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波多野结衣结婚了吗,JAPANESE50MATURE亂倫,美女视频黄网站免费观看

心香一瓣憶母校

陳國俊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已是“文革”中期。1972年暑假后,16歲的我進入了省丹中。能進這所當時被丹陽人譽為“最高學府”的學校,倒不是因為我的成績特別優秀,而是文革期間已取消了高中入學考試,我因地利而被劃片招生入校。</p><p class="ql-block"> 由此始,我與母校結下了一輩子難忘的情緣。</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校園</b></p><p class="ql-block"> 記得剛進學校時,新校園、新師生、新生活,一切新鮮。</p><p class="ql-block"> 且說校園。朝南的大門比較簡陋,就是磚砌的兩個門柱,兩扇對開的鋼管框架鐵絲網門。進門一條大道,是為中軸。東側小山頭是氣象山,上有地理苑,地球儀、星座圖、測風儀、百葉窗,那會兒的感覺是滿滿的科學范;還有美術室、鋼琴房,被孤陋寡聞的我嘆為藝術殿堂。</p><p class="ql-block"> 山坡下道路旁是一條櫥窗長廊,各學科的“學習園地”在此爭奇斗奧,各展其妙,是學生課余最愛圍觀流連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西側的蔥蘢園圃是植物園,樹挺花嬌、含英咀華,許多秀木奇葩令我眼界大開。不僅如此,園圃深處還藏嘉山蘊秀水,山名“筆架”水名“硯池”,拱橋亭閣,鳥語花香。這一路寓教于景,我如劉姥姥之進大觀園,喜不自勝。</p> <p class="ql-block">  再往前行,氣象山北、植物園東,是一個廣場。平時為教工球場,一場場籃球排球大賽在工余時刻頻頻上演,像那些能飛身上籃、魚躍救球的“健將”如魏銘亞之類,便成了學生心中的偶像;重大喜慶之日,便是全校師生集會之所,節假慶典、大型會議、文娛表演皆在此舉行。</p><p class="ql-block"> 廣場之東是六幢兩層的“蘇聯樓”,除了最西北的一幢為教師辦公樓外,其余皆為教學樓,高中三幢初中二幢。當時的小小縣城,樓房極少,能有如此門高窗軒的密集樓群,真是蔚為壯觀了。想想日后就要在這等樓中讀書,心中不是一般的得意。后來發現,每到畢業之時,師生都會齊集廣場,以教學樓為背景,留下一張珍藏終身的畢業合影。</p><p class="ql-block"> 廣場北面與樓房之西的交界處,是一面長約20多米的黑板報。每逢板報出新之際,師生們在此會情不自禁地留步駐足,學校新聞、師生美文、競賽喜訊、校園花絮……,還有那雋秀的板書、巧妙的排版和精美的插圖,令人長佇其前,久久不忍離去。那些擔任黑板報編輯、書寫和插圖的學生,更是一臉神氣,自豪無比。到了八十年代,即使暑假也有人不斷關注,因為省丹中學子高考金榜題名的最新信息會在此公布。</p><p class="ql-block"> 讓省丹中師生自豪的還有黑板報和教學樓北面的運動場,一溜排十余片籃球場和當年全縣“唯二”的標準田徑場(還有一處在縣體育場),這在我們眼里真是了不得的高大上。每年一度的學校運動會和全縣中學生運動會都會在此隆重舉辦,鳴槍聲、吶喊聲、歡呼聲和廣播聲,不僅營造了學校的高光形象,還膨脹了我們學生小小的虛榮心。</p> <p class="ql-block">  運動場的西面是“生活區”。中間有一大片菜園,我曾好奇地深入腹地探尋過,發現邊緣臨近圍墻處還有雞棚豬舍,一位身材偏矮、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埋頭勞作。后來才知道這是一位“走資派”,名叫吳椿。文革后吳椿成了省丹中校長,在他的引領之下學校業績輝煌、聲譽日隆,奮力躋身于首批省重點中學之列。后來吳校長去高校擔任過領導,最終在江蘇省教育廳副廳長的崗位上卸任。