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母親的蒲扇

鄧海才

昨晚突然停電，只好手搖蒲扇為孫兒驅(qū)趕炎熱。搖著搖著，心隨著扇底的風兒，卻回到了我的童年。 那時的夏天，也是這般的炎熱。村里還沒有通電，晚上，母親拿了蒲扇，輕輕搖著，絲絲涼風在我臉上輕輕撫摸，像一雙溫柔的手。我在清涼的風里漸漸睡去，醒來已是明媚的早晨。 有時候，暑熱難當，常常會半夜里熱得迷迷糊糊喊：“熱！”然后就有清涼的風吹過來，我又安心而踏實地睡去。清早醒來，母親正在洗臉，我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都是濕的，我問：“媽，你早晨就洗頭啊？”母親說：“昨晚太熱了，你弟弟和妹妹也熱得睡不著，我只好輪流給你們扇，扇著扇著，天就亮了，我洗把臉，給你們做飯去。” 　　我才知道，原來母親為了讓我們睡得安穩(wěn)，一夜沒合眼，她手里拿著扇子，為我們扇動清涼，任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 后來村里通了電，老父親從城里買了電風扇，我們兄弟歡喜得不行。天還不算太熱，我們就擰開電風扇，轉(zhuǎn)到最大的檔位，瞬時，一股強勁的涼風朝我們吹過來，我們昂著頭，就那樣迎著風扇吹出的風，覺得整個世界的夏天都是這樣清涼的。 可好景不長，首先是我關(guān)節(jié)疼，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說是晚上扇風扇時間太長所致，接著弟弟們也感覺頭疼，同樣是風扇惹的禍端。母親果斷地做出決定，每天臨睡前可以用一會兒風扇，等我們睡著了，她就把風扇關(guān)了。每逢天氣炎熱，我們對母親說：“今晚就讓風扇開著吧。”母親笑笑，但等我們睡著了，她依舊把風扇關(guān)掉，拿起蒲扇，為我們扇風，她說蒲扇扇出的風對身體沒壞處。 居住城市，安裝了空調(diào)。我對母親說：“這個夏天，你的扇子可以休息了。”母親看著空調(diào)，說：“這東西吹出的風對身體沒壞處吧？”“沒有，您就放心吧。”母親會意地笑了。 　　越是炎熱，越是停電，是因為各家各戶都開著空調(diào)，超負荷了。母親從柜子里拿出蒲扇，自言自語說：“幸虧沒扔掉呢，看來城里人了也是需要蒲扇的。”就這樣，在有空調(diào)的日子，母親的蒲扇也成了我們在炎熱夏季最可靠的涼風。扇子輕搖，看著女兒安睡的模樣，心滿足而平靜。 夏天的炎熱也是一種溫馨，因為有扇的風，會在歲月中的每個夏天，搖動清涼馨香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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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母親的蒲扇

鄧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