氣又特別寒冷,在寒冬時節,池塘里結了冰,小孩子可以在冰上行走。雖然怕冷,但我喜歡下雪,看到天空飄舞和落在身上晶瑩剔透的六角雪花,往往興奮地手足舞蹈。望著滿世界松軟潔白的雪,奶奶對我說,老天爺下白面了,明年又是好收成了。</p><p class="ql-block"> 雪停后,我便穿上帶跟的木頭底、用蘆葦編制的鞋,既暖和又不會濕,和伙伴們在院里玩雪球、堆雪人。在太陽的照耀下,屋檐上的雪很快化了,便形成了很多長長的冰溜子,我便讓大人給我摘下拿在手里玩。</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房屋木制的窗戶都不安裝玻璃,甚至不糊窗戶紙,室內四處透風,屋里沒有爐子,陰冷陰冷的,往往凍得發抖。記得有一年,我里里外外穿了三層棉襖,還抵不過寒冷。上學后,學校沒有取暖設備,也是同樣的冷,有一年在學校里,我的左手凍壞了,腫起來像個饅頭,痛癢難忍。</p><p class="ql-block"> 晚上屋里更冷,一家人只好一起擠在一個大床上,共蓋一條大棉被,把棉衣蓋在棉被上邊,在被子里邊放上柳條編制的烘罩子,里邊放一個炭火盆,把腳放在烘罩子上取暖,才抵得過冬天嚴寒的長夜。沒上學前,因為天冷,我不愿意起床,一直到俺娘早飯做好端著熱騰騰的紅薯送來,我和妹妹才坐起來,在被窩里吃著熱乎乎、香甜的紅薯,享受著娘親給予的溫暖。白天太陽出來后,外邊要比屋里暖和的多,人們三三兩兩到避風的地方坐著曬太陽。</p><p class="ql-block"> 我除了和男孩子一起玩外,有時候我也喜歡和后院同歲的堂妹秀琴一起玩,在她家院里拿瓦片在劃好的方格里踢著比輸贏。有時候彈杏核,口袋里裝滿了的杏核,在地上畫個圈,比賽杏核是否彈進圈里,來贏對方的杏核,玩起來也不覺得冷了。</p><p class="ql-block"> 三四月里,天氣逐漸暖和了,有時候秀琴妹妹領我到莊稼地里玩,在大麥地里找烏麥(一種菌穗)吃,六七月在高粱地里,尋找白白的烏穗,往往能找到一兩個,味道清香無比,特別好吃。</p><p class="ql-block"> 八、九月間,在大豆地里我們摘些青豆、在紅薯地里刨出鮮嫩的紅薯,在沒人的時候,我們偷偷地劃拉些干枯的豆葉,挖一個土坑,便點火做起了野灶,等燒熟了,青豆、紅薯外表燒的漆黑,但里邊香味撲鼻,我們吃起來津津有味。秋天,芝麻熟了,大人們割下來捆成捆晾曬,我和秀琴偷偷地拿起成捆的芝麻磕下幾把芝麻,到菜地掐些大蔥葉,把芝麻裝進蔥葉里,吃起來清香無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為我家左前方的街口,處于村中心位置(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1953 年9 月,我滿了七周歲,我和遠房堂姐鳳云(大名謝時靜)一起,到附近的后崔樓小學報名上學。校長謝善道接待了我們,他是我本家長我五輩的太爺爺,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輩數(我們謝家此系輩數為“善士中立時行”,我是時字輩,他是善字輩),但他年齡比我父親長不了幾歲。他問我是誰家的孩子,我說:“俺大大是謝立仁”。他說:“你大大立仁我認識”。他問我叫什么名,我不好意思地說:“俺小名叫凡,大名還沒有。”他略加思考后說:“你是時字輩,名德,那就叫謝時德吧”。</p><p class="ql-block"> 上學前,我無憂無慮,成天跟同村男孩玩耍 ,大人們一天忙到晚,也顧不上我們這些孩子,所以沒經過任何學前教育,開始時僅能識 10 個數。上課時溜號,老師講什么不知道,所以,作業不會寫,算術題不會做。當時作業評分為甲乙丙丁四檔,我的作業本上全是紅色的大 x 和末等的丁字。我越來越厭學,后來干脆逃學不上了。慈愛的娘親教子心切,有一天看我沒去上學,把我關在屋里讓我跪下,對著屁股狠狠打了一頓(這是俺娘唯一一次打我),奶奶聽到我的哭聲又推不開門,急的在外邊直敲門。挨打之后我只好去上學,從此開始用心聽講,很快開了竅,有了學習興趣,期末考試,語文、算術全為 100 分,考了全班第一名。