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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在夢里的時光

老蔡的美拉德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的時候夢很長,很實,乃至臨近夢的邊緣時候,夢里的人都能感覺已近醒了,就是不想喚醒自己,雙手互搏般的拽著自己不出夢,還向著夢的深處前行。最后,夢境和現實都難以分清孰是孰非,飄搖間,一個恍惚,時間已經過去老長老長……</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出生&amp;恍若如夢</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抗戰(zhàn)時期,淞滬戰(zhàn)爭后的兩年,大姐出身在上海的一個郊縣,出身的時候,應該還是大戶人家,大大的院落,朗庭雕紋,人丁興旺。這是那個時代身份的代表。之后,陸續(xù)七年四個妹妹相繼到來,九年后,她的最后的一個小弟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知是抗戰(zhàn)的原因,還是當時十里洋行的上海商務衰敗,一個朝代或一個家族來不及表述就沒落了,那樣的崩塌幾乎是瞬間的。那個幾年,大家族的男胞相繼去世,大道中落,小弟出生前幾個月,父親去世,這個小弟成了遺腹子。這個家族唯一傳承血脈的男性降生不久,五個孩子的母親也去世了。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以及一個家族的延續(xù)在未來的幾十年里,將從這個動蕩荒亂的時期開始。沒有荒島可以著陸緩沖,沒有時間等待他們成熟和認知。凄風冷雨的那晚,九歲的大姐就學會了樂觀和堅強,這個品質伴隨了她的一生。她牽著自己幾個妹妹的手,捧著最小的胞弟,家族延續(xù)傳承的堅強意志如血液般流淌在這姐弟們之間,那種力量會撐起一個行將倒塌的家,那種意識力量也是一個家族未來燎原的星星之火。八十年后,再捧起這段家族歷史,像小說段落的場景,斗轉星移間掠過無數艱難困境,香火還在延續(xù)……但也或許是夢境里的映射。情愿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后者,不要那么讓他們經歷如此漫長的艱苦。</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姐弟&amp;初始的夢</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歲的大姐帶著一家妹妹弟弟,靠在洋行做事的姨媽的濟助,渡過了那至暗時刻。大姐視姨媽為親生母親一般,服侍終老,姨媽自己沒有親生孩子,在眾親環(huán)繞的大家庭里安度了幸福的晚年。這樣環(huán)境的家庭,成長是一瞬間的,這種類似的體會,在家族的下一代的某一刻瞬間也有體驗而領悟、綿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那個時代,及至解放后,大姐的想法和做法都是盡快擺脫家庭的困境為主,女孩早日長大做工,她的意識里一定要撫養(yǎng)培養(yǎng)小弟的成長來承啟家族的未來。她用盡身心為自己的小弟創(chuàng)造了一切可能的機會,讓他求學成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成長和重振的路注定不會坦蕩平坦,漫漫的路一走就是幾十年,幾乎走了這些姐弟們半生多的路程。十八歲那年,努力要強的大姐在解放后做了一鄉(xiāng)之長,開啟了重振家族的扉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也在姐姐們的呵護下,開始了自己求學之路。大姐和姨媽為他選擇了去浦西的一所不錯的學校上學,因為在那里還有一個遠方的表親,表親家有個小弟的表哥,大了小弟幾歲。寄養(yǎng)在那家庭里,姨媽支付了生活費,在老上海的石庫門的洋房里,社會在任何時代都是極其現實和殘酷的。