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此線路計劃了四五年之久,一直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成行,再不走恐這輩子也沒心情走了,于是今天夏天的某一天,背上行囊,開始出發。</p> <p class="ql-block">中午到達烏魯木齊,坐班車到達呼圖壁縣,在狼塔戶外店買了氣罐,租車進入白楊溝,這里景色優美,走了大約一小時,林管追了上來,以為還有人,遂又上前追趕,還勸我把他們喊回來。</p><p class="ql-block">心不甘情不愿的返程,找了個高地躲了起來,盼望著天黑趕路躲避,天不遂人愿被林管糾回檢查站,包他們家的車返回呼圖壁縣。</p><p class="ql-block">千里迢迢未果,心里實在抑郁難言,暗自尋思,難道就這樣結束嗎?心一恒,由農大林場進入反穿。大約23時,到達呼圖壁,下車攔住一輛出租車,深夜前往林場,一路聊天中到達林場,已經是次日凌晨三點。</p> <p class="ql-block">第一天</p><p class="ql-block">約3.15左右,和師傅道別,夜路頭燈開始反穿行程,一路不停過橋過牧房,大約五點左右,忽聽山頂樹林傳來幾聲撕嚎,直教人毛骨悚然,細聽之,野豬是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從此不敢有絲毫停留。</p><p class="ql-block">約六點多天亮,走到一處廢棄牧房,兩夜未眠,一夜未吃,稍是補給,小憩,被凍醒,繼續行走,翻過一個3000埡口,夢幻之地躍入眼簾,蜿蜒河谷,巨大的青青草場,盡頭處是皚皚白雪,身邊是黃綠相連的樹木林蔭。</p><p class="ql-block">越往下走,花草越多,小橋過來過去,緩慢爬升中,越走越疲乏,只想睡一會,走了大約26公里,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躺在草地上開睡,睡了大約倆小時,被一個哈薩克小伙喊醒,聊天中小伙讓我去他家,欣然接受。</p> <p class="ql-block">充電聊天,他父親不懂漢語,不過眼神里閃現著質樸的光芒,吃了他家的羊肉揪面,兒子翻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問我為啥這樣,我回答這也許是一種生活方式吧,正如日出日落,天地輪回,我來看世間萬物,去體驗一下我從未有過的。遇見他們也許是對這種生活方式的一種獎賞,他們的言談舉止質樸簡單,感恩遇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推開牧屋房門,一道銀河撲面而來,繁星漫天。</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p><p class="ql-block">天山牧民作息時間和內地大不同,以致8.40才起來,匆匆告別,沿著河谷開始爬升天格爾達坂。</p><p class="ql-block">誰知道天山的達坂這么長,走了三小時還沒見達坂長啥樣,只好燒水吃飯看風景,正走的愜意處,后方追來騎馬五人,卻原來是父子朋友幾人來拍照打電話,卸包卸相機,幾人拍照,我輕裝上達坂,天格爾達坂上開有無數雪蓮,白中微黃,卓爾不群開在巨石從生處,讓人嘆為觀止。</p> <p class="ql-block">幾聲炸雷耳邊響起,說時遲那時快,雨滴落,穿上雨衣下坡,雨滴變成小冰雹,拐個彎看到下面的河流草場,寬廣無垠,蜿蜒曲折,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黃綠色的草場散發著夢幻般的光澤。和祁連相似,但是要大氣磅礴的多。</p><p class="ql-block">就著微雨下達坂,居然耗時倆小時,換鞋過河,沿著機耕道河谷下行,走一路過一路水,牧屋也少了許多,大約晚八點左右,到一處河谷五星營地,做飯露營,牛群適時而至,無辜的看著我,看來是占了牛的地盤。</p> <p class="ql-block">第三天</p><p class="ql-block">和牛同眠,有牛忽兒騷擾一下,倒也安心,一夜無話,八點啟程,大約兩小時后開始過河,不小心摔落,太陽能電板失靈,懊惱不已,從此開始不停過河,也懶得換鞋了,爬升到2900左右,以為烏拉布圖達坂到了,誰知一片草場就在不遠前方,散落幾個牧屋,爬升如此撕心裂肺,個人是頭一遭。