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三件"事

王成富

我從一九七七年分配到云南牟定銅礦職工子弟學校任教，到一九九九年退休，一直在學校工作了二十二年整，期間經歷了許多難忘的事，而下面這三件事，卻讓我記憶猶新、仿佛在昨天，而終身難忘...... 武定獅子山一游 學校每年都會組織學生們去春游，春游的時間又到了。這次應學生的要求，我們打算帶大家去武定的獅子山春游，在那里住一晚，第二天才回來。 　　星期六早上八點鐘，學生們就興高采烈地來到車邊等著上車，和我們一起去的還有王成富老師和愛人胡醫生、毛興彪老師、李維新老師、劉永智老師、孫鳳祥老師、周丕揚老師、姚海云老師、田曉燕老師、蔣老師。一路上，學生們開心地像一只只小叫雀般唱著歌、互相開著玩笑、打鬧著，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整個車箱里鬧聲一片。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于到了目的地。武定獅子山很有氣勢：雄偉壯觀的華麗建筑群、參差不齊的假山群、五彩繽紛的鮮花，加上一片片齊腰高的小矮松，頭頂上正在飛舞的藍天白云，向我們展示它多姿多彩的風情萬種……。看到這一美景，學生們紛紛揚揚地跑過去看這里，瞧那里，三個一群、五個一起照起像來。還不停地大叫：太美了！藍天白云下的矮松太神奇了！獅子山，今天我們來了……！學生們心花怒放、精神抖擻地瘋狂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吃飯后才覺得累，于是又打趣著，東拉西扯地吹起牛來，漸漸進入夢鄉。第二天上午，我們又玩了一陣，就坐上車打道回府了。 排球軼事 八十年代中期，是牟定銅礦最火紅、最耀眼的時期。那個時候，牟定銅礦在全省甚至全國都是榜上有名。為此，當時陸續引來了一批名人到這里來傳經送寶：有”棋圣”之稱的聶衛平前來展示他的棋藝，引來一陣”棋迷”，并迅速掀起一股大家學圍棋的熱潮；有從小因病癱瘓、與疾病作斗爭，并且至今仍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張海迪；有曾經參與自衛還擊戰后，把自己的所見、所感表達出來的演講，尤其是英雄們在陣地前的那句話”如果不是為了祖國，你就是把金子鋪成一條路，我也不會去打仗的”、”為了祖國，我上”。曾經感動了無數青年，紛紛表示要參軍報效祖國的著名演講家蔡朝東；有因扮演蔣介石出名并來介紹怎樣扮演名人經驗的孫飛虎；更有為中國贏得金牌、敢于拼搏精神的中國女排們。中國女排的拼搏精神感動了大家，全國各地都掀起了一股學打排球的熱潮。牟定銅礦由此開展了每年一屆的排球、籃球運動會。 　　說實話，我當時對排球一竅不通（學生年代是田經運動員），當中國女排頑強拼搏奪冠和宋世雄情不自禁的解說出現在電視上時，我也是一樣的激動、歡呼，和大家一起上街歡慶（我當時在昆明進修）。 　　中國女排的拼搏奉獻精神，極大鼓舞了中國人民的排球熱情。很快，全國各地紛紛掀起轟轟烈烈的排球熱潮。牟定銅礦也辦起了每年一屆的排球賽事。而我這個對排球一無所知的”文盲”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員。女教師中，除了隊長晏東瓊老師是真正的排球隊員，并參加過球賽外，大多數人都是門外漢。學校領導很重視，都鼓勵我們好好訓練，好好發揮，并派張義本老師、王成富老師當我們的教練。我們每天利用課余時間訓練時，校長顏亨利書記都抽時間陪我們訓練，張義本老師、王成富老師教我們發球、接球、托球、墊球、扣球……。