第一學期結束后,在成績單上老師給我的評語有三行字,我就記住了頭一行:聰明,學習好,性格呆板。聽說我上學考了第一名,鄰里大人們夸獎我聰明,俺娘驕傲地說:這孩子“心里出”(意思是無師自通,悟性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2015年3月回故鄉探親,在村里遇見當年的發小(右),相隔60多年,她還認出了我,還叫出來了我的名字(2015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 初小時,我和小伙伴們一起去后崔樓小學上學,但大多數時是自己一人,獨來獨往,不用大人操心,天剛亮就爬起來,上兩節課放學跑回家吃早飯。早飯后又去上學,一般是四節課后午休,在課桌上午睡。然后再上兩節自習,后半晌就放學了,回家吃午飯(大約三點鐘左右)。</p><p class="ql-block"> 農村孩子立事早,我從八歲起便開始幫大人干活了,每天下午放學后和星期日,便跟著俺娘下地干活掙工分,用小鋤頭鋤地,摘棉花,干著一些力所能及的輕活。或者跟著四叔、叔伯哥哥弟弟們去地里割草,割滿一筐后到生產隊稱重后折算成工分。有時候拾柴給家里做飯用,天天如此。雖然苦些,倒也歷練了善良、節儉、勤勞的傳統美德。</p><p class="ql-block"> 由于家境十分困難,1955 年秋天升三年級時,俺娘領我到了八里外的陳郭喬樓村大舅父家上學。這時候,大舅和大妗子(舅母)因感情不和離婚不久,新娶來的大妗子年輕,個子高高的,長的特別漂亮,也很洋氣,大舅父對她恩愛有加,可我不喜歡,心里惦記著被遺棄的大妗子。原來的大妗子很賢惠,盡心盡力操持著家,對我也特別好。因和新來的妗子不熟,我不愿意去大舅家上學,但沒辦法,只好聽從娘的安排,去了舅父家,在附近的后楊莊上學。</p><p class="ql-block"> 盡管我不喜歡又有點怕新來的大妗子,不過她對我還是很好的,每次早課放學回來,我洗完臉后便去廚房鍋里端出大妗子給我留的早飯,熱乎乎的兩個雜面饃饃,一碗粥,一小蝶咸菜,吃的特別香甜。放學后,便和村里年齡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玩,但他們的輩數一般都比我大,稱為舅和姨的居多,他們很照顧我,相處的很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2015年3月返回故里,特意到舅父家附近的后楊莊,看看我小時候在那里讀書的小學。聽老鄉說,小學校早就沒有了。在附近路口,只見到孩子們準備乘校車到勒馬鄉小學上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后楊莊小學三年級里,我的語文與算術總是滿分,學習成績自然是名列第一。記得有一次考完算術,班主任王老師說,全班就一個 100 滿分的,我不說大家也該知道,還是謝時德。王老師很喜歡我,背后總問我,你以前在后崔樓學校都搞什么課余活動,自習怎么安排的等等。</p><p class="ql-block"> 1956 年 5月,因新來的大妗子身患重病(一年后,她因病去世了,大舅后來又娶了第三個妗子,這個一直相伴到老),俺娘領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這時候已是三年級的下學期,剛學了一半,我只好輟學了一個多月,在家只好看課本自學。開學后還回到原來的后崔樓小學直接升四年級,不僅學習沒落下,而且因初小畢業成績優異,高小升學免試,被保送上了后崔樓高小五年級。</p><p class="ql-block"> 1958年,村里在從后崔樓大隊拉了電線,在村公所門口掛上了木制的喇叭盒子,我們一幫孩子對廣播很新奇,天天圍在門前聽歌曲,聽河南豫劇,對新聞和天氣預報則沒有興趣,但不舍得離去,一直聽到深夜廣播結束時,這時候淘氣的孩子便站在凳子上對著喇叭喊話,里邊也能聽到鄰村孩子的回話,有時候,他們也會在喇叭上互相對罵。后來我在后崔樓大隊隊部看到了新裝的電話,感到很新奇。