</p><p class="ql-block">在牧屋處補給休整,自我感覺心力交瘁,爬到雪山附近,只見右手飛快下來三個人影,聊天中綠湖就在埡口下面,揮手告別,沿著河谷彎彎繞繞好大一會,才看到埡口,黑炭相似,路跡需仔細辨認,接近直上直下,最后二百米,走五步歇一會,足足一小時,才翻上達坂。</p><p class="ql-block">由海拔2000開始爬升烏拉布圖達坂,基本一天都在爬升,心神俱疲。</p> <p class="ql-block">達坂上有風,有雪蓮,下方的綠湖,綠的驚心動魄,對面的雪山群,白的耀眼。</p><p class="ql-block">在達坂環顧四方,波瀾壯闊奔涌而來,所有的辛苦都煙消云散,這天生異像,勝卻人間無數。</p><p class="ql-block">下到綠湖,鮮花遍地,我想睡在綠湖邊,盼望著早晨醒來,打開帳篷就是一面湖水,綠茵撲面,身邊盛開幾朵雪蓮。無奈沼澤叢生,只好找到一個高處所在,與花同眠。</p> <p class="ql-block">第四天</p><p class="ql-block">綠湖邊醒來,花樣草場伴隨,輕松沿著河谷花間下行,走過一個又一個綠茵草場,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渾然忘我,我是誰?活著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偶見廢棄的牛圈,到達一處彩鋼房,門前太陽能板醒目,門邊找到手鉗,進屋挨個給充電設備充電,躺在床上睡覺,愜意就是如此吧,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換鞋過河,遠處驚雷滾滾,忐忑不安中急行,小雨花海草墊中前行,詩意般的場景轉瞬即逝,大雨傾盆伴隨著冰雹,落湯雞般被澆到一處牧屋處,窗戶被打開,但是人影皆無,屋內設施一應俱全。</p><p class="ql-block">大約六點多雨停了。不走不走了,曬裝備寫心情,煮了一鍋火鍋掛面沒夠又來一鍋,艱難的同時又伴隨著幸運,這大約就是人們所說的美好時光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喝著磚茶,有悠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第五天</p><p class="ql-block">醒來發現天空陰云密布,思慮一會,決定前行,換鞋過河,走了大約三公里雞爪岔開始細雨,過河,遇幾個狗狗,其中一只不離不棄隨著我,雨越發大了起來,沿著寬闊的機耕道行走,這里是冬季牧場,呼圖壁河由綠湖蜿蜒而下,一望無垠的綠色的高山牧場連綿起伏,曲線優美,如此美景被雨籠罩也是沒辦法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午翻過烏蘭達坂,雨水變成了雪粒迎面打來,路途泥濘,廢棄牧屋小坐一會,打算去啞巴家,開啟狂奔模式,雪粒變成了鵝毛大雪飛舞,路途上上下下,一人一狗在白茫茫綠油油間穿行,爛漫氣質盡顯。</p> <p class="ql-block">大約兩點多到達啞巴家,人不在,大失所望,又不敢停,沿著軌跡河谷走了一會,水如此之大,怎么可能趟過去?在河谷繞來繞去,狗狗消失,耽誤了不少時間,心急火燎中。</p><p class="ql-block">雨雪交加中沿著河谷爬上來,陰冷潮濕,在手腳開始冰涼中終于找到了機耕道,此路盡頭是廢棄金礦,沿著某處下行,淌河而過,就能達到蒙達坂下方的牧屋。</p><p class="ql-block">算了算時間,牧屋到不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是絕不會露營的。只能下行金礦,這時,雪變成了雨,凍的人瑟瑟發抖,淌河而過,到達第一個牧屋,空屋,爬上另外一個牧屋,門被打開,散落一地蛇皮袋行李,小老鼠看了我一會鉆進洞中去了。</p> <p class="ql-block">二話不說,打開細軟,鋪到土床就躺了進去,大約一小時后,冰冷的身體緩了過來,翻了翻物件,都是些年代久遠之物。</p><p class="ql-block">天暗了下來,雨還在下,氣溫急劇下降,鉆在被子里聽小老鼠爬來爬去,這大約就是人間煙火氣息吧。