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菊：我的洪五記憶

西樓老漢

我的洪五記憶 之一：洪五、洪緣、洪情 之二：我們的新式婚禮 作者：張玉菊 一、洪五、洪緣、洪情 （一）我在洪五14年我是原洪五商店的門市部職工，1970年12月初中未畢業就到洪五商店二立井門市部參加了工作，主要以洪山煤礦職工為服務對象，雖然當時物資供應緊張，但為了保證煤礦生產一線職工的生活待遇，尤其是煙酒之類的商品總是優先供給配貨，因此洪五商店的經營品種比較齊全，周邊村莊的百姓也來這里購物。因為我是售貨員，認識我的人自然比較多，雖然50多年過去了，但很多人還記得我，不論在什么地方，偶爾見到我，都會立刻喊出我的名字，問寒問暖，家長里短地問一遍，特別那些礦井領導和區隊長，還有商店周邊的那些農村老大娘、老大爺，以及和我一起工作過的商店領導、同事們還習慣稱呼我“小張”，使我感覺很幸福很溫暖。如果說，人有第二故鄉的話，洪五就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在那里參加工作，在那里提干、被評為先進單位代表，先后當選為淄川區和淄博市第七屆人大代表，出席會議；還有，我在那里找對象，結婚安家、生孩子，直到1984年轉干后，調到礦務局機關工作。每當提起那段洪五工作的時光，心里總有一種特別的留戀感，很多的人和事都一一浮現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二）洪五，我的第二故鄉雖然我在洪五工作了多年，但我并不知道“洪五”這個名字的來歷。加上當時年輕，也不考慮這些事情，直到近年別人問起來，才從他人嘴里知道了一點。原來洪五是日本侵略時期，給淄川地區的第五個礦井起的名字。解放后，礦務局在那里繼續開采煤礦，就把職工家屬宿舍建在了那里，稱為洪五宿舍。再后來，國家為了方便礦工生活，在宿舍區設立了管區、保健站、商店，學校、幼兒園等，這些名稱前面毫無例外地都冠上了“洪五”二字，當然商店也不例外，被稱為“洪五商店”。洪五商店總店設在洪五職工宿舍的中間，下屬百貨和副食兩個門市部。附近還有個洪五蔬菜門市部，屬于淄川區蔬菜公司管轄。此外，洪五商店還根據方便服務職工的原則，按照洪山煤礦的三個井口，布局了三個分支門市部，分別稱為一立井門市部、二立井門市部、三立井門市部。這些門市部的房屋都是磚混結構的平房，除了營業間稍大一點，還有一間貨物倉庫，也做值班人員宿舍。每個門市部配備售貨員五六個人不等。一般進貨都是由門市部根據需求，給總店聯系配貨品種和數量，再由總店與區商業局聯系，用汽車送到各門市部。 （三）洪五、洪緣、洪情洪五是一個地名，洪五是一種緣分，更是一種親情。我在商店工作14年，更是第二故鄉了。如果以洪五商店為軸心，西面是一立井，北面是二立井，東面是三立井，這三個井口都距離洪五2公里左右，交通很方便，雖然當時還不是柏油路，但礦上通過逐年整修，原來的土路逐漸變成了砂子路，騎自行車也很舒服，不至于顛簸。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逐漸更新成了柏油路，路面也進行了拓寬。一立井門市部設在洪山煤礦機關和一立井西邊的公路北面，交通很方便。二立井門市部地點設在二立井大門東邊，西面緊鄰二立井食堂，往西不足百米是井機關和衛生所。門市部的員工與井上職工一個食堂吃飯，極為方便。門市部南面是二立井區隊辦公區，再往南是職工臨時宿舍區。北面是莊稼地，用一堵墻隔開。東面是羅村莊的一個大場院，是生產隊收割存放莊稼的地方，也是井口放電影和大型集會活動的場地。再往東走百多米就是湖(田)南(莊)公路，順路往北是羅村公交站，有班車直接通張店。這里還是羅村大集，尤其年關時節非常熱鬧。公路往南直通洪五宿舍區，兩地距離約2公里左右。可以說二立井的位置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三立井門市部設在牟家莊三立井機關大院內。 （四）被礦工的無私奉獻精神所感動我原籍是淄川區昆侖鎮大昆侖村，1953年生人。1970年12月參加工作時我17歲，初中還沒有畢業，因為我父親所在的鐵路系統當時有個文件政策規定，凡是市民戶口的家庭，可以允許照顧一個子女參加社會工作，我就遵從父命棄學赴工了。