</p> <p class="ql-block">  菜園的北面是宿舍,一排排帶院子的平房,雖然低矮還算整齊。文革期間沒有寄宿生,住的都是教職工和家屬,鍋碗瓢盆、老少一堂,很有些煙火氣息。學校食堂在校園的最西面,面積大約有上千平方米,當時真是覺得好大呀!食堂正門上有“膳廳”兩個大紅字,我們初來乍到,見識又淺陋,大概猜到“膳”和吃飯有關,但不知道讀音是啥,秀才不識字,只讀半邊音,居然也蒙對了。食堂之北的一排平房,是燒開水的“老虎灶”,還有當年省丹中人難以忘懷的“澡堂”,丹陽話叫“溫堂”。由于燒水不易,澡堂每周開兩次,男女輪換,人滿為患。</p><p class="ql-block"> 難能可貴的是,雖是小小縣城中學,文革前就有了圖書館和校辦廠。在硯池之畔,林木扶疏之處,藏書萬卷的圖書館和已有若干機床的小工廠比鄰而設。我不僅在圖書館借書,還在小工廠里學過“工”呢!</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學校面貌煥然一新,校園建筑和設施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蘇聯樓”、大菜園早已被新廈大樓所取代,運動場中橙色塑膠跑道醒目,恒溫游泳館拔地而起。</p> <p class="ql-block">  舊時的校園大多只能在記憶中尋覓了,但有一座建筑伴著一棵古老的梓樹,依然默踞于校園深處,那就是“大成殿”——一座飛檐翹角的古典建筑,早年丹陽文廟的主殿。在上世紀70年代末,大成殿被改造成了“電化教室”。省丹中對學校的教育理念有一個極簡概括:“大成教育”——人皆能大成之謂也。如今,大成殿與筆架山、硯池水,就像從久遠歲月中走來的三位滄桑老者,只有他們還能見證丹陽文廟和省丹中的前世今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老師</b></p><p class="ql-block"> 我們讀書時,高一年級有12個班,按照文革建制,年級和班級各以連、排命名。那時的年級負責老師被稱為“連長”,明明是班長的學生被古怪地叫作“排長”。我還依稀記得,開學初先由連長傅祥新老師對全年級學生作廣播講話,每個排(班級)在教室聽完廣播后,再由既不是連長也不是排長的班主任講話。不過這種軍隊建制不久便無聲無息改變了,也不知何時還原成年級和班級了。</p><p class="ql-block"> 學校的老師多是全縣久負盛名的大咖,例如數學組就有因各擅專長的老師被叫作“某代數”、“某三角”之類。至于會說能寫的,則被稱之為“某鐵嘴”、“一支筆”等。</p> <p class="ql-block">  我到學校的第一堂課是何鴻文老師上的語文。那時的何老師三十多歲,凈白面孔,黑框眼鏡,普通話算是南方人中說得比較標準的,語調恰如其分的抑揚頓挫,語速恰到好處的不疾不徐,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文靜儒雅。但我覺得何老師的膚色太白了,似乎有點不同尋常。后來才知道,他是剛剛從“學習班”里出來,此前一直作為“516嫌疑分子”(注)被關受審呢!那個時期,“516分子”是個神秘而又沉重的罪名,受審者一定是精神和肉體備受摧殘,即使出了“學習班”也該是丟魂落魄、神情憔悴才是。可何老師除了“白”外,不僅一切與常人無異,還有著招牌式的微笑,自然歡悅若從心底流出。那時候的語文教材多是領袖文章、批判文稿、新聞報道之類,何老師常常油印一些美文作為補充教材,為我們這些飽受文革疾風暴雨裹挾的少年,打開了一扇真善美的窗口,知道除了“斗爭哲學”之外,還有人間溫情山河壯美;除了炎夏酷熱寒冬肅殺,還有春之繽紛和秋的絢爛;除了風雷霹靂,還有風清月朗……由此,我那朦朧的心底萌生出一些美好優雅的向往。在那特定的時期,選教這些“資產階級”情調的文章是明顯的“逆潮流而動”,尤其是“516”嫌疑洗刷未凈的何老師,該是承擔著什么樣的風險呢?</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已走向老年,回想起來是何老師讓我喜歡上了語文,并在潛意識里埋下了一顆從事教育的種子。