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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

獨釣寒江雪

<p class="ql-block"> 明日“大雪”,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一個節氣,標志著仲冬時節的正式開始,氣溫哩,明天是會下降一些。元吳澄撰文《月令七十二侯集解》中說:“至此而雪盛也。”查看天氣預報,明天最高氣溫12攝氏度,最低氣溫3攝氏度,這顯然不具備下雪的條件。而二十四節氣,被譽為“中國的第五大文明。”是上古農耕文明的產物,千年以來,指導著中國傳統農業生產和日常生活。大雪之后,冬至、小寒、大寒,就是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谷雨、立夏......</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98年的那個夏天,放暑假了。我們正談著朋友,她說,你有空去我家看看吧,我說好。告知了我的父母親并得到同意后,我便買了些菜,又在我家樓下兵的商店里買了兩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瓶裝酒,騎著我的摩托車便去了。低矮的四間坡房,緊挨著西邊的便是一間更低矮的牛棚。有后院,沒院墻,四間房子孤零零地佇立在一個小山坡上。總共是有四家人家,說都是從老宅搬遷過來的。前面并排的有兩家人,一家是一層樓房,另一家是兩層樓房,后面有一家人,也是兩層樓房。她的母親,很是熱情,趕緊張羅著做中午飯,這四間坡房,其中的一間,靠著東邊的,就是廚房。家里設施也極其簡單,堂屋的正上方的神柜旁邊的舊電視柜里有一臺黑白電視機,說是凈明的一個有錢的親戚送的,堂屋西邊是一張小圓形的火鍋桌緊挨著墻面,邊上擺放著數張小靠椅。</p><p class="ql-block"> 十二點過了的時候,她的父親,放牛回來了,臉色有點嚴峻,我的心里,有點忐忑。開飯前,我幫著抬這張小圓形的火鍋桌子,很輕,地面不平,是夯實后的土地面,坑洼較多,我便走出去找來瓦片,把桌子努力地塞穩當。酒過三巡,她的父親慢慢變得高興了起來似的,便說:“飯后,你幫我去水庫里把我先前沉放在里面的木材撈起來。”飯后,我們就出了門,房屋旁邊的幾棵樹下,便是拴著幾頭黃牛,我們經過時,便都抬起頭,望著我們,嘴巴左右晃動著,反芻著上午的所食草料。下了坡,不到二十米,便是一個小型水庫,兩山之間的低洼處的一端,筑起來一個堤壩,就算是一個小型水庫了,水面總有四五畝的樣子。我們倆便一起下了水,木材說是在水庫的正中央,已經有半年之久了。我游到水庫正中央的時候,便深吸了一口氣,頭向下,猛地下潛,觸摸到一根木材的時候,就努力地隨著水的浮力,往上托舉,再用力地橫游到水庫邊。撈起一根木材,很不容易,因為水很深。我們倆此起彼伏,用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全部完工。其實,我早已經深感疲憊和不適,但不能說出來。</p><p class="ql-block"> 返回后不久,我便覺得胃里難受得厲害,頭暈,臉色也變得蒼白。她的母親,便著了急,趕緊給我揪肩膀頭,直到肩膀頭由紅變成紫黑,再用火烤過的針尖,挑出淤血來。我的母親,也總是對我這樣,我知道,這很有用。果然,在坡房東邊的竹林陰涼處的睡椅上躺了會兒,慢慢的好轉了。</p><p class="ql-block"> 原計劃,晚飯后,就返回的。但三個人都盛情地挽留著,我便答應了。第二天,她正在讀高三的弟弟回來了,見了我便叫:“項東”,我笑了笑,她的母親,挺生氣,呵斥他:“要叫哥哥!怎么能叫名字?”說罷,又去廚房做飯了。我想閑著也是無事,就進入了廚房,幫忙她的母親著火,她的母親也沒反對。