我父親張志海早年也是煤礦工人，他從十多歲開始就到西河煤礦做童工，下窯采煤，后來因脾胃不好，調井上干地面工，大躍進期間調到昆侖火車站干搬運工，裝大火車，勞動強度很大。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因為家里人口多，加之身體有病，曾辦理病休。1962年國家進行大三線建設，主要是修建鐵路。根據父親回憶，他先后參加了內蒙古鐵路、襄樊鐵路，昆渝鐵路等大動脈建設。父親于1981年退休。1970年12月我通過社會招工后，被分配到了淄川區商業局羅村鎮洪山煤礦二立井百貨門市部干售貨員。這個工作在當時很吃香，按當時的流行的話說，就是三大員：“聽診器、方向盤和售貨員”，我自然也很高興。參加工作一開始，被分配到二立井門百貨市部任售貨員，當時共有6人，當時我雖然年輕，但很聽父母和單位領導的話。加上受礦工們無私奉獻的精神感染，不論干什么都是爭先恐后，搶活干，不怕苦不怕累。由于離家20多公里路程，沒有直通的班車，回一次家很不方便，所以就住在井上給安排的單身宿舍里。工作隨叫隨到。門市部是專為礦工服務的，每天下班很晚，晚上加班到10點多，等中班工人上井后才下班。礦井創高產獻禮的時候，會等到凌晨左右。當時，門市部有6個人，每天有一人輪流值班。如果遇到礦上創高產，我也和礦工一樣下井，把職工需要的肥皂，點心、糖果等東西送到井下。那時候，物資緊缺，干商業是吃香的好工作，因為國家對煤礦職工有特殊政策，煙酒供應相對比較充足。不但煤礦職工來這里買東西，羅村附近的村民也來這里購物。但我從小受到父母的教育和熏陶，更知道礦工的辛苦，凡是新到的緊缺百貨，我都注意給礦工留著，或提前預約。雖然至今50多年過去了，但當年曾經來洪五門市部購物的人都記得我，甚至隨口叫出我的名字，或者喊我“小張”，感覺特別幸福。  （五）積極參與和配合礦上高產活動我參加工作的時候，正是文革期間，許多礦井停產，即使繼續生產的礦井也經常因為搞兩派斗爭，影響生產發展。而國家建設需要大量煤炭，局、礦領導天天發號召“抓革命，促生產”，為此洪山礦成了全國煤炭生產的先進單位。職工們積極響應號召，打連班，倒緊班，連軸轉，有的采煤、掘進隊的生產積極分子和勞模經常連續幾天幾夜堅持在井下工作。我雖然是商業系統銷售員，但也受到了礦工們的情緒感染，主動投身到與煤礦職工的忘我工作之中。為了給煤礦職工服好務，門市部的年輕人還積極向礦井領導要求，到井衛生室、礦醫院（在一立井）送貨。此外，還通過領導批準（主要是安全檢查），穿上礦工服到井口和井下給職工送生活品。上井后又在食堂大廳設立小賣部，銷售煙酒等，受到井、礦領導和廣大職工的好評贊揚。1976年，門市部的幾位老同志陸續退休，商店領導研究決定讓我任二立井門市部主任，負責全面工作。那時候商店主要領導稱經理，各門市部負責人稱主任。雖然工作很忙，壓力很大，但因年輕，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尤其夜里從9點到12點，井下職工陸續升井，我們就在食堂的小賣部值班，等中班的工人上井洗澡后，為他們準備物資，順手可以買到需要的物品。因為當時物資缺乏，尤其是好的煙酒、布匹之類的，凡是井有關領導需求的，我們都主動提前跟他們溝通預約，一旦到貨，就及時通知他們來買。需要說明的是，不是為了巴結領導，而是這些煤礦的領導干部都是從采煤掘進單位一步一步提拔起來的，他們渾身上下充滿忘我的勞動精神，可以說根本不顧家庭和孩子，幾乎日夜奮戰在生產一線，有時候他們的家屬來礦上探親，才能見上一面。不少家屬在探親期間到門市部轉悠，主要想買點什么東西帶回老家，在鄉親面前有面子，我特別理解她們的心情。每當她們提出要求，我都時刻記在心里，千方百計幫助解決。就這樣，我每天都堅持工作十六七個小時，但感覺不到勞累。全員勞動效率（銷售營業額）達到全市第一，被評為全市商業系統先進單位。為此，區、市商業局領導先后多次到二立井門市部檢查指導和慰問，并經常在各級商業會議上表揚我們，給了我很大鼓勵。我從參加工作到調出洪五商店的1980年，沒有回父母家過一個春節，就是我結婚后的當年春節，也沒有按時回家給老人拜年，是正月初八才和丈夫一起請假回去看望父母。由于我們積極配合礦井的一些高產活動，很多井上的職工都認為，二立井門市部是二立井所屬的一個部門，就連我對象開始時也這樣認為，后來才知道屬于兩個系統。那時候，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習解放軍。