后來何老師擔任了教務處主任,并成為省丹中的第一位特級教師。1982年2月,我作為文革后恢復高考的首屆大學畢業生回母校當了一名教師,并有幸成了何老師的徒弟。老師不僅是我教學上的楷模,更是我精神上仰賴的長者,教學中碰上難題去請教,生活中遇到煩惱去傾訴,成長中有了困惑去求援……如今老師常居加拿大,謀面雖然不易,但在微信中我依然可以領略老師創意疊出的青春揮灑……</p> <p class="ql-block">  與何老師同為常熟人的袁倫昌老師,是我高二時的語文老師。最初袁老師給我的印象是一位典型的“夫子”:南京大學高材生,兩只酒瓶底般的眼鏡片似乎濃縮了他多年的苦學,盡管滿腹經綸,言談舉止溫文爾雅,卻略帶與年齡不太相稱的拘謹。課堂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每誦讀課文到得意之處時,便有了沉浸式的語調悠長,甚而情不自禁地搖頭晃腦,與他平日里的謹小慎微、不茍言笑判若兩人。由于擔任了語文課代表,我與袁老師有了更多的接觸。一次袁老師忽然興起,就“而”字寫了一篇小趣文。四五百字的短文,從“而是”、“而且”、“故而”等現代常用義說起,再作金文、篆文和楷書的字形演變分析,最后探幽入微、追根溯源,在呵呵一笑中得出了“而”字的本義——“多么像一部仙風飄逸的大胡子啊!”這一幕距今將近五十年了,但袁老師手捋下顎如梳胡須的動作和笑容可掬的情態還恍如昨日。</p><p class="ql-block"> 記得是暑假中的一個大熱天,作為“副班主任”的袁老師來我家家訪,由于我是他的課代表,袁老師又讓我帶路,訪問了周邊幾家同學。也許是袁老師平時缺少社交,碰到家長又顯出了他本能的拘謹,家長見到了有大學問的老師,更是恭敬加惶恐。磕磕巴巴交流了些家校情況后,袁老師說:孩子潛力大,大人要耐心。家長說:小鬼不聽話,老師盡管打!平心而論,對話并不精彩,交流也不感人,但讓家長和學生都銘記著的是,胖胖的袁老師在烈日熏烤下的步履踉蹌,落座后的氣喘吁吁,深度眼鏡后謙和而又真誠的目光。路上袁老師告訴我,暑假期間他要把所教兩個班的同學家走訪一遍,認識了這么多家長、了解了這么多情況,他真的很開心。可我真的很為他擔心:這么個大熱的天,這么個文弱胖子,可別中暑啊!</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回母校當教師后,與袁老師左右相處,朝夕受教,更深領略了老師的博學和謙遜、敬業與淡泊。我每當遇教學難題時,常常會想到袁老師,不僅是與他同室辦公,更是因為從他那兒一定能得到令我心悅誠服的指導,還有那讓我感到如沐春風般的謙和友善。當我接任袁老師的教研組長時,他找我作了一次長談,不是褒揚我的成績,而是指出我的缺點,冷峻尖銳、直擊命門,全然沒有了以往“夫子”的委婉含蓄。雖然對袁老師的話風不太適應,但卻讓我醍醐灌頂,不太好受但很服氣,心中溢滿了敬重。此后,袁老師對我這位新任組長全力維護和鼎立支持,教研組也被評為丹陽市、鎮江市的先進教研組。我想,這正是袁老師待人以禮而守其正的知識分子風骨吧。</p> <p class="ql-block">  王治衡老師是南京人,曾教過我半學期數學。那時,王老師跟何鴻文老師一樣,也是剛剛從“516學習班”中“釋放”出來。第一次上課,我就從王老師清癯而略帶微笑的臉上,讀出了自信和剛毅,然后那鏗鏘的語調、激揚的身姿,以及他用語言和板書演繹出的一幕幕動人的情景,一下子把我們拉入了一個令人向往的數學王國。當年的教材極其粗陋,王老師自編自印了若干講義。我記得僅“解方程”就有幾十頁,用的是16開米黃色紙張,我們把它釘成了一本冊子。由于喜歡王老師的課,我花了幾天時間爭分奪秒地把這本“方程題”給解完了,每解完一題便是一次心花怒放,這過程到今天還記憶猶新。只是當時有點拘謹,也沒好意思到王老師哪兒去報喜邀功,但好歹也被有些小伙伴們譽為“方程王”。</p><p class="ql-block"> 當我成了王老師的同事后,總是對王老師有一種仰望的感覺,這不僅是因為王老師榮任了副校長,更是因為他的激情、敬業和正直坦蕩。