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云

顏志庭

九月十二日，禮拜天。 今天天高云淡，秋風送爽，我回老家探母。午飯后，在自家門前對著心怡的藍天白云拍攝了一組照片，但是猶嫌不過癮。于是，在侄兒顏夏的陪同下，我又來到通揚運河邊，繼續拍攝，看著一張張靚照，不由得讓我掀開了童年時期在秋日觀云的美好記憶。 　　我的故鄉在揚州東邊的宜陵鎮西湖村，那里是我童年生活成長的地方，在我幼小的心里，故鄉給我留下了許多刻骨銘心的風景，有延伸至遠方的筆直田塍，有泛著粼粼金光的泱泱河水，有四季飄香的各色瓜果，有溯流而上的陣陣魚群，當然也有藍天下變幻莫測的白色云朵。 　　小時候最喜歡在秋天的時節看云，而且喜歡在不同的環境中欣賞。 那時，農村里每家每戶都有一張長條桌，供孩子們吃飯使用，我家也不例外。每當秋天的下午放學后，我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鉆進桌肚底下，把長桌馱到門前的空地上，然后在桌子上、地上灑些井水，給桌子和曝曬了一天的土地降降溫。 　　做完這些事后，我便躺在桌子上，一邊享受著井水的清涼，一邊開始仰望天空，觀看起那變化莫測的云彩。 　　秋天的天空瓦藍瓦藍的，整個蒼穹像被一塊藍色的大幕包裹著，沒有一絲雜色。這時，忽然有一片白云從遠處飄來。他們有時是長條形，有時是扁圓形。時濃時淡，忽聚忽散。 　　有的時候，天空中云彩比較多，那是我最能發揮想象的時候。當天空中的云朵分散時，我把他們想象成一群小狗；當云朵行走得較快時，物把他們想象成一群奔馬；垂直的孤云象一棵大樹，扁平的云朵像一片草地……。只要你能想到的動物植物、山川河流都能在變幻的云朵中尋覓到蹤影。 　　在秋天觀看云彩時還有意外收獲，那就是經常可以看到南飛的大雁，它們有時呈“人”字形飛翔，有時呈“一＂字形飛翔，每當這時，我總會說出一句從農夫的口傳中學來的鄉土詩句：雁、雁、雁，不結犁頭結扁擔。這句土詩準確地描繪出了大雁結隊南飛時的陣形。 　　秋天看云不僅可以看天空中云朵的無窮變化，如果你把藍天白云嵌入田野的畫框，那你就能觀賞到一幅幅絢麗的風景畫，而且畫面在不斷變化，簡直是一場觀畫的盛宴。 初秋的時候，水稻葉子還是綠油油的，那藍天白云下的田野呈現出的是一幅充滿希望的壯美藍圖；如果是在深秋，田野里十里金黃，那藍天白云下的田野呈現出的則一個充滿收獲喜悅的豐收畫卷。 　　小時候喜歡在運河中游泳，也喜歡在水中觀云。每當我游到運河中央時，我總會仰面朝天，平躺在水面上，這時我會凝視著藍天，感覺天空就是一面鏡子，映出古運河水，也照出了河水的我。這時我感覺自己既是一只鳧在水面的小鳥，又是一朵飄蕩的云朵，感覺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的自由，既有“天地一沙鷗”的孤寂，又有“天高任鳥飛”的豪邁。 　　其實，我最喜歡呆在花架下看云。在那里，你可以將藍天白云當作底色，然后不斷變化自己的視角，將各種顏色的花朵連同葉子一起鑲嵌在藍天上，云在飄，花在換，一幅幅變幻的圖畫宛如仙境，讓你目不暇接，醉倒在畫中。 　　當我從童年的看云記憶中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到了熟悉的運河邊。這時我才驚訝地發現，運河邊的堤岸上原來有一片廣袤的土地，平整的土地上長著綠油的青草，這景色好像是來到了壩上草原。 　　記得以前農村的院墻上曾有過一幅標語：種田長糧不如種草養羊。那是為了拓展農民思想，鼓勵農民發展多種經營，快速致富奔小康的。如今，故鄉運河邊上真的長出了一片草原，只是不見一只羊。 　　雖然在草地上沒有看到羊群，但綠色的草地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毫不遜色于北方的草原，想不到現在我可以在家鄉看到草原風景了。 　　侄兒告訴我，這里的草原是人工種植的草坪，由他的奶奶在管理。這里的草坪是為美化城市公園、城市道路兩側而種植的草坪，等待青草長得茂盛了，這里的草坪將被運往全國各地，去妝扮、去美化遠方的城市，想不到家鄉的草坪會和天上的白云一樣去美化人們的眼睛。 　　侄兒的奶奶是我的四嬸。四嬸是一位地道的農民，干農活是她的強項，但如今農村都己實現了機械化，農活少了，她也從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變轉成了一名美麗鄉村建設者。 　　如今，四嬸在運河邊給青草治蟲、去除雜草，她將綠色的風景先留給家鄉，再送給城市，她和全天下的城市建設者一樣，將美麗獻給了城市，她就象藍天下那朵最漂亮的白云。 　　感謝侄兒顏夏的陪伴，也希望他多學文化，多增知識，長大后也做一名美麗的天使，將美麗撒向故鄉，撒向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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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云

顏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