商業系統也有勞動模范，學習北京百貨大樓售貨員張秉貴，唱收唱付無差錯，我也積極練手練腦，認真對待每一位顧客，十幾年如一日，沒有出過差錯。那時我常去區商業局開會或參加業務培學習，乘公交車很麻煩，要轉幾次車，需要好長時間，因此去淄川都是騎自行車。有時天晚趕夜路，也要堅持回到單位。當時我的大姐和三姨都在淄川城里住，她們曾多次跟我說，如果天晚了，就去她們家住一夜，第二天再回去。但我滿腦子里都是礦工買東西的場面，一想到這些，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下雪，都堅持當天來回，從沒有耽誤過工作。  （六）當選區、市人大代表由于我平時工作恩真負責，不計較個人得失，多次被評為先進單位和個人。1978年，淄川區人第七屆人大會議召開，我作為商業系統的代表，當選為人大代表，參加了第一次會議。之后，淄博市召開第七屆人大會議，我又當選代表出席會議。這是各級領導對我的信任和培養，是單位和個人至高無上的榮譽。不久，填寫了入黨申請書，不久批準為預備黨員。1982年調到洪五副食門市部任主任。1983年隨愛人清濤調到洪山煤礦機關，任礦工會圖書室管理員，1984年正式轉干，但商業局在轉調動關系時，沒有將入黨關系同時轉給洪山煤礦而落空。1985年春天隨清濤調到礦務局機關工作。1995年在礦務局機關重新履行手續入黨。回想在洪五工作生活14年期間，我因工作積極，被評為全市商業部門先進生產者，部門被評為全市商業先進集體，曾受到多次登報表揚。從一個普通售貨員升任二立井門市部主任，當選為區、市人大代表。1983年調到洪山煤礦工會圖書館做管理員。1985年調到淄博礦務局后勤事務管理處制冰廠任廠長，后任事物管理處房管組組長（正科級），2008年退休。我認為，這一切的成績取得，都是黨組織和各級領導培養以及同事們幫助支持的結果。       （七）三次搬家在洪五宿舍區，我們先后搬了3次家。第一次就是洪五宿舍最北面，在這里大約住了半年多時間，正好礦上對洪五宿舍初次改造，我們住的老房子要拆除，規劃在原址建新房。于是搬到洪五宿舍東南邊的東大溝邊上。當時四分會有一戶搬遷了，是1958年建造的那種一間半老房子，面積約有16平米左右，其中一個大間12平米，另半間約4平米，房子前面有個約2平米左右小廚房。因為年久失修，房頂同樣漏水，每逢下雨，外面大下，屋內小下，外面不下了，室內還嘀嗒。每逢下雨天，就在地上接一個洗臉盆，有時能接滿滿一兩盆雨水。記得7月的一天，清濤在區隊值班，升井晚了，打算住單身宿舍。據他回憶說，到了晚上9點多的時候，總感覺心里不安，因為當時我懷孕六七個多月了，不放心，于是騎自行車回了家。我當時因為大間漏雨，就在半間的小屋睡著了。突然有人敲門，我嚇了一跳，當知道是他回來才放了心。他看見我就說，我在外面老遠就看到屋內有亮光，一閃一閃的，還以為進來人了。你看，大間的屋頂上電燈線短路了，冒火星。這時我才看到，感覺很著急，但他說不要慌，用頂門的木棍挑開就沒事了。由于他回來及時，避免了一場火災。第二天，找到宿舍的電工進行了修理，房頂也進行了堵漏處理。8月底孩子就是在這間房子出生的。第三次搬家，是在洪五蔬菜公司東面。當時礦上為進一步改善宿舍條件，在每排平房兩頭增加兩間房子，算是新的。那時候清濤就到礦黨委干秘書工作了。因為原來東大溝邊房子也要拆除，所以給我家調換。房子雖然是新的，但是每年冬天屋內非常寒冷，門外的供水管經常結冰，不能正常使用，夜里蓋三床被子也不覺暖和。尤其是吃飯成了大問題，因為我們兩個都各自忙工作，下班很晚。每次回到家都在晚上八九點，鄰居們都快熄燈休息了，我們還沒吃晚飯。后來托人從博山買了一個小型鼓風機，做飯的速度加快，吃飯時間也提前了不少。就這樣，我們在那里住了3年多。1984年底，清濤工作調到局黨委工作，我也于1985年4月份調到礦務局機關，安排了宿舍。之后，在局機關也是先后搬家3次，那時候條件改善很多，第一次安排在一分會45平米的舊樓房二樓，第二次搬到北山宿舍四分會新樓，也是二樓，85平米。第三次搬到了西山公園東門外的局長樓，148平米，直到2016年在張店買了新樓，才搬走。現在一想，竟然一晃離開洪五近40年了，真是變化太大了。 （八）難忘“洪五”情 熱心腸的李燕大夫。我和清濤屬于晚婚晚育。1979年8月，我的女兒誕生。生孩子前半個月就有分娩感覺，洪五衛生所的李燕醫生，經常給我做胎兒檢查，告訴我注意事項。李大夫的丈夫石金勇是原來二立井采煤三隊黨支部書記，清濤曾是副書記，當過他的助手。