這時,廚房,就我們倆了,她便說:“聽說你也沒被認賬(沒納入財政),工資很少,還聽說你父母也反對著你們的事,父母總是好心,不要怪他們。”我無法回應。“錢到不是關鍵,只要你們倆好,錢可以慢慢地掙。你們倆的事,我不反對,你叔叔開始也不答應,但昨晚他說你實誠,也沒意見。”我還是沒做聲。“我們陳家灣,家家蓋了新房子,我們只是想把兩個娃子供應出去,能上個班,有個穩定的工作。讀書,很費錢,收入也總不大好,房子是蓋不了了。”“聽說你抽煙很厲害,娃子,抽煙、喝酒、打牌,在于個人,想明白了就能改,想不明白,別人再怎樣勸也是勸不了的。”她緊接著如此地說到,我依舊沉默著。但是,在我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她的話,似乎就在我耳邊縈繞著。</p><p class="ql-block"> 晚上,因天氣炎熱,家里沒有風扇,房間也狹窄,蚊子嗡嗡地叫,也只一扇窗戶,我總覺得透不過氣似的,我決定在房屋外面的空曠處睡覺,就讓他們協助搬著一個并不算新的竹床,抬到坡房前面的場子里。場子里,也是凸凹不平,也要用瓦片塞著,才能基本穩當。她的母親,便找來了四根細長的竹竿,很快便綁好了一個蚊帳,我就在外面睡。半夜里,她的母親,起來了兩回查看,好像擔心我凍著了,或者被子掉下來了,白天又聽說這兒常有野豬出沒,她兩次來看,我都知道,但裝作睡著了。一周后,他們才讓我回家。</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婚后,她從砂子小學調動到了鎮小,有了蘭冰。我的母親,在學校食堂,白天沒時間帶。我在華寶,當班主任,忙,沒時間回來。孩子一個月左右,開始咳嗽,我們就和岳母一起,抱著蘭冰,用毛毯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留下兩個小鼻孔呼吸,從唐鎮的火車站,坐上了火車,去襄陽,到哥哥所在的襄陽中醫院去看,嫂子說去她工作的中心醫院去看,門診室里,醫生說:“半歲以前,感冒的孩子很少。你的孩子咳嗽這樣厲害,怎樣照看的呢。唉!”要打點滴了,針頭都不知道往哪兒扎,扎腳也不對,最后,針扎在額頭上,孩子是哭得撕心裂肺。當天晚上,蘭冰又哭了幾個小時,不吃,也不喝,我們也不知道原因。我們抱著孩子,又往醫院跑,哥哥,嫂子也陪著。返回唐鎮的時候,我送岳母回去,我說,我把蘭冰母女,接到華寶去,我來照顧著。岳母沒有言聲。沒想到,這娃子,每天晚上都是哭,差不多哭了將近九十多天,每天晚上,我們就起來輪流地抱著她,在寢室里來回地走,來回地抖著,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第二天在教室上課,我都不知道怎樣上的,我感覺自己站都站不穩當,頭重腳輕,暈乎乎的。妻子便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上課也重要,我讓我媽來。”她們母女倆就又返回唐鎮了。但我深知,她弟弟還在讀書,剛上大一,還有三年才能夠畢業,農田若是沒了收入,如何供應讀書?但,岳母還是來了。我們商定,周五,我回來,她便回家,趕家里的農活,周日下午,便是從陳家塆步行到砂子的街道,再坐三輪(麻木)到唐鎮。孩子一歲多的時候,能夠走路了,她便帶到陳家塆,農忙的時候,讓孩子在田邊的樹蔭下坐著玩,岳母、岳父便是遠遠地一邊干著農活,一邊看著蘭冰。有一個晚上,我正在上晚自習,妻子來了電話,說孩子在陳家灣一直哭,她姥姥擔心,讓我們去看看。我委托別人來照看我們班的學生晚自習,又布置好了學習的任務,就騎了摩托車,飛快地跑到唐鎮,帶著她就往陳家灣去。到了后,蘭冰還在哭,姥姥說,哭了一個多小時,就是不停止,是不是生病了。我們就輪流地抱著她一會兒,她便沒哭了。哄著哄著就睡著了,放到床上,我們就走了,我又返回華寶去查寢。我想,大概是這孩子想爸爸媽媽了罷。還有一回,蘭冰從床上倒載在床下了,額頭上碰了個大包,姥姥心疼得又打我們電話。</p><p class="ql-block"> 慢慢地,到2002年,經過六年抗戰,我被納入了財政,又當上了教導主任。