慢慢地我們對排球技巧有了簡單的認識，在前期的比賽中，大家相互配合，加上張義本和王成富老師的指導，我們獲勝了。而我則是從當初的一竅不通，經過兩位教練的耐心調教和顏書記的鼓勵，也終于會發球和接球了，并且在一次比賽中竟然發揮較好，和大家一起為學校爭得了榮譽。 　　那是一天晚上，我因女兒生病在醫院輸液。突然，李明光氣喘吁吁地沖進來說：”吳佳惠，快點去打球，已經輸了兩局了，我來守”。我急忙飛奔沖出醫院，一路沖下臺階，慌亂中把兩節臺階當成一節，直接跌坐在地上。我趕緊爬起來拍拍又一直向燈光球場跑去。還未到球場，我就邊跑邊叫：我來了！此時剛好到換發球時間，晏東瓊緊急叫換人，把我換了上去。我上去后連著發了十四個球，把第三局扳回來（那時的比分是十五分一局，前兩局是對方勝，第三局的比分是八比一）。第四局，第五局我們幾個都發揮不錯，大家配合得很好，加上場外兩位老師的指導，我們終于又奪得了第一名。 　　幾十年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沒有那股學習中國女排精神的熱潮，沒有張義本，王成富老師的耐心指導，沒有顏亨利書記每天的堅持陪訓，我不就還是對排球一竅不通嗎？ 昔日蘋果山今年六、七月，我因有活動到牟定銅礦兩次。在那里，見到了好多幾十年未到的朋友、學生，心情激動不己。而隨著走到昔日的蘋果山，看到的卻是滿山的墳墓，當年滿山遍野的蘋果已不見蹤影，剩下的只是幾株蒼白無力的大樹和一些枯枝雜草在風中凌亂地呻吟著……！回來后想著在蘋果山見到的蕭條景象，腦子口士不由浮現出當年蘋果山的一切。 　　七十年代末期，牟定銅礦平時的生活來源是靠采購員到全省各地去采購來的。他們常常輾轉：個舊、建水、通海、玉溪、大理、下關、文山到處奔波，折騰幾天才平安把蔬菜水果拉回來供應給大家。那時的行政科長王顯剛及后來的后勤領導和工作人員趙叔堂、李紹云、董毅、劉家德、李紹學等不辭辛勞為大家服務，他們功不可沒！ 為了解決孩子們的水果問題，經礦領導批示：建一座蘋果園，讓孩子們都能吃上新鮮的水果。于是，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展開了：每天放學后，各班學生都帶好工具，跟著班主任到山上干活。各小組分工明確，除草、挖土、理溝、控坑、夯圍墻等各盡其責。每天就干那么一二個小時，學生們不怕累，不怕臟，常常是汗流浹背，全身無力，卻誰也不服輸地互相比賽，看誰干的多，干的好。有的學生甚至通過家長借來工具打起了土坯，大大提高了工程進度。而我們的老校長陳長照更是每天除了來學校查兩圈，看看一切正常后，就守在蘋果山，到處察看各班的勞動情況。老校長其實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他總是在你干活正累的時候來到你的身邊，親切地說：”孩子們，不要太累了，歇一會再干”；大家休息時，老校長就會坐在地上，給學生們講他在部隊的經歷；學生們有問題有困難，老校長總是耐心地配合班主任做學生的思想工作，學生都心服口服（每次寫到老校長，我都會流淚不止）。老校長關心學生，愛護教師出名。曾經有一次，因為學生的一點小事，老校長竟然跟另一個老革命爭得面紅耳赤，以至于職工們都開玩笑說：”八路軍和新四軍吵起來了”。當然第二天，他們倆人又沒事一般的和好如初了。 歲月催人老。隨著礦產資源的枯竭和人員的流失，昔日的郁郁蔥蔥的蘋果園已經變成了蕭條荒涼的墳墓園。這其中的變化，不由人不感嘆萬分！ 愿大家一切都好！ 吳佳惠于二0二一年八月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