在當時,遠方的親戚有著心里優(yōu)越感,一個來自川沙農村的孩子,沒了爹媽,壓根讓人看不起,所幸小弟從小聰明懂事,深諳為人處世之道,即便不讓他上桌吃正餐,他也不吭一聲,他心里明白寄人籬下的生活里,他求索的是什么。胖胖小表哥像極了電視里的土財主的肥兒子,把小弟當成小傭人使喚,小弟也是苦出身,這些小事,他處理的游刃有余,但是這在當時他身處其境的境地里,這里面的辛酸艱難,估計用這樣的文字表述顯得過于蒼白無力,春夏秋冬,寒暑冷熱,石庫門的弄堂里,有著這個小男孩背著一只半舊的書包進出的身影,一進一出,幾年過去。他背負著一個家族的使命,即便當時他應該并不知道,但是這種感覺是他出生后就烙印在他心里深處的。小小的男孩渡過了一段艱辛而又磨礪自己的時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經歷過這樣一段時期后,小弟回到了縣城的學校開始了真正的求學之路,家庭雖然還艱辛,但是大姐無微不至的關心,像是初春的陽光沐及到了冬日里的溫暖。從小養(yǎng)成的堅韌不拔的精神的他,在學習和綜合能力上凸顯出來,籃排球的主力隊員,合唱隊的領唱,這樣的男孩子在學校里會受矚目,一直到考上大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始終是最愛護照顧他的人,對于這個小弟,她的確如“長女為母”了。小弟高考放榜前的晚上,大姐做了個夢,夢里小弟壯志滿懷的和她揮手道別,夕陽還沒有把大地的影子拉得老長,火車的汽笛聲拉得很長很響,這個他們家下一代的男人帶著成熟的胸懷向她揮著手,大姐夢見了天安門,那是男人在那個時代向往的目標,大姐夢見了老家院子里那棵要仰著頭才能看到頂的香樟樹,夕陽里,樹冠的部分在院子里投下一個蓮花狀的影子,那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家。放榜的當天,大姐如愿的看著小弟開心的跑回了家,他告訴大姐,要坐火車去追求夢想,大姐夢里的歡樂像最美的調味品,那晚上的菜格外可口。小弟告訴大姐,他念完書就會回來的,他要一輩子好好報答大姐的。其實那一走就是二十五年,人生起伏跌宕最坎坷的二十多年年,大姐和小弟又相隔兩地,卻同命運共呼吸的隱忍前行。山長水遠,夢的距離不遠。那晚,小弟也做了個夢,夢里他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到了大姐身邊,生活如愿的美好,午后的陽光穿過南窗,在家里的老藤椅背后拉起長長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遠方&amp;延續(xù)的夢</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并非一連串,毫無頭緒的意外和巧合,而是錯綜糾葛的事件集合,冥冥中,已被細密莊嚴地編排好。四年的大學后,小弟被分配到了湖南的一個空軍基地,躊躇滿志地拉開了自己的奮斗歷程。四年后的上海,大姐也是在老家的縣城里越發(fā)溫和有力地把持著一個家族的延續(xù)發(fā)展,等待小弟的回來。湖南空軍基地的工作艱辛而有成效,小弟漸漸出人頭地,那里的生活遠不及上海的盈實。他和大姐的聯系基本靠信件,還有偶爾的電報。那時少有的來自故鄉(xiāng)的信件是小弟和大姐互通親情的最好方式,思鄉(xiāng)的心情,聽了故鄉(xiāng)的事情就安靜了。基地在張家界山側,山清水秀,生活倒也平實安靜,基地的住宅院子,離開基地不遠,長長的兩層樓的筒子樓式的平房,小弟結婚后,住二樓樓梯上去右手邊最后一間,一個套間式的房子,門口走廊盡頭,堆滿了自己砍的柴火,進屋外面是一個大間,吃飯客廳都在一起,進屋到底右手邊還有一間臥室。靠窗擺放了一張大床。后來,小弟的大兒子兩歲時,曾經站在這個大床上,趴在窗臺上,看著屋子后面不遠處的山頂,綠油油的山體,永遠是白雪皚皚的山頭。聽著自家樓下溪水流過的潺潺之聲,輕喚著爸爸。那是大兒子和小弟以及生母在一起最初的時光,兩年不到的時間,大兒子回到了上海,這是小弟和大姐沒有約定的心里默契。