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span></p><p class="ql-block">三年前某個夏夜,我拿起手機把J先生的微信語音聽了一遍,他所講的是關于離職事件的某些先兆。J先生是我的一個博友,普通話牽著吳儂尾稍,很有磁性。J先生有兩部長篇小說,總把主角寫成一個提前退休的人,而當時他還在單位工作。微信語音中提及夢與現實的關聯,抑或說夢是現實的先兆。當初A市與H市兩家公司的案子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只是知道而己。當時在法國學習的他,有天晚上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與那家公司高管坐在一起,不記得說了什么話,只記得一言不合他掀桌子,揚長而去。公司老板派出三十多個手持沖鋒槍的人追殺他,他四處躲,直至嚇醒。從法國回來,他們院長讓他接手這個案子時,他開玩笑說,這個案子肯定不順利,他在境外做了個不好的夢,心有余悸。過了三年,他因這個案子牽扯,導致提前退休。</p><p class="ql-block">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生活中有些場景似曾熟悉,仿佛重演,仔細一想卻是夢境與現實重疊,有些事情是有先兆的。假設人的生命過程就是從A(生命開始)至B(生命結束)的一段距離,我們三維世界的人只能知道以前發生的事情,我們稱之為記憶,對以后發生的事情是無法預知的。那么假設:生活中發生的重大事情,它并不止對以后的生活產生波動(如影響情緒變化與引起生活變化),還會影響到從前。生命是一條線,這條線上某個節點忽然遭遇什么事故而產生巨大震蕩,這種震蕩的漣漪余波或許會傳送到以前,這就產生了所謂的先兆。比如J先生接手那個案子,有沒有可能是后續影響所受震蕩太大,漣漪的余波傳送到以前才產生了那個夢呢?接著假設,這種先兆或許只有敏感的人才能感應到,因他無法解釋,就歸于神秘主義或宿命論。也許,這種先兆人人都有,只不過有些人天生遲鈍,先兆被忽略了。當然,我的假設沒有任何科學依據,我也不具備推理論證先兆確實存在的知識與能力。</p><p class="ql-block">上個周末,侄兒到我家玩,我拿了以前的舊手機充電給他玩游戲,很隨意地翻,看到手機便箋上寫著:偷竊時光的人、雙視角、卡西莫多、匡衡、西京雜記、有些人經歷時光,有些人被時光經歷。時間:2019年4月26日。手機便箋記錄的功能對于我而言,往往是有什么念頭想法,覺得有發展成文的可能性,怕自己忘記,隨便記錄幾個關鍵詞,以便以后有了時間再寫。根據以往經驗,偷竊時光的人應該是標題,后面那段話則是主題,中間應該是內容與情節。在腦海中搜索,那是一個夢的簡錄,后因換了手機,完全忘了。</p><p class="ql-block">最近在簡書認識的L君,小說寫得挺好的,我對小說寫得好的人飽有好感。我認識的人當中,寫小說的太少,寫得好的更少(我朋友本來就很少)。L君發了他短篇《我》給我看,他說,前幾天做了個怪夢,胡寫了一篇。談夢時,我也談及以前手機便箋上記錄的夢,他認為很有意思,很有啟示。記得讀過一篇文章(可能是果殼網上看到的),說夢境與月亮的潮汐有關,月明的夜晚做的夢醒了后會記憶清晰,無月的夜晩所做的夢醒來總會很快忘記。那晚應該是個陰晦的夜晚,我才會夢醒后第一時間拿手機記錄(談到此處,L君則認為我當時處于夢游狀態,并未真正醒來)。</p><p class="ql-block">那是一個非常細致的夢,夢中的我一分為二,雙視角與視覺。夢中的自我退至一邊,在夢中感覺到是個夢,像閱讀書或閱讀電影,拿便箋本記了筆記。在這里不打算復述夢境,夢境的細致呈度足可以寫一篇《魔法時間》,與今天所述主題有所偏差。唯一有關聯的是,我在夢中找到一本殘破的繁文豎版線裝書一一《西京雜記》。其它地方我所讀并無差別,唯“匡衡乃勤學而無時,鄰舍有時而不好學,衡乃穿時光壁引其光蔭,遂成大學”處,完全顛覆我們對鑿壁借光的認知。我古文知識不全面,理解錯誤?書后有注:壁者,時光之壁也。鑿焉,以須彌……書后面應該還有一頁,因為殘破而缺失,沒有詳盡的解釋。</p><p class="ql-block">L君當時聽說這個夢立馬說,鑿穿了蟲洞。這幾年蟲洞、引力波話題確實很風麾。