岳母很是開心,對我說:“你要好好地工作,要對得起曹校長,將來也不要忘記了他才是。”我就按照岳母說的去做,兩個人帶著六年級的一個畢業班,再做著教導主任的工作,還有繼教的工作,還有課改的工作。那時,華寶的教學質量,正處于滑坡狀態,我便要求早飯后,中飯后,晚飯后的輔導時間,大家都跟緊些。沒課的時候,或者晚自習后,我就在辦公室的電腦上輸試卷,語文、數學、思品、自然,再讓彭揚明老師油印出來,每月考試一回。開始,是用拼音,覺得速度很慢,一半天,一份試卷還完成不了。最后,我決定學五筆,便背誦了一個周的字根,又反復地練習。后來,兩節課,便能輸好一份語文試卷。期末測試,我們學校全鎮領了先,甚至超過了鎮小,曹校長十分地高興,逢人便夸我。五年的教導主任的時光,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這樣的工作,加班至深夜,是常態。我遵從著岳母的意愿,沒有忘記曹校長,二十多年來,我們走得很親熱,感情也很深。他是七月初七生日,我年年便去。加上他家住在映山紅酒店的隔壁,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每一年,總是要相聚五六次的。</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2007年,我到砂子當校長,岳母很開心,開學前,便和妻子一起,到了砂子小學,幫我收拾寢室的衛生,擺放好桌椅和廚房里的炊具,弄好了蚊帳,我便送她們回去,在學校大門口,岳母說:“你要對老師們好些,不要耍威風。”在得到我的回應后,才放心地走了。多年來,從砂子到鎮小,再到一中,我從沒耍過一次威風。在砂子工作的期間,我們的工資漸漸增長了些,我們便合計著給岳父岳母家的后院砌上院墻,覺著也安全些,動工后,我的父母也去幫忙了一個周,我們只請了一個砌匠,大家齊心協力,自己動手,搬磚,篩沙,攪拌水泥,不久便竣工了。</p><p class="ql-block"> 后來,妻弟畢業了,上了班,家里條件,都慢慢地緩和了,好起來了。我們也在隨州買了新房子,妻子就建議岳母到隨州找個地方上班,說農活實在是太累了,又掙不到錢,家里的田,少種一些。岳母便答應了,她們倆出去了幾天,根據酒店外面張貼著的招聘廣告,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我們家附近的一個映山紅大酒店的廚房里去幫忙,洗菜或者切菜、遞菜之類的活。岳母以她的一貫的勤勞與善良和包容之心贏得了同事們的尊重與喜歡,她甚至于學會了用手機拍照,與她的同事們一起,說是酒店主管計劃安排她們去哪兒玩玩。最后聽說,主管安排她們去白云公園逛逛。這將近一年的時光,是她今生最幸福也是最快樂的時光,白天,她在酒店幸福而又開心地工作著,晚上,她住在我們家,挺近的。</p><p class="ql-block"> 而她的童年,是與我的母親一樣,是那樣的悲慘,都是出生后不久,便是沒了母親。我的母親,是跟著她的哥哥一起長大的。而岳母,沒有兄弟姐妹,開始是計劃被扔掉的,后來,被迫寄養在姨媽家,沒有父愛,沒有母愛,只有歧視與冷漠。然而,這些苦難的日子,她從沒對我提起過,都是妻子告訴我的,在她的內心世界,從沒有“仇恨”兩個字,更沒有“抱怨”兩個字,只有感恩、包容和付出。她似乎對誰都好,整個村里的人,哪家過事,她都是去幫忙,都是當主廚。為了報答姨媽的養育之恩情,她主動去姨媽的女兒在凈明辦的木材廠去幫忙,將近半年的時光,沒要過一分錢的報酬,而且總是把自己家這種的菜往廠里的食堂帶,也不要一分錢。那時,陳家塆離凈明將近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她都是抄小路從雙稻香的陳家灣過砂子崗步行過去。</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妻弟結了婚,有了女兒,笑薇。