大姐沒有生育,在大兒子出生前,小弟告訴大姐,自己生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她的孩子,這也是家族一代人交接的一種親情的儀式感,即便那時的生活還略顯艱澀,但是大姐也很堅定的對這個小弟的兒子視如己出,竭盡親情,那種堅定一下就是整整一輩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兒子一直在上海跟著大姐一起生活,從小也知道這家庭關系,兩個父親兩個母親,這是家族的希冀,家庭溫暖的親情的血脈也流淌在大兒子的身體里,這是與生俱來的,不需要適應,也沒有偏頗。洛蕾李斯·辛格霍夫曾說過“有儀式感的人生,才使我們切切實實有了存在感。不是為他人留下什么印象,而是自己的心在真切地感知生命,充滿熱誠地面對生活。”若干年后的初夏,大兒子在夢里,又看見了那個靠在窗邊的床,一個兩歲的孩子趴在窗口,看著遠遠的山,山頭白雪依舊皚皚,山頭分明還看見小弟—他的父親在那里和他輕輕揮著手,清瘦的臉龐滿是笑容,雖然很遙遠,但是清晰生動,大兒子無法喊出聲,怔怔地看著父親,默默的揮著手,那個夢很久,后來,夢好像醒了,但是大兒子遲遲不肯睜開眼睛,任憑眼淚沖出眼角。他想留在那天,兩歲的孩子午睡起來輕喚父親的樣子,再來一個輪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姐弟大兒子&amp;連接的夢</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命運這個東西,真的讓人難以捉摸,許多時候誤打誤撞,反而收獲了適合你的人生。很難講小弟選擇的人生道路是否真的讓他如愿以償了,當然這些后知后覺的話語在人生的道路,或者面對各種機緣或坎坷時,每一個念頭和停頓都會帶來完全不同的結果。事后諸葛亮般的解析只是對未知的揣測,或是對遺憾的心里安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很多次想回到上海,空軍基地后來因為政治原因,全基地人員解散了,他已經是年輕的領導者,在疏散了近30多萬人后,他自己選擇了去南昌航空學院,如果當時回上海,會不會改變了小弟的一生命運,這些在四十多年后去揣度顯得毫無意義了。在南航學院的日子,他一如既往的出色,卻再一次因為家庭原因,錯失去北京的機會。但是,小弟的內心,其實一定也沒有后悔過,他沒有忘記離開上海前和大姐說的話,他要回上海,他要兌現自己的諾言,照顧自己的姐姐們。回家的路總是那么漫長,漫長到幾乎消耗了他半輩子的時間。后來出差機會漸多,小弟每次都會借道上海,他和大姐還有大兒子的連線,在那些年里,就是在這旅差的奔波里實現的,時間短暫,但互相期盼,內心豐沛。大兒子和大姐一起生活,形同親生家庭,生活甚好。每年他都可以有一兩次,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回到上海,小弟和大姐會有說不完的話,每天晚上飯后,姐弟倆會在一起說很多,大兒子還小,但是他永遠都在他們倆旁邊,乖巧的看著自己的書,也聽聽他們的談話,談什么都記不住了,也無需記住,和兩位至親在一起的時候,任何地方都會顯得充滿家庭的溫暖和無比舒適的心里感覺。小弟也會帶著大兒子去老街上的稻香村買幾包零食,有他最愛的話梅,桃板,用牛皮紙包成一個三角包。每次手上揣著幾包,跟著父親后面,那是他對于一個父親的親密最好的時刻。小弟也會在每一次分別的時候,用手撫摸著大兒子的后腦勺,說著關照的話。后來大兒子發(fā)誓,一輩子除了他最親的人,誰也不能碰他的后腦勺。有時,小弟出差也會帶著小兒子一起回來,哥倆會和父親一起睡覺,一起打鬧,小弟會唆使著哥倆打一架,看看誰厲害。這些都是哥倆無比歡樂和記憶深刻的片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當時大兒子的心里,父親是如此幽默、睿智、無所不能,和所有的男孩心里的父親一樣形象高大,只是他不是一直可以見得到他。所以他會很小心翼翼積攢著對自己父親的高大形象。而這竟然是大兒子一生的遺憾,他積攢的東西實在太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次小弟回上海,大兒子醒來,太陽已經探出頭來,他和父親說,他做了個夢,夢里,他和父親在校園里一起跑步踢球。