</p><p class="ql-block">關好門就此暗夜沉沉。</p> <p class="ql-block">第六天(進入c線)</p><p class="ql-block">打開牧屋門,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這夜睡得深沉,小老鼠在頭頂塑料防潮帶里溜達來溜達去,給人以滿滿的人間感,但是依然胃口皆無,此處水源很差,背包上行,路邊溪流處燒水喝湯,在下行的兩條溪谷嘗試了幾次后,終于下到河谷,此處有大水罐,也是廢棄金礦其中一個。</p><p class="ql-block">河水灰白,又要過河,愁腸百結,廢棄牧屋處過溪流,走走停停找路,開始沿著溪流爬升蒙達坂,沿著溪流走的麻木不仁,大小石頭無數,溯溪鞋硌腳也就懶得換了,就這么走吧。</p> <p class="ql-block">大約兩點走到蒙達坂下的牧屋處,看埡口白雪皚皚,有點崩潰,這可如何翻越,計算了一些時間,大約晚十點能翻到蒙達坂下方小冰湖營地。</p><p class="ql-block">正在努力爬升蒙達坂下的3700達坂,忽然從埡口沖下來幾個人,如聞天籟,交談得知,雪大非常不好走,勸我露營明早時間充裕翻越,聽人勸吃飽飯,下撤牧屋去露營。</p><p class="ql-block">和幾人交流過臺河情況,更增加焦慮,他們八人過了一天才過去,我知上面能翻過去,但是路況不明,心思揣揣,吃了六天以來的第一頓米飯,心情好了許多,走著看,不行我就地露營等隊伍,過河我是打死也不過的。</p> <p class="ql-block">第七天</p><p class="ql-block">夜晚睡在高山草場,星空咫尺之遙,銀河閃耀生輝,心情仿佛在云端飄蕩,以至于早上醒來還在沉浸,和他們匆匆道別開始爬升。</p><p class="ql-block">曾達坂今天雪小了許多,攀爬的比較愜意,哪知道此達坂到達蒙達坂路這么長,沿著山勢繞山頭,來來回回切山腰碎石,上下不停,走到蒙達坂,耗時接近四小時,下行是一個非常陡峭的雪坡,終年不化,帶著冰爪一溜煙走了下去,下到雪坡底,雪水沖擊出一道道冰槽,確原來這里是冰川,藍冰時隱時現,上面堆積著黑漆漆的石塊,下方不遠是著名的冰湖營地。</p> <p class="ql-block">遙想快意恩仇,那捕風漢子騎黑馬,爽朗笑聲中,縱橫于此。雪與冰,黑與白,黑漆凜冽到沉默的山色。這極致,悠然神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蒙達坂是一個三包圍環形山體,雪水化開形成溪流,春暖花開之際,這里是高山牧場,群狼守護之地,狼塔的由來。生命孕育在百草豐茂之地,生千年,盈一季。</p> <p class="ql-block">沿著草場下行,藍天白云,綠草欣欣,牛馬成群,見人不驚,到一溪流匯合處,有牧屋,有牧民,匆匆道別,開始沿著河床過河,走過來走過去,沒完沒了,冰冷刺骨,最后凍的直打哆嗦,走到流水湍急處,心生畏懼,這還要過幾次?</p><p class="ql-block">著急上火中不幸落水,河水沖力巨大,費好大勁在水里站起來,遙想此行的不順利,憂傷不可斷絕。從雞爪岔開始就穿的雨褲超輕沖鋒衣,所以不擔心濕衣的問題,但是這次包包落水,心情實在不好,到河邊欲找一 平整地查看背包,哪知道一拐彎,小樹林營地到了。</p> <p class="ql-block">牧屋已荒廢,無人打理,門外掛滿旗子,寫滿了某某到此一游。來去不留名,只緣塔山行。</p><p class="ql-block">檢查包包,另配的背包罩作用甚偉,包包本身的防水也不錯,裝備食物都沒濕。就是腰口袋的充電寶進水罷工,充電線也不工作了,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根數據線,導航算是有了保障,心里念叨著以后要雙保險,手持GPS一定要帶上。</p><p class="ql-block">燒火燒水烤鞋襪,看著紅彤彤的火苗,思緒萬千,遇無數個困難不也過來了,不堅持,這世界會把你拋到身后。</p> <p class="ql-block">第八天</p><p class="ql-block">今天翻越庫達坂,海拔約3700,照舊是沿著溪流蝌蚪前行,依然是要不停過溪流,依然是藍天白云,依然是碎石遍地,翻上一個又一個假埡口,沿著山腰碎石路橫切來橫切去。