岳母便決定去武漢幫著他們帶孩子,她依依不舍地辭去了映山紅大酒店的工作,去了武漢。在武漢,因弟妹請產假在家,她一邊照顧笑薇,一邊在一個叫農家小院的小酒店打工,還是在食堂操作間幫忙。不久,岳父也到了武漢,也在這個農家小院打工,負責食堂的剖魚的工作。這期間,我們也買了車,所以,我們會去武漢看看他們。妻弟也在武昌白沙洲買了新房,房子將近160個平方,很寬敞,一大家人盡享天倫之樂。</p><p class="ql-block"> 2013年的十一期間,他們一家人,從武漢回來到了砂子趕情。午飯后,我們開車一起回到了陳家塆,其實沒什么可看,院子里,已經雜草叢生,四間坡房也顯得破敗不堪,有掉落在地下的瓦的碎片和裸露在外的椽柱。我們只是想回來看看養了多年的狗,阿黃,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阿黃》,來懷念它。先前有一只黃色的貓,不見了蹤影。它,已經站立不穩,骨瘦如柴,精神恍惚,目光呆滯,不認得主人了。岳母嘆息幾聲,從鄰居家找來幾個雞蛋,敲碎了后放在一個碗里,放到它面前,想讓阿黃補充下營養,但它已經對食物沒了任何興趣,它顫顫巍巍地往院墻地角落里走。數年來,沒有了主人的照顧,我們僅僅是每個周末去帶點饅頭給它吃。是孤獨,是饑餓,是落寞,亦或是它真的老了,才讓它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p><p class="ql-block"> 2014年的春季,我們知道了岳母一直咳嗽著,總好不起來。妻弟來電話說檢查的情況不大好。岳母也給我打了電話,說了這些情況,我說不用擔心,沒事的,要相信現在的醫術。我知道,岳母,一直是相信著我說的每一句話。不久便確診了。我安排朋友開車,連夜把妻子帶著一起去武漢,打算把岳母接到襄陽中心醫院住院,因為嫂子在這所醫院上班,我們想著找醫生會方便些,住院也方便些。妻子請了一個月的假,專門去陪護。在襄陽住院期間,我在家照顧蘭冰。周末,我們倆去隨州,我去家具市場,買了一張床,1700元,放在我們的一個半室里,我預計岳母返回隨州的時候,可以休息得更舒適些。</p><p class="ql-block"> 她們從襄陽返回隨州的時候,我們就安排岳母到季粱腫瘤醫院住院,妻子繼續請假照顧著。為了不過多地耽誤教學,岳父便來偶爾替換著照顧。我們一家人,周五,開完了會,便迅速趕回隨州,再去醫院,去看望岳母。病情穩定的時候,我們便開了車,帶著她去我家。為了上洗手間方便些,我們讓岳母到我們的主臥室去住。為了照顧好岳母的生活,我們在超市,購買了各種各樣的炊具,想好好地調理下她的生活。常常因肺部積水過多,有時,她會暈厥過去,這樣的時候,妻子便大哭不止,我就把岳母抱起來,從我們家抱到樓下,放在車子的后排躺下,飛快地往季粱醫院趕去,讓張醫生搶救。這樣的場景,一次,又一次地重演著。稍微好些的時候,我們再接她回家。無論在家里,還是在醫院,我們從沒聽到她因為病痛的折磨而發出任何的聲音,她總是默默地獨自承受著一切。因化療,頭發差不多掉光了,有時晚上,我們在家看電視,她在我家里的客廳緩緩地走,她顯得一絲力氣也沒有,我總是說:“媽,沒事的,你堅持住,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她露出了笑容,沒有說話。這也如同我安慰著在病床上我的母親一樣,我的母親,也是那樣的相信著我說的每一句話。如同,小時候,我相信著母親說的每一句話。</p><p class="ql-block"> 四月底,五月初,她的病情,日益惡化了。聽妻子說,肖校長一家去醫院看望她時,她對肖校長說,感謝你對項東的信任和提拔,沒有你,沒有項東的今天。</p><p class="ql-block"> 五月三日,我剛剛回唐鎮,我陪蘭冰上學。四日的凌晨,接到了妻子的電話,她哭著說,媽走了。我安頓好蘭冰的當天的生活,開車去了季粱醫院,在病房里,我的妻子正嚎啕大哭,哭暈厥過去了幾回,陪護病人的許多家屬,圍過來看,他們嘆息著,惋惜著,安慰著。