史書記是諸城人，出名的老實人和勞動模范，為人厚道，和藹可親，每次見到我們都是滿臉笑容，問長問短，關心孩子成長，讓我們非常感動。因為這個關系，李燕大夫對我也是格外上心關照。有一次我突然肚子疼，李燕大夫診斷可能是提前臨產，便親自打電話向礦上醫院要了救護車，把我送到了礦務局中心醫院婦產科。經醫生檢查后說，還不到出生日期，身體不適主要是心情緊張和工作過度勞累造成的，于是李燕大姐又要救護車把我從礦務局醫院接回來，在家休息了一周，8月31日晚8點孩子按預產期時間誕生，還是李燕大夫幫助接的生，因為技術熟練，母女平安，全家高興。李燕大姐把孩子包裹好，放在大間的床上后告訴我說：“一抱出來，孩子就睜開眼睛，看著大人，就像認識我們一樣”。至今回憶起來，仍心存感激，溫暖無比。還記得，我們搬到洪五的新房子后，李燕大姐和史書記親自上門看望，主動介紹一些社區情況和鄰里關系。此外，還聽清濤說過，他在剛調到局機關工作的時候，在局機關食堂就餐，李燕大姐幾次把自己在食堂買的餐票送給他用。點點滴滴，顯示了一個大姐的高尚情操，銘刻在心。而今多年沒有回洪五了，也不知道她們情況怎樣了，他們的孩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職，只聽說石金勇書記在10多年前去世了，很惋惜，每次談起這段往事，總感覺淚水在眼圈里滾動。難忘好心魏大姐。魏靈心大姐是洪山礦醫院的護士長，高密人，不但人長得漂亮有氣質，心腸更是善良無比。她是礦黨委辦公室主任戚志衡的愛人。1979年清濤調到礦黨委辦公室工作后，經常得到戚主任和魏大姐的關照，兩家也互相串門。魏大姐經常哄我女兒穎奇玩，孩子更是對這個戚大娘格外親近，其中有兩件事情終身難忘。一是在1979年去張店參加市人大會議的時候，因為孩子不滿周歲，又沒專人照看，只好把孩子帶上，放在我母親家。當時父母剛從老家大昆侖村搬遷到張店杜科火車站附近新分配的樓房里，因為天氣變化，預防不及，孩子突然感冒得了急性肺炎。第二天病情加重，我只好請會假回洪山礦醫院治療。記得那天刮大風，趕到礦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昏迷不醒。當時清濤又正在三立井搞調研，聯系不上。鄰居們知道后立即陪我把孩子送到了礦醫院，在醫護人員的及時搶救和精心照顧下，孩子才退燒。礦醫院的護士長魏靈心特別關照她，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怎樣感謝才好。還有洪五宿舍區保健站的李燕醫生，千方百計照顧、幫助我們打針服藥。還有我們在四分會的鄰居們，更是關愛有加。為了方便治病，又不耽誤工作，每天開好吊瓶針劑，利用晚上下班后的時間在家里打點滴。因為我們平時沒有照料孩子的經驗，幾乎每周復發一次，每次打針都是三四個小時，一打就是四五天，經常是這個療程沒結束，下一次復發又來到，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孩子5歲多才基本結束。二是在孩子五歲那年，我和愛人抱著孩子去魏大姐家串門，在交流中，知道魏大姐明天要去青島參加一個會議。魏大姐跟孩子隨口開了一句玩笑：“穎穎，愿意跟我一起去青島玩嗎？”沒想到孩子立即高興的跳起來，連說要跟著去青島。我們立即告訴孩子，你大娘去青島開會，沒法照顧你。可孩子信以為真，大哭不止。為了緩和氣氛，我們只好假裝同意，才哄她不哭回了家。心里想，孩子小，過夜就忘了。但是我們抱孩子回家后，她卻異常興奮，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撕心裂肺地哭著去找魏大娘，怎么也哄不住，我們見她哭的沒辦法，上不了班。于是又想辦法，先去魏大姐家，想嚇唬她一下，只要不哭再抱走。可去了以后，孩子一下子抱住魏大姐的脖子，說啥也不放手了。魏大姐也被感動，決定帶我孩子去青島。我們告辭時，孩子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生怕被我們帶走。當時才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現在回憶起來真不可思議。就這樣，魏大姐帶她在青島待了五天才回家。回來后魏大姐告訴我們，在青島期間，孩子非常聽話，不論把她放到哪里從不亂跑。