當時聽到大人們說,快到共產主義了,共產主義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不想幾十年后,我們真的過上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這樣幸福的現代化生活了。</p><p class="ql-block"> 從十歲左右開始,周圍鄰居開始找我念家信、代寫書信了。我總是有求必應,寫多了,也漸漸掌握了書寫家信的常規格式和客套用語。大人說一句,我寫一句,當然也會把他們的意思表達了,用些文化新詞,寫完之后讀給他們聽,鄰里都十分滿意,經常當著俺奶奶和俺娘的面表揚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下圖:村中小景(2015年拍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57 年 9 月五年級開學后,我因個子小,坐在第一排,強烈的求知欲,使我對于新開的歷史課聽得入神。心里想,人原來是猿人演變而來的啊。從那以后,特別喜歡歷史故事,到處借小兒書看,《西游記》《水滸傳》和《三國演義》看的入迷,放學路上也邊走邊看。上課時,我很規矩,總是背著雙手,聚精會神聽老師講課,所有知識一點就透,學過的不用復習,已經牢牢記在心里。所以女班主任曾老師很喜歡我,在課堂上講,別看謝時德人小,就是遵守紀律、聰明、學習好。</p><p class="ql-block"> 1958 年上半年,公社集中辦高小,我十二歲便離開家,到八里外的公社所在地郭村鎮小學讀六年級。我和本村的李家亭、前崔樓的我金庫表哥(學名崔慎保,我奶奶娘家侄女的兒子)同在公社小學十一班,李家亭年長我一歲,又和我同桌,他處處關心我。</p><p class="ql-block"> 我們吃飯是在學校在大操場上,擺了上百個小桌,飯菜很簡單,窩窩頭、紅薯和咸菜,吃半飽而已。倒是喜歡到鄉下參加勞動,那時候都辦集體食堂,對我們這些去勞動的小學生,什么紅薯和芋頭,吃飯管飽。睡覺時,我和表哥、李家亭以及其他十幾個男孩子睡在臨街的三間廂房里,陰冷陰冷的,沒有床,我們擠在地下鋪的草簾子上。每到星期六下午,我和表哥崔慎保、李家亭一起回家。</p><p class="ql-block"> 我在班級依然是學習尖子,經常去代表班級去參加公社學校同年級算術競賽,全是疑難題,但我次次都拿到最好的成績,成了班主任的驕傲。</p><p class="ql-block"> 1959年7月,我小學畢業了,后來隨家到了黑龍江省大西北的格球山農場,讀了初中后參加了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圖:我的發小、最要好的同學李家亭,曾在首都北京服兵役,復員后在大隊任支部書記。2015年春我回家鄉探親時,特意到他家敘舊,不禁感嘆人生,時光匆匆,當年英武不再,不想這次相見竟是最后一面(聽說他在2022年因病去世)。下圖為他送我出來后,在他家門口留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15年春,我回到了久別的生我養我的豫東家鄉探親,與幾位小時候的伙伴和發小相聚暢飲,大家無不感嘆起來,真是幾十年彈指一揮間,不想我們都步入了暮年。</p><p class="ql-block"> 回到故土,見到鄉親,觸景生情,不禁回憶起了許許多多童年的人和事,濃重的鄉情鄉土鄉音不斷繚繞在我的腦海間,使我久久不能平靜,回來之后,我邊想邊寫,不斷修改補充童年時期的點點滴滴,遂就寫就了此篇,把那個時代經歷的事和雖苦猶甜的幸福童年生活盡可能記錄下來。遺憾的是,童年沒有拍過照片,難以還原小時候家鄉的模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下圖:我當年的兩位發小:左為在家鄉執教一生的小學教師吳文修,右為在大隊擔任多年支部書記的李家亭。</p> <p class="ql-block"> 當年的鄰居現在也用上了手機。