但這些安慰,這些嘆息,是多么的蒼白與無力。那一年,岳母還不到60歲,我第一次去他們家的時候,她45歲。</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我總想起來,蘭冰小的時候,每個周末,每個寒假,每個暑假,每個節假日來臨的時候,元宵節,五一,端陽,中秋,十一,我們一家三口,都是興高采烈地騎著我們的摩托車,去陳家灣,不需要什么好吃的,岳母知道我喜歡吃辣,她就變換著花樣做,辣椒炒韭菜,辣椒炒雞蛋,辣椒炒茄子,辣椒炒缸豆。偶爾宰殺一只大公雞,算是我們的加餐,岳父在放牛的間隙,用彈弓打幾只松樹林里奔跑著的野雞,算是我們的美味佳肴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帶著蘭冰去田間地頭看油菜花開,漫山遍野的都是,我讓她們和油菜花合影。桃花哩,那時村上并不多見。映山紅哩,只有華寶的山上才有;每逢暑假的時候,我就去隔壁的水庫釣魚,我一坐就是一半天,魚獲不多,但浪費米糠不少,我總是事先用許多的米糠拌了許多的散白酒再灑上白面粉,揉搓好一會兒,算是當作餌料;秋天來了,我們一起去掰玉米、挖紅薯,去塆里僅存的一棵柿子樹上摘那些或硬或軟的果實,顏色是火紅火紅的;寒假的時候,我帶著蘭冰去田野里、小山溝溝里放野火,看我們的阿黃去追逐田里的野兔、山坡上的野雞。白天,我們用許多干皮柴,疊加在火盆上,燃起熊熊的篝火。晚上,在床上,蘭冰兩歲多的時候,我怕她冷,就把她放在我胸膛上睡,雖然,在睡前,岳母都會用烘籠先把冰冷的被子焐熱,我再給她講故事,故事一停止,她就不依我,我就一直編,直到她睡著。</p><p class="ql-block"> 無論哪個暑假,每天中午,我們都午休,那時,也有了風扇。岳母,卻從沒午休過,她去田里給棉花打藥、除草、整枝;她拿著一個大框子,去田埂上、山洼里、堰塘里給家里喂養的母豬找食材。每個忙月來臨的時候,她瘦弱的身影,總是在田間,在稻場往來地穿梭。于是,中秋,端午,我們都去幫忙。田里,離稻場那樣的遠,還須上一個陡坡。田埂,是那樣的狹窄和漫長,我依然是和岳父一起,把稻谷、小麥一捆捆地慢慢地挑著往稻場上走去。挑畢之后,便是堆垛子,這是一項很費體力的活,垛子由矮變高,岳父在上面,我們在下面,便是用千擔插進捆子的正中間,再往上努力地舉起。天氣晴好的時候,便請了會開手扶拖拉機的師傅來打場,拖拉機后掛著一個石磙,在稻場上循環著轉著圈兒,期間會停歇一會兒,我們翻個場,拖拉機便繼續轉著圈兒。直至,稻谷、小麥曬干了慢慢地歸了倉。</p> <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時光,總是飛快。2021年,快過去了;2022年,快到來了。12月26日,蘭冰要考研了,她正在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著,將近兩個周,為了復習,沒有與我們說話了,前些日子,我發一條微信,讓她搞好生活,注意保暖,她幾天才看見,再回復。今年暑假要開學的前一天,在家里,吃飯的時候,我順便說:“蘭冰,飯后,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早上爸爸打早送你。”可是,不一會兒,她眼淚在眼眶里只打轉,不久,便狠狠地哭了一場。我知道,她不想走,想在家多呆幾天,在家里,她衣食無憂,沒有任何的壓力。整個暑假,她在家學英語,學考研的幾本教材。她在家大聲地讀英語單詞的時候,我們不看電視,不說話,不去打擾她。我們尊重她的選擇,也努力地供應著她的學業。每次放假的時候,我們去武漢站接她的時候,氛圍總是那樣的輕松與要人歡喜;每次開學的時候,我盡量克服一切困難,與她媽媽一起,提前一天到武漢站附近的賓館,我們是想一家人在一起住一晚上。晚飯后,我們在武漢站的附近散散步,她照例是挽著我的胳膊,和她小時一個樣,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都是這樣。