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還天地之美,歸萬物風(fēng)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江源國家公園情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子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類對大自然隨心所欲,源于對地球的征服心理。這種信念雖然在某種意義上會促成文明進程步伐,可是隨著人類發(fā)展對地球生態(tài)的過度破壞,它又會反噬我們的生存空間,最后使我們不得不花更大的代價去修復(fù)它。在過去五十年的時間里,青海三江源就經(jīng)歷了這種從破壞到修復(fù)的跌宕起伏過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位于青藏高原之中,孕育出中國長江黃河和瀾滄江,并形成股股清泉和眾多湖泊,榮獲了「中華水塔」的譽稱。它是中國淡水資源的重要補給地,也是高原生物多樣性最集中的地區(qū)。它與亞洲、北半球乃至全球氣候變化密切關(guān)聯(lián),在中國生態(tài)結(jié)構(gòu)中具有非常特殊的地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在人們視野中所展現(xiàn)出的野性風(fēng)情波瀾壯闊,但僅僅用「高原景色」去描述它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它時而在風(fēng)和日麗中顯得溫情脈脈,時而用自己大自然的邏輯展示它的暴戾天性。它攝人心魄的氣勢,會讓每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生靈匍匐在它的腳下而感到渺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極盡蒼狼的原生態(tài)氣質(zhì),傾倒所有和它有緣的蕓蕓眾生。但隨著人類在這片大地的過度活動,三江源卻差點走上了生態(tài)崩潰的不歸路。自己作為親歷者,目睹了它曾經(jīng)猶如災(zāi)難一般的變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不堪回首的三江源生態(tài)變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六十年代后期,我們?nèi)腋S在當(dāng)?shù)毓ぷ鞯募腋傅近S河源頭地區(qū)果洛瑪多草原,現(xiàn)在來說就是三江源核心之核心的地區(qū)。當(dāng)時縣機關(guān)的大部分建筑都還是些土坯堆砌的簡易建筑。因為寒冷,家家都會燃燒牛糞取暖做飯,所以每到一家,都會聞到牛糞燃燒時產(chǎn)生的焦香味,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便會油然而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是縣機關(guān)成立不久的原因,當(dāng)時還沒有開鑿水井,大家吃水需要到一公里外的黃河用水罐拉。這里是黃河上游流域,河水清澈如泉水。如果是冬天的季節(jié),到了河邊,大人們會先在冰面上打個冰窟窿,然后從中一桶桶把水打上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記得有一年冬天,父親從冰窟窿打了一桶水上來后,發(fā)現(xiàn)桶里竟然有一條活蹦亂跳的湟魚?;氐郊抑?,母親就把這條魚放到水缸養(yǎng)了起來。在那幾天時間,每當(dāng)大人舀水,我們這些小孩就趴在水缸的沿口看這條倒霉的魚。但最后母親還是燉了它,做了半盆香氣四溢的魚湯讓我們?nèi)页粤恕?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時的夏天時光,縣機關(guān)各單位都會組織職工去黃河撈魚改善生活。站在河邊,隨時都可以看到黑壓壓的魚群在水中游來游去。河里的湟魚似乎永遠(yuǎn)撈不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人們?nèi)鲆粋€大一點的網(wǎng),喊著號子忙活一陣,基本一網(wǎng)就都可以撈一兩千斤。人們對捕撈的魚挑挑揀揀,很多小一點的瘦一點的都丟棄到黃河岸邊草地上不要了,任憑它們在草地上作最后的掙扎。我們則在還沒斷氣、依然掙扎跳躍的魚堆中跑來跑去,一片「歡騰雀躍」的場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七十年代后期,我已經(jīng)是個十幾歲的小少年了。雖然覺得魚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多,但釣魚還是有很多收獲。我們跟著大人們釣魚,幾個鐘頭也可以釣到大大小小十幾條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但到了八九十年代,黃河里的水越來越少,水里已經(jīng)基本沒有了魚。釣不到魚了,就自制土炸彈去炸,將黃河炸個天翻地覆也見不到幾條魚飄上來。曾經(jīng)天天可以吃黃河湟魚的日子似乎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三江源整體生態(tài)步入難以為繼的境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與此同時,隨著畜牧業(yè)開發(fā)和大量內(nèi)地采金人員進入,脆弱的草原生態(tài)終于疲憊不堪,到處顯現(xiàn)出破敗狼藉的景象:草原退化沙化加劇,密密麻麻的鼠洞出現(xiàn)在縣城周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草原上的草越長越短,很多沙土裸露了出來。到了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末,由于草原過載過牧,盲目發(fā)展畜牧業(yè),草場狀況變得越來越差。冬春季節(jié)常刮七八九級大風(fēng),一年有幾個月時間里風(fēng)沙漫天。那時的瑪多草原,到處顯現(xiàn)的都是觸目驚心、滿目瘡痍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來我成為了一名三江源地區(qū)公務(wù)員,在到基層出差時,已經(jīng)明顯感到周圍湖泊及河流在逐漸干涸。