</p><p class="ql-block">下達坂的路非常陡,碎石夾雜著冰雪,小心翼翼走下來看到了一棵樹營地,這里是臺河發源地,中午以后的路程要沿著河谷上方的空中棧道,翻上翻下波浪般徒行。</p><p class="ql-block">一棵樹營地上方也是三面環雪山群,河谷寬闊,溪流縱橫,白綠山體在陽光斑斕中異常醒目,稍是休息一會,能看到拆掉的牧房的散落物,一本書放在石桌上,文明之火,傳承光芒。</p> <p class="ql-block">沿著馬道爬升,天陰陣雨,路濕滑,過懸崖峭壁,走馬走過的路,聽下方河水咆哮,恐高膽小者身心會受到巨大沖擊。神思縹緲,幾次想停下來燒水補充,但一想到前方就是臺河過河處,就打消了此念頭。</p><p class="ql-block">天空陰云密布,過橋,終于走到了老虎咀,此路有塌方路段,中途有大概五米,稱得上野山羊之路,驚險萬狀。</p><p class="ql-block">只盼著大雨落下之前露營,所以一棵樹營地以后無絲毫停留,一路高歌,老虎咀營地到了。搭建好營地,雨終于落了下來,帳篷里燒水做飯,茶飽飯足。看著豬蹄般白白胖胖的腳,小腿的傷痕,腳腕磨出的表帶,何苦來著?</p><p class="ql-block">千里而來,勞體傷神,所為何事。</p><p class="ql-block">生多姿,不悔。</p> <p class="ql-block">第九天(過臺河)</p><p class="ql-block">夜雨斷斷續續,河水裹挾著山石急流,發出沉悶的聲響,聽著驚心動魄,暗自神傷雨路翻山,早早醒來,天空晴朗,艷陽高照,二兩葡萄干下肚,開始尋找翻山過臺河的路,幾身大汗,七扭八歪,終于找到了路。路還好,稍濕滑,無懸崖,疑似羊道馬道穿行,萬分小心間爬了過去,看到了下方索道,其中一根已毀,下河谷,看著灰白激流轟鳴,我這是順利完成此行了吧。</p> <p class="ql-block">沿臺河下行,過了幾次有驚無險河以后,來到空中棧道,上上下下,路跡隱約,樹倒路塌。告別臺河,開始翻越白楊達坂,依舊是沿著溪流爬升,傳說中的木橋已煙消云散,過河過河過河,來到馬蹄營地,牧房已拆,空留鍋碗幾許。</p> <p class="ql-block">小憩休整,心態放松,想露營的念頭時時來襲,時間尚早,回路三十,翻越白楊達坂時間來得及,開路爬升,沿著疑似埡口走來走去,天像迅速陰沉,穿上雨衣,雨就落下,隨著海拔升高,雨越發大了起來,漸漸變成了冰雹,奪路狂奔,冰雹夾雜雨水幕天席地,一會就成了落湯雞,前方隱約一頭牛,莫非是路標?由遠及近,一頭牦牛看著我走進落荒而逃。</p><p class="ql-block">冰雨中就地露營,饑餓感今天洶涌而至,兩袋方便面緩解,普洱解渴。雨斷斷續續,牦牛群陪伴騷擾,床風格凌亂,一夜如睡針氈。</p> <p class="ql-block">第十天(出山)</p><p class="ql-block">夜里幻想著抓飯,拌面,馕坑肉,口腹之欲,人倫大常,口水中時睡時醒,天亮陰冷,萬分不情愿之下九點啟程。</p><p class="ql-block">爬升三百米,耗時一個半小時,彎曲漫長爬升中到達白楊達坂,拍照留念出山。下達坂過冰湖,依舊是三面環山缺口溪流,沿溪而下,牛馬成群,萋萋草場,流云野花,壯闊波瀾中有藍天白云,看到這些,情思飽滿,哪還有什么不快可以縈懷。</p> <p class="ql-block">過2800營地以后,人工建筑隨時,羊圈鐵絲攔道,過了阿諾羊圈,有摩托后方招呼,和哈族少年聊天,分手處把多余的食物氣罐電板等等給了少年,傳播一下旅者的理念。</p> <p class="ql-block">腳底板生疼,換鞋,輕快許多,又開始爬上爬下,雨時有時無,路泥濘不堪,所有的木橋已毀,過河,傳說中的進山口大水罐到了。</p><p class="ql-block">摩托散落于此,無人,只好下行,走到麻木處過橋走錯,淌河和牛群又一起回來,此時已走30公里,走的疲憊不堪。懊惱加上怒火,惡從膽邊生,今天非走著出山,白載我出都不行。</p><p class="ql-block">走到林管站附近,哈族牧民熱情招呼,看他家停幾輛車,問去呼圖壁不,牧民實誠,二話不說,包車出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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