那時正是改革開放之初,王老師參與學校發展規劃的制定,主管教學教研和青年教師培養。他天資聰穎的才情、長期被壓抑的熱情、理想主義的激情,在那個火紅的年代被點燃了。旭日初升的校園中,我常見他匆匆疾走的身影;師生結對的培訓班中,我聆聽著他慷慨動容的報告;教學觀摩會里,我品味著他入木三分的點評……王老師一直體弱多病,我心底不由驚嘆:這么羸弱的身軀中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能量呢?后來,王老師因為身體原因辭任了副校長職務,到丹陽市教育局教研室當了主任,級別上屬“降格”了,可王老師云水襟懷,對名利從不介意,而是著眼于全市教學質量和教師水平的提高,躬耕勞作,直至退休。即使退休后,王老師還依然以病弱之軀勤學不已,筆耕不輟,多年教育成果與做人心得化成了滿紙書香,傳世流芳。今年初,我有幸得到了王老師剛出版的《父親的禮物》,捧讀老師新作,昔日老師的音容笑貌之外,又浮現起王老師的花開無聲、云起綻霞的晚年形象。</p> <p class="ql-block">  還有一位,雖然不是我的授業之師,卻對我的事業和人生有著潛移默化的引領。我大學畢業分配到省丹中后上班的第一天,是個大雪過后天氣陰寒的日子。校園中,老師們陸陸續續向會議室——電化教室走去。省丹中畢竟是縣城中學,即使是教師也大多衣著質樸,身著冬裝的人們不僅顯得有些臃腫,甚至還頗為土氣。這時我發現走在前面的幾位女教師中,有一位老師三十上下年紀,面容娟秀,體型、衣著和發型都有點與眾不同,精神、雅致、得體,不是搶眼而是耐看。很快就知道了這位是陳建華老師,上海人,還是我同一大學音樂系的學長。</p><p class="ql-block"> 在省丹中期間,有兩次與建華老師的合作至今不忘。一次是學校搞課程改革,建華老師領銜開了一門美育課程。當時有一種狹隘的美育觀,認為美育就是音樂、美術老師的事情。音樂是建華老師的本行,音樂以美化人自不待言,可她“志存高遠”,鼓動了若干中青年教師一起來“美”,我就是被鼓動起來的一分子。當然,我有些顧慮且一時不知如何入手,在建華老師的激勵和建議下,我選擇以中國古典詩詞為切入口,師生互動,品詩悟美,賞詩悅情,果然得到學生歡迎,先在兩個班試點,繼而推廣到全年級。后來,學校受委托舉辦丹陽市黨政干部集訓班,我將課程濃縮作了一次講座,居然也頗受好評。在此基礎上,我把這次學科美育的嘗試寫成了一篇論文,很快發表在省級教育刊物上。</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次是鎮江市舉辦中學生演講大賽,為不落俗套,建華老師與我商討后,組織指導了四位學生圍繞“何為師生之愛”開展辯論式演講。當時我還有點忐忑,這樣的內容和形式會不會得到認可。結果比賽大獲好評,由于不同于所有其他個人參賽,評委會專設了一項“特別獎”,授予我們這個獨辟蹊徑的演講團隊。不久,在時任學校團委書記的建華老師的鼓動和謀劃下,我鼓起勇氣參加了鎮江市首屆十佳青年的評選并最終當選。</p> <p class="ql-block">  后來建華老師根據組織安排,先后在宣傳部和大型企業任領導,全都干得風生水起,無不令我傾慕和敬佩。雖然建華老師長不了我幾歲,但她的穩重務實而又開拓創新、追求卓越而又風輕云淡的精神作風,不覺中也成了我做事為人的準則。后來我還獲得了全國優秀教師等榮譽稱號,并成為當年鎮江市最年輕的特級教師。直到今天,我和建華老師還保持著緊密的聯系,在人生的后半程中看花開花落,望云卷云舒。</p> <p class="ql-block">  回望過往,省丹中這塊沃土,省丹中師生這個優秀的群體,饋贈了我多么珍貴的禮物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班主任</b></p><p class="ql-block"> 當年我們高中是兩年制。文革亂世,教育在時代的風雨里起伏飄搖。