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我回不去的家(投)

飛絮的楓葉

歲月悄然地游走，不覺母親已過了頭三。按理，應該回去給老家的祖叔，作一個交待。打去年底母親因病離開了家鄉，老屋院落便漸漸荒蕪，雜草瘋長。 時隔半年，重回老屋，恍如隔世。輕啟木門，庭院內野草狂長，四處蔓延。推開門，陳舊的味道迎面而來。屋檐下，竹椅靜靜地矗在門前，椅腳上蟲痕斑駁，蜘蛛肆意地張羅布網。墻壁上還在滴噠中的掛鐘，及庭院內，誤期的桃花肆意綻放，絲毫不覺我的感傷。 看著當年笑語歡聲的老屋，如今頹敗落寞。昔日的溫馨活力，早已不知去向，不禁觸目傷懷，悵然若失。 老屋，座東朝西，土磚墻灰瓦頂。馬丁形正房，四周圍墻貫連著正屋。地處三面臨水，老屋就靜謐地漂浮在翠綠的浮萍之中。門前幾棵排列有序的老樹，枝梢鳥窩頻頻可見。院前小路環繞，蜿蜒貫穿整個村落，這是勞作鄉親外出必經的小路。遠眺，老屋被綠意環繞成林，屋頂煙囪炊煙裊裊，如同仙境。走近聆聽，雞犬相聞，蟬鳥爭鳴。 兒時，村莊還沒通電。晚飯后，常常在院內喝茶乘涼。茶葉是從山上釆摘的下來，經父親炒制而成。那時，不知如何品嘗，只知茶質如水清透，茶湯味四溢，入口香中帶甘，甘中微苦，但卻記憶猶新。那時，蚊子也特多，便會用稻香濃溢的煙霧驅趕蚊蟲。 夜晚院落的草叢，也別有一番樂趣。蟋蟀雜竄，蟲鳴無章。還有半導體收音機播放出的韻律，匯成一支不謀而合的鄉村交響曲。螢火蟲，也不甘示弱，星星點點的，穿梭在雜草叢林。 母親廚房里的鍋碗瓢盆的磕磕碰碰，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了。生活雖然清貧，母親的廚藝也不算好。但，每天簡單的菜肴，也是心滿意足。悶燒茄子，煎豆腐的味芳香四溢，至今還記憶猶新，時常回味。 老屋雖舊，但卻盛滿著我童年的溫暖和歡樂，滿載全家人的歡聲笑語及喜怒哀樂。樓房雖大，我們漸漸長大離家，也就慢慢人去樓空。不知不覺中，我也走到了中年。 以前，辛勤的父親一刻都不愿停下。閑暇時，在院內周圍種滿了許多各異的花。在不同的季節，院子四季都是花香。 多年以后，庭院陰云漸稀，曾經的談笑聲，也漸漸淡去。為重現昨日歡聲，于是我選擇，雙休回到老屋，去看看父母。 “回來了！昨晚你打電話說你會回來，我以為你又在騙我呢。”母親嬌小的身影總倚在木門上，遠遠見我下車，就喜出望外地走出老樹下。有時，會因激動，她的腳步蹣跚顫抖，老半天才扶著老樹站穩。分外高興地接著說“為什么又是你一個人回來，其他人都還好吧？”又一路絮絮叨叨，讓歡聲笑語填滿著院落。 去年冬天母親突然摔倒，腦溢血重度復發。毅然決然讓父母回到了縣城，遠離老屋，回到我的身邊。幾日前，無論我怎么的努力，都是回天乏力。無論我怎么的不舍，還是離開了我們，離開了這個人世。 而今，門前的花，不在了，整個院子雜草叢生。老屋年久失修，有些房頂被風雨掀去了棟瓦。有處墻角，由于漏雨墻面已經開始脫落。順墻而下的雨簾，把墻面腐蝕成條條深黃的印跡，支撐瓦面的骨骼，裸露著老屋的脊梁。父母是家的精神支柱和靈魂，他們離開了，老屋只剩下空空的軀殼。 這個寄托著我靈魂的家，承載了我太多的曾經與回憶，讓我時常想起。往后，無論身處何方，閑暇時，我總想回去看看，那里的山水草木。 老屋，是自己生命的根源。懷念老屋，懷念從老屋離開的親人。緬懷過往，重啟前行。 作者簡介 周鴻，江西會昌人，贛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半朵中文網十佳簽約作家，北京寫作學會會員，青年文學家理事，北京時報特約記者，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散文、詩歌作品入選于《國防時報》《芒種》《中華文學》《青春詩刊》《詩歌月刊》《江河文學》《參花》《大河》《三角洲》《黃河文學》《雨露風》《特區文學》《奔流》《人文之友》《少年寫作》《鄉土文學》《時代作家》《青年文學》《大渡河》《青春，漢風》《精短小說》《華西都市報》《山西科技報》《西南商報》《三江都市報》《山東商報》《江蘇經濟報》《淮北廣播電視報》《露天文學》《鄂州周刊》《仙女湖》《彧華文學》《中國詩歌年選》《滕州日報》《鄂州文學》《營山文藝》等報刊及半朵中文網。他是一名文學愛好者，也是一名旅游攝影愛好者。在記錄生活世界的同時，用筆和鏡頭，記錄下每個重要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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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我回不去的家(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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