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街的尋常煙火（二）：賣水果的彪悍女人

璃若凡

01一大早，從幸福街路過，遠遠就看到有警車停在那里。走近了，我也湊過去看。就見那個賣水果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一邊罵著“這個挨千刀的”“這對狗男女……”，一邊要警察幫她討個公道。我在那里站了一會兒，就弄清楚了大概原委。聽周圍的人說，是女人的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又偷偷回來拿走了她掙的錢，于是她就報警讓警察去抓她男人。我搖搖頭，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去找早餐店吃早餐。“哎，那個賣水果的女人，那么彪悍，還治不住她老公啊？”“就是，看她那罵大街的樣子，我都繞著她走，誰敢惹她呀！”小店里的人們也都在議論著那個女人，多半都是不好聽的話，和我對她的印象沒什么差別。強悍、野蠻、潑辣，這是大家對她的公認。別人家賣水果的小店，大都是男人去進貨、卸貨，女人負責整理，售賣。而這個女人自己去水果市場進貨，自己從卡車上一筐筐搬下來，再整理好，賣出去。讓人覺得有的男人都不一定有她強悍。為了在門口留出一定的位置，她和所有占了她門口的人吵，什么難聽的話都能罵出口，什么人都不怕。這就是她潑辣，又野蠻的證明。 02幸福街上有兩三家賣水果的店，但我唯獨對這個女人印象很深。從外表看，她穿一件暗紅色的西裝外套，黑色的打底褲，臉上有常年勞作留下的曬痕。見有人經過，也會扯著笑臉和別人打招呼。我朋友就是被她這種看上去憨實的模樣迷惑了，在她家買過幾次水果，自認為和她還算熟。所以，那天沒帶錢和手機，就直接從她那里拎了些水果回去。第二天送孩子上學的時候，就把錢給她了。不知道是不是當時人多的緣故，她沒記住。今天后看見朋友從那里走，就叫住她還錢。朋友和她講了半天，女人硬說沒給她錢，聲音大的整條街都能聽見了，氣的朋友又甩了20元給她，發誓再也不從她那里過。自從發生了這件事兒，我也是遠遠的躲著，幾乎都是繞著她的攤子走，生怕再跟她扯上一點瓜葛。現在，看見她報警抓自己老公，心里也和別人一樣，都覺得像她那樣的女人，老公不愛簡直太正常不過了呀，警察管的了才怪! 03有天晚上，路過社區附近的養老院，看見賣水果的女人拎著一大籃子水果走了進去。第二天，和在那邊工作的朋友說起來。她聽完我描述，就知道是誰了。但在她口中的女人，卻是另一個版本：爽快、性子直、有愛心。朋友說，最開始水果店的女人只定期來看望一位老人，但她們也非親非故，只是因為老人曾在她摔倒的時候，扶過她一把。后來，她開了水果店，就經常過去送水果。雖然都是些賣剩下的，但那些老人們喜歡，在他們眼中如果扔掉是很浪費的。而且他們的孩子經濟能力大都一般，能經常吃上水果，都很感激那個女人。從養老院出來的路上，我突然想到曾在書上看過一種刺猬性格的人，她們讓她自己強大起來的方式就是變成一個刺猬，豎起渾身都刺來保護自己。這種人一般都是在情感方面或者年幼的時候，受過重大傷害或打擊的。她們看起來強悍，但其實內心也很柔軟，只是從不把這一面示人罷了。有時候，別人給予過的一點點溫暖，都會讓她們銘記在心，并想方設法去回報。或許，賣水果的女人，也是這種刺猬性格的人吧。在她強悍的外表下，也有柔軟的一面，只是很少有人看到而已。她的婚姻沒有給她庇護，孩子尚且年幼，只有用自己渾身的刺，來抵御這世界給予的種種困苦和磨難吧。很多事很多人，單從外表和眼睛看到的地方，就去評判，有時候未免會有失公允，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或許還存在著事物的另一面。 作者：璃若凡，多平臺簽約作者，已有電子書《繁蕪年華，輾轉成歌》在掌閱APP上架。散文合集《幸福那些小事情》已出版。歡迎關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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