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前輩戰友講那目擊空戰的故事

許聲宏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在南京軍區空軍機關工作，由于崗位關系，需要和所有軍區空軍首長以及各大部打交道。當時韓德彩副司令員是軍區空軍黨委常委，我不僅記錄或偶爾起草他的講話稿，偶爾也跟隨他下部隊檢查工作，更喜歡問他以前的戰斗故事，還時常從其他領導和機關人員中了解他的英雄事跡。 其中，一些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老前輩老機關講述的親眼目睹韓副司令擊落美國雙料王牌飛行員哈羅德·愛德華·費席爾的空戰過程，即使今天寫出來也總讓我激動不已。何況若干年過去后，關于那場空戰，世上居然出現了其他奇談怪論： 有人說，有兩名前蘇軍飛行員，各自聲稱費席爾是自己擊落的； 據說是費席爾本人的回憶錄，說他的座機是因吸入被他擊傷的米格機的碎片而墜毀； 還有一位前蘇聯飛行員伊爾馬柯夫甚至寫文章自吹，是他在大堡機場上空，擊落了費席爾。 其實，關于這個問題有幾個辦法查證： 當年在飛機的瞄準具中，有一架照相機，我們叫它“照相槍”，在射擊的同時，會高速拍攝目標是否被擊中的影像，查看這些膠卷還有一個專業術語叫做“判讀”。那時膠卷的像素不高，但大致情形是記錄在案的，而且射擊距離越近就越容易判斷。 查閱費席爾被俘后的審訊記錄和報道，費席爾也承認自己是被擊落的。 我覺得最精彩的是當時在機場親眼目睹空戰全過程者的回憶，這還能夠從又一個側面證實韓德彩擊落費席爾的經過。 我的任務不是舉證，就是把目擊者的精彩回憶呈現出來給大家。 下面這張照片是我在軍區空軍工作時在機關大院的花園所攝。 　　我年輕時在機務部隊維修飛機，飛行訓練中，很喜歡看我們的戰機飛特技或戰斗科目訓練，可那往往都是在高空進行的。地面上看過去，哪怕是體積比米格-15大不少的殲七戰斗機，也就像手掌大小的銀白色航模。 而前輩們回憶的大堡四·七空戰，那可是在機場上，低空進行的真實空戰。 1953年4月7日，因為這次空戰，而在世界空軍史上成為極不平凡的一天。 不僅對于一般的人來說，即使如我，原來也認為空戰總是在數百公里之外、數千乃至上萬米高空發生的，只能憑雷達、照相機、飛行員目視等呈現，我也是在聽了很多人的回憶后，才知道原來有那么多人有幸親眼目睹大堡四·七空戰。 雖然是在抗美援朝戰爭期間，但這次戰斗并不是在朝鮮戰場的上空發生的，而是在我國遼寧省鳳城縣大堡機場（位于當時的安東市，現在的丹東市附近）上空進行的。當時，這個機場駐扎著志愿軍空軍第15師，還有蘇聯空軍師。 就在4月7日這一天，在大堡機場跑道上空，在中、蘇兩個飛行師指戰員的目視距離內，上千名官兵目擊了韓德彩擊落費席爾、以及費席爾跳傘被俘的全過程。 為什么戰斗會發生在我方機場上空呢？ 原來，當著戰爭進入到1953年上半年，隨著中蘇空軍的參戰，并且我方仗越打越好，經驗逐漸豐富，美國空軍不得不改變戰術，比較多地搞起了什么誘餌戰、口袋戰、偷襲戰等。其中，偷襲我方正在返回機場降落的戰機就是他們的一種戰術安排。 美國空軍通常是特別挑選技術精湛的飛行老手，以雙機編隊組成所謂的獵航小組，利用F-86型飛機中低空性能優勢，借助像大堡機場周圍多山的地理條件，從低空潛入機場附近，乘機偷襲我方正在降落的戰機。