</p> <p class="ql-block"> 村里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 小時候的伙伴長海:</p> <p class="ql-block"> 我鄰居家的嬸子:</p> <p class="ql-block"> 我鄰居家的一對小夫妻:</p> <p class="ql-block"> 村中小景</p> <p class="ql-block"> 在黃莊廟會上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附錄:我的家鄉商丘睢陽區郭村鎮謝寨村古今人物介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氏是當地大家族,名人輩出,我曾祖父之前在河南商丘郭村鎮南謝寨村,后分家曾祖父遷移到到現在的李岐山樓村。我父親謝立仁曾和年長他八歲的遠房堂兄謝立鑄(謝靜宜的父親)關系交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淑白 二百年前,謝寨出一武功神奇之人謝淑白(民間誤傳為謝楚白),對于他的神奇武功,村人無不津津樂道。據老年人講,青年時期的謝淑白苦練基本功,雞鳴即起。為練硬功夫持一百天睡在扁擔上而不入妻室。他的功夫在當時可以說世上少有。</p><p class="ql-block"> 1972年《武林》雜志曾做過詳細報道。據刊載,有一年謝淑白去河北滄州比武,對手是綽號“三神槍”,意思是說打遍天下沒有人能逃脫三槍。當此人與謝淑白交鋒時,第一槍謝淑白來個仙人貼畫;第二槍刺來時,謝淑白縱身一躍掛在二檁上;第三槍刺來謝淑白來個燕子點水躲在大梁側面。那人三槍撲空,納頭便拜,說:“若不是河南謝師傅,誰也躲不過這三槍。”比武結東后設宴款待,約定赴宴,不許帶兵器酒過三巡,庖廚上大魚一條,腹內藏匕首一把,謝淑白知其意圖,抓住魚放在嘴里,咔嚓一聲,咬斷刀尖,“噗”的一口吐出,扎在門上。眾人見狀無不目瞪口呆紛紛下跪表示欽佩。后謝淑白獲擂臺霸主之令名。</p><p class="ql-block"> 《武林》雜志還記述謝淑白另外一件武功超群之事,說是曾有人給謝淑白開玩笑,用手摳他的屁股。謝淑白順勢夾住其手指,那人怎么也拔不掉,疼得直掉眼淚。同時還說,謝淑白有一次用紅纓槍尖頂住肚子,槍桿搗住四輪太平車快速轉彎。《武林》雜志所記之事與村民所說完全吻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善洲 字步瀛,謝寨村人,出生年月不詳。垂髫之年,勤奮好學,日力不足,夜繼以膏,讀書過目成誦。光緒十六年鄉試,獨領風騷,初試中舉。時歸德令劉為,讀其文而大加贊賞;視其書,玉潤靈秀、剛柔相濟;睹其人,嫻靜儒雅,面如傅粉。歸德令為之吃驚,欣然提筆書“文魁”二字以加勉。族人引以為榮,原匾高懸大殿之右側。后日寇犯國,狼煙四起,族人只顧逃命,此匾不知終。現懸“文魁”一匾,為鄭州書法家謝楓所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世德 字廩生,中醫,謝寨村人。主要生活在清道光、咸豐年間。一生從醫,其醫術之精湛方圓二三十里內盡人皆知。人請他看病,切脈之后,投之以藥,隨即告訴病人痊愈之期,少有出乎意外者。</p><p class="ql-block"> 若是對待重病號,聽其聲、把其脈,立即告訴家人死亡之期。據85歲高齡人謝中平介紹,有一次他在謝寨西門遇一趕集回家之人,一路狂歌、高腔大韻,他隨即斷言,此人數日內某時辰定死無疑。身邊人聽后無不訕笑。為判定其醫術高低,人尾隨其后,直至其家,知他是侯書溪村人。數日后時辰一到,又派人夫他家查看。已聽到哭聲一片,此人果真氣絕身亡。還有一次他為同村人謝中彬之祖父診脈視疾,對其家人說,氣血兩脫、病人膏肓,藥石已無力回天,回家快準備后事吧。到斷定死亡時辰,見有幾個兒童正玩踢房游戲,對他們說:“你們幾個到西邊誰家去看看。”果然不錯預期,倒頭紙尚未熄滅,家人正哀痛大哭。</p><p class="ql-block"> 他一生藏書甚巨,死前因怒其子不喜讀書,把所藏各類書籍及一生醫案效驗方等,全部付之一炬,可惜沒留下片言只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世棠 男,1870年出生,字蔭南,又名明翰,謝寨村人。