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片攝影:雋秀人生</p><p class="ql-block">文字書寫:雋秀人生</p> <p class="ql-block">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鄉,而家鄉就是承載自己夢想的地方,在我的眼里,我的家鄉不管一年四季,它在我心中的形象總是那么美,以致讓我魂牽夢繞。</p> <p class="ql-block"> 我的家鄉在張家川縣東部平安鄉大灣村,那是一個在關山之巔,張家川縣最高山峰——貓娃山腳下的小山村。</p> <p class="ql-block"> 蒼蒼關山,象一位待嫁的姑娘擦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羞羞答答、文文靜靜、清清秀秀、溫溫柔柔、著實惹人喜愛。縷縷炊煙攪著山間的層層云霞,游游蕩蕩、縹縹緲緲,碧清的山泉水從大山的懷抱里涌出,細聲細語的流淌著。這!難道就是我那魂牽夢繞的山村嗎?是的,這就是生我養我護佑我成長,伴我度過童年少年時代,乃至青年的我曾經努力逃離,而又魂牽夢繞,放飛夢想而又夢里常見的小山村。</p> <p class="ql-block"> 我的故鄉——五只窯,是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因村西頭的大崖上有五只窯洞而得名。記得老輩人講,那五只窯洞是我們的祖先在清朝同治年間參加陜西回民反清斗爭從陜西鳳翔跟隨崔偉三十六坊上來斗爭失敗后,清政府采納左宗棠的建議將參加起義的陜西回民就地安排在張家川東部地區,我們的祖先被安排在大麻子山里,后來在現在的大灣村鑿窯洞居住生活,經過幾代人的繁衍生息,現在成為了近百戶人家的一個行政村,可人們仍然喜歡對外說自己是五只窯人。</p> <p class="ql-block"> 這個小山村座落在高山之巔,關山之中,張家川母親峰——貓娃山腳下,原來只有幾十戶人家,分三臺縱橫無序座落<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關山的深山梁峁之上,他象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見證了這里的風風雨雨,仿佛習慣了大山里恬靜的人生。</span></p> <p class="ql-block"> 站在村西頭的常(姓氏shang)家梁,沿鄉村公路向西南順著從村里延伸出來的土路,可以看得見十里之外縣城里的樓房、煙囪和公路兩旁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樹木,以及從樹叢中一閃一閃奔馳而過的汽車,也能望見更遠處高低起伏的灰藍色的山影。</p> <p class="ql-block"> 村子的東邊,從水泉坡下去,沿著引路洼到大洼林溝底,在麥草垛山腳下的邢家磨峽里,有一條小河,是后川河的上游,它從貓娃山腳下一直流到東峽水庫。清凌凌的河水,一年四季嘩啦啦地流著,有時緊,有時慢,有時不緊也不慢,大多數時候是溫婉近人,從容自在,悠哉游哉的,只有貓娃山發白雨了,就暴發山洪,洶涌澎湃的。河岸邊有零星的灘柳、楊樹,更多的是一叢一叢的灌木和野草,這些可是牛羊最好的飼料,那里還有一個水磨和攔水壩。從暮春開始,我們在節假日和暑假都會在河邊放牛,經常聽到蛙聲一片。在夏天下了大雨,夜里的蛙聲就更響亮一些,我和小伙伴喜歡在暮春時分在攔水壩里抓蛤蟆鍋鯫玩,也經常看見小小的魚苗;夏天天氣晴朗時,可以下到河里打撲騰耍水,又涼快又能洗澡;秋天到了河里的水淺下去了,我們就用樹枝和尼龍網兜做一個撈魚的網子,在小水洼兒里撈土魚兒和狗魚兒玩;冬天到了,小河封凍了,人們就在上面走路,這樣可以減少到縣城的不少路哩。</p> <p class="ql-block"> 村莊的風光是樸素而又安寧的。