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味道

慕子

故鄉安置不了肉身，從此有了漂泊，有了遠方。他鄉容納不下靈魂，從此有了鄉愁，有了無窮無盡的牽掛。—————————題記 身在異鄉久了，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容易回憶過去。想念那里的人，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想念故鄉歲月里的點點滴滴，尤其想念故鄉的美食，仿佛把故鄉穿在了身上，哪哪都是故鄉的味道。 在故鄉居住的時候，對于那些信手拈來的食物，吃的久了就沒有多大的感覺，反而對那些來自南方的水果很新奇，香蕉、楊梅、枇杷到底長在怎樣的樹上？那么一大串香蕉，能不能把樹壓彎了呢？還聽人說南方路邊到處都是果樹，伸手可摘。 后來真的到了南方之后，見到了芭蕉樹，見到了楊梅樹，也見到了枇杷樹才算長了見識，打消了疑惑，路邊也的確有很多果樹，吃的多了，也見得多了，卻越來越想念故鄉的味道。 想那外焦里嫩酸甜可口的鍋包肉，酸辣爽口的東北大拉皮兒了，東北風情的菠蘿古老肉，夏天必不可少的冷面和冷面菜，想一想都口水直流。至于水果，東北水果品種不是很多，但至今銘刻于心里的是那個小小的叫沙果的水果。 小時候家里條件有限，自家也沒有果樹，到六七月份，杏子和櫻桃下來了，才能見到水果。但母親是沒有多余的錢給我們買的，好在拿雞蛋可以換。所以每到這時候，就和母親軟磨硬泡，拿上一兩個雞蛋，換上一份櫻桃解解饞。 后來妹妹有一回上同學家帶回兩把櫻桃，個大汁多特好吃，我們在院里吃完櫻桃就玩去了。沒想到第二年竟然長出一棵櫻桃樹，全家人都很高興，母親時常給樹澆水上肥，小樹一年一年長大，在第三年櫻桃樹掛果了，雖然不多，但以足以讓人欣慰了。 以后每年都有櫻桃吃，有時吃不完還可以用來泡櫻桃酒，櫻桃酒對凍瘡特別有效。記得剛開店第一年，屋子太冷，我和老公的腳都凍壞了，我們就用櫻桃酒連搓帶泡，反復多次，腳競真的好了，以后也再沒犯過。 記得那時緊挨著的鄰居家，有一棵高大的杏樹，有的枝叉就順著院墻伸了過來，當杏子成熟的時候，枝杈上也結了幾個黃橙橙的杏，弟弟找了一根細木桿把那幾顆杏打了下來，給我和妹妹一人一顆，那杏真甜，到現在還能記起它的味道，只是這件事后來被父親知道了，給我們一頓訓。 小時候，每到入秋，從蔬菜到水果，能吃的種類也越來越少。而這時，沙果就恰到好處的出現了，每年秋天的某一天，父親就會給我們買了一大筐黃太平，怕我們一下子吃完了，每次買回來都要放到西屋，一個父親自己做的木頭箱子里。 然后母親就拿來一把小銅鎖鎖上，每天晚上我們吃完飯都聚在西屋，母親打開箱子，每個人給我們分上幾個，然后又鄭重其事的鎖上箱子，這一刻是我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木箱上面有一條不寬不窄的縫隙，濃濃的果香溢滿了小屋，那一陣連做夢都是甜的帶著香味。 沙果品種很多，而我們那最常見的要數黃太平、大秋果和海棠果。其中，海棠果果子小而酸，吃不上兩個牙就倒了，一般很少吃。大秋果果期長下來的的時候都是深秋了，果子紫紅個大味甜，吃起來沙沙的，而黃太平果居中，表皮黃中帶紅，口感酸甜芳香濃郁，有的中間還是糖心的，吃起來那叫一個爽。 上初中以后，家里條件有了改善，記得那年秋天，有一個趕馬車過來賣沙果的，滿滿一大車用筐子裝的大秋果，五元一筐，每筐都是滿滿的紅彤彤的。 趕緊跑回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父親說：走，去看看。到了馬車那兒，父親也被那紅彤彤的果子吸引了，破天荒一下子給我們買了四筐，放到倉房，頭一次沒有限制我們吃多少。 我和妹妹都很興奮，一會兒跑到倉房拿一捧，幾下吃完了又去拿一捧，如此反復，樂此不疲，到最后肚子都脹的難受，晚飯都沒有吃下多少。 沙果陪伴著我們一路長大，是我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味道。2018年回故鄉，正是沙果豐收的季節，在人流不息的市場上，又看到了那一車車的沙果，我挑了一家最大最紅的，買了十多斤，用鞋盒子裝了，再放到紙箱里。 結果坐飛機的時候，行李超重，多花了300多元的費用。這兩年快遞越來越方便，想吃什么在網上都能買到，又到了吃沙果的季節，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和濃郁的芳香就如故鄉，已經深深烙在我的心上。 快遞的沙果終于拿到了，打開箱子，一顆顆黃澄澄紅艷艷的果子被分在了一個個小格子里，拿起一顆沒顧得上洗，就咬了一口，那濃濃的故鄉的味道在我的心里一點點化開，世上的美好莫過于此。 文字／慕子 圖片／慕子部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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