據縣志記載清光緒年間補廩生,后為副榜。廢科舉后,考人開封政法學堂。他目睹清廷腐敗,民不聊生,便毅然加人同盟會,奔上海、下廣州,從事革命活動。1927年去世。</p><p class="ql-block"> 光緒三十四年(1908),返鄉小住,在謝寨村創辦啟蒙學堂。民國元年(1912)中華民國南京臨時政府成立,謝世棠為中華民國第一屆參議會議員。民國十年(1921)任總統府咨議,協助孫中山處理軍國大事。時北洋政府袁世凱極力籠絡都被其拒絕。后謝世棠隨孫中山出訪英國,袁世凱乘其遠離,派人攜重金及《陸景圖》送往他家,其妻不知其意而收下重金。謝世棠回國后得悉此事,感覺愧對孫中山,不久吞金而死。其詩、書、畫遺留作品甚多,因其后人無力保存,幾乎全部遺失,現僅存幾幅書法作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中典,男,謝寨村人,1870年出生。字錫齡,光緒年間,他和謝世棠是謝寨出類拔萃的人物,不但文才卓絕,而且英俊魁偉。他二人同場參加縣學考試。當主考官收取謝中典的試卷時,見他氣宇軒昂,風度翩翩,知他是青年才俊,心生仰慕。隨即展讀試卷,文不加點、句句精當,而且字跡清秀、剛柔相濟。可惜文章扣題不緊,有答非所問之嫌隙。主考官迅即破例原卷報廢,并指導重寫。因而二人同時考中秀才。1915年去世。</p><p class="ql-block"> 后謝世棠參加同盟會,追隨孫中山,推翻滿清。謝中典則隱居鄉間,讀書耕耘,因文采之盛名,遠近十里八鄉村莊常請去行禮題主,主持紅白事之事宜。題主楷書,莊重謹嚴,一橫一豎,都洋溢出非凡功底。行禮之時,舉止文雅,步履穩健,贏得時人贊賞。因其排行老二,遠近都稱他謝寨東頭“二秀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中燎 男,謝寨村人,1908年3月出生,字烏桓,謝世棠三子。北京大學畢業。1984年9月去世。謝中燎生于北京,當時屬官宦之家。自幼受到良好教育,其文學、書法和繪畫均冠絕一時。解放后,曾在水池鋪鄉孫莊村任教,因其嗜好喝茶葉水而被冠以資產階級生活方式,于1961年被開除出教師隊伍,回原籍謝寨勞動改造。幾十年住一間低矮茅寮,但仍練功不輟,書法、繪畫作品甚多。改革開放后,憑其學識聲望,被推選為商丘地區政協委員。1982年統戰部曾讓他給移居臺灣的原國民黨國防部長張群寫一封信。張群和謝中燎父親交往甚密,謝中燎結婚時張群曾送軍樂隊來助興。謝中燎生前還談起他曾保存過的《陸景圖》,那是清朝乾隆宮廷畫師的作品;談及他父親和孫中山、宋慶齡諸人的合影像,他當時才兩歲,是被宋慶齡抱著照的。因多年居無定所,東搬西挪,可惜都遺失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立鑄 男,謝寨村人,1911年1月出生。謝靜宜之父。曾留學美國學醫回國后,任商丘向陽醫院院長,醫術之精,商丘聞名。在書法、文學方面造詣頗深。謝氏先祠始建碑,他撰文并書丹以記其事。1991年6月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立官 男,謝寨村人,1918年6月出生,中共黨員。早年考人商丘高中在校學習期間,秘密接觸地下黨人王飛霄。高中畢業(1942)后,回家創辦黨的地下聯絡站。當謝立官執掌家務時,他家當時是謝寨首富,深宅大院有四處,財力雄厚。他家高墻大院、威武森嚴,鄰人很少去他家。后據謝立官說,黨的許多會議都在他家秘密舉行。謝立官忠誠黨的事業。解放后,他在西安某建筑公司工作,后因是地主成分被遣返回謝寨勞動改造。當時謝立官鎖骨被人從房梁上拉斷,致使一年不能動彈,但他對黨的信仰始終堅定不移。改革開放后,恢復了西安某建筑公司領導職務。1990年12月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立文 男,謝寨村人,1920年2月出生。抗美援朝期間,曾任志愿軍獨立團團長。戰爭結束后,因戰功卓著,準備提拔,當調查人員詢問其情況時,得知其是地主成分,即遣返回鄉。1982年10月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立常 男,謝寨村人,1929年出生。