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神秘的藏寶之地一一一坊上村

章凡

前幾天頭條一位文友發表一篇重回順昌的文章，跟帖的許多福建人竟然不懂得順昌縣在哪里？想想起來有點失魄似的傷感，自己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默守著這一塊土地，呼吸著這清新的空氣，吃著曾作為貢品的干山米，在眾多民眾心里對順昌知之甚微。其實一講到鷹廈鐵路名氣就很大，這是解放后新中國笫一條鐵路，鐵道兵的師部就在順昌，師長、政委都是老紅軍，他們住過的將軍樓仍然在綠蔭樹叢中，聆聽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前進的步伐聲，看著鷹廈鐵路上轟隆隆的鋼鐵巨龍從營區旁邊駛過。想當年農業學大寨的年代，順昌名揚四海的輝煌，不要說省屬，地屬的企業比比都是。鐵道兵、工程兵、高炮兵曾駐守在這里，滿街都可以看到熙熙攘攘人群中穿梭其間的國防綠。彭德懷、毛澤民、滕代遠、韓先楚、皮定均、李志民、楊成武、廖海光、張顯揚、陳再道、葉飛、傅奎清、廖志高、項南、陳光毅、陳明義、馬興元、習近平、盧展工、孫春蘭……都在這里留下了光輝的腳印。順昌是全國唯一的杉木之鄉，原來擁有中國南方最長的森林鐵路，趙丹、祝希娟曾踏足順昌拍攝《青山戀》的電影。洋口林場育的杉木種為世界前列，國家林業局付局長曾說過，世界杉木看中國，中國杉木看洋口。古時曾出過一品官員廖德明。理學家楊時與游酢在順昌謨武講學，北上向程氏求教，程門立雪就出自他倆的故事。楊時求學回延平府教學，他的學生是李桐，李桐的學生是朱熹，把理學推上歷史的巔峰。朱熹在金溪河題寫的字在蛟溪河道的水中央。南宋順昌籍的工部尚書廖剛向朝廷提出"國不可一日無兵，兵不可一日無糧"的歷史名句。近幾年順昌寶山被發現是大圣祖地，名氣越來越大，引發萬千信眾紛沓而來。高僧本園挖掘合掌巖萬佛石窟又是石破驚天的壯舉，現已名揚東南亞，隨著工程的不斷進展，必將名揚四海，成為一張響徹云霄的名片。順昌那么有名氣，居然讓一些人搞不清方位，真讓人費解。 時不時聽人說坊上村有玩古玩的，有刻石雕的，有刻古磚硯臺的。一亇耳朵進，一亇耳朵出，農村里的農民再玩也玩不出藝術，不屑一顧的心態也從來沒想過到坊上村走一走。有一位篆刻老師對我說，抽個時間一起去坊上玩一下，我說:好啊。這一天，天氣晴朗，暖陽沐身，我們一行3人就踏上去坊上的旅途，走高速從合掌巖互通下，5元錢，轉上國道，把車停在鐵索橋頭，臨近村口看到一葉扁舟在郁郁蔥蔥的竹林下撒網捕魚，美景怡人。一進村口，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樹著幾尊栩栩如生的雕像，路上一塵不染，路兩旁錯落著村委會，農村式的別墅民居，木柵上掛著一個個青花瓷的作品。油然而然產生一種"坊上，坊上，似在天上"的感覺。路上沒什么行人，菜園子里一畦畦綠油油的蔬菜，與當今青菜價格與豬肉并駕齊驅的社會動態沒一毛關糸，村里的農民一個個成了桃花源里的陶淵明，如醉似仙。篆刻老師認識一位姓徐的雕刻兄弟，事先打了電話，他在路口向我們招手，我們到他家里，他的工作室在老民居里，土墻木屋，青瓦蓋頂。他在廚房里拿出他的作品，全是硯石刻的，小巧靈瓏，十分精致。幾年來他就是靠雕刻為生，按定單制作，全用手工雕刻，一件作品一萬元左右。購買的人一般都是大老板或教授級的藝術家，一件小作品放在自己的案臺上，頓時增加了高雅的藝術品味。 這些藝術品體積很小，做工極致，自然引得雅士賞識。 一件作品萬把元，算貴不貴，物有所值。 萬一碰到馬云，被他看中，10萬，8萬，100萬也不是沒有可能，藝術品沒有標準可以界定，無價之寶，誰能說的清楚。 看到廣場上的塑像，誰能把泥腿子居住的農村掛上藝術的鏈接。 青花瓷的掛件是另外一位農民兄弟的杰作，他籌建的青瓷博物館即將落成。 每戶人家都有很大的院落，院落里堆放著一垛垛從沙灘河里撿來的奇石，順昌有一伙撿石頭的文人石客，想不到坊上村有堆成小山的石頭，冷不丁哪塊石頭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今年偶爾萌發拾幾塊石頭玩玩的意向，想不到坊上村的農民早幾十年已涉足此行，好石頭早被他們收囊其中，放在院子里，怪不得我睜大眼晴撿不到好石頭了。 徐兄弟講這幾年收入很好，在縣城買了房子，供兒子女兒上學，在泉州買了房子。原來夫妻倆人一起雕刻，夫唱妻隨，原材料都是硯石的下腳料，很便宜，堆放在院子的角落里，很不起眼，大小也就一二十公分。