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興化平原西、北部,圍繞著連綿起伏之山巒,仿若雄偉的巨墻;東、南部為大海所執持,冷兵器時代,誠一方易守難攻之地。在平原任一地方,均可望上尖山。有相士指著北中部山脈說:“尖山是巨龍之首”。余奔波平原各處細揣之,尖山極若正側鱷魚頭,頂尖山寨處仿若巨鱷之眼,平臥在大地之上,懶得挪動巨軀,俯望著大地、滄海,時間飄移的滄桑巨變。</p> <p class="ql-block"> 故土一往深情,疫情之后,急邀數友準備上山。這兩天有雨,半夜又下了一些雨。雨,讓一些朋友望而卻步。其實雨后登山才是遠望之時,不僅山是翠綠的,平原是干凈的,坡土也是松軟的,踩起來特有質感。好的機緣,會撞上云海,似神仙飄浮的感覺,如何可以錯過!</p> <p class="ql-block"> 錯過的還是錯過了!我們相邀在“山堂”巷龍廟,遺憾只剩五個人!有幸邀的七十五歲的盧瑞棣老師一起登山,以完成前兩年他的盛情邀請。在盧瑞棣老師的指引下,我們一行從東張渠道段石拱橋走進果樹林。一派綠意盎然的密樹林,如入世外清閑慢悠的世界,一戳綠意,一息清涼,已然陶醉這片綠的世界。與盧老師、郭國良老師一起行走的路上,感受知識更加博大精深,切入時政更是戶外無耳,如泛游在一片碧海之中,浮沉中相視而會心一笑。</p> <p class="ql-block"> 經過半山腰不久之前新建的養殖場,繼續走了段機耕路,在海拔340米處,盧老師說“南無阿彌陀佛”石就在上方一、二百米,有小路可以上。路不知從何切入?邊正有一條被水沖刷出來的小溝,溝中小石卵隨性點布,無水、無雜草侵入,這倒是爬山天然絕佳的好路。估計也有近百米,又見機耕道,但終未見巨石,盧老師這時有些迷茫了。</p> <p class="ql-block"> 順機耕路走有十來米,見上方有壘砌方整的圍坡,以為是當年的山寨的站哨臺,自告獨去偵查一看。原來是個總占地面積約四、五百平方的大墓,突然間想起當年上山挑柴火時,路上右側有見過此圍坡,一直無空得近,今日獨身闖入,墓丘已破,有點陰沉,就不近查詳細。順路再走十來米,邊觀察下坡方有無巨石。突現間路上方密樹間隱約露出高兩層的巨石,以為是我以前所見之“南無阿彌陀佛”巨石,但未見大字“南無阿彌陀佛”巨字,與盧老師所說看來有些差異。順巖側而上,巨石凸出山體陡坡,與山坡形成二、三十度夾角。靠外豎直方正,內有兩塊小約三分之二的大石,嵌入山體,與外石相依相存。山體較陡,可以順山體輕易攀上石頂。石頂略平,又有一塊巨石座落其上,長約五、六米、高二米多,占石頂平面約一半,底與石頂平面相接平穩,相處和諧。</p> <p class="ql-block">在此巨石頂上,余叫上隊友一起上來歇息。盧老師問我有沒看到石上的字?石頂有無耙齒痕?這巨石下方,石頂平臺的邊沿略下近一米高度,僅容一肩寬度的臺階上,果有一排耙齒痕,相鄰更有梯形耙齒痕,盧老師說這就是“耙齒石”。巨石朝外向平面上有縱向三道,隔有一定距離的字跡。盧老師拿出今年1月27日發表于《莆田僑鄉時報》的,他撰寫的《大尖山的石頭》仔細對比著,并對我們說,他當年過來時字還很清晰,不曾想現在這番模糊不大可識!還好有他的報紙。中間一排字為“萬歷庚戌鳳林宮七境重修” ;靠左約四十公分為“嘉靖四年乙酉吉日”;靠右側約四十公分為“順治十三年鳳林宮七境重修康熙壬午年重修”。盧老師說目前不確定“鳳林宮“在哪里!嘉靖豎排字再左為“南無阿彌陀佛”及“千年石今日大□”字跡。</p> <p class="ql-block">粑齒緊靠著巖壁之邊,壁沿有劈削之跡,顯然似有一番爭斗之現。據漢口族譜記載:有蔡公者耕田,有一怪擦身而過。蔡公者緊追其后,戰于此地,留下耙痕幾塊,是為“耙齒石”也。聞名不如見面,此石可望平原近處,無法施展更遠空間。</p> <p class="ql-block"> 山,只要樹木叢立,遮天蔽日,地上一般都不會長草。人為的破壞及機耕道,反倒引草施虐,最麻煩是火山地質特有的竹蘆,鋒利的葉子,不小心裸露的皮膚就會劃一道紅紅的印跡。離開“耙齒石”,隊友不想走機耕道,想直上尖山寨。一看上面樹木挺多的,樹木多,草就少,頂多修些雜枝,會好走的。