做夢當時,巴黎圣母院大火才過不久,這大約是夢中出現卡西莫多的原因。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夢不久后,我就與網易博友X女士徹底斷交了。斷交這個詞在我腦海中穿梭時,會附帶X女士的一句臺詞,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如果要說啟示,現在覺得應該是:有些人陪我經歷時光,有些人陪我一起被時光經歷。</p><p class="ql-block">第一次知道博客一詞,是看陳小春電影《第一次親密接觸》,后又讀了蔡智恒的原著,還是未留意,覺得博客離我很遙遠。2009年,看完韓寒的一個電視訪談,我就注冊了網易博客。剛開始玩博客,大約只會整幾句打油詩,無他,四六句子,字少,容易更新。博客能夠互動,讀寫之間建立緊密聯系,這是博客之所吸引人的地方。慢慢地,不拘于詩詞,鼠標一點,閱讀他人隨筆散文,也會學著把文章寫長一點,邊看邊學。夜深人靜,我像只寄居蟹,隱匿在博客的螺殼里,有一種出離生活的自在感;網海浩渺,四處游走,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有時會小心翼翼地伸出觸須,嘗試與他人靈魂接觸。博客之于我,無非就是滿足一種傾訴欲。我可以把生活中的不安、恐懼、恥辱、懦弱、卑劣、驚奇、歡喜、憤怒等等剪得支離破碎,重組與拼貼,變形與放大,變幻成另外的姿態一一就像兒童時把彩色的紙剪碎,扔到萬花筒一般。最癡迷小說這個載體,可能因其虛構本質,像三棱鏡可容納更多,可折射出各種形狀吧。我耽美于想象,耽美于萬花筒的變幻與莫測,就這樣開啟了對小說的熱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其實我很懷念網易的那一段時光,那時候不知道鮑十是編輯,也不知鮑爾吉.原野是名家,只遵循心中喜好,喜歡的就去看一看。看他們在文字里活色,在辭藻中生香,看他們各自美麗自各芬芳。這是去年年底我與帕蒂古麗姐姐微信閑聊的一段話。雖然在網易我博友很少,屈指可數,可那時氛圍很好,遠離一切喧囂與吵鬧,大家認真寫文,認真評論,眼中只有文章的光華沒有世俗的功利。時光只有失去時,一切才意義非凡。</p><p class="ql-block">多年以前,因Z先生的推薦,我踩到了X女士的博客,她的文學才華徹底驚艷了我,沉溺于她那充滿詩意與張力的文字里一一原來網線那頭有一個這么有趣的靈魂。在讀完她《潛意識世界》后,我立馬寫了一篇評論以表達我的仰慕之情與崇敬之意。而她也認為其小說想要表達的地方都讓我說了出來,對于作者而言,沒有什么比讀懂自己作品更值得高興的事情了。我們交流愉悅,惺惺相惜。那時候的她崴腳在家休養,開始著手寫《臨終錄》;我受了帶動也躊躇滿志,開始寫《血污經》。她有時間,有功底有天賦靈性,寫得又快又好;我被庸常生活所剿殺,底子不好,寫得慢又差強人意。讀她很多年,完全臣服于她的語言與敘述方式。那時候的她美而不自知,是我心目中千變萬化的文字女巫。我非常羨慕她,看到她仿佛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不被生活的煙塵所熏染,清靜無礙地將熱情奉獻給鐘愛的文學創作。</p><p class="ql-block">網易關閉前兩年,Z先生從加拿大回國,與X女土見面,并介紹她給國內第六代某導演當編劇。如果說網易真正指導過我文字的,便是Z先生了,他雖崖岸高峻,卻值得尊敬。那段時間X與我談劇本、裝置藝術、行為藝術以及這位導演的理想。據她所述,這位導演非常執著,不愿遷就,只拍藝術片,不拍商業片。以后好幾年,我微信好友只有X女士與Y女士(另一位文字好的博友)。我與她不停地討論小說,以為文學會是我們生命里一場持續高燒,反復發作,永不冷卻。如果網易博客不關閉,如果不是一起辦公眾號,我想,或許我們的友誼就不會被時光經歷。</p><p class="ql-block">網易關閉了,X女士提議合起來辦個公眾號,總共五個好友(她的友與我的友),討論一番,開始動手。D兄申請公眾號(又是身份證又是銀行卡)、商量號名與代表性頭標、策劃整體風格(X想走高端路線),忙得不亦樂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Y女士受不了S先生眼中只有X女士的才華,似乎其他人寫的文章上不了臺面,一言不發悄悄退群。