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港記

潔玉

赴港記若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我去香港便是回家。自疫情起近三年沒過去了，耐不住對親人的牽掛，決心涉險走一趟香港。 …… 用了二個月的時間，幾經曲折反復，終在8月12日，我踏上了去香港的路。疫情下的樟宜機場，總有些異樣的感覺。進入侯機大廳，仿佛走進好萊塢的大片，所有航班柜臺空無一人，只有一組服務人員在柜臺外工作。我向他們出示了機票、護照、簽證、疫苗施打記錄、七十二小時內核酸撿測證明等，經一一仔細驗證后，才放行。從自動驗證通道口入關后仍是一片寂寥空落的景象，所有免稅店的門都開著，卻無人光顧。小手推車不見，傳送帶停擺，所見只有三二個穿藍色防疫服的機場工作人員不時往來。找到登機口，還沒到時間，里面的工作人員見我在外面徘徊，便提前開門，讓我進去休息。一位會說華語的馬來帥哥和我開玩笑：阿姨今天包機了，你可以在飛機上隨便唱歌，還可以跑來跑去！一位年輕的印度女孩，還幫我拍照留念。這一系列的五星級服務，于我肯定是空前絕后人生僅有的一次，忐忑和不安一掃而空，在疫情的陰影下，人類內心抹不去的陽光和暖意，令人感動。 ……通過長長有蓋走道，走近飛機口，一組空服人員照例排隊迎候，獨自一人接受著“隆重”的檢閱，有些尷尬，只好微笑點頭致意。初時，在飛機上拍拍照片看看窗景，偌大飛機隨意走動倒也開心自由。當飛機升到一定高度平行后，玻璃窗轉為不透明，機倉的燈也暗了下來。雖然只有我一位乘客，兩名空少仍是例行公事分列二邊，和我對面而坐，四眼盯我兩眼，著實如芒在背，幸而光線暗彼此看不清。漸覺無聊，便立起相隔的扶手會周公去了。忽覺一道強光刺眼，醒來，一名空少正站在我的座位旁。俯身問我有何需要幫忙，飛機就要降落了。窗玻璃已轉透明，陽光普照下，窗外依山傍水高樓密集，公路橋梁盤旋交錯，眼前出現了那些香港熟悉的畫面。難得一個人的專機經歷，還沒體味到它于我人生的“深遠意義”，還沒能領會它豐厚的“經濟價值”便結束了，不禁莞爾而笑！新港兩地，原也不過是一夢間的距離，卻非要經歷朝思暮想、四處奔波、申請訴求的若干等待與煎熬，便把路拉長了，長到若沒有親情牽系，沒有毅力和決心，便難以抵達的距離了。 ……從走下飛機，從進入香港機場開始，一路都有穿藍制服的工作人員沿途指引給予幫助。乘輕軌，車廂里僅一名乘警，刻意和我保持距離，一下車，立刻上來清潔人員快速消毒后，列車又空載而去。走進大廳，第一位接待我的工作人員，以為我是其它航班走散的老人，發覺我是新航班機唯一的乘客后，有些不可置信，隨即開始通知其它部門，為我開啟一系列漫長的又一輪檢測。先在胸前掛一小牌，每至一處完成項目后再貼上新號碼，指示下一處的位置。香港人避免擁擠最常用的方法：把一件小事分割成更小的事，分步完成；把不長的距離用圍攔曲折迂迴多次，人流便分散了。當只有我一個人時，這種方式于我苦不堪言。我繞著大廳，一站一站按步就班地登記、分號、領牌、取樣、送樣、再登記、取號，井然有序中看出港人的精細，而港人的普通話要半聽半猜，才能似懂非懂。最后終于可以在指定的座位等待檢測結果了，還需三個小時。走下飛機，卻走不出機場，在怪圈里轉悠。 ……入住酒店已是深夜。酒店位于尖沙咀，位好價自高，店名《喜來登》，名好客盈門。天黑，看不清樓高幾何，只覺臺階挺高的。身著黑色西裝的侍者早在階前迎候。又經一番消毒（包括隨身行李）登記驗證程序后才到住房，終長舒了一口氣。客房很大，約有三十平米，這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市中心已算“豪宅”了。室內裝潢簡約時尚，原木、真皮、純棉的各種設施頗有北歐風。房間有通風口，由多層網膜過濾消毒輸出室內的空氣，再送入三分之一的新鮮空氣和三分之二的冷氣，往復循環。室內設有21～24度間的恒溫供選擇。一個人的King型床略顯多余，閑著一多半，從這頭滾到那頭去關燈，得做個全紅嬋的2.7側翻3周半才行。好在質地柔軟又不失彈性，一天翻幾個來回也不致傷身。一疊厚厚菜譜，名曰世界各地精選。幾天輪番品嘗后，發覺不過都是飛機餐的味道。每日三餐可自己選擇口味和用餐時間，餐送到時便會放于門外椅上，按門鈴通知，你需戴上口罩，開半個門，從門縫中伸手取回。