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撰稿/張海容</p><p class="ql-block">審核/甘心田</p> <p class="ql-block">地處豫鄂交界的桐柏山,是一座英雄的山,是千里淮河的發源地。因其位于地理要塞,成為兵家必爭之地,這片紅色的土地經歷了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土地革命戰爭、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全過程,是全國著名的革命老區之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從1921年到1949年,無數的革命先驅和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曾在這里播撒火種,運籌帷幄。數以萬計的愛國志士和革命群眾為了新中國的誕生,不怕犧牲,前仆后繼,用鮮血染紅了這片他們摯愛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黑明寺位于桐柏山腹地,與湖北山水相鄰。在長達28年的革命戰爭年代,始終保持紅色旗幟不倒,這里是鄂豫邊游擊隊的發祥地,是紅二十五軍的轉戰地,是紅二十八軍的激戰地,除了群山環抱,古樹參天,溝壑縱橫,便于隱藏和打仗外,還因為這里民風純樸,有著很好的群眾基礎,方便隱藏保護革命者的有生力量。</p> <p class="ql-block">建于唐代的黑明寺本身就是故事,在最鼎盛的時期僧眾六百余人,寺前的桂花樹已有一千五百年的樹齡。道場莊嚴、香火旺盛,是兩省四縣四海八荒各類人物的交流中心,這也是早期革命黨人選擇這里的原因。</p> <p class="ql-block">今年七十歲的梁勛停老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明寺相鄰的石頭莊,他身上有著程灣人民特有的質樸,他十年如一日在禺峰茶村做工,少言寡語,勤奮誠信,默默奉獻,身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紅二代。一次偶然機會,和桐柏縣委黨史辦原主任甘心田一起在縣城《淮源金暉》聊天,當老甘激情介紹黑明寺的紅色歷史時,老梁突然說到,梁玉申是我父親,一語驚呆了在場所有的人。他的父親梁玉申是寫進黨史的英雄人物,他能清楚記得父親故事所在黨史的位置,后經我查證,確實如此。</p> <p class="ql-block">《中共南陽黨史大事記》第73頁記載:紅二十五軍途經桐柏月河、金橋,突破敵人的圍追堵截,經桐柏姚河、湘沖一帶西進棗陽,又轉桐柏的黑明寺、石頭莊,向東北魏家磨溝、新集到歇馬嶺、馬沖一帶。紅軍到程灣時,鄂豫邊工委書記張星江、桐柏縣委書記張西歧到黑明寺與紅軍接頭,并指定梁玉申接受安排了三名傷員紅軍。紅二十五軍主力3個團長征到歇馬嶺一帶駐扎,軍部駐寨下莊,張星江和后埠支部書記韓本清,向導徐海東副軍長佯攻棗陽的手槍團(集中紅二十五軍的輕重機槍激烈打棗陽,吸引敵人急馳棗陽一帶四面合圍),趁夜機智跳出強敵重圍,循著當地黨組織丟下的路標棉花團,邊走也收棉花團,第二天中午急行軍到歇馬嶺會合后,面對飛機、炮火蜂涌而至的強敵追擊,軍首長指揮激戰突圍,由張星江、韓本清向導,殺出歇馬嶺,長征急馳過泌陽,韓本清折回桐柏,張星江帶領紅軍過澗嶺店到方城,紅二十五軍血戰獨樹殺過南陽至平頂山公路,穿越盧氏等伏牛山叢峰峻嶺,一直把紅二十五軍部隊向導出豫陜邊界,張星江在紅軍首長感謝中勝利返回桐柏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中共桐柏縣歷史》第58一59頁記載:程灣的鄧河,位于湖北、河南兩省往來的交通要道上,張星江、王成秀等以此作為活動的重要區域。通過深入細致的工作,1933年初,發展了鄧河街的何老八及張金生、郭九平、熊修身等入黨,成立了中共鄧河支部,何老八任書記。同年春,王成秀又先后在三岔口,大籠等村發展劉天松、劉天慶、劉天現等19人入黨,成立了中共大籠支部,王成秀任書記。同時,王成秀還結識了石頭莊、黑明寺等村的陳守貴、梁玉申、梁勛蘭、程秀山等一群為人正直、勇于斗爭的志士,以他們為骨干,在張星江的指揮下,于1933年4月成立了鄂豫邊游擊支隊,這支地方紅軍由陳守貴任隊長。有22人,6支長槍,經常活動在黑明寺、湘沖一帶,打擊土匪和地主豪紳,深得民心,隊伍很快發展到70余人,20余支槍。同年秋,發展鄂豫邊游擊隊骨干分子程秀山、梁勛蘭、陳守貴、梁玉申、梁玉秀等人入黨,成立了中共黑明寺支部,梁勛蘭任書記。黨指揮槍,加強對游擊隊員的思想教育,加強了這支紅軍政治素質戰斗力。</span></p> <p class="ql-block">梁勛停激動地介紹,他父親一直跟著張星江、張西歧在革命隊伍中,后來參加抗日戰爭。在五師突圍與部隊失散,在外躲了幾年。最后回到家鄉。從此,再也沒能與組織聯系上。父親梁玉申沒能等到十一屆三中會后落實政策恢復紅軍待遇,便去世了。后來母親也沒能等到紅軍家屬的待遇也去世了。他說前些年向上級有關部門和領導反映多次,要求落實他們家紅軍待遇,但由于種種原因至今也沒有落實解決。他說只希望組織上承認他們是紅軍家屬就足矣,不會向組織上添任何麻煩。況且我和已經九十二歲的哥哥都是共產黨員。</p><p class="ql-block">老人突然說起紅軍洞,對父親的崇拜對紅軍的情感溢于言表,他說小時候父親經常帶他去洞里玩,給他無數次講紅軍的故事,這些故事已經深深刻在他心里。