有一次我們大人去商店購物，把她放在門口，轉了一圈回來，孩子還老老實實坐在那里等我們，真是奇怪極了。更感動的是魏大姐對孩子的那份耐心和愛心，使我們終生難忘。清濤當時說，說不定這個孩子與青島有種特殊緣分。后來穎奇考大學時，本來可以去上海讀師范，但清濤說，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青島，就讓她去青島讀書吧，于是選擇了青島外貿學校國際貿易專業，現在已經在青島安家落戶了。如今，我們還經常把這個故事講給穎奇和她的孩子們聽，這是后話。戚主任和魏大姐退休后去了老家威海，不幸的是魏大姐去世10多年了。但是我們還是經常思念他們。清濤也曾先后兩次單獨去威海看望戚主任，身體尚健，略解了思念之情。難忘洪五幼兒園的阿姨。那時候，由于我們兩個工作都忙，經常照顧不上家和孩子。孩子2歲的時候就送到了洪五幼兒園，由阿姨幫助照看，經常是清晨第一個進幼兒園，最后一個出幼兒園。那時沒有電話聯系，只要我們沒到，阿姨們就一直在等，為此也經常影響她們下班。記得當時給我們孩子關懷最多的是幼兒園的翟大娘，就是翟乃榮的媽媽，還有清濤的老鄉陳其昌的愛人，她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呵護，至今難忘。好鄰居鹿成秋一家。在洪五宿舍居住期間，平時幫助最多的是我們房子前排的鄰居鹿成秋一家。我們喜歡稱呼他們鹿叔鹿嬸。鹿叔鹿嬸是山東萊蕪人。我們認識她們的時候是1979年搬到東大溝旁邊宿舍后，雖然不是住一排房子，但距離不足百米。我們住最東面一排房子的西邊，她們住路西前排房子的東頭，中間隔一條街道，算是斜對過。當時鹿叔鹿嬸都60多歲了，有3個子女，長子鹿新春，長女鹿新紅，次子鹿新華，一家人都長得白白凈凈，也都是老實人，熱心人，心地特別善良。尤其是鹿新華，當時十六七歲，按當今的話說就是典型的小帥哥。每次我們下班回來，鹿嬸就會到我家門口來串門，尤其我生孩子后，她們特別喜歡逗孩子玩。因為孩子小，圓圓的臉蛋，白里透紅，活潑可愛，見人就笑，誰抱都行。抱她的大人們總是要求她先親一口，但她不愿意。等我們反復要求她親吻大人時，她親完后，趕緊用小手擦嘴，還發出“噗噗”的聲音，表達不講衛生的意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鹿新華更是喜歡把穎穎舉在頭頂，甚至背在肩膀上，就地打轉，孩子笑得可愛，大人笑的開心。當時有一張新華把穎穎舉在頭頂的黑白的照片，至今我們還保留著，每次打開影集，無數情景都歷歷在目。他們夏天幫我們找柴火幫助做飯，冬天幫我們生爐子取暖，有時也幫忙給孩子縫補衣服，偶爾我母親來我家看孩子，他們也來一起聊天，親如一家。他們有什么事，只要告訴也會去幫忙，鹿新華結婚時，清濤也去幫廚。尤其是我們下班較晚，他們就主動幫助帶孩子。雖然都是瑣事，但往往就是這小無數的小事、瑣事把我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我們第三次搬家后，雖然距離稍微遠了一些，但鹿叔鹿嬸還經常過去看我們，聊家常，就像親人一樣。至今回想起來，仍記憶猶新，感動不已。鹿嬸因年邁先去世多年了。再后來，清濤說在張店的路邊見到過鹿叔，還敘了舊情。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張店一家藥店見到了在那里工作的鹿新紅妹妹，問長問短，就像自己的親兄妹。但由于我們去了青島幫助看孩子，很少回淄博，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們。但隨著我們年齡增大，卻更加思念他們。當我寫到這里的時候，耳邊仿佛響起了電視劇《渴望》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有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如今舉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在這里，我也借此機會問候一聲，遠方的新春、新華和新紅，你們還好么？ 2021.5.20于青島（王清濤協助整理） 之二：我們的新式婚禮? （一）媒妁之言 我是1970年12月底到淄川商業系統的洪山煤礦二立井門市部參加工作的。