敵人這一招很毒、很損。因為正在著陸的我機，特別是經歷過激烈空戰之后返航的我機，炮彈己經打光，油料也將耗完，甚至起落架、襟翼已經放下，小速度，低高度，根本沒有還手回擊的余地，只能任憑偷襲的敵機逞兇。當然，這樣做也有其缺點，敵人脫離了其雷達和引導站的引導，不能準確掌握我機降落的時機，他們的偷襲有很大的盲目性。 事實上，費席爾的偷襲不成，反被擊落，也證明了這一點。 為什么費席爾會自己單機來搞偷襲呢？據說是因為他的僚機飛機故障，作為美國空軍第51聯隊隊長的費席爾建功心切，過高估計自己，單機冒進。哈哈，這就是美軍的組織指揮特色吧，我想我軍是絕對不會讓一架單機這么干的。 針對美軍的偷襲，我們也是有相應戰術應對的。那就是安排專門的戰機進行掩護，等到作戰完成任務返場的飛機都落地后，掩護機才最后落地。后來我帶隊在福建前線臺灣海峽輪戰時，部隊已經把這種方法發展到更加完善，只要空中有尚在執行其它任務的飛機，就等后續的掩護機起飛，正常巡邏后，前一批掩護機才落地。這是后話。 1953 年4月7日下午，韓德彩所在的43團一大隊一中隊，擔負返航機群的掩護任務。 費席爾的厄運，從他一進入偷襲位置就開始了：因為他早出現了幾十秒鐘，一頭插在張牛科和韓德彩這對長僚機之間了！ 韓德彩 哈羅德·愛德華·費希爾 　　上圖為美軍的F—86戰機 哈羅德·愛德華·費席爾，美軍的雙料王牌飛行員。什么是雙料王牌飛行員？ 在朝鮮空戰中，美軍規定，凡美軍飛行員在空戰中擊落我機5架者，授于王牌飛行員稱號。擊落我機10架的，便是雙料王牌飛行員。據美國軍方統計，戴維斯擊落我機13架，費席爾擊落我機10架。他們在美國空軍中，都是赫赫有名、威震遐爾的雙料王牌飛行員！ 與美軍雙料王牌飛行員對壘，要在空戰中擊落他們，對我年輕的人民空軍、年輕的飛行員而言，那是極為不易的。 訓練培養提高一個飛行員的技術水平，首要的是他的飛行小時。美軍的王牌飛行員，都是參加過二戰的老手，他們的飛行時間大都在2000小時以上。而我們的飛行員，以韓德彩為例，他 1951年學習飛行，到1952年初15師第一次參戰時，他在航校飛活塞式教練機和在部隊飛米格戰斗機的時間加在一起，才60多個小時。到1953年初，韓德彩累積也就飛了100多飛行小時，不及這些王牌飛行員飛行時間的零頭。若以駕駛汽車的水平打個比方，美國的王牌飛行員相當于駕駛F-1跑車的世界頂尖級賽車手，我們的飛行員，則相當于剛拿到白本駕照的新司機。雙方技術水平如此懸殊，還能在空戰中擊落他們嗎？ 　　中蘇空軍的米格—15戰機 　　據前輩們回憶，當時參戰的蘇軍飛機，抹掉了蘇軍徽記，代之以中國軍隊的“八一”標記；飛行員穿上中國空軍服裝；禁止飛行員到美軍控制區和海上作戰，以免一旦跳傘，有可能被美軍俘獲；不準和中國人一起照相，也不準互送私人照片；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在電臺中講俄語——每人發一張卡片，上面用俄語字母拼寫了一些必要的中國話、朝鮮話。 盡管如此，中蘇兩軍的米格飛機還是容易識別的：同為米格—15戰機，我軍是銀白色的，蘇軍是迷彩色的。 據當時目睹四七大堡空戰的老前輩回憶，與在空中有敵我識別信號、無線電通話、雷達引導提示不同，當時在地面用眼睛觀察，F—86與米格戰斗機外形大不相同；中蘇軍機看涂裝就能分辨。 