</p> <p class="ql-block">余前頭開路、修枝,一路上用腳踩出一條屬于本次戶外之路,直奔尖山寨之路。這個山體基本都是松木,據說全民“大煉鐵”時,這山也是一棵不剩,后來植樹造林了,才又見草青樹長,僅是無緣得望裸露尖山奇景怪石而已。沒有路的路,清朗的綠蔭,撫侍著身心俱爽,一丁點逢樹開路的疲勁都沒有。離寨墻海拔還有六七十米高時,坡越來越陡,當腳踩上一塊泥土中微露的寨墻石,突然間,小時候隨母親第一次到山寨腳下收割芒草時,看到傾倒的寨墻石,順坡而下的情景一下跳出眼前,都長出土了,差一點看不出來了!</p> <p class="ql-block"> 終于再次登上寨墻,從南面傾倒的寨墻登上俗稱“孩子石”的山寨最高處。這“孩子石”是由兩塊從寨墻角峭立而起的巨石,巨石腳原有條羊腸小道可通向東寨門。巨石組成天然的墻壁,與寨墻聯為一體。因極象兩個執傲的小孩駐立對峙著,不管風吹雨打,春去秋來,就是要定見勝負,人們戲稱“孩子石”。“孩子石”頂部平坦,留有一個不知年代的“石臼”,直徑有30公分,底部圓潤,深14公分。相隔三、四米,石頂上端立有一塊開裂二半,又不離不棄的大約兩、三見方的方石,南向崖邊立著。內側面南刻有“沁后”面字,每字小孩巴掌大。裂縫中間,高高插了把五星紅旗,在迎風招展。</p> <p class="ql-block">望著山下的山河湖海,心朗如天,身心似飄,登高望遠之心,無與倫比!這興化平原有四座聞名大山,囊山視野僅容興化海灣;九華山巔,隔山僅與壺公對望;壺公高山,臨海聳立,稍靠邊遠。唯有尖山坐中,囊括平原大地,沃野千頃,銀波浩瀚,天與海水近色。可俯興化灣,可眺秀嶼港,野清海明,更可一覽湄洲神韻,直抵寶島臺灣。那時碧波萬頃,壟野阡陌,時有牛聲犬吠,偶有雄雞啼鳴,吹煙四起,天藍云飄,舟行闊海,每每使人神清眼明、怦然氣爽、振奮息怒、壯志雄心。平原之內,南北洋之間,那條蜿蜒曲折、時隱時現、明晃晃、亮晶晶的母親河——木蘭溪,以嬌小的力量,乳育著古往今來的南北洋興化人。如今望之,依然雄姿未減,神韻起伏在綠樹、高樓、偶可見東一塊、西一塊斷斷續續在似田非田之中!</p> <p class="ql-block">那個時候有朋友仨登頂山寨,云霧朦朧,大地一遍蒼白,唯見囊山、九華山、壺公山山頭。云霧已沒腰膝,時感心神無依,又似天空邀游,白茫茫一遍。若不是,西有懸瀑,雷聲震耳,近有鳥聲此鳴彼伏,疑若世前之水,逼迫眼前,心情為之一憾,此望之海,險矣!正是如此浩瀚之海,海退陸出,蒲去田來,英勇的興化兒女,與海爭空間、與海搏生存,更憑借著海洋廣闊的胸襟,出海爭天地。地有梧桐,愿棲鳳凰;地有鳥巢,愿棲蒼鷹。如今興化,桑田起高樓,路似蜘蛛網,更有高橋輕軌,才出一列動車,又一動車使來,尖山隧道,通向遠方的夢想,從此不再遙遠。似那遙遠的大海,從此不再孤寂。</p> <p class="ql-block"> 多年來,今天終于想測一下山寨的圍墻長度。休息之后,開始繞寨墻而走。才幾年沒來,寨里的俗稱“黑雞母”植物,伸出硬硬的枝條,象似保護圍墻,給行走在圍墻上制造一定的安全隱患。寨墻有五、六米高、七十多公分寬,全為山體碎石塊,不計范圍遠近,收集堆砌而成。對當年的這種工程,相當不易。本人拿出砍刀,把蓋在墻上的枝條,毫不留情一一去除,誤了拍照而已,為七十五歲的盧老師難得的一爬,值得!必須做好開路先鋒。盧老師一直以為山寨僅一個寨門,今天得讓他看看另一個寨門,好讓他心服口服。在東向完好的寨門里外,我們清除一切防礙拍照的樹木、雜枝,把寨門清理的里外整潔,美好的景觀展現與郭老師答成年前的預約,也完成這兩年疫情困惑的登山第一爬。是對山的依戀,是對歷史的依戀,也是對生命的依戀。</p> <p class="ql-block">南少林方向,有斷墻,一般走到這里而止,慢慢欣賞南少林風光及“鬼狼口”震天憾谷的修長瀑布。無奈自從東圳水庫到外度水庫從山體中修了一條暗隧,把山體的貯水全部墜入其中,致使南少林林山村全村無水!當年林山村村民集體上西天尾鎮政府追責,害承包隧道的經營商不敢再來大陸,隧道至終由國家來完成工程,但從此“鬼狼口”再無瀑布可見!瀑布沒有了,連山中清脆的鳥兒也懶得啼叫一下!</p> <p class="ql-block">斷墻處,得砍出一條通道,尋找久違的西方向的寨墻與寨門。