我記得1973年鄧小平復出,于是“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學校狠抓教育質量,勤奮學習成為一時風尚;不久又是“四人幫”的“反擊右傾翻案風”,“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動員學生“上山下鄉”搞下放,人心渙散。日常教學以學工學農為主,不是去工廠就是去農村。班級也不斷重組,一會兒圍繞質量按成績分快慢班,一會又配合“下放”按地域分班,班主任走馬燈似地不停調換。第一年的班主任就換了四任,第二年的下學期才算基本穩定。</p> <p class="ql-block">  這時期我的班主任是秦漢光老師,當年只有三十多歲,風華正茂,風度翩翩。一口帶有常州腔的普通話,對丹陽這江南小城的學生有著天然的親和力。盡管這時學校已經飽受文革亂象的影響,教師尊嚴不斷受到沖擊,學生對老師出言不遜,甚至動手動腳的現象再次出現。作為班主任的秦老師常常處于驟然臨之的起哄、無故加之的辱罵之中。可在我眼里,秦老師就是一位彬彬君子,不驚、不懼、不怒,課堂中他依然精心教學,讓好學者折服;課余時與學生談笑風生,讓“搗蛋鬼”愧疚。學農時,秦老師特別善于與鄉村干部溝通,與當地農民交流,與班級同學共情,把十天左右的駐村勞作、學習、生活和娛樂安排得妥妥帖帖,學生們(當時全是縣城的孩子)雖然住谷倉、睡地鋪、收麥打場,卻個個如同過節一般快樂,全然忘了環境之差、農活之苦。其他班的同學紛紛傳頌,個個羨慕我們有個好班主任。現在我們這撥學生都已過了花甲之年,可這段亂世的班級記憶將永遠珍藏在我們的心底,時時回味那個時代特殊的師生之情。這些年來,我們每次都把與秦老師的小聚當做節日一般來期待,敘舊話新,心語洞見,其樂融融。</p> <p class="ql-block">  我在省丹中也擔任過2年的班主任。一次是1982年,我剛剛到學校任教半年。學校“教改”設了兩個男生班,被戲稱為“和尚班”,我擔任其中之一的班主任。由于剛入教門,雖然也有一腔熱情,卻毫無經驗,自然乏善可陳。一年之后“和尚班”解散,我的班主任生涯也就暫告一段落。盡管如此,我卻由此淺嘗了班主任的艱辛,也感受到了班主任的樂趣,初探到學生那五彩繽紛的心靈世界。第二次是1986年,我從畢業班輪回到高一,擔任了高一(2)班的班主任。暑假期間,學校組織了班主任研討班,資深班主任秦漢光、黃凌云、朱忠芬等老師的經驗介紹讓我這個“菜鳥”獲益匪淺。這次我算是有備而來,先是深入研究了新生檔案,對著照片熟悉學生的相關情況。新生報到那天,我見到每一位學生時,除了能脫口報出姓甚名誰,還能說出來自哪個鄉鎮哪所學校,或是數學特別棒,或是作文得過獎,或是唱歌有特長等,初次見面便如同家人一般熟悉。50多位少男少女初來乍到,我的這份“見面禮”讓他們既意外又開心。當然這只是一個開頭,面對這批淳樸聰明而又勤奮懂事的孩子,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啊!師生之間是那樣的純粹、干凈,沒有絲毫的功利之心,就像當年學生的我,和我崇敬的所有老師一樣。學習上孩子們個個不用揚鞭自奮蹄,根本無需我操心;學校開展的政治、體育、文藝活動和競賽,我們班樣樣奮勇爭先,即使與高二高三年級競爭也往往奪魁折桂;每天晨練,天色未明的操場上只要聽到最整齊的步伐聲,圍觀的班主任都會低聲地說:高一(2)班的來了!就在這一年,全校唯一的“江蘇省先進班集體”花落我班。讓我開心的還有許多似乎不值一提的小事,諸如:有時周末鄉村孩子不回家,晚飯后就會三五成群地到我的“蝸居”里談天說地話家常;有時孩子身體不適,悄悄讓我送上一份“病號飯”——煮碗菜面加點肉絲;有的家長送來一籃雞蛋,我會每天煮一枚給他的孩子;過年了,孩子從家養的魚塘中撈兩條魚送過來,便會當場燒好與他共進午餐;有的孩子一時用錢窘迫,會怯怯地跟我低聲說“陳老師,能給兩塊錢嗎?”——開學第一天我就承諾:有急需找陳老師。