他倆就從這堆不起眼的下腳料里，用自己一雙靈巧的手創造出高雅的藝術作品，走出一條勤勞致富的淘金之路。前幾年他的妻子不幸得癌去世，少了一個好幫手，他兒女去城里上學，成績不錯，同年段前二十名之內，生活自理，奮發向上的基因是他倆的傳承。妻子走了，他一人住村里，烏黑的頭發添了幾根銀絲，影射出生活艱辛中一種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他講收入不錯，這幾年疫情影響，定單略有下降，住在老房子里，我很疑惑地他問他怎么不蓋別墅？他說，喝茶聊聊，等會到河對岸國道邊飯館吃午飯。他把我們引進緊挨一起的別墅里，實木的茶桌，會客室，雅致寬敞，落座泡了一壺3000元一斤的茶葉，芳香滿屋，沁入心肺。我說，村里有幾個人刻你的作品？他說就他一人。其他有幾家刻黃蠟石的，有刻古磚的，有制青花瓷的，各做各的。這種形式，避免了互相挖墻角的內耗。 他帶我們到姓鄭的一家雕刻工作室，就是他家鄰居，這里的原石堆成山，有一臺電腦雕刻機在雕刻。順昌零碳，大圣祖地這兩亇物件就是縣政府定制的，作為一種宣傳品，價格不高，機器制作，才能批量出貨。 這是小件物品的原材料，在凡人眼里是不值錢的無用石片，而通過藝人精巧的手就變成了價格不菲的藝術品。 這位鄭的藝人停下手中的活計，帶我們到對面他家里參觀，門口堆放著大塊的黃蠟石。在我眼里都是石頭中的上品。 進了他的房子，那可是藝術天堂的博物館，展示柜里全是他的藝術精品，好幾幅金獎的獎狀放在金獎作品邊，彰顯出主人熱愛石刻藝術的藝術造詣。他們的真實身份是農民，文憑肯定不高，在農村這一小溝里卻創造出一個藝術殿堂的世界，實在讓世人刮眼相看，膛目驚嘆。他們低調樸實，用農民的敦實從耕耘山地田埂的泥腿子里脫胎出來，用亮麗的轉身躋身于藝術家的高雅身份。與哪些用各種頭銜包裝粉飾，以此嘩眾取寵，謀取金粉的藝術家相比，品德品質更為偉大和高尚。他講他是農民，喜歡這種藝術，得了金獎的作品，很多人想出高價收購，他都舍不得。這些作品是唯一的，不可復制的，一出手，再也看不到了，這是他的心頭肉，割舍不得。樸實的語言反映出他對藝術的一種至高無上的至愛，也可以說就是至愛才能讓他創造出無與論比的藝術臻品，一件件作品也是他愛的化身，是他心血的化身。我打心底里佩服這些農民兄弟，用泥腿子精神升華成偉大的藝術大師。 這件沒有任何加工的作品，是一尊佛像，雙手合掌，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模一樣的作品。有關領導曾與他商討放到縣博物館收藏，他不肯，他要自己的心愛作品伴隨在自己身邊，想看就可看的到。有人想買走，問他多少錢愿賣？他說不出底價，因為他喜歡，寧可餓肚子，況且現在自己不缺錢，為什么要將心愛之物落到他人之手呢？所以我想愛就是藝術的化身，如果滿身散發著銅臭味用炒作包裝的人不配為藝術家，只能說是披著藝術家外衣的奸商。 天女散花，金魚戲水，小猴觀海，藝術靠想像，你說像什么就是什么。 鄭藝人的弟弟也是藝人，剛好穿著野戰軍服騎著摩托車，背一架探雷器一樣的探測器從他哥哥家門口經過。我們跟他去他家看一下。他家門口這一巨型黃蠟石，映入眼簾就極為震憾。我說多少錢會賣？他說三明一位區長開價1.6萬，不賣。這是鎮宅之寶，重量起碼一，二噸，是河里挖上來的。 這是一塊千年沉木，又是絕一無二的寶貝。 貨架擺放的作品玲瑯滿目。 像什么，憑想像，藝術空間無限大。 他另外的院子堆放著許多樹兜，他又向根雕進軍。 朋友送給他的畫作。 文字，美術，又一想像空間。走馬觀花一圈，讓自己心靈深深的震憾，一個小小的山村，居然成為藝術殿堂。我身邊不泛文人墨客，文人相侵隨時可見，貶低他人，抬高自己，實不應該。在這些農民兄弟眼中不講藝術，只講生活，也很難從他們口中吐出貶低他人的片言碎語。高人在民間并不是一句戲句，那些在大街地面上書寫的字十分漂亮的人卻在為生活奔波在社會最底層，而一些字寫的狗爬一樣的人卻在衙門里享有榮華富貴，無謂論述社會公平這一敏感問題。人生的命運就決定了一切。馬云具有外星人的模樣，隨便找一個人也比他酷，比他帥。他因為掌握了芝麻開門的密匙，于是成為通向寶庫的富翁。坊上村就是一個神秘藏寶地，他們是農民用自己的雙手破解了芝麻開門的密碼。原來的女縣長余向紅曾策劃把坊上村打造成文化藝術村的設想。當今振興鄉村經濟的號角已經吹響，坊上村的農民兄弟已做出了典范，能不能給人們一個啟示，把大家引向共同富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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