就砍了兩三株“黑雞母”,走下一小段坡度,寨墻又豁然重現眼前,墻內側的小石塊壘砌的房子基礎依然可見。這是我在這座山寨見上最多房子基礎的地方,地勢相對平緩,一字排開,直抵“孩子石”,估算至少也有二三十間,均為方型。小時候曾在東向寨門,往里上爬近十來米,有一處建有三四個房子基礎的地方,房基為圓形。西向寨門還在,門上石板已坍塌,僅存門胡同。這門正對“鬼狼口”峽谷,門外樹高且密,稀稀疏疏,尚可斑現瀑布峽谷。繞回到“孩子石”,我一見佳明導航儀,發現里程從起步2883㎞到現在2884km,因沒有小數點,這寨墻周長保守一公里,因比此數多,多多少,需要熱心人,用更精密儀器來測一下。</p> <p class="ql-block"> 對山寨的熱愛,不僅是導航儀上的海拔598米(加兩、三米土坡,有600米高海拔),可以前望平原、大海、山川湖泊,后望連綿起伏、峰巒不斷的山峰溝塹,偶有微露的人間房厝,最重要的依然是那還未讀懂,依稀模糊的歷史故事。據盧老師稱,他們村鄉老曾傳有陳友定的故事,陳友定祖籍福清縣。幼喪父,流轉清流縣明溪鎮。值元未世亂,友定在福建打出了一片天下。陳友定部隊曾到過莆田,此寨是否為他所造,有待進一步考證,畢竟陳友定曾建過不少的類似山寨。</p> <p class="ql-block">鄉老盛傳,此山寨亦為曾經南少林的烽火臺,為南少林之哨口,這哨口可真算的上視野開闊,平原大地一滴不漏,無處躲身。山脈向東向延伸處,與囊山山脈形成一個長長的山谷,兵馬想從此過,也似近眼前。隱蔽的魁憐古道,更是不在眼下。它與林山那頭的大舞寨(走過),新縣仙安村的樟江寨(走過),及洪度寨、蘇歧寨、飛鵝寨、竹營寨等等遙相呼應,可謂當年的天羅地網,為南少林立下汗馬功勞!然,至今沒有確切明了的歷史、傳說故事,總令人登頂興嘆!哦!這山寨長有黑松,曾有一株黑松孤零零長在東北寨門旁,剎為風景,小時候嘆無相機在手,遺失良機!這周邊尚有黑松可尋,想必,黑松才是這尖山的舊主?!</p> <p class="ql-block"> 北埕山上的樹已被砍滅,機耕道從北埕曲曲折折開到山寨東門下方的一、兩百米之外。站在機耕道上,回望山寨城墻,如同一串明亮的項鏈,掛在山峰尖頭處,如今尚明滅有形。望著雄偉的尖山寨,我豪邁的對郭老師講,“我若有錢,定投它一個億,修好山寨、修好通道。”囊山有妙應、壺公山有胡公、九華山有陳公,那我這尖山,做好自己,出采人生</p> <p class="ql-block"> 年前與郭老師從魁嶺古道圈繞南少林寺而回,郭老師盛稱,沁后之山,尚有如此清涼原始之地,真是個好地方。看的出他雖居官場,也是世外方士也。可惜了人造林與機耕道無情的肆虐,要是封山護林才好!這次廣化寺一朋友向我透露,廣化寺有意重建“繼善寺”,重建南少林前哨寺的愿望,向我了解村里狀況。心中甚喜,沉跡多年的繼善寺終于要重現端倪,一萬年太長,只想今朝。為此,將計劃下一步,將重啟繼善寺通向南少林地道的穿越。</p> <p class="ql-block"> 今天的最后一站,“江天一色”,也算是對尖山之望的最后一瞥。若是這“江天一色”能刻在尖山寨石上,那故事就更炫麗了。也許當年抗日愛國志士王屏南,在大侖山上,也許是在尖山上的境遇,偶發“江天一色”吧!我想體會當年是否可以“江天一色”。在東張公墓附近,海拔240米處,終于找到了這塊石頭,在機耕路上。朝路面為“心物自然”,背面“江天一色”,“江天一色”前,斜躺著一塊與坡面齊平的巖石,上刻有“一二八上海市民義勇軍指揮王屏南游息處”。海拔不高,前為密林所掩,望不到當年“江天一色”、“心物自然”的襟懷,當然,廣闊的海洋,正是愛國志士們共有的胸襟與情操。可惜解放后,王屏南志士在沁后小學被批斗,并在小學旁被槍決,一代英雄終歸塵歸塵、土歸土,飲恨千古!我最喜歡這一句:“有的人活著,輕若鴻毛;有的人死了,重于泰山。”</p> <p class="ql-block"> 終于完成疫后第一爬、完成與尖山目目生情的愿望、完成與郭老師的相約、完成不敢與七十五歲盧老師相約上山寨的諾言……戶外人生,說走就走,一起望山望海望故鄉,一起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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