一年后,學校安排我接任教研組長,按慣例讓我卸任了班主任,這平凡的三百多個日夜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在我卻是一生中最具光彩的、經常咂摸的“高光時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農場</b></p><p class="ql-block"> 在我與學生共度的有限生涯中,還有一件令我“驚心動魄”的事情。那時,高中學生在校三年期間會有一次去學校農場實踐的經歷。農場不小,大約有百來畝吧,具體數字記不清了。那是地處全州鄉的一片坡崗地,大概因為土地貧瘠且非旱即澇不受人待見,不知怎的就落入了學校名下。反正也不指望有多好的收成,學校便將此地作為學生社會實踐基地,無非想讓孩子們感受一下鄉村生活,體會一點農民辛勞,磨礪一下吃苦耐勞的意志。農場有一位專職人員,是學校工友李學平,常年獨自一人在農場養雞養豬,日曝風刷,滿臉棕黑但兩眼炯炯,被學生稱為“非洲人”。1991年初夏,我和李金海老師帶學生去農場實踐。雖然大多是農村孩子,但這樣的少男少女“同吃同住同勞動”的日子也是不可多得,再加上年輕的金海老師才華橫溢、生性幽默,同學們勞作雖苦但還是很開心的。誰想一場“災難”正在悄然逼近。下午時分,老天漸漸陰暗起來,不久風起云涌,濃云壓頂,天空瞬間黑了下來,一場大雨即將來了,我和金海老師立馬招呼正在田中忙碌的孩子回宿舍。很快,大雨傾盆而下,田野一片迷蒙。正當我們暗自慶幸免遭雨淋時,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心頭:宿舍建在農場的低洼處,周邊丘崗,這棟房子有如處于鍋底。我和金海老師帶了兩位身高體健的男生出宿舍觀察了一番,雨勢絲毫未減,門前的水位不斷上漲,高處的水正在奔涌而下。我們商量了一番,決定立即撤離。這群少年霎時都成了漢子:女生先撤,小個子先撤;地形復雜,溝坎處站崗,體大力強者護衛。方案既定,立即實施。正在危急之時,教務處倪福明副主任趕來了,又有兩位男老師也趕來了,那位“非洲人”也趕來了,我們頓時信心倍增,按計劃有條不紊地撤出了洼地,孩子們終于轉危為安了。我還清楚地記得,最后我和金海老師撤離時,水已及胸了。不到一刻鐘,當我們站在崗坡上回望時,已是汪洋一片,宿舍被大水團團圍定,唯有屋頂還在雨水中飄搖。在我寫下這些文字時,不久前鄭州發生的水災忽然浮現在我腦中,似乎一道寒氣掠過了我的脊背。那個雨天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學校農場也早已撤銷,那萬幸的遭遇卻成為我們師生記憶中永遠抹不去的一幕,尤其那些臨危從容、先人后己的少年更是永遠定格在我的內心深處。</p> <p class="ql-block">  1993年暑假后,我告別了親愛的母校,調任鎮江市教育局工作。算起來,我在省丹中學習和任教前后有將近14年時光。時光如飛,驀然回首,我離開省丹中已經28年了,我母校的山水草木歷歷在目,我母校的領導同事恍然在側,我親愛的同學桃李芬芳,我靈魂的一縷會永留母校!</p> <p class="ql-block">  80年前,母校從抗戰時期的重慶青木關帶著硝煙走來,當年的國立社教學院附中如今已是聲名遠播的江蘇省丹陽高級中學,綜合辦學水平穩居江蘇省重點中學的第一方陣。值此母校八十華誕之際,有太多讓我感動感激和感恩的人與事涌上了心頭,碎筆瑣憶,雖掛一漏萬,亦乃學子心香一瓣。</p><p class="ql-block"> 祝母校青春常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0812</p>
主站蜘蛛池模板: 玛多县| 茂名市| 五指山市| 盱眙县| 海南省| 富阳市| 土默特左旗| 广州市| 阿合奇县| 稻城县| 台州市| 文水县| 杭锦后旗| 韶关市| 宁乡县| 云和县| 天全县| 吴桥县| 武山县| 竹北市| 红安县| 虎林市| 旺苍县| 鹤壁市| 诸城市| 湄潭县| 阿城市| 吴堡县| 京山县| 岳阳县| 博兴县| 兴城市| 历史| 抚州市| 马山县| 梁河县| 新野县| 曲松县| 郯城县| 朔州市| 都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