站在村東頭的打碾場邊,就可以看見不遠處馬梁崗下面一臺臺平展展的梯田,那里種植著冬小麥和春天播種的各種秋糧,到了四五月里,這里是花的海洋。你看,白色的豌豆花、藍色的胡麻花、黃色的油菜花、紫色的洋芋花,你方開罷我登場,好不熱鬧。到了六月底小麥黃了,在西北風中,麥浪洶涌,拍打著村莊,一臺臺無邊的麥浪就像一臺臺梯田上那無邊的時光。麥收過去不久,豌豆、胡麻、洋芋又長起來了,梯田里再次上演著豐收的喜悅。</p> <p class="ql-block"> 我還記得,麥收時期,傍晚的時候,人們拉著架子床,打馬梁崗、水泉坡、九坰梁的土路上緩慢地往村子里走來,架子車的影子,車上草垛的影子和人的影子鋪在路上,隨著人的步伐,一下一下地往前移動,落日越低,人的影子就越長,就像農村人艱難的日子一樣越拉越長。</p> <p class="ql-block"> 忙碌了一天,人們都疲憊了,大地上的一切都慢慢沉寂下來了。倘若日子是在農歷的月初,天氣晴朗的夜晚天上就會有上弦月,天一擦黑兒,就能看得見,天越黑,月越明。我有時喜歡到村口兒去,不用仰頭,就能看見天邊那彎新月,要是到村后面打白雨的梁頂上去,就會看到整個村莊安靜地寖在淺清的清輝里的樣子,抬頭看一下天空的景象肯定也會讓你吃驚,好像你自己一下子就擁有了那一大片浩瀚的天空似的。小伙伴們會看著天上的星星,你爭我搶的指著最亮的星說是自己的。</p> <p class="ql-block"> 我在五只窯一直長到十六歲初中畢業,然后到縣城上了四年高中,直到二十歲考上大學到外地求學,我從真正意義上逃離了那個小山村。這二十年的時光對于我來說,漫長但并不虛度,在村子里積攢下的生活記憶,并未隨著流水一樣的光陰而破碎和消逝。它們貫穿了我所走過的人生歲月,時不時地涌現在腦海和眼前,逐漸匯聚成一縷縷而成為了鄉愁。我坐在小縣城的高樓上回望村莊,翻撿記憶,慢慢地發現像我這樣的城市邊緣人,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把根扎在農村,通過上學和打拼在縣城只是擁有了一個居住的陋室 ,而滲透進骨子里的仍然是農村的氣息,夢里常回的仍然是小山村。</p> <p class="ql-block"> 一個人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走多遠,更不管活多久,都得有根兒,就像飄在天上的風箏得有一根長長的繩子牽著一樣。故鄉的村莊就是我們每個人長根兒的地方,我離開五只窯已經三十年了。五只窯對于我,不僅僅是生身之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我安放在鄉愁深處的精神家園。它是我命中注定的人生出發地,在那里有我對社會,對人生,對世界最初的認知與感觸;有我對勞動,對生活,對歲月最原始的懷想和領悟;有我最熟悉,最迷戀的聲音、色彩和滋味,也有我許許多多的一時難于人言說的失意、落寞和惆悵。五只窯生活的二十年,除了在學校讀書,我還在田間地頭學會了做各種各樣的農活兒。我放了學就經常跟著母親一起下地,放牛,割牛草,鏟茅衣,掃填坑草,挖草藥。我從母親身上學會了不怕吃苦受累,有苦有累也輕易不對人說,因為說了也沒用。我把吃過的苦,受過的累,看過的冷眼,都記在了自己的心里。二十年的鄉村生活,我沒有白過,都在心里存著呢,三十年過后,它們慢慢地發酵了,源源不斷地走進了我的夢里,回憶里,成為了我揮之不掉,理了還亂的鄉愁。</p> <p class="ql-block"> 我們那個村莊非常普通,普通的你只有在鄉鎮行政地圖上看到它的存在;村莊也不大,五個自然村,加起來不過百戶人家,五六百人;村莊還特別偏僻,距離縣城直線距離不過十華里,可要駕車,必須沿盤山公路走鄉道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從老輩人的口里,也沒有發現歷史上出過有重大影響的風云人物。