直至把我的上衣扯歪到一邊去,我才說,快把你的胳膊松松。每個假期,我若是出門應酬,她便是發信息,爸爸,早些回來,要少喝酒。隨州,有了南站,她不要我們送到武漢了。但她,從第一次進入了檢票口,拉著她的大大的行李箱,背著她的書包,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的情景,都時時在我的腦海里浮現。雖然,每次要上學的時候,她都很不舍,但真正到了車站,她依舊是拉著她的大大的行李箱,背著她的書包,頭也不回地走向檢票口,向候車室而去,只留下她媽媽向她久久張望著的背影......</p> <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后來,岳父一個人又去了武漢。妻弟們又在武漢的青山區買了小戶型的房子,笑薇也有了一個弟弟。岳父的任務便是照顧這兩個相差不到兩歲的孩子。期間,我們依舊趕去武漢看過他們幾次。因戶型很小,我往往不久坐,就想出去走走。出了小區往東不到10米,便是一家專門處理舊書的書店,我就牽著笑薇進去看看。老板年齡近六十左右的樣子,卻是認得笑薇,便對我說:“這孩子的爺爺倒是喜歡來我書店看看書。”這我倒是相信,岳父的三大愛好,我一直是曉得的:喝酒、看新聞、看書。這個排列的順序,是有道理的,喝酒為最愛,看看書排第三。我便對老板說:“我岳父當過兵,總有三年。后來復員,拒絕了組織上分的一個進工廠的工作,回到了村上,當了幾年連長。”老板很是錯愕的樣子望了我一會兒。我在這個舊書店,挑選了數十本舊書,老板說,給你岳父面子,便宜點,一共50塊錢吧,我也覺得挺劃算。然而,終究城鄉環境有別,不到一年,岳父呆不下去了,喝酒哩,覺得不自在,又怕影響孫子、孫女;出門哩,車水馬龍,認得的人又太少,沒人敘家常。又不好意思對妻弟們說出口,就反復給我們打電話。末了商定,還是回到陳家塆住。我們給他更換了兩扇門,舊門,早已經是搖搖欲墜。不久我的父親對我說:“你岳父一個人孤單,你把我家的一條小黑狗送去給他養著,是個伴,大了,也可以看門。”我便用一個小紙箱子把它裝著,帶去了陳家塆。吃的米、面、油我們定期送過去,我的半舊的衣服、鞋子,都拿去給他穿。想著他一個人無聊,又從別處買了兩只山羊讓他飼養著。平常,他就拿著一個可折疊的小凳子,拿著一根鞭子,出去到山坡上、田野里放羊。后來,兩只羊變成了數十只。前不久,他七十歲的生日,我們提前一天去,在砂子街馮三酒廠處,打了20斤散白酒和一些魚肉之類的。那天,我們自己動手,燒火做飯,陪他過了生日。還是那張小圓形的火鍋桌,靠椅,也還是先前的那幾張,我照樣是陪著他喝酒,說說往處,說說現在。先前,送給他的小黑狗,已經長大。我們每次去,最先奔跑出來迎接我們的便是它——搖頭擺尾,上竄下跳,親熱得不行。飯后,我們就返回,黑狗便在我們的車后奔跑著,直到路的拐彎處,才停下腳步。我通過后視鏡,看著岳父,依舊是佇立在四間坡房的東頭......</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春季的谷雨時節,我們新栽了一棵小石榴樹,我們想著,谷雨,是春季的最后一個節氣,寒潮天氣基本上結束了,氣溫也慢慢回升了,降水也會增加一些了,有利于新栽苗木的成長。那個樹窩,已閑置多年,是因為,先前栽的苗木,過于密集,不能夠很好地享受到陽光的普照,慢慢地枯萎了,最后也許是被拔除了,只剩一個樹窩了。誰曾想,到了五月,這棵小石榴樹竟然是開了許多的小紅花,不久,又掛了果,雖然只是兩個,也要人欣喜了,果實由綠慢慢變黃。不料,有一日,竟被人摘去了,我很覺得是可惜。后來,它又陸續地開了兩次花,又掛了不少果,也是一樣的由綠變黃。小雪之后,它的葉慢慢的枯萎了,現在是一片葉也沒有了。它的兩邊是兩棵已近十五年樹齡的桂花樹,花香已過,翠綠依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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