4月7日那天，大家眼瞅著一個黑點從機場的延長線上筆直地飛過來，這個黑點就是費席爾駕駛的F-86座機。費席爾似乎認為抓到我們的哪一架戰機都是菜，開始咬尾攻擊的是一架迷彩涂裝的蘇軍米格，當他發現另一架銀白色米格機距他更近時，便改為攻擊這一架。 這架被咬住的戰機，正是韓德彩的長機、43團1大隊副大隊長張牛科駕駛的戰機。他離地高度只有幾百米，絕不可能下滑脫離。不管他是左轉、右轉，還是拉高，都會把戰機最大的迎彈面暴露給敵人。所以，他沒有作任何規避動作，徑直向跑道落了下去。在當時情況下，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規避動作：給予咬尾攻擊的敵人以最小的迎彈面。 費席爾扣動扳機開火，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老到狠辣，6挺機槍齊射，似乎要把這架米格機一舉打個凌空爆炸。不知是費席爾立功過于心切，還是在我方機場跑道上空有點心虛，擬或怪F—86火力不強，總之，他失手了，張牛科的戰機只被輕傷，穩穩地落向跑道。 其實啊，最主要的原因是，當費席爾在向張牛科咬尾攻擊時，他也被韓德彩咬尾了。只是三架飛機在一條線上，韓德彩不敢向費席爾開炮，怕誤傷長機。費席爾對逼近他的韓德彩，不能不加提防。這一分神，他的射擊失去準頭。 　　接下來，大家看到的是犯了空中作戰大忌、單機深入、孤軍作戰的費席爾陷入被動。當張牛科安全脫離，空中態勢變了：費席爾從偷襲者、咬尾者、攻擊者，變成被咬尾、被攻擊者。他唯一的念頭，便是如何擺脫這架從后上方向他逼近的米格戰機。 前輩們總結到，回頭看那場空戰，如果費席爾選擇了正確的戰術，憑借他高超的飛行技術、雖然不一定能敗中取勝，卻有可能全身而退，敗中求生，安全逃逸。他最后被擊落，是戰術上的錯誤。 首先，他忽略了自己駕駛的座機剩油量還比較充足，可以留空時間更長。當時張牛科、韓德彩是返航著陸，在韓德彩發現費席爾之前，他戰機的油量警告紅燈已經亮了，向指揮員報告后，塔臺已下令他們立即著陸。因此，韓德彩對費席爾追尾攻擊，最多只能持續幾十秒鐘。盡管費席爾不可能知道的這么具體，但他應當知道這架返航的米格機所剩油料不會多，不可能和他在空中進行長時間的纏斗。他應該根據這一態勢選擇脫離戰術。 其次，在費席爾攻擊完張牛科之后，他的位置在跑道的南延長線上空。他有三個逃逸方向：向右，向前，向左。如果他選擇向右，向前，都可能逃逸。大堡機場建在多山的丘陵地帶，與跑道平行的滑行道兩端的停機坪，緊靠山坡。師指揮所就建在一座小山上。 據當時在定向臺工作的前輩介紹，他們定向臺的正東方，大約幾千米處就有一座山峰。那時，大堡機場跑道南端是我十五師，跑道北端是蘇聯飛行師。每當蘇軍的戰機從北向南起飛后，并不立即爬升編隊，而是一個左轉彎，直奔那座山峰而去。在眼瞅著要就撞山的瞬間，戰機一個輕盈的右偏轉，便潛入山谷之中。就這樣，十幾架戰機組成的編隊，一架接一架的依次潛入山谷，但聽震天動地的馬達轟鳴，卻不見一架戰機的蹤影。等馬達聲消失以后，戰機已遠在幾十公里之外了。蘇軍飛行員的這手絕活，令我們的飛行員羨慕不一，也有人想跟著試試，受到飛行副師長呂茂堂的嚴勵批評：因為技術水平相差太遠，稍有差錯，就會撞山，機毀人亡。