他問能不能帶著他一起走。他想要多點時間和父親在一起。那年大兒子三年級,小弟答應了大兒子的要求,和大姐商量著帶著他去生活幾年,后來一個不在意料之中的意外,大兒子沒有走成。這一定也是命運的安排,一直到現在大兒子心里還是會想,如果當年一起跟著父親走了會是什么樣的命運,爺倆會不會一起再度過個半個世紀,甚至更久呢?這種假設,一直會是大兒子念想父親的動力之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在上海成了整個家族的支柱,包括對遠在千里之外的小弟,她還會用各種方式去關心呵護自己這個從襁褓里帶大的小弟。然后,她把畢生的心血都去培養(yǎng)呵護著大兒子的成長,她延續(xù)著對兩代人的關心成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兒子從小和大姐,他的養(yǎng)母感情甚篤,他的童年記憶里,他的成長軌跡里,都是她的身體力行的影響。大姐甚愛買書,她總覺得看書可以充實自己,那是新華書店的店長和她成為好友,永遠會有好的書或者難買的書買到。她的老式大櫥柜的最后兩層抽屜里也都是擺滿了經典書籍。這點打小就深深影響了大兒子,二年級前閱讀量驚人,上學開始就喜歡上圖書館。看書成為了他終身的愛好之一,搬家第一考慮就是搬走自己的書。可惜大兒子愛好涉獵太廣,未曾在研究學識上走出路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的工作單位回到家約十五分鐘的行走路程,直直的路,穿過街道,臨近家的時候,會路過一座大橋,早年護城河上的大橋,叫做南門大橋,那時,大姐的家,在過橋后第一個路口左轉不遠,站在三樓的公共陽臺上,可以看到大橋上的行人。大兒子常常會在一個固定時間,站在那里等待大姐的回來,兒盼母歸,每每看到她高大挺拔的身姿從橋上走過,手上提著一個在那個年代標配的公文包,大兒子都會有期盼里的溫暖的感覺,最開心的是如果可以看到大姐手上提著一個袋子,那就意味著那天的晚飯加菜了,那是大姐從食堂打包回來的菜,在那個年代是會讓孩子無比喜悅開心的事情。直到大兒子搬離大姐的老房子后幾年,一天,他抱著自己幼小的女兒站在那個陽臺上,看著南門大橋上熙來熙往的人群,突然轉身把女兒遞給了大姐,她的孫女,大姐眼里笑開了花,那天夕陽好像格外好,忘了黑夜何時降臨的。那晚上,大兒子看著熟睡的女兒,紅撲撲的小臉微微笑出聲音了,大兒子想,那是夢到了白天奶奶逗她玩得開心,還是爸爸一直陪著身邊的歡樂,或者夢里,她未曾見面的爺爺輕輕撫摸了她的后腦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生活中有很多碎片,甚至也談不上是一個很重要的紀念,或很重要的時刻,也沒有對人生的軌跡起到什么決定性的作用。但是有些碎片會影響著人的一輩子,記憶的深層里,這些記憶最后慢慢刻畫成生命里的不可磨滅的動態(tài),這些碎片會永遠成為人與人之間過去和現在密不可分的相連紐帶。大姐和小弟和大兒子之間有很多碎片,這些記憶里的碎片恰是他們各自漂離人生的記憶圖騰,他們各自交織幾年,十幾年,三十來年,從來都不會消失,在那軌道上運行,閃爍,雖然天各一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回歸、傳承&amp;夢里的味道</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通常在習以為常的日子里,人們是體會不到強大的生命力的。只有經過了這些貌似平淡無奇的日子,那些不足為道的嘗試,那些彌足珍貴的教導,那么人身上才有可能散發(fā)出足夠的光亮,才能夠來影響更多的世間情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回到上海,大兒子臨近小學畢業(yè)了。回家路真的很漫長,二十五年的風雨路程,小弟始終沒有和大兒子講過歷程,或許他覺得還早,他想的更多的是和大姐以及全家,全家族開始新的人生路程。小弟開始想著給予大兒子更多的彌補性的教育,他深諳此道,幾乎從來不正面敲打錯誤點。