這里的窗是密封的，以防內外病毒相互勾結。門卡是一次性的，意思是，你若膽敢走出來就別想再回去。房間再大，終是四面圍墻緊鎖；食物再好，獨少了自己鍾情的那一味。 …… 隔離第七天要做核酸檢測。檢測當天，門鈴響，門外二位護士全副武裝，我門里，他門外，以門框為界，用時二分半，他們即匆匆離去。像如此這般，23號又做一次檢測。忐忑等待，三天過去，沒消息即是好消息。終到隔離期滿，頭天，先電話預約，放置行李于門口。等電話，電梯消毒清零方可到樓上登記，再去行李房取行李。上了的士，終能仰天大笑，一路絕塵而去。我的行程畫上句點！ ……在疫情肆虐的今天，任何出行幾乎都屬犯險又犯賤，誰也預料不到前路有什么樣的境遇等待著你。就當是試吃一口螃蟹，把味道分享給大家。蟹的味道還算不錯！ 裝備好了，開始一個人的冒險之旅 樟宜機場侯機大廳鮮少人影 手推車鎖著，傳送帶歇著 免稅店區無人光顧 活像跑單幫的 窗外是我要搭的飛機 許多飛機集體待業 飛機上空無一人 我成唯一乘客，俗稱包機。 燈光轉暗適宜會周公 終于望見熟悉的香港了 飛機降落香港機場 剛下車，立馬有人進去消毒 輕軌空載而去 香港機場同樣一派冷清 兩條傳送帶同時休假 前方是檢測區，不可近拍 離開機場前把防疫服放進這里 酒店房間寬敞，簡單舒適得宜 第一天種的小麥草，離開時己蓬勃 小麥草 題小麥草意本作秋翁，囚困夢難成。喜得籽一把，長成草一蓬。綠蔭照墻堣，清香灑桌溋。雖非降珠草，報我滴水情。 每日餐品 喝完再送 喝不完的…… 我更喜歡這種品味 是時候該沉淀一下自己了 攢些文字，積些閱歷 這樣收拾床鋪 無聊的我 把生活折成玫瑰，日子就浸上了芬芳 換風口 可調的溫度和風力 這告示！和冠病相比，煙民更怕隔離 警示，想出去后果很嚴重 窗口密封，只能把自己看成窗外的鳥 或是對面窗口里的蚊子 或是更遠處，維多利亞港的一朵浮云 窗里窗外窗外下著雨，那些傘，蘑菇狀在街頭綻放。摩天大樓無語,正和我默默相望。窗內撒滿了燈光，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把孤獨點亮。筆尖和自己對著話，心靈卻總是被扎傷。咖啡的味道太苦，掩著它的甜香失去韻味的音樂，只剩下歇斯底里的顛狂辜負了滿室刻意的優雅和時尚我知道，窗外有綠意，雨中仍舊蓬勃茁壯。我知道，窗外有幼苗春芛般健康成長我知道，雨后有彩虹，陰霾不會總遮著太陽。思想會生出一對翅膀，穿過緊密封鎖著的墻，再從高樓林立的縫隙里，采一縷明媚的陽光。送給摯愛的親人，聽聽熟悉的歡聲笑語，還有吚吚呀呀的學唱，在他們的窗里飄蕩。若世界是一間大房，山川湖海大漠無疆。我是在窗里還是在窗外？我的目光該向何處張望！ 櫥內熨衣用具齊備，其實我只需腄衣 漸漸地把隔離過成了日子 明天！ 　　明天 時鐘一圈圈地跑，帶走了那些日子悄悄。困住的雙腳，生長出掙扎的野草。 總有些什么會留下來吧？至少明天的太陽，會給我一個微笑。 至少會留下信念，讓我敢把明天擁抱。至少會讓我相信，明天一定會更好！ 等待“刑滿釋放” 再見了，我的“囚籠”！ 文章發表后得到很多朋友的鼓勵，也收獲了朋友們的大量詩作，為美篇增添華彩。在此致以深深的謝意！ < 隔離 > 夢回身已近，卻恨見相遠。 空海任飛度，無神奈上天。 Haiyan Lin 辛丑年秋月感思 8/18/2021. <詠隔離> -2 隔居有日意難平，未想新苗催又生。 秋韻春發生氣在，枯榮劫后待相逢。 Haiyan Lin 辛丑年秋月感思-2 美西/ 8-22-2021 難得青春伴鐵窗，心靈湧出好文章，陰霾不總遮太陽，不負年華好時光。 ～沈峰 人生能有幾回嘗？窗里開花窗外香。 漫道仙姬自尋樂，他年憶起味尤長！ ～朱雙東 鐵窗內外相映照，人生實難幾回嘗。自尋其樂日覺短，它時憶起味更長。 困境出靈感，福禍有利弊。～呂紹文若無親身經歷，空有妙筆一支。～朱雙東把寡淡變成神奇，把無聊奏成樂章。～敬剩財 一架專機回香港，二位空少伺姐旁；三生有幸親情濃，四觀維多利亞港。～佳想安善 穿越牢籠換新天，心情喜悅逐浪翻。回眸禁地修煉處，異樣憎煩異樣鮮。 ～呂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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