所以，15師的飛行員們，還沒有人駕機鉆過那條山谷。 以費席爾的技術，試想他如果駕機鉆進這條山谷，韓德彩就難以跟進追擊。但是，他看到費席爾沒有右轉彎。 前輩們回憶說，費席爾還可以選擇向前低飛。在他攻擊完張牛科后，他只要稍稍向右側滑，他的戰機將掠過我師的停機坪，接著是蘇軍的停機坪。停機坪上是密集排列的米格機，韓德彩就是用瞄準光環套住了費席爾，也不敢從上往下開炮，那樣會誤傷己方戰機和戰友。如果費席爾這時打開加力，加速通過停機坪，便可與韓德彩拉開距離。但是，從地面上來看來聽，費席爾也沒有這樣做。 再往前飛，即使韓德彩的戰機還有油料，依然難于開炮攻擊：地面上有村莊，有居民。但是，費席爾不懂一個人民空軍飛行員對地面老百姓的關愛之情，當他從村莊、民居、鄉鎮低空掠過時，那正是韓德彩不敢開炮的又一個死角！更何況，韓德彩座機的油料，也不允許他繼續尾追。 大家看到費席爾偏偏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方向：向左爬升。韓德彩正居高臨下的等著他。 這是對韓德彩最有利的攻擊位置；而且這對油料即將耗盡的韓德彩尤為重要，一旦攻擊得手，可以一秒鐘也不耽誤地直奔著陸航線。 韓副司令自己也回憶道，他在跑道南端上空咬住費席爾后，費席爾做了一個下滑脫離。韓在剎那之間判斷，這是費席爾虛晃一槍，根本沒有多少高度允許費席爾下滑，他還會拉起來。所以，韓沒有下滑追擊，而是保持高度，等待在費席爾重新爬高時，伺機攻擊。 這時的費席爾，在下滑以后，如果不重新爬升，而是左轉彎低飛，雖然不像右轉彎和低空直飛那樣有利，依然有可能逃之夭夭。因為F-86相對于米格 -15，中低空機動性能更好，加速性能也好。而爬高卻是米格機之長，F-86之短。 但是，費席爾卻選擇了重新爬高！于是，他座機的轉彎和加速優勢沒有了，和韓德彩的距離卻一下子拉近了。最要命的是韓德彩一直占據高度優勢。到了這個時候，費席爾的技術優勢，F-86的性能優勢，己蕩然無存！ 費席爾把自己當作一個活靶子送到韓德彩的炮口前。 這次空戰，敵我雙方各有一次開火攻擊的機會。費席爾攻擊張牛科，沒有得手。輪到韓德彩射擊費席爾了。地面上的人看的很清楚：韓德彩的戰機從費席爾的左后上方撲下來，機頭下方火光閃閃，開炮了。在聽到咚咚咚一串炮聲的同時，費席爾座機的左翼根后方竄出猩紅的火焰。 在飛機失去操綜的瞬間，一個黑點彈了出來，接著變成一頂傘花，緩緩飄墜。那架敵機冒著大火，翻滾著栽向地面。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后，升騰起上百米高的濃煙烈火。 但見韓德彩一帶機頭，直向著陸航線飛去，幾十秒鐘之后，順利落地。這時，他戰機里的油料已近耗盡，發動機停車 然后是費席爾被俘虜，接受我軍審訊關押。 下圖是審訊費席爾的情景，而且當時還讓費希爾見到了擊落他的對手韓德彩。面對這個年輕的志愿軍飛行員，費席爾真是差點驚掉下巴。審訊的結果，費席爾當然也沒有否認自己被擊落的事實。 　　韓德彩為什么能夠取勝呢？這與回答志愿軍空軍為什么能夠取勝是一個問題。 朝鮮戰爭爆發初期，美國及其盟國投入了強大的空中力量，參戰的各型作戰飛機達1200余架，而當時的中國空軍作戰飛機不足200架，比例是６：1；美軍飛行員飛行時間多在1000小時以上，多的達3000小時，志愿軍飛行員飛行時間最多不足100小時，比例是30：1；美軍飛行員大都經過二戰洗禮，戰斗出動平均在300次以上，而志愿軍飛行員剛剛放單飛，從未參加過戰斗，比例是300：0。