只剩下四人,平時他們在群里高談闊論,X女士儼然成為大家的精神領袖,她三言兩語便牽起強大的氣場,讓大家以她的意志為意志。她私下與我抱怨成員文字參差不齊,抱怨閱讀量提不上來(這種抱怨讓我自罪自責,時常焦慮不安)。她不知道的是,我要深夜才有空上電腦,修改(免得出現X所說的低級錯誤)、編輯(排版與搜圖),發文;為了閱讀量我(其他幾位皆目下無塵)必須克服心理障礙,加很多群;為了約到優質稿子,我得加很多友(我稍有社交恐懼癥,只要微友超過三十,會特別焦慮不安)。在群里,在她盛大光芒的籠罩下,我覺得自己更加卑微與渺小,我達不到她的要求。后來,我實在受不了,宣布退出。</p><p class="ql-block">退出后,X女士不斷再拉我入群,卻不反思萬事說易行難,要求也不斷升級一一她認為我們公眾號沒影響力,是缺少名家作品支持,讓我約稿時多約名家。我只能努力再努力,壯著膽子,去各文學群混個臉熟,腆著臉去約國內幾位散文大家的稿子。她會高興地說,寶貝,你的公關能力非同凡響。我仿佛看到她慈祥地站在高處招呼我,寶貝,過來,吃糖。</p><p class="ql-block">慢慢地,我認識了幾個文章好的人。我認為優秀的有才華的人都會介紹給X女士,希望在她文學路上有所助益。她時常和我說,寫了有什么用,又無法發表,只是抽屜文學。我們寫作的初衷不一樣,她有才華有野心有抱負,說,有些人天生是為壯大他人精神世界而來的(潛臺詞她就是這一類);對于我而言,寫字更看其重功能性,能夠讓我平衡情緒就OK。我想,如果能夠幫助她圓夢,也算實現了我的自我價值(這其實是一種心理補償,幫她就是幫自己)。原以為只要有公眾號<span style="font-size:18px;">就會有編輯在號上選稿,直到我接觸文學圈,才知是天方夜譚一一編輯看郵箱稿件都看不過來。我像個狩獵者一樣守候在文學邊緣,期望能有機緣為X女士搭建通往發表的那張閃光橋梁。</span></p><p class="ql-block">至今我收藏X女士前期許多小說,像蠶咀嚼桑葉一般,細心而喜悅一一她早己不寫那種辯識率高(她獨有的個性與風格)的文章,她說別人看不懂,刊物也不需要。或許她累了,又或許我累了,與她相處讓我無比厭煩(這種厭煩綜合了她給我的壓力與我對自我能力的質疑),我變得焦躁,易怒,情緒極不穩定。這與我當初選擇寫字安撫情緒的愿景相背離,甚至許久不想觸碰文字,對寫字產生生理性排斥,再也不是Z先生所說的“愛字如命”的人。我痛下決心,刪了X女士。她后來想再加我,托了J先生轉達,當時她說加了我,我沒通過。我看微信,并未顯示加友提示。這件事的結果是導致我與J先生一言不合吵了一架,也堅定了我遠離X女士的決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W先生轉發了X女士一篇小說給我,我告知他己讀完時,他說,大失所望,完全不知表達什么,比起從前,水準呈階梯式下滑。我沒說什么,心里陡然覺得她老了,仿佛看見時光穿過她,她一下子就老了。這個老,不是指生理方面的老,而是精神層次的老。比如此文開始,我描述J先生聲音的時候,用了很磁性一詞,實際上J先生年近六旬。在我看來,他筆力穩健,常出佳作,他能經歷時光而不老。</p><p class="ql-block">要徹底抹去X女士的存在是不可能的,我們有共同的好友。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她把我欣賞或交近的幾位友人,拉至她的小群(此處請允許我自做多情地想,這類似于紀念我的博物館)。她會時不時在群中感慨:XX真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早陣子T君截了這段聊天紀錄我看,可見在T君的心目中,還是希望我與她恢復友誼。T君不知道,兩塊冰冷的巖石再也不能燃起往日的篝火。而J先生則告訴我,早陣子他刪了X女士。我很好奇地問,為什么?J先生只說了一句,她老打聽我與你聊了些什么。</p><p class="ql-block">據另外一個朋友說,X女士的小說今年開門紅,發了個不錯的期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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