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美國科羅拉多時間11月3日早上7時,哲學家李澤厚逝世,享年91周歲。李澤厚生于1930年,湖南寧鄉人,在1954年畢業于北京大學哲學系。2010年,他的文字入選《諾頓理論和批評選集》。李澤厚與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等148個名字在一起,<b>他是其中唯一的中國學者。在他看來,人首先要活著。他還說過:“只有人必然要死才是真的,只有短促的人生中總充滿那么多的生離死別哀傷不幸才是真的。”</b>他的書,需要慢慢體味,他筆下的美,理性又哲學。今日,就讓我們一起在李澤厚的文字中送別他。去年,九十歲高壽的李澤厚先生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的訪談的最后,特意向讀者說了一句話:“謝謝!這算是告別吧!”昨天,他真的告別了。許多人緬懷道一聲:“先生走好!”,然后重新捧起《美的歷程》。這本書在文學生的閱讀書單里,在研究生的背包里,在老師的教案中……似乎,李澤厚是一本有些難懂的書。<b>因為對于我們來說,“美”是一種感覺。而對哲學家李澤厚來說,“美”是道理,是邏輯,是他走過的歷程。</b></p> <p class="ql-block"><b> 1 </b></p><p class="ql-block"> 時代精神的火花在這里凝練,積淀下來,傳流和感染著人們的思想,情感,觀念,意緒,經常使人一唱三嘆,留戀不止。我們在這里所要匆匆邁過的,便是這樣一個美的歷程。那么,得從哪里起頭?得從遙遠得記不清的時代開始。——李澤厚《美的歷程》</p><p class="ql-block"><b> 2 </b></p><p class="ql-block"> 究竟什么是美呢?隨著時代的發展變遷,美的范圍和對象愈益擴大,也愈難回答了,雖然我希望以后能做一個回答。但是,在這里,我想要著重告訴你的,卻正是它的<b>難以回答</b>。你千萬不要為一種固定的說法框住了自己、僵化了自己。美是那樣寬廣豐富、多種多樣啊。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種美,永恒不變,那該多么單調乏味!美學不應是封閉的體系,而應該是開放的課題。<b>那么美是什么和美在哪里,你就自己去探索、體會、尋求、創造吧。雄姿嬌態均為美,萬紫千紅總是春,美的秘密等待著你去發現。</b>——《李澤厚論教育·人生·美》</p> <p class="ql-block"><b> 3 </b></p><p class="ql-block"><b> 美學是第一哲學。</b>西方美學很多講的是藝術,中國美學概念比西方廣泛得多,包括人生、政治的選擇。當時美學是權威體制下的解放力量,因為政治禁忌,別的很多東西不能談,美學相對自由,成為一個突破口,引領了時代潮流。<b>到現在,美學越來越物質化了,成了商業化的裝飾品。</b>——李澤厚訪談</p><p class="ql-block"><b> 4 </b></p><p class="ql-block"> 美學為什么能熱?那時候為什么一個工廠女工也要買美學書?因為美學熱符合了社會的思潮,也是促進這個社會蘇醒的符號,當時社會從文革中剛剛蘇醒過來。之前人們對于美的追求被壓抑住了。那個時代過去了,美學熱就消失了。——李澤厚訪談<b> </b></p><p class="ql-block"><b>? 5</b> </p><p class="ql-block"> 80年代是啟蒙的時代,也是有理想和熱情的時代。90年代思想告退,學問方滋,思想家淡出,學問家凸現,是專業化時代。21世紀,四星高照,何處人文?四星是影星、歌星、球星、節目主持星,四星高照。到哪里去找人文呢?——李澤厚訪談</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1 </b></p><p class="ql-block"><b> </b>一般形式美經常是靜止的、程式化、規格化和失去現實生命感、力量感的東西(如美術字),“有意味的形式”則恰恰相反,<b>它是活生生的、流動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現力量的美。</b>——李澤厚《美的歷程》</p><p class="ql-block"><b> 2 </b></p><p class="ql-block"> 你看那各種形態的魚,那奔馳的狗,那爬行的蜥蜴,那拙鈍的鳥和蛙,特別是那陶盆里的人面含魚的形象,它們雖明顯具有巫術禮儀的圖騰性質,其具體含義已不可知,但從這些形象本身所直接傳達出來的藝術風貌和審美意識,卻可以清晰地使人感到:<b>這里還沒有沉重、恐怖、神秘和緊張,而是生動、活潑、純樸和天真,是一派生氣勃勃、健康成長的童年氣派。</b>——李澤厚《美的歷程》</p> <p class="ql-block"><b> 3 </b></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廢墟能成為美?為什么人們愿意去觀賞它?因為它記錄了實踐的艱辛歷史,凝凍了過去生活的印痕,使人能得到一種深沉的歷史感受。……青銅器為什么不要擦光,它本是金光閃閃的,但它身上的斑斑綠苔記錄了歷史的沉埋,使它的社會美增添了更深沉的力量。——《美學四講》</p><p class="ql-block"><b> 4 </b></p><p class="ql-block"><b> 如僅就個人偏愛來說,我寧肯欣賞一個真正的歷史廢墟,而不愿抬高任何仿制的古董。</b>記得在成都,我對游人冷落的王建墓非常贊嘆,這是五代藝術的真跡;而一點也不喜歡那著名的、掛滿了名人字畫的、虛構的杜甫草堂。