他也熟知自己孩子的脾氣,大兒子也是有著不服輸的勁頭,鼓勵刺激更有效。他要把自己的經驗傳承下去,不是做事做人的經驗,而是法則,做男人的法則,大兒子至今依然會記得兩件事,而且還不斷和他的后代以及年輕人念叨。那是從他父親身上傳承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小弟對大兒子說,男人要學會自己做一切的事情,除了可以不學縫被子,其他都要自己駕輕就熟的去應對生活。事實上,頑皮的大兒子在小學三年級的一個暑假里就學會針線活了,那是為了逃避一次拉斷一雙剛買涼鞋的搭扣后被大姐批評,大兒子拿著針線包,想象著大姐平時做針線的樣子,躲在廁所,拿著頂針,弄了半個小時把搭扣弄了上去。于是從小弟回到上海后,大兒子什么都開始學起來,從殺雞殺魚,燒菜做飯,這方面他似乎天賦異稟,家里地板打蠟收拾,初中二年級的時候就扛著鋼瓶上下四樓,騎車十五分鐘去換鋼瓶,都不在話下。后來大兒子在生活能力上的確是超乎常人的強大。第二件事,打罵不該是對待孩子的教育方式,小弟打過大兒子一次,應該在初中的時候,什么錯誤早被時間沖刷干凈了,小弟拿了一把木尺,告訴大兒子,這輩子就會打他這一下,但是要讓他記住一輩子。那次小弟很重的打了一下大兒子的左手。疼痛感早就煙消云散了,但是就這一下大兒子真的記了一輩子。甚至夢里還奢望著他的父親再回來打他一次,多重都可以。那起碼有切膚之感。至今他一直念叨,孩子絕不能打。小弟給了大兒子一個足夠強大的心里空間,這或許對于一個男孩子的成長來說,是贈予他未來最大的財富。</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對于大兒子來說,永遠是溫和的,果斷的,家里只要有她的存在,什么事情都會井然有序。她的恩澤惠及了整個家族的所有成員,她對大兒子的傾注的心思,直到她離開后的幾年還依舊有著出人意料的回饋。她從小寵愛他,等他長大,又成為她最信任的人,大兒子也有過叛逆,有過讓她生氣難過的時刻,男孩成長道路上的必經之路。但是大兒子始終是那個看似離經叛道但骨子一直流著正統血液的男孩。骨子里他最終還是和大姐最能相通的。大兒子工作以后,大姐對他的信任,大兒子和大姐的溝通漸漸達到了母子間最和諧的境界。大姐對大兒子的影響是最難用語言描述的,溫和且果敢,堅決卻寬松,她總是以自己的人生經歷和態(tài)度來給人積極的引導。大姐在大兒子剛出生的時候查出兩處癌癥,動了兩次非常大的手術,在當時的醫(yī)療條件水平下,醫(yī)生都沒有很樂觀過。但是樂觀的大姐整整用毅力和豁達度過了三十年。這三十年里,她重塑了她的人生,她還以一己之力幾乎重塑了一個縣城的某項事業(yè),她的單位在她退休近十五年后還不愿讓她離開。而她依然用溫和的姿態(tài)照顧著小弟,大兒子,她的妹妹們,她的每一個家族成員。大兒子從小知道,只要大姐在家,家里常常通火通明,濟濟一堂,而她只是開心的為大家做一桌的菜。看著大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大兒子那時就明白,人間煙火的內涵是什么,而他也一直把這些當做一個家庭該有樣子的標尺。感染往往是無形的,但是又會悄悄的裹在了內心的深處,長滿藤蔓般的纏繞著心頭,綠色的嫩芽一定會在春天的某處綻放。后來的每年農歷新年,大兒子都會做一個夢,大姐又教他學做最愛吃的水筍燒肉,夢里的那道菜肴是最鮮美的,大兒子夢后從來沒有做出過當年大姐在春節(jié)時給他做出的味道。</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道別&amp;不敢做的夢</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先勇在《樹猶如此》里有一句話“時間它是一個常數,一直在那里,誰也逃不過,永遠都在走,可我們存世的事沒一個是永遠的,也就是佛講的無常。”用這句話來描述小弟、大姐和大兒子作別的感覺,似乎沒有那么悲愴,真正的傷感留在了內心的深處。