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中山小學那些事

肖頌

中山中心小學是松江一所歷史名校，地屬松江城東面，創立于1903年。學校群英薈萃，教學質量名列前茅。文革時期改名為雷鋒小學，撥亂反正后，又還其中山小學名稱。 我母親沈謹初在本校做教師、總務主任等職務。我也在此讀到三年級后轉學。 　　雖說后來讀過其他學校，但是印象最深的還是中山小學呀！每每想起孩提時代，其就是我的童年背景，在我眼前浮現。 　　中山中路北面，由吊橋過去茶館往東，經過一片空地是刻蠟字油印社。接著有個大門，是人民武裝部。放學經過，喜歡看門口一排櫥窗報欄里的解放軍畫報、其他報紙。過去一小橋，橋坡邊是民屋，走過去一條小路直通景德路，記得那里有機關托兒所，我呆過的。 越過小路，就是松江最早的幾幢新公房，好像三層樓，房間是木地板，氣派。又有條小路，也通景德路。路邊是郵局，旁邊是雜貨日用文具店。 　　中山中心小學（老校舍）到啦！進得校門口，兩邊有人家居住。穿過幾間教室，小操場，對挺大操場有數間教室，有一間教室前面，印象很深，居然是二三平米長和寬，厚幾十公分的整塊光溜大青石。 　　學校偏偶一角，教工食堂。瘦瘦高高的廚工老顧伯伯，在有木柱子的大屋里忙碌著。L型磚砌灶臺，兩只大鐵鍋，若干小鐵鍋，幾只八仙桌，數條長凳。廚房雖簡陋，可老顧伯伯喜歡我，讓人感到溫馨。廚房旁隔弄，堆放煤炭，是我第一次認識煤炭。在文革中，母親被打倒后停職。老顧伯伯不計嫌疑，一直偷偷安慰她：沈老師，相信你是好人！他還把兒子在黑龍江插隊帶來的白面粉、大紅薯、黃豆等，悄悄送給媽媽，讓母親感動的直掉眼淚。 　　說說中山中路南面，吊橋水果店東來，一片空地，散落二三家住戶，接著是松江人民廣播站，過來緊挨空地的是路旁邊幾戶民居，靠后有幾幢公房。有同學家住里面，去過，第一次看見抽水馬桶。公房前是水果店、理發店，從木屋騎樓下穿過去，走幾十來步泥土路，就是縣委大禮堂和松江體育場。公房往東，有個大宅院，進去要走上十來步石階，有母親同事住，里面青皮石天井。大院過去就是窄窄的普照路。轉彎處有食品店。 　　穿過通波塘橋，橋下坡，往右走進西司弄，中山小學（新校舍）到了，比老校舍大多了，白墻青瓦校舍整齊，體育設施齊全。里面有唐經幢，我那時圍著這古文物，又爬又攀，全然是無知。穿越兩排校舍，后面還有小土丘坡，長滿野花雜草，人走出一條尺二寬小路，可以直通松江米廠。文革中母親監督勞動，就在土坡上種棉花、毛豆等農作物。 　　那時校長是柴肇安，為什么記住呢？因為他的兒子叫“柴小松”，和我“曉松”名字諧音。在中山小學讀到三年級，后來因母親受到文革運動沖擊，怕我受牽連，遂轉學岳陽小學就讀。 　　母親與大哥、小哥及我，三胎，是不是符合現今的生育政策？ 　　人走了，可我依然喜歡中山小學的一切。三年來和母親同進同出，我還依稀記得那時的……。中青年老師我記得：朝氣樸實的許兵老師，是烈士子女。人高馬大的鄭靜老師，三個孩子分別叫大毛、二毛、三毛。朱大京老師是師范畢業生，外形講究。記得當年看見她著藏青色中式布罩衫，圍著雪白絲巾，好看！沈向陽老師也是師范生，老公陳紀康后擔任中山小學校長。純樸敬業的陸美珍老師，班主任陸儉老師，溫和敦厚。還有和她們年齡相近的老師：方紅（有個弟弟叫方一山和我同班）、吳小蓓、趙云、陸云奎、王學峰老師等。校長王靜美有個和我年齡相近的兒子，叫“王小松”。 　　往日母親同年齡段的老師，我記得唐鴻玉老師，是從上海過來的，教學方法有一套，得過特級老師榮譽稱號。溫小云老師，是部隊文工團轉業來的。榮聿敏老師，和有名的榮氏家族有關聯。李毓平老師和我家同住一條莫家弄。郭芝卿老師，她的女兒陳欣欣和我同班，我離開中山中心小學，幾十年沒見。后來我在大江公司做采購經理時，她在松江貿易公司，負責人。因為一批豆瓣的質量問題，見過。不知是她認不出我，還是不想認的緣故。既然如此，我也沒說穿，叫下屬和她面談，小時候的玩伴就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金文嫻老師，其女兒朱莉，與我同班，到現在沒見過。 　　還想起潘守時老師、周璧、李鎮芳夫婦。文革中，周玉琴老師和母親一起勞動改造，媽媽發現她越勞動批斗越胖，后來才知道周老師懷孕了。按說監督改造，心情不會太好，違反優生優育之理。可周老師生下的這個奶末頭兒子，特別聰明，讀書一路到外國，學業有成。 　　當年儀態萬方的馬老師。（由俞國憲學長提供，謝謝俞哥哥！） 　　母親和馬錦澂老師很知心，文革運動中，同批斗同勞動，兩人無話不說。馬老師一生也是坎坷不平。老公松江國民黨三青團骨干，解放前夕與她一起去臺灣，懷孕的她，在海上輪船里，吐盡苦膽水，奄奄一息，人眼看不行了，只好原路返回，從此生活中受的罪可想而知。后來兩岸開放，老公尋到了她，總算苦盡甘來。還有細聲細語的顧儀老師和母親也要好。 當然還有好多老師，我能記住他們的形象，就是叫不出名字了。 　　這張照片很珍貴，照片是中山小學部分老師的合影，照片上尊敬的校長、教導主任、少先隊大隊輔導員，還有教各年級各學科的老師們。 （本照片由學長韓依群提供，謝謝韓姐姐！） 　　很奇怪，我對三（1）班里的同學，竟然記憶模糊。只記得幾個女生：魯木蘭、莫來鳳、樊興慧、王敏、馬利，米遠紅和米星星是堂姐妹，黃蘇嘉。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住在機關大院里的季冰。只有三（2）班的吳文興后來到了紅旗中學，同班，也是中山小學同學唯一有聯系的人。男生除了方一山，其余一概想不起來了，有點遺憾！ 小文發表后，受同學提醒，總算又扒拉出兩個男同學，我的同桌林建勝，有一個坐前排的于雷。 三個男同學，那遺憾取消吧！ 　　畢竟四十六年了，我對中山中心小學，上述老師的名字說不定也只有音相似，很多事搞混了或者遺忘了，但也是給自己那時光回憶的禮物，足夠了。 　　近年來，中山小學以師資力量雄厚、教風嚴謹扎實、教學質量高而久負盛名。作為母親貢獻了幾十年心血的校園，我曾經短暫學習的地方，真心為她驕傲、為她自豪！ 　　寫本篇小文，想網上查查中山小學的資料，有點失望，因為除了千篇一律的簡介和唐經幢介紹外，沒有什么歷史痕跡。中山小學的過往，就這么煙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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