所以有人把朝鮮戰爭中的中美空戰形象地比喻為“重量級拳擊手與小學生之間的不對等較量”。 但是，結果卻大大出乎西方的意料。中美空戰，志愿軍空軍大發神威，擊落擊傷美機425架，其中擊落330架，被擊落231架，取得了1：1．3的赫赫戰果，“小學生”打敗了“重量級”。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首先，蘇聯和蘇軍的支持肯定是重要原因。 朝鮮戰爭專家達恩茲·布拉塞閱讀蘇軍檔案后發現，朝鮮戰爭空戰中，蘇軍飛行員出動架次約占70％，“他們的作用是決定性的”。在1999年，俄國防部戰史研究所編纂的有關解密文件表明，從1950年11月到1953年7月，蘇聯先后有15個航空兵師在其編成內輪流參加朝鮮戰爭。輪番參戰的空軍人數總計為7.2萬人，1952年最多時達到2.6萬人。在空戰中共擊落了1097架敵機，另有高射炮兵擊落了212架敵機。蘇聯空軍則損失飛機335架、犧牲了299人。 2000年2月，一級戰斗英雄、前空軍司令員王海上將在《我的戰斗生涯》一書中也寫道，“戰爭初期，中國人民志愿軍空軍還相當年輕、弱小，空戰主要是蘇聯空軍打的。后來的大機群作戰，特別是與F一86大機群作戰，仍由蘇聯空軍唱主角，中國人民志愿軍空軍協同其完成作戰任務……沒有蘇聯空軍的大力支持，中國人民空軍就不會發展得那么快，志愿軍空軍也很難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 　　其次，志愿軍空軍的戰斗意志、戰斗素養是取勝的內在根本原因。 我們人民解放軍空軍是在陸軍基礎上組建起來的，最初的人員都是從陸軍精心挑選出來的骨干，無論是思想意識、理想信念，還是戰斗素養、戰場經驗，很多人都是佼佼者，很多人都經歷了血與火、生與死的考驗，但他們不計個人得失，哪怕降職使用，哪怕從普通一兵做起，也在所不辭，齊心協力為建立強大的人民空軍而努力奮斗。 韓德彩在空戰中的戰斗意志表現，他的堅強自信，以及他的戰術選擇，都是這些素養的集中展示。他充分證明人的因素第一，堅定的理想信念和良好戰斗素養是戰斗力的源泉！在這些方面韓德彩絕對優于費席爾。 　　再者，良好的武器裝備也是取勝不可缺少條件。 我們可以客觀地把美軍的F-86與我軍的米格-15兩種戰斗機作一個對比。 其實，這兩種噴氣戰斗機師出同門。 二戰結束，德國戰敗。此時，德國正在研制第二代噴氣戰斗機TA183。這是一種機頭進氣，裝有40度后掠機翼和60度后掠垂直尾翼的未來主義戰斗機，飛機速度接近音障，達到965公里/小時。原型機已經完成80%。戰后，德國的空氣動力學專家沃格特和他的設計團隊落入美軍之手，而TA183模型、設計圖紙和風洞數據落入蘇軍之手。 憑借這些人才和研究成果，美國發展出了F-86戰斗機，而蘇聯則發展出了米格-15戰斗機，兩種戰斗機又同時出現在朝鮮戰場，成為人類第一場噴氣動力空戰的主角。 美國空軍的主力戰斗機F-86： 機身長11.44米，翼展11.32米，最大飛行時速960公里，實用升限15000米，最大航程1060公里。