走的人,天堂沒有傷痛哀怨,在的人,人間無需自我哀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兒子進入大學后,小弟隱忍的性格帶來逆向的效果,在大兒子大三的那年因為拖了太久,重病手術,經歷過風浪的他,只是把這次的病看成了眼前的一個小坎,他輕松地應對著,這是他回到上海的第九個年頭,大兒子當時也并沒有意識到,那次手術對于小弟,對于他,對于這個家意味著什么,他還是在自己父親手術前的一個周末外出采風了,大姐第一次面色凝重的坐下告訴了大兒子實情,話語嚴肅卻溫和,但句句扎心。于是一家人守著小弟完成了手術,很成功,全家人,包括大姐、大兒子都認為可以化險為夷了。但是人生不是光靠愿望可以抵達理想彼岸的,八個月后,小弟的病復發(fā),并轉移到肝,生命的風口急轉直下,大姐選擇了隱瞞他,只是告訴小弟需要進一步治療根治。小弟也一直樂觀豁達配合著,直到最后躺在病床上最困難的時候,他還跟大姐說,再找某個醫(yī)生會診試試別的方法,大兒子后來想來,小弟一定早就清楚那個病是多么的頑固惡劣,他只是也期盼著像他大姐一樣用豁達和毅力去戰(zhàn)勝,用樂觀來趕走病魔,當然,其實小弟內心真正之殤,該是人間還有諸多眷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后的日子,臨近大兒子大學畢業(yè),他幾乎每天都陪著小弟在病床間,和自己媽媽守護著,為他擦洗身子,換衣服,挪動身體,每天大兒子更愿意讀著新民晚報的軼事來為小弟減輕傷痛。大兒子至今聽到杜冷丁這三個的時候都會渾身難過,那幾天,幾乎每天都會聽到。大姐小弟和大兒子最后一次在一起,坐在小弟的病榻前,小弟對著大姐說,這個孩子值得托付。大兒子那天埋著頭不敢抬起,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好久好久。父子間用這樣的方式的來完成成人的交接儀式,的確讓人很悲痛。第二天,大兒子一如往常和小弟說,他要回校交畢業(yè)設計,那是他一個月時間趴在自家地板上完成的。小弟告訴大兒子,早點回來,他有話要單獨和他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芒種季節(jié)的風總是微熱溫和。這個離開的十多個小時,異常安靜,直到大兒子的BP機上顯示兩個字“速回”。未及細想,大兒子發(fā)了瘋似的叫車趕回去。一路想著和自己父親一切過往,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等著他的是送別,大兒子沒有嚎啕大哭,甚至都沒有很厲害的落淚,他默默心中念叨。回程的一個多小時,他已經和父親告別了。而其實,大兒子只是把自己和父親鎖在了那天之前的某一個內心的角落里,從沒有走遠,也不愿意走遠。那一天后,大兒子的淚點變得很低,但是從沒有在生人面前。守靈的幾天,大兒子都不愿去睡覺,他怕睡著,夢里他會淪陷在思父的悲痛的情懷里出不來。他和父親在一起時間實在太少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多數的人生就是這樣,你追求的夢想,不一定支撐你到終點來圓夢,但至少心頭有著這樣的念想,可以支撐你出發(fā)前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來,大兒子也漸成長,有了自己的女兒,大姐和大兒子在一起也盡享天倫之樂。但是,一天,大姐做個例行檢查,在第一次癌癥治愈三十年后,又突然復發(fā),毫無征兆,為時已晚。那時的大兒子已經立足社會了,找遍了上海可以治療此病的醫(yī)生,大兒子同樣采取了隱瞞的方式,很多次的治療反復后,大兒子窮盡途徑也跑不過病魔,好幾個晚上,他在夢里驚醒,坐起身來,卷縮在床角,流著淚,嘴里念叨著“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那幾個晚上窗外屋內都稀里嘩啦。第二天雨過天晴,大兒子一如往常的出現在大姐的病房,神清氣爽的告訴大姐,他這次找對人了。讓她放心,馬上會有效果。大姐每每看到大兒子都會心滿意足的應和著。后來大兒子知道,大姐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病情,只是她也一直希望奇跡可以出現,她也希望她還可以為大兒子為妹妹們,為這個家族再多做點什么。