當時是百貨門市部售貨員，1978年11月，我和清濤結婚，那年我25歲，他28歲。但我們不是自由戀愛，而是媒妁之言。1976年任門市部主任。記得1977年的一天，洪山煤礦二立井工會的廣播員賈會香突然問我：“張主任，你有對象了嗎？”我說沒有。她又說：“俺工會的那個王老師還沒對象呢！你看怎樣？張（忠茂）主任叫我來打聽打聽，想給你當媒人介紹一下。”我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再談，她就回去了。 過了不幾天，二立井工會的張忠茂主席直接來到門市部柜臺前，開門見山地問我：“你看那個小王咋樣啊？”我說：“還沒考慮呢？等我歇班的時候回家和俺娘說一聲，看她同意不？”這句話回想起來，好像多年后馮鞏的相聲：“翠花說，俺娘說連~”。 由于礦上的領導和井上的干部職工對門市部的工作非常滿意，關系友好，特別關心愛護，除了安排單身宿舍，還給門市部專門安裝了電話，方便了各方面的聯系。井職工食堂的老師傅們對我們也很體貼，打飯打菜也都特別照顧。井保衛組把門市部的安全防火防盜作為重點，堅持巡邏。門市部遇到什么難處和問題，井領導都及時幫助解決。比如，當時需要美化環境，搞廣告排版，只要跟井領導說一聲，就立即安排人員來幫忙，連寫帶畫。幫助最大的是井技術組的技術員常樹田，他是煤校畢業的大學生，待人熱情，經常幫我們美化排版、寫宣傳標語等。 1977年以后，井工會安排一個新干事小王來幫助我們做這些工作。門市部在井工會的東面，直線距離百米左右，可以說抬腿就到。 有一次，井工會主席張忠茂領他去對我介紹說，這是新來的工會宣傳干事王清濤（我后來的對象），他的美術字寫的很好，寫寫畫畫都行，以后就讓他幫你們。結果很快就完成了任務。雖然和小王逐漸認識了，但他不愛說話，天天穿一身舊黃軍裝，走起路來一溜小跑，好像天天都有急事的樣子。見面總是客氣地喊我張主任，我則稱呼他王老師。他到門市部買東西，只是用手指劃，卻不說話，等服務員把東西遞到手里，然后轉身就走，開始有的服務員問我:“小張，你這個對象是啞巴嗎？怎么從來不說話？”后來才知道，他思想很保守，但上進心很強，工作也特別忙。（二）沒工夫談戀愛 當時煤礦生產機械化程度低，主要是人海戰術。二立井有職工2000多人，工會只有3個人，工作特別繁忙。小王白天在工會上班，抽空就去區隊搜集好人好事，出黑板報、寫迎接檢查團的大字標語、給職工賣電影票、組織衛生檢查、調節民事糾紛、負責協調單位和村里職工的計劃生育、處理工傷死亡事故。 此外他還積極參加井下創高產，有時連續幾天不睡覺。那時井下工傷事故又多，1978年曾連續13個月發生死亡事故，還幾次為重傷員輸血，每次都是500毫升以上。輸血后醫生囑咐他多休息，以便恢復健康，但他仍舊堅持上班。 他雖然是入礦僅兩年，擔任工會干事（以工代干）不到半年，但他因為年輕，社會關系簡單，敢想敢干，不怕得罪人，許多事都跑在前面。因為他當過兵，見世面多，有一定理論知識和政策水平，處理問題迅速果斷，領導更是放心。在別人看來極其難以處理的計劃生育問題，牽扯很多復雜關系，比如礦上和農村的關系、他和工友之間關系，但他由于認真學習，既掌握黨的計劃生育政策，又堅持以國家法律維護職工的正當權益，加之善于靈活變通，公平公正，合情合理，處理起來得心應手，連當地農村的書記還找到礦井有關領導提出表揚，贊揚清濤政策水平高，協助處理好了很多家在農村職工的計劃生育措施的落實，口服心服。 清濤后來還曾經告訴我，因為死亡事故難處理，人手又少，從搶救傷員、護送傷員到礦務局醫院搶救、到死亡職工整容、穿衣、火化、搬骨灰盒、開追悼會寫橫幅標語和悼詞、致悼詞、再去死亡職工家里送遺物，做遺屬思想工作，全部一人擔任，很多人感覺不可思議。但他喜歡挑戰，越是工作多，時間緊，困難大，他越有工作激情，從不怕難，更不叫累。所以他走路時總是不自覺就小跑起來。加上他思想傳統保守，不愿和女售貨員多說話，怕人笑話。因此他每天都是一臉嚴肅表情，去門市部買東西的時候，心不在焉，不愿耽誤時間。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連續8年沒有回過太河鎮老家，一心撲在礦山工作上。 結婚多年后又說起這些事，他才告訴我，入礦前在核試驗基地當過兵，任過文書、班長、連隊團支部副書記等。退伍后，又在原籍的太河公社任民兵營副營長兼教導員，帶領百余民工修建當地公路，處理過很多棘手問題，積累了豐富的管理工作方法和思想工作的經驗教訓等。至此，我才對他有了一些新的了解。