——《走我自己的路·偏愛》</p><p class="ql-block"><b> 5 </b></p><p class="ql-block"> “朗朗如日月之入懷”,“雙眸閃閃若巖下電”,“濯濯如春月柳”,“謖謖如勁松下風”,“若登山臨下,幽然深遠”,“巖巖清峙,壁立千仞”……<b>這種夸張地對人物風貌的形容品評,要求以漂亮的外在風貌表達出高超的內在人格,正是當時這個階級的審美理想和趣味。</b>——李澤厚《美的歷程》</p> <p class="ql-block"><b> 1 </b></p><p class="ql-block"> 要是沒有冒險,人一輩子單調地就很快地過去了。——《走我自己的路(對談集)·偉大的真理就是簡單的》</p><p class="ql-block"><b> 2</b></p><p class="ql-block"><b> </b>“慢慢走,欣賞啊。”活著不易,品味人生吧。“當時只道是尋常”,其實一點也不尋常。<b>即使“向西風回首,百事堪哀”,它融化在情感中,也充實了此在。</b>——《世紀新夢·哲學探尋錄》</p> <p class="ql-block"><b> 3 </b></p><p class="ql-block"> 中國人受過許多夢的欺騙,所以現在許多人宣布不再做夢,只講實惠、實用,但是在實惠中耗費生命,生命的意義又在何處?當然,新的夢會不同于舊的夢,各種各樣的夢都可以做。夢也應當是多元的,多種色彩的。……<b>當世界都在擁抱金錢物質潮流的時候,總還有知識者在做著新的夢,否則,誰去關懷教育,關懷孩子,關懷未來?</b>——《世紀新夢·與劉再復的對談》</p><p class="ql-block"><b> 4 </b></p><p class="ql-block"> 生活畢竟遠大于學術。——《走我自己的路·無題》</p> <p class="ql-block"><b> 5 </b></p><p class="ql-block"> 實惠的人生我并不羨慕。……每個時代都有局限性。理想的人生我是看不到了,<b>生活還是要有一些責任感為好,享受并不最快樂。</b>——李澤厚訪談</p><p class="ql-block"><b> 6 </b></p><p class="ql-block"> 中國古老的吃飯筷子上常刻有“人生一樂”幾個字,把吃飯當成是人的快樂與享受,而不是純功利性的填飽肚子。這樣,人的感性也就失去了非常狹窄的維持生存的功利性質,而成為一種社會的東西,這也是美感的特點。——《美學四講·美感的二重性與形象思維》</p> <p class="ql-block"><b> 7 </b></p><p class="ql-block"> 我的哲學的第一個命題就是“人活著”,這是最重要的。然后才是上帝啊,語言啊,意識啊,人生意義啊。這次疫情恰恰證明我的“吃飯哲學”是對的。大家首先關注的是失業怎么辦,沒有工作,沒有錢了,沒有飯吃了。最普通的常識其實常常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寸步不讓。越罵我,我就講得越多。——李澤厚訪談<b> </b></p><p class="ql-block"><b>? 8 </b></p><p class="ql-block"> 中國人即使在困難時,總愿意相信前途美好,明天時來運轉,所以只要堅持下去,好日子總會來。中國民族也好,海外的千萬華人也好,因此能夠經歷各種艱難困苦而生存下來。孔子說: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這就是儒學精神,中華文化的基本精神,它培養了一種人格、操守、感情、人生理想、生活態度。——《世紀新夢·為儒學的未來把脈——在馬來西亞的演講》</p> <p class="ql-block"><b> 9 </b></p><p class="ql-block"><b> 只有人必然要死才是真的,只有短促的人生中總充滿那么多的生離死別哀傷不幸才是真的。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抓緊生活,盡情享受呢?</b>為什么不珍重自己生命呢?“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李澤厚《美的歷程》</p><p class="ql-block"><b> 10 </b></p><p class="ql-block"><b> </b>人生無常,能常在常駐在心靈的,正是這可珍惜的真情“片刻”,此中大有深意在。只有它能證明你曾經真正活過。——《世紀新夢·哲學探尋錄》</p> <p class="ql-block"> 在接觸李澤厚之前,我們以為他筆下的“美”有點遠,但其實他對美的思考也會脫胎于生活,立足現實,美很細節也很具體。我們以為他離我們太遠,但他其實也個性十足。他會跟好朋友打學術仗;也會在給學生的書中作序,批評學生背著自己寫書;也會對人生有迷茫和懷疑。</p><p class="ql-block"> “滄海桑田,如同幻夢;朱樓玉宇,瓦礫頹場。前景何在?人生的意義和目標是什么?一切都是沒有答案的渺茫,也不可能找到答案。于是最后歸結于隱逸漁樵,寄托于山水花鳥。”</p><p class="ql-block"><b>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也許沒有答案。但是美有意義,答案在生活里,也在書里。他讓我們看見美從何而來,也許我們就能從中發現,美的生活將走向何處。</b></p> 圖|擬見??參考資料:九十李澤厚 最后的訪談 | 封面人物 . 南方人物周刊《美的歷程》. 李澤厚《華夏美學·美學四講》. 李澤厚 <p class="ql-block"> 原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著作權歸作者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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