而我生活村子里的時候,也沒有經歷過多少波瀾壯闊,總是那么平平常常,平平淡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時常為春播秋收的農事奔忙,為柴米油鹽的日子操勞,除過娶兒嫁女的熱鬧事,連一大點兒的熱鬧也并不多見,因此,我在記憶的深處,也只能回憶我所熟悉的平常人、平常事、平常景,以及那些最普通、最平凡、最樸實的尋常生活。</p> <p class="ql-block"> 父親在世時,我每年都要陪父親回一兩次五只窯,給梁峁上埋葬的爺爺奶奶及去世的族人上墳,同時看望老家留守的家族老人,看到那些兒時撫摸過我的頭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既高興又有些許傷感。</p> <p class="ql-block"> 隨著我們那些兒時的玩伴的長大,以及我們孩子的成長,我們逐漸忘記了我們兒時的痛苦,同時也忘記了我們兒時的快樂,可當有一天我站在那些老人面前時,我仿佛又穿越了時空到了三四歲的模樣,他們能說出我小時候的可愛模樣,當然也能說出我的壞主意以及干過的淘氣事。</p> <p class="ql-block"> 原來認為當我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歲月的流逝,只有額頭上的皺紋和落寞的心情陪伴我,走過剩下的時光,可當尚在老家的爺爺奶奶說出這些小時候的事情時,我才恍然覺得,當我們這些山里的孩子無論采取什么方式逃離那個小山村,當你有朝一日重新走近它時,它會以它的方式讓你記起你的過去,這時你就會明白父輩們為什么每年就要回到小山村一兩次,因為那里有我們的根,無論你走多遠走多久,它都會在那里等著你,等你回到它的懷抱;無論你在外是成功還是落魄,它都會在那里等著你,等著分享你的成功,同時為你療傷,為你再次騰飛蓄積力量。無論你以什么方式回到它身邊,它都包容你,就是這小山村在牽牽絆絆中,為我們這些走出大山的城市邊緣人(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家安在縣城的人)找到歸宿留下了牽掛,就是這永遠的小山村記得我們的痛苦和快樂,就像那些爺爺奶奶記得一樣,一樣永遠記得。</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我站在農村和城市的邊緣,努力的攀爬著,想要擺脫那個生我養我的小村莊,融入這個近似繁華的小縣城,買房,買車。學著城里人的模樣早起跑步、爬山,晚上沿著阿陽大道散步,偶爾也去徒步,努力的做個好丈夫,好父親。骨子里的那根神經線,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是失眠的夜晚,游蕩著回到五只窯,尋找那一顆曾經標注成為自己的星星,如今它依然掛在天空,眨著眼睛,只是它不愿意告訴我,腳下的路究竟該怎么走,似乎只是鼓勵,加油,以及我都不懂的那種安撫。</p> <p class="ql-block"> 近些年來,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人們開始大量外出務工,村莊里的土地大面積撂荒 ,站在村東面的九坰梁往下看,一臺臺的梯田不再是綠油油的麥田、黃燦燦的油菜花,而是雜草叢生,荒蕪一片,大多數年輕人經過在外地打工求學走出了村莊。一部分為了孩子讀書也在縣城租了房子讓老人陪讀,自己則在縣城就近打零工,供養孩子讀書。我偶爾回村子去,經常聽到人們關于村莊前途命運或許要被改變的議論,曾經一度有說要搬遷蘭州新區的說法,風一股,雨一股,吵吵嚷嚷,莫衷一是,村子里的人有的平靜,有的歡喜,有的憂愁,有的一頭霧水。年輕人的心里多有興奮與期待,他們思維活躍也更開放,他們愿意相信,村子被搬遷到城市,生活會變得更加美好。有時我也想,我們這個村子當真會在新型城鎮化建設的浪潮中,像一粒沙塵一樣被裹狹著順流而下,最終變沒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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