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柿樹情緣春曉 <p class="ql-block"> 周末，漫步遽水河畔，放松近期各種繁忙帶給身體的疲憊。“熱”字當頭，走不了很快，便賞花拍草自得其樂。</p> <p class="ql-block"> 路旁幾棵枝干粗壯、模樣俊美的大樹毫無征兆的吸引了我的目光：樹身那么挺拔，樹冠那么蔥蘢，樹葉那么碧翠，甚至樹枝之間的間隙與陰影都是那么錯落有致，極具章法！仔細瞧過去，樹間還點綴著一顆顆晶瑩的小果。哈哈，是柿子樹！親愛的久違了！久違了我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 偌大的樹上，有的青果，像一位位剛剛睜開睡眼的嬰兒，頭頂依然戴著美麗的褐色花蒂小洋帽，它們藏在樹葉、樹枝下面東瞧瞧西望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陽光燦爛、多彩多姿的世界；有的則在清風的搖曳下擺脫了花蒂的過分眷戀，像一個個頑皮的少年，摩拳擦掌、精神抖擻的站立在樹頂、枝頭凝望遠方；還有的被斑駁的樹蔭遮擋，根本看不清它們調(diào)皮可愛的容貌，猜不透它們在想什么……</p><p class="ql-block"> 多久沒有看見過如此美好的情景？一年？三年？還是很久以前？</p><p class="ql-block"> 看著這些小可愛，撫摸它們圓潤的身體，恍惚間，我的思緒穿越到上世紀八十年代……</p> <p class="ql-block"> 一群農(nóng)家孩子，隨著沉悶的敲鐘聲音響起，個個歡呼雀躍的飛出教室，站著并不整齊的隊伍回到家，準備參加另一節(jié)必修的勞動教育課！而這節(jié)勞動課，往往繞不開柿子樹的話題。因為無論是參加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各種農(nóng)作物的耕種、護管、收獲過程，還是農(nóng)閑時候的打豬草、采摘野菜等，有柿子樹的地方必然是小伙伴們的樂園。</p> <p class="ql-block"> 孩子們?nèi)狈Ω赊r(nóng)活的韌性和恒心，他們會變著法兒跟父母耍賴或者偷懶。春天，他們會找個借口躲在柿子樹影影綽綽的樹陰下捉螞蟻、挖蚯蚓、逮螞蚱，比較“殘酷”的畫面是把許多大小螞蚱捉來，隨手掐斷一根長且比較堅硬的“毛草”梗（學名狗尾巴草），逐個刺破“獵物”飽滿又脆弱的肚皮，串成糖葫蘆狀，然后帶回家送給自家雞籠那幾只長著五彩翅膀且能下蛋的母雞們一頓佳肴。</p> <p class="ql-block"> 夏天，柿子樹掛果了，孩子們更加留戀柿子樹下。此刻，這里不僅僅是可以乘涼歇息的幸福地，更因滿樹的小果果給我們帶來無限美好的憧憬，這憧憬是對美食的一種企盼：那時候農(nóng)村的孩子沒有豐富的零食可吃，田里種的、樹上結(jié)的是大家的唯一向往。而今，果兒青又澀，君將奈若何？好吧，何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游戲，以釋放渾身上下蠢蠢欲動的青春活力，又給機械重復的重體力農(nóng)活增添些許佐料！小伙伴們總是“臭氣相通”的，大家立即達成共識，迅速談好游戲規(guī)則，人人麻利溜攀援上樹，“捉樹猴”這種冒險、刺激又開心的游戲頓時在大樹上開演……</p> <p class="ql-block"> 初秋珊珊而來，柿子開始點上橙色。但是，青橙相間的的柿子還是生澀、不能入口。這個時節(jié)，因為各種原因，樹上的果實有脫落現(xiàn)象。這時候，急不可待的孩子們會想出絕妙的辦法來幫柿果“催熟”。他們先是在樹下挑揀哪些更加飽滿更加橙黃的小柿子，然后尋找比較濕潤的地方，用樹枝兒奮力挖成一尺來深的小坑，然后將所挑柿子埋在坑里，再在坑上面用足夠長的、能夠橫跨坑坑直徑的樹枝搭在坑上面，最后再在樹枝上面埋上一層厚厚的黃土。黃土層盡量跟莊稼地地面一樣平整，盡量避免別人看出里面的“玄機”，就可保證這些“寶貝”在不久的將來變成大家嘴里的美食。當然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有時候，我們的小秘密被別的小伙伴發(fā)現(xiàn)，這些小柿子在剛剛脫澀時就被“偷吃”掉了；也有時候，辛勤的大人們在鋤地時候“一不小心”就將這些小秘密挖將出來，等小伙伴們估摸著享用美食的時機到了，卻發(fā)現(xiàn)所藏小果已經(jīng)”尸骨”未存。當然，更多時候，是幾天忐忑下來，大家開心聚在柿子樹下，小心翼翼挖出“陳釀已久”的“珍品”，先是手中摩挲把玩，然后用衣袖抹掉表面浮土，最后放在口中細細品味，并為我們的小聰明感到竊喜。</p> <p class="ql-block"> 立冬節(jié)氣，深秋剛來，品嘗美味柿子正好。這時候，滿地金燦燦的玉米棒子撐開緊緊包裹它們的外套，淘氣的、滿世界炫耀自己豐滿的軀體與出彩的顏色；各種豆類也相約成熟，有的豆莢在陽光的暴曬下“嗶嗶”爆裂，豆兒乘機蹦跳著逃到樹葉下乘涼；棉花樹上一朵朵雪白的棉絮爭先恐后問候世界早安，希望主人盡快采摘他們歸倉；然而對小孩子最具誘惑力的還是品種繁多、燈籠一樣火紅、炫耀枝頭的柿子。無論它們平常看起來如何相貌平平，這一刻顆顆也都是極盡迷人的：大小形狀不一樣，香甜可口都一樣、鮮紅奪目都一樣！早晨下地干活，不用提前準備飯菜，只需拿一塊軟饅頭即可。到了地頭，瞅準一棵柿果最繁、個頭最大、樹形便于攀爬的柿子樹，隨手便是一個又紅又軟又甜的大柿子！有時候折斷一枝，竟然是挨挨擠擠聚攏在一起的串串紅！選中一顆，輕輕撕開橙色的表皮，里面橙紅的汁水緩慢往外溢出，趕緊張開嘴巴朝著果肉迎上去，醉醺醺咬上一口，啊，沁人心脾的甘甜香味頓時侵入全身每一個細胞！那滿心的喜悅與沉醉一時竟無以用語言表達！吃到心滿意足了，勞動才可以開始。勞動一陣子，嘴巴有些渴了，可以再次上樹取果解渴，大人是不會制止的，大不了會叮囑一句“小心點，不要摔著”罷了……</p> <p class="ql-block"> 那時候還沒有學習兩漢時期曹公的《短歌行》，煩惱與否也不會吟誦“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之名句，今日卻常思：兒時之憂，何以消除？唯有甜美柿子！</p><p class="ql-block"> 今天偶遇柿樹，再睹柿樹芳容，感覺邂逅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親切感油然而生。真是：綠娃盤中坐，滿樹結(jié)青果；恍然一夢過，回味少年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