</p> <p class="ql-block">于是便有了這次沒有準備的探洞之旅。茶村的西大溝山勢雄偉,澗流淙淙,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森林茂密,荊棘遍布,平常很少有人涉足,老梁拿著工具給我們當向導,說他也有十來年沒有去過了。</p><p class="ql-block">西大溝真是動植物寶庫,雖是夏天,野花還漫山開放,野果漫山遍布,野木耳、野山菌,野生靈芝,我們邊走邊采,一會就采了一袋子。當然還有蛇,野雞、野兔、野貓,據說還有很多野豬,幸好我們隊伍龐大,并沒有碰到。梁老說,這也是當年他父親偷偷把幾個重傷紅軍藏在這里養傷的原因,就算是敵人監視緊了,送不上來糧食,紅軍也能挺上一陣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這里峰巒疊嶂、地勢險要,無路可尋,特別是樹木啟遮天蔽日,野草叢生,高的野草可以沒過我們。梁老在前面一路給我們披荊斬棘,我們沿河而上,我用手機軟件測了一下路程,其實也就兩公里的路程,但我們整整走了兩個小時,中途有兩位直接累暈半道放棄。</p> <p class="ql-block">終于在一處瀑布上方十來米的地方,老梁說紅軍洞到了,這個洞口有巨石遮攔,若非留意,是不會發現上方有洞的,而且洞口距下面有兩米的距離需要攀爬而上,石頭上全是青苔,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爬上去。這個山洞在那個年代真是紅軍療傷的好地方,這里也是視野開闊,易守難攻,居高臨下,便于觀察,就算是有一兩個敵人偶然發現,不等他們爬上來,搬起巨石就可以砸暈他們。</p><p class="ql-block"> 一路烈日炎炎,我們汗流浹背,洞內卻陰涼濕潤,有泉水叮咚,洞里陰暗潮濕,人跡罕至,這里已成為蝙蝠的棲息地,我們沒有帶專用的手電,用手機微弱的電照過去,老梁說小心,石壁上有倒立的數千只蝙蝠,正說著驚動了它們,幾只蝙蝠媽媽懷抱著寶寶呼嘯而出,碰在我的臉上,這種恐懼使我放棄了要進去看看的想法。幾個膽大的站在洞口仔細觀察,老梁說十年前他還來過,那時候蝙蝠很少,洞中也會遇到蛇,他說山洞就是這樣,本來就是山中動物的閉風港。</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洞外打量,洞深不見底,最大處約在洞口三米處,可以容納十來人生活,洞內石頭平整,鋪上草就是天然的床。老梁說當年他父親在世時,常常帶著家人來這里,在洞口一坐就是半天,他父親還帶著他,打著手電走到洞底,洞中高處可自由穿行。 </p><p class="ql-block">但在桐柏黨史上,紅軍洞并沒有寫到,梁老顯得有點激動:這段歷史之所以沒有寫進黨史,是因為這件事知曉人很少, 1934年11月22日下午,紅二十五軍在棗陽七里沖經激烈戰斗擊潰敵四十四師后,從棗陽、唐河縣界轉入桐柏山谷道路,循著棉花路標飛速翻山到達桐柏縣黑明寺。當時桐柏地下黨組織將紅二十五軍三位傷病員妥善安置到當地群眾梁玉申、陳守貴家里,并反復囑托群眾千方百計保護好紅軍傷病員。實際上除了這幾位傷病員,還有五位重傷病員,我母親也經常說起這段歷史,戰士們穿著破棉襖,血紅淋漓領到家里來。</p> <p class="ql-block">當時我父親知道敵人馬上就會反撲掃蕩,重傷病員行動不便,是萬萬不敢藏在家里的,他就把他們轉移到這個山洞里,安頓好他們,這件事情我父親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家里僅有我母親知道,白天他佯裝上山砍柴,給他們送醫送飯送去外面的消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梁說他小時候來紅軍洞,里面還有紅軍傷員用過的一些舊物件,有鍋有碗,還有一把煙熏火燎的鐵壺,他說那是黑明寺里的老和尚偷偷來洞里送給他們的,還送給他們一些寺院自己炒制的茶葉。他說黑明寺之所以在兩省四縣有著這么好的香火,也是因為寺院的和尚一直廣結善緣,慈悲為懷,普濟眾生。</p> <p class="ql-block">后來這個山洞也偶有放牛人采茶人居住,慢慢的壺和鍋都不見了,只留下幾只碗。</p><p class="ql-block">黑明寺這四萬畝野山茶更是由來已久,我們在山上發現許多棵野油茶,粗到讓人無法估測樹齡,那是最早種植茶樹時混種的品種,參禪品茶,向來都是唐朝寺院的習俗,那這山上最古老的茶樹應和寺前的桂花樹一樣的樹齡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在和桐柏黨史專家甘心田請教此問題時,他說他也一直在求證紅軍洞,還專門組團兩次來探訪,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向導都未能成行,他說當年紅二十五軍在棗陽激戰,撤下重傷病員也是情理之中,雖然他年近古昔,但他還準備再去棗陽,再去尋找更有力的證據。</p><p class="ql-block">既然紅軍有名字,既然還有后人可查,紅軍洞記錄著紅軍和人民的骨肉情深,我們不該遺忘這洞里交織著鮮血、戰火的那片革命的紅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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