（三）不堪回首的往事 此外，他還告訴我一件事，就是好幾次正吃著飯，飯碗突然掉在地上，飯菜撒了一地，別人問他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因為連續發生幾次，連他自己也害怕是不是生病了？于是就去保健站看病，當醫生問了一下所謂“病情”，才知道是因為連續幾天井上井下工作，創高產，連軸轉，自己忘了睡覺，導致好幾次黑白顛倒，竟然忘記了是白天還是黑夜。他說，在一個月光明亮的夜間2點多，被中班的一名老工人（鬧家庭糾紛）父子倆拉去附近農村調解糾紛，在其家門口差點被人暗地里掄過來的木棍打死，好歹有驚無險。回到宿舍一問正在升井的夜班輔助工，才知道是夜間三點多鐘。因此在吃飯的時候就打盹睡著了。 還有一次，一個重傷的掘進工人，因為傷勢太重，清濤坐在救護車上，抱著他護送去礦務局醫院，一路上有護士陪同輸液，但還是半路上犧牲在清濤的懷里。 結婚的第一個月，有個重傷死亡，清濤去礦務局醫院太平室給死者整容穿衣服時，我剛給他新買的一件白汗衫也沾上了血，又舍不得扔掉，正好他老家哥哥來礦上看他，就送給哥哥穿了。此外井上招工，子女頂替，礦井干群沾親帶故，關系錯綜復雜，招工名額有限，難于處理。由于他辦事公道，領導也把此事交給他去完成。 上述這些事現在說出來，可能很多人不理解，以為是吹牛瞎編，給自己貼金。或者疑問，一個入礦不滿兩年的新工人怎么有那么大本事和能力？單位領導怎么連處理傷亡事故、招工這樣的大事就交給他一個人去處理？因為他一心想學做焦裕祿式的好干部，加上他在礦上關系簡單，辦事堅持原則，不怕得罪人，因此大家比較信服。但另一方面，因工作出色，也遭到了一些妒忌，甚至誣陷，受到精神打擊。可他心地坦蕩，沒有退縮，照樣理直氣壯地工作，堅持挺過來了（有些原因至今不便提及）。但這的確是在清濤身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感覺清濤的最大特點，就是出身貧寒，富有同情心，又善于學習，干事執著，熱心助人。他曾和我商量為工友的孩子成功介紹了“陰親”，也曾給死亡職工遺屬介紹對象等，解決其父母的后顧之憂。 后來才知道他在羅布泊核試驗基地當兵時，曾遇到戰友傷亡事故處理等同類問題。他16歲到北京受到毛主席接見，是他一生的驕傲和幸福，從此也打開了他思想的大門。19歲從學校參軍，20歲就被挑選去四川征兵，當時全團6000多人，只抽調他和另一名新兵單獨執行部分兵源征集任務，在部隊引起轟動。24歲在核試驗場區執行任務時，還奉命配合中國氫彈之父于敏先生完成了首次熱核材料試驗。因此見過大世面，臨危不懼，有處理大事難事的經歷和經驗。這是后話。（四）相親，并不浪漫 大約又過了將近兩個月時間，突然一天下午，井工會的張忠茂主席把我和小王約到他單身宿舍里，因為宿舍面積太小坐不下人，就站在地上直接對我們說：“今天我算是當媒人，把你們叫到一起了，行不行你們自己看著辦”。小王說：“我年齡二十七，工資五十一，沒有父母親，行不行，你決定吧”。我看他說話很干脆，也考慮到年齡不小了，就說，我回家問問俺娘，她說行就行。張主席說：“好了，行不行你們自己決定，我走了。”說完抬腿出門而去。看他一走，我們也感覺沒有什么再說的了，也跟著出門各自上班去了。 說老實話，我自從參加工作以后，曾有不少人給我介紹對象，也有一些礦工下了班就在柜臺跟前磨蹭，有話無話地亂搭腔。那時候，我一心想把工作搞好，也經常加班加點，多次被評為市、區商業系統先進單位，沒有把把自己找對象當回事。期間，洪五商店領導和煤礦、井、區隊的領導，包括常樹田技術員也曾當中撮合，但因種種原因沒有成功，為此還得罪了不少“媒人”。就是這一次，我們也堅持低調，常技術員不知道張忠茂主席已為我們做媒，我們也沒正面告訴他。因我當時工作確實也比較忙，加之沒有談戀愛經驗，所以一直沒有考慮。當然，追我的人多是采掘一線的工人，回家后跟父母征求意見時，母親擔心井下工作條件不安全（當時清濤是借調工作，井下在冊），因此不同意。而我父親常年在外工作，他回來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以后找對象一定要找一個有文化的才好，所以我就牢牢記住了父親這句話。 這次張主席給我介紹的這個小青年，雖是山里人，不愛說話，但老實憨厚，工作上進，遇事沉著冷靜，特別善于處理大事難事。同時寫寫畫畫都可以，感覺比較有文化，于是也就基本同意了。