機載武器6挺勃朗寧MZHB12.7毫米機槍，并掛載908千克重的炸彈或8枚航空火箭彈。到了F86-H型才將機槍換成了航炮。F86的俯沖和中低空飛行性能是相當不錯的。 中國空軍的主力戰斗機米格-15: 機身長10.13米，翼展10.08米，最大飛行時速1078公里，實用升限15544米，航程1782公里，機載武器1門37毫米航炮，2門23毫米航炮。 F-86和米格-15的性能對比孰強孰弱呢？米格-15強。 理由有以下幾點： 第一，火力上，米格-15占有優勢。米格-15的火力是一門37毫米航炮，兩門23毫米航炮，其航炮炮彈能直接擊穿F-86的金屬外殼。如果炮彈直接擊中F-86的發動機，F-86就爆炸了。而F-86的火力為航空機槍，其很難對米格15構成致命的威脅。 第二，F-86的最大飛行高度和最大飛行速度都不如米格-15。盡管F-86中低空飛行能力有優勢，但米格-15采取爬高后俯沖的戰術對F-86展開攻擊，F-86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在朝鮮空戰中，王海大隊就采取米格-15拉高后俯沖的戰術，直接沖散了F-86組成的圓圈陣型。 總結以上給我們的啟示在于，包括在解放戰爭之前，我軍一直是以劣勢裝備去與優勢裝備的敵人戰斗的，因此也養成了不依賴于裝備優劣的好傳統，但另一方面也滋生了不追求優勢裝備的盲目自大，忽視裝備發展，以過多犧牲為代價取勝。我們固然不唯武器論，但也應該重視武器裝備優劣對戰爭結果的巨大影響。隨著時代的發展進步，我們需要更加重視用優勢裝備武裝自己，以威懾和戰勝敵人，減少犧牲。 米格-15對中國空軍的影響是深遠的，它讓中國空軍在剛組建的時候就擁有了和世界同步發展的噴氣式戰斗機平臺。后來，我國通過仿制米格15的后續型號——米格17戰斗機，成功建立起了本國的軍事航空工業。我們永遠不該忘記米格15戰斗機對中國空軍發展做出的貢獻，這款功勛戰機將永遠載入中國空軍的史冊。今天我們即使有了殲20這樣的五代機，還是要繼續努力加油干，加快建設世界一流強軍。 　　1997年，費席爾加入“飛虎隊”飛行員訪華小組訪問中國，特地到韓副司令員家做客。費席爾贈送給韓副司令一個F-86戰斗機模型，以示尊敬。韓副司令向費席爾贈送了自己的書法墨寶。后來兩人還曾再次見面。我想如果費席爾本人對那場空戰持有異議，是不會有后來這些舉動的。 費席爾本人的態度，是對那些質疑志愿軍空軍和韓德彩戰果的人最有力回擊。 　　我在上海空軍管理部隊生產經營企業時，引進了第二家麥當勞店進入上海。麥當勞高管中有個總監曾是參加過越戰的飛行員。簽約后宴請，席間有人向那位總監介紹我：“這位上校是我們空軍王海大隊出來的”，他激動地一邊歷數王海大隊和志愿軍空軍的戰績，一邊雙膝跪地，唱著軍歌敬酒，英雄相惜溢于言表。由此可見志愿軍空軍戰績在美軍中、在世界上影響之大。 　　不久前與韓副司令的合影。 借此機會，祝英雄前輩寶刀不老，健康長壽！祝所有的老前輩們與我們的黨一起百年輝煌，百年進步！ 讓我們一起去創造更加輝煌燦爛的明天，用一個接一個的勝利去迎接建軍百年、建國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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