有次到了鄂陵湖畔和牧民們聊天,了解到他們在海拔比較高和地處深處夏季草場居住時,為了讓牲畜飲水,牧民常趕著牛羊去很遠(yuǎn)的水源地,來回需要一整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三江源涅盤重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生態(tài)迅速惡化,終于引起了國家相關(guān)部門重視,將三江源地區(qū)列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隨后該地成為中國第一個國家公園。之后隨著人口和牲畜的遷移,從而迅速降低黃河上游草原牲畜數(shù)量,遏制三江源地區(qū)生態(tài)退化的趨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黃河源頭地區(qū)經(jīng)過封閉江湖禁捕撈、人口遷移和連續(xù)多年牲畜規(guī)??刂?,三大江河源頭年均向下游多輸出了大量優(yōu)質(zhì)的淡水,草原產(chǎn)草量也有大幅的提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們明顯感到草長高了、雨水更多了。因為禁捕,水里的魚兒也越來越多,牧民家門口的河水再度奔流起來。牧民在山上放牧?xí)r,出現(xiàn)了珍稀物種巖羊、白唇鹿與家畜在同一片草場進食的情景。人們再次看到果洛大草原的「千湖美景」,重新看到了在草場上自由競逐的藏野驢、雪豹以及重披綠衣的丘陵山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放下牧鞭的牧民,辦起了藏家樂、藏餐館,民族文化演藝等等的活動,利用當(dāng)?shù)厣鷳B(tài)旅游資源走上了多種興旺民生的道路。從此三江源俏麗的設(shè)施隨處可見,林立的樓宇房屋之間車水馬龍,條條鄉(xiāng)路平坦寬闊。但這些變化完全是在保護生態(tài)前提下的良性發(fā)展起來的,為三江源地區(qū)增添了一種現(xiàn)代世界韻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游子對三江源的思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自二十多年前離開三江源南下,就一直沒有機會再回去探望它。對我們這些游子來說,三江源有時是抽象的,猶如一團模模煳煳的影子,但大部分是具體的,以至于具體到一粒粒滾動的羊糞蛋;一只在帳房前圍著你搖著尾巴的小藏獒;一場草原上大醉后踉踉蹌蹌的身影……而在許多時候,抽象和具體又是那樣的交錯纏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多年以來,白天奔波于天南地北,然而到了夜晚,一幕幕夢境依然是那藍(lán)天白云下一望無際的草原江湖,可謂是「行在遠(yuǎn)方,心卻留在三江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隨著白發(fā)慢慢上頭,開始經(jīng)?;貞浺郧霸谌臍q月。有人說,哪里的夢最纏你,哪里就是你心的故鄉(xiāng)。的確是這樣,自己常常在夢中場景中,不是在草甸奔跑,就是騎牛騎馬在湖畔河邊徜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自己作為對三江源有著濃厚情結(jié)的游子,無疑獲得了三江源堅韌不拔秉性的加持。在異鄉(xiāng)打拼奮斗揮灑汗水,都在打造一片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但無論是勝敗得失,心底總會掀起濃濃的三江源情懷。暮然想起那里的山水、裊裊的牛糞炊煙、風(fēng)中啪啪作響的經(jīng)幡和親朋好友爽朗耿直的笑聲……一切似乎從未從心底離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在我的心里還留下了更多味道,比如酥油糌粑味、皮襖酸臭味和冒著熱氣的羊肉手抓的鮮香味道,以至延伸到西寧的雜碎抓面、面片烤羊肉味,甚至還有吹到嘴巴里的粗澀的風(fēng)沙味……。這些味道匯成一縷長長的思念,五味雜陳又歷久彌香。也就是這些味道,牽引著遠(yuǎn)方的我對昔日三江源恒久的情感追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古希臘哲學(xué)家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逝去的永遠(yuǎn)不可能再找回,當(dāng)我?guī)еg骨相思離開三江源的那一刻,注定那里就不再屬于我了,我也有可能回不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江源在我的精神世界,成了一種憂郁和思念的存在。當(dāng)回想起它不堪回首的生態(tài)經(jīng)歷后,尤其加重了這種情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其實我的祖籍離三江源很遠(yuǎn),但三江源硬是在我情感歸屬中演繹成至尊的位置。自幼兒時就和三江源結(jié)下的緣,已經(jīng)在不聲不響間沁入生命的方方面面,而我們心中的三江源精神和氣質(zhì),已經(jīng)變成無法褪去的永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而它的遭遇也讓我們在慶幸之余得到警示:在大自然中從來沒有獨立存在的個體,每個生態(tài)系統(tǒng)都互相關(guān)聯(lián)。大自然除了是我們的生命依存外,更是我們內(nèi)心世界最重要的那塊精神基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這個世界上,哪怕人真是萬物靈長,也不能主宰所有一切,更不可能征服大自然,因為我們自己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本文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主站蜘蛛池模板:
抚远县|
手游|
奉节县|
措美县|
南木林县|
新丰县|
西畴县|
丹江口市|
镶黄旗|
双流县|
尼玛县|
班玛县|
全南县|
桂平市|
玛曲县|
马关县|
封丘县|
霞浦县|
开江县|
榆林市|
安仁县|
孝昌县|
西乡县|
武平县|
抚宁县|
大丰市|
凯里市|
容城县|
宁夏|
多伦县|
平陆县|
保德县|
南康市|
会宁县|
集安市|
六盘水市|
萝北县|
尼勒克县|
建昌县|
南漳县|
利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