不久，母親讓我四姨夫來幫助相親。一天下午，我姨夫從山東鋁廠南宿舍乘車過來，我把小王叫到門市部里，當面和他進行了交流，結果四姨父很滿意。回去告訴我的母親，說這孩子還可以，可以定下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小王的六哥也來了，我知道也是來幫助相親的。小王告訴我，他哥也同意。 之后，清濤和我商量一起去他老家走一趟。到他老家后，雖然山村貧窮，加之清濤父母早已去世，但他的兄弟姊妹及子侄和鄰居們都高興無比，尤其他的大姐更是激動不已，笑逐顏開，對我熱情異常，問寒問暖，看到我跟他弟弟一起回家，百感交集地哭了，真有那種老姐比母的感覺。我也為此受到了感動。這樣我們的關系就基本上定下來了。 （五）定親，我自己取回結婚證書 婚事定下來以后，井領導和清濤的家人及工友們也都很高興，催他盡快完婚。于是我們選了一個日子，想在1978年國慶節結婚。結果清濤老家的哥哥來說，最好是按老規矩要查一下黃歷，另選一個日子。于是他家里人幫我們按陰歷選擇了一個日子，推后一個月。 之后，我們領取了結婚證書，開始籌備婚禮。因為他太忙了，那時候就有人稱他是“工作狂”，甚至連結婚證書都是我自己去派出所取回來的。那個時候也沒有什么東西可買，見他老是穿一身退伍的黃軍裝，就給他買了一身藍色的衣褲，算是新郎的禮服。婚后，我曾問他：“你為什么會看上我？”他說：“主要是看你工作積極要求進步，還是全市先進生產工作者，喜歡工作積極，追求上進的人”。（六）抬頭見天的新房 結婚，需要安家的房子。清濤雖然在二立井工會工作，但沒有分配住房的條件。是井領導看在門市部為井上職工服務，照顧單位之間關系的面子，與礦房管科協商，在洪五宿舍最北面的平房西頭（靠路邊）安排了一間廢棄多年的單身臨時職工住房，8平米左右。因為年久失修，房頂上有個很大窟窿，抬頭見天，門窗沒有玻璃，屋后是大片的莊稼地，門前雜草叢生，破爛不堪，糞便隨處可見。由于房頂漏水，室內地上有一個直徑約1米，深約40厘米的大坑，是清濤的工友趙東法、張國華等人幫忙，用地排車拉了2車礦渣和黃土，混合打筑以后填平的。之后又找井木工組木匠把門窗做了簡單修理，清濤還從單位找了一些舊報紙，把墻面糊了一下，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有了房子，他老家的哥哥委托公社木器廠做了1個兩開門衣櫥，清濤找好友劉達理在櫥門玻璃上畫上一副時興的玻璃畫——松鶴延年。再去羅村木器廠花22元買了一張簡陋的木板床。雖然很簡陋，但我們知道這已經是很幸運的了。因為礦上人多房少，很多人結婚多年都沒有辦法解決住房問題。由于在洪五宿舍的最北面，又緊靠路邊，上班很順。結婚后，我們攢了170多塊錢買了一輛飛鴿自行車，每天由清濤騎車帶我一起上下班。（七）新式婚禮 結婚那天，由我四姨家的小表妹孫傳紅陪我乘公交車來洪五宿舍的。小王是前天夜里參加井下創高產剛升井。婚禮當天早上，由他的同事仇道法（黨總支文書）、宗傳祥（井長室文書）陪伴來家等著。記得當時清濤告訴我，井總支苗培德書記想讓我們在煤礦井下搞一個與眾不同的婚禮，但他考慮是終身大事，最好正規一些，而婉言謝絕了。婚禮很簡短，只有五六個人，由仇道法主持，向華國鋒主席像鞠躬行禮，婚禮結束后，將事先買的糖果、橘子、蘋果和香煙分一下就結束了。儀式前后不過半小時，之后我們立即出門分別上了班。晚上雙方下班后，才舉行答謝宴會。結婚的第二天照常山下班，即使春節放假都沒有休息，直到正月初八才一起坐公交車去張店看望我父母，父母并沒有埋怨，仍舊熱情招待了我們。當然，現在回想起來，不免有些愧疚。也許這就是那個年代的特色吧。（八）婚宴與欠款 婚禮雖然簡短，但宴會還是很熱鬧。結婚的當天晚上，二立井的領導和很多區隊干部都聚在一起慶賀，喝了一場酒，一共花了200多元，大部分是酒錢。招待用菜是井食堂做的，菜金共計40多元。酒是我從門市部里買的最好的10元1瓶的蘭陵大曲。因當時大家工資很低，前來賀喜的工友，有的拿3元，有的拿2元，也有拿1元的。酒席是在區隊會議室舉行的，氣氛熱烈。一共擺了三四桌，工友們酒量大，心情又好，喝了將近20瓶。最后結賬，婚禮欠款85元，兩年多以后才還清。 （王清濤協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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