童年在謝寨讀書,成年后去開封市高中任數學老師,因教數學名冠開封獲"謝三角"雅號,因而升人開封教師進修學院任教授并兼教導主任,是開封市政協委員。2005年去世。</p><p class="ql-block"> 少年時期的謝立常穎悟過人。據說他平時也不太刻苦讀書,每當考試,成績卻無人比肩。據老年人說,他玩耍藝術都要高人一籌。以往兒童大都喜歡用繩子放陀螺,他卻與眾不同,先把陀螺在東門寨里放轉,然后用繩子一撥,陀螺飛躍寨門,然后他飛速跑到寨門外用繩子接住,陀螺在繩子上繼續旋轉,這一高招可說無人可及。</p><p class="ql-block">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少年讀書學的是傳統文化,如《論語》《孟子》等書,從未進學堂學數學,后居然在數學領域取得這樣的業績,確實令人驚嘆不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 楓 男,漢族,謝寨村人,1933年出生。大學畢業后分配到鄭州鐵路局工作,任局公安處處長職務。其書法造頗深,尤擅行書。曾為多家國家級雜志書寫刊名。2008年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立珍 男,謝寨村人,1934年11月出生。謝靜宜之四叔父。大學文化,曾任四川省冶金廳廳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謝靜宜 女,河南商丘謝寨村人,1935年出生。1952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1956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清華大學革委會副主任,北京市委書記、北京市革委會副主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曾任毛澤東機要秘書長達17年。2017年3月25日去世。毛澤東非常器重她,以長輩身份對待她,見面都是以“小謝”相稱,據謝靜宜回憶錄記述,有一次毛澤東對她說:“小謝,我想給你寫一首詩,腹稿已擬好。”她以主席工作太忙而婉拒,后與人談及此事,已頗感后悔。</p> <p class="ql-block"> 照片中的毛主席,身穿一件灰色大衣,頭戴解放帽。他站姿筆挺,面色和藹,眼望前方,微微而笑,好一副氣宇軒昂之色。照片中的謝靜宜,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棉帽中有一張小臉,圓嘟嘟的,特別可愛。她一笑起來,兩個酒窩,更給她增添了幾分調皮之色。</p><p class="ql-block"> 1972年,謝靜宜以中國青年代表團團長身份訪問智利。臨行前幾天,周恩來過問隨訪人員及翻譯。當他得知翻譯是男性時,周恩來隨即說:“團長是女的,怎么要男翻譯?”出發時果然換成了女的。第一程剛到巴黎,周恩來、鄧穎超隨即打來電話問候:“小謝到巴黎怎么樣?身體能否受得了?”周恩來、鄧穎超對她的親切關懷,謝靜宜終生難忘。謝靜宜才華出眾,字寫得非常好。她的著作很多,主要作品有:《在毛主席身邊》《毛主席給予我們的教育、理解和關懷》《跟隨毛主席在外地視察》《在外地視察的毛主席》等。2015年《炎黃世界》(第4期)曾刊登謝靜宜的文章《毛澤東真心討厭個人崇拜》。她出版的《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瑣憶》一書,披露毛澤東反對個人崇拜的一些往事。她生活極為簡樸,辭官后仍享受部長級待遇,她把工資幾乎全部捐獻給社會,由她兒子蘇引贍養。她家的房子非常狹小,家具都是五十年代的物品。從這些小事當可看出她的品德之高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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