這一切,大姐離開后,大兒子整理她的隨身包的時候,發(fā)現她一直記著筆記,她記錄著希望自己挑戰(zhàn)病魔,她記錄著心疼大兒子奔波勞累,她還記錄著希望冬天要大兒子給自己的大妹再買一床好點的羽絨被。。。后來大兒子給她大妹買了一床很好的羽絨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在的時候,家族的任何大小事情,婚喪喜事,她都鞍前馬后,處理妥當,從小帶著大兒子,大兒子也一直在邊上做著輔助工作。真正大兒子第一次獨立處理這個家族的大事,竟然就是送別大姐,那幾天大兒子依然沒有痛哭,井然有序,祥和送別。這個也或許是大姐一直跟他說的如何把持大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時間的數字會讓人唏噓感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比小弟大九歲,小弟去世后的九年,大姐也離開了大兒子和她的家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離開上海二十五年后回到上海,而今天又恰是小弟離開人間的第二十五個年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最初有著兩年不到的時間和大兒子在一起,十年后他回到上海,和大兒子在一起,再十年后,小弟離開了大兒子和所有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nbsp;大姐出生時,家里人看這女孩蕙心蘭質,玉成之恩,故取名惠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弟出生前,他的父親去世,家人希望他日小弟鳳鳴岐山,故取名鳴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和小弟給兩個兒子取名,康和樂,寓意簡單明晰,經歷過人生苦難后的他們,希望他們的孩子們此生健康快樂,足矣。大道至簡,恩澤綿延久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走了之后的十六年后的初春,大兒子做了個夢,夢里,他發(fā)現自己才踟躕學步,院子里綠蔭悠悠,歡聲笑語,院子的角落是一棵通天的香樟樹,他一眼瞥見樹頂的天空格外明亮,天空中大姐和小弟,沖著自己笑,拍著手鼓勵著他前行。大兒子堅定的邁開步子,走了起來。生命的夢章里,假如可以有平行世界,大兒子很想穿越到那個平行世界里,有著大姐和小弟,牽著他們的手再來學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便努力躲避直視的回憶,寫著寫著眼睛和心里都漸漸模糊,恍若夢里,是自己的夢,還是那遙遠的故事。寫下這些對于我來說太艱難了,有太多的東西沒有講,有太多的東西,我也不想講。在父親的紀念日里,一并回憶一下他們姐弟和我的一些歷史,我不太愿意獨立的為大姐寫東西,我的記憶里,我的成長和她幾乎是天天相連的,翻開這些心底的記憶,太痛,太讓我揪心。我依然是他們姐弟的大兒子,我會堅持寫下去,我想,我還需要半個多世紀的時間來回憶消化我的短暫的父子母子情。我也還需要用半個多世紀來陪著我的孩子家人,好讓他們一直不會缺乏父愛親情,不要像我,需要用大量的時間來舔舐記憶里僅有的親情,事實上對我來說已經久遠,但我未曾走遠過。在未來也不會消耗他們太多的時間來回憶我,等我老朽走了,他們也都開始慢慢老了,他們有自己的家庭孩子需要他們,他們會說,這個幽默、有情、強大、貼心的老頭去找他的老老頭老老太了,這樣他們不會太傷心了。</p><p class="ql-block">&nbsp;</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以此紀念一下去世二十五周年的父親,和去世十六年的養(yǎng)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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