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后回故鄉

瓔珞

我雖然生在吉林市，可是，在蛟河的一個小山村，有過一段美好的記憶。在離開它的歲歲年年里，它常常會出現在我的夢里，于是，重回那里一直是我渴望的…… 今天，2021年9月3日，我終于和哥一起踏上了尋夢的路。回去蛟河，看一看不斷出現在夢里的小山村、記憶中的那一條河、一直通向后泡子的那一座居住過的草房……藍藍的天空中有兩朵祥云在前面，好有詩意的路伸向遠方。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一下就將記憶濃縮了。當蛟河兩個大字出現前面的路口時，我覺得自己突然穿越了。那個背著舊書包、穿著舊衣服，黑黑的臉龐上有一雙明亮眼睛的小我就站在這里，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蛟河車站。我記不清它從前的樣子了，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是媽媽還年青著。很年輕美麗的媽，每天要走很遠的路由北小屯到這里來上班。因為這樣的故事，我不會忘記蛟河車站，我第一眼想看的，就是蛟河車站，盡管它的樣子模糊了，可是媽疲憊的笑臉還清晰著。 這是蛟河車站廣場上唯一的建筑物。旁邊已經破敗不堪。這里沒有看到人來人往的繁華，而是用鋪在水泥臺上晾曬的豆角絲、茄子絲、黃瓜絲訴說著冷清。 這就是蛟河車站前面的街道。雖然蓋起了樓房，可是幾乎沒有車輛和行人。我對蛟河市沒有什么概念，于是催著哥趕往北小屯，那里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 出了蛟河市區，經過曾經的那一座橋（橋已經不是從前的那一座，下面的水很少），我突然看到了拉法砬子，那么熟悉、那么親切，我忍不住叫起來“看阿，拉法砬子，我小時候每天都會在院子里看到它”。然后，我發現它老了，不再是郁郁蔥蔥，而是更加的“禿眉畫眼”。這讓我有些傷感。 導航將我們引到了一個村子里。舉目四望，一片陌生。這就是曾經的北小屯嗎？是我曾經讀過小學、升入中學的地方嗎？ 記憶里沒有這些花，也沒有這樣的房屋。那些有著草香的房子一個不見。哥在一個房前見到兩個人上前詢問，得到的答復是：對呃，這里就是北小屯。 我雖然生在吉林市，可是，在蛟河的一個小山村，有過一段美好的記憶。在離開它的歲歲年年里，它常常會出現在我的夢里…… 我有些沮喪。故鄉呃故鄉，一切都沒有了原來的模樣。 這時候哥向走過來的一位男士再詢問這里是不是北小屯時，在得到肯定答復后哥又問記不記得曾經這里有一戶下放的、姓洛的人家。男士突然眼睛一亮說，記得，他們家有姐倆，而且說出了我的名字。我興奮得叫起來，我就是呃，你是誰呃？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原來他是蛟河市的，曾經在這里下過鄉，還認識我爸爸。隨著他的話，記憶中他的模樣鮮活起來，那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帥哥，高高的個子，標準的五官……得知我們是來尋找記憶的，他非常熱情的帶我們去看還有的“記憶” 在曾經的大河旁（這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只是河還在。曾經這里是一座吊橋，我們放學就會在這里玩）哥為我們拍了一張合照。雖然時光流逝了四十年，他依然英俊。能夠在故鄉遇故人，這是何等的幸運。他說村子里曾經的住戶幾乎沒有了，他也是為了懷舊會經常回來看一看的。 站在橋上，仍然可以看到拉法砬子。它就在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失去過。今天再見，遠遠近近都是親切感。只是在它的旁邊有了建筑，雖然沒有改變它的模樣，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沿著小路，故人帶我去看后泡子。 從這里望過去，樹的后面就是我曾經家的院子。我覺得那兩顆大樹很熟悉，該是爸搭建“水上書館”的地方。那個曾經種滿花的地方卻沒有了，長滿了雜草。 從這里看水上被攔截了，那一面也被夾上了柵欄。這一處用水泥弄成的“小橋”曾經是一個獨木橋。每次走過我都是戰戰兢兢的。如今沿著這里，再走不到曾經的那一片種著苞米和土豆的地。那是我家的“自留地”。是我和弟弟種的。 這一片雜草、這一顆樹，雖然陌生，可是我真的想對它們說些悄悄話。我想把曾經的故事講給它們聽，也想告訴自己，這里再不是我曾經的家，所有的美好都和我的童年一起流逝了…… 今生，我們不會再見了。今天，我了卻了這樣一樁心愿，放下了一個夢。 車，開出了北小屯。我看見路旁的稻子已經變成了黃色。曾經的那片稻浪已經縮小成裝飾畫。唉……我忍不住嘆息。故鄉呃故鄉，一切都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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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后回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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