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石的傳說——因貪婪而起，因貪婪而斷。

李玉華

這個故事，起先是從世代老一輩口口相傳傳下來的，不知真假。但一看現實不能說沒有一點依據，好像真有這么回事，前些年我還到過這個沒落的村莊看了看，真象以前有人住過的痕跡，有廢墟，老屋的斷壁，很有年代的不規則石頭砌成。只是老久沒人居住了。一個村莊，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了呢？老人說過，這里有玄機，因為它西邊有一座寺廟，寺廟的大門面朝正東，正對著這個村莊，只要寺廟開了東門，這個村莊就要死人，所以這一帶就有了廟開東門死劉氏的說法。自此這個村莊就沒人敢住了，另謀他處。究其原因，原來是因一位貪心的財主造成的。凡是有人群居的地方就有窮有富，說的是這里有一大戶人家，頗有田產，家里當然有管家。管家哪有不忠誠主子的，每天早起晚睡。東家有一池塘，家里還有九頭水牛，夏天總是把九頭水牛早早地放在池塘里，某日，天剛蒙蒙亮，管家就起來轉了，他來到池塘邊，觀察池塘里水牛戲水，這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現象，東家只有九頭水牛，怎么數來數去競然是十頭。他默不作聲，悄悄的把這事告訴了東家。東家說這事你先不要聲張，再仔細看看。管家如是做了，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管家耐不住了，東家也耐不住了。管家說，我聽先人們說，這可能是金牛，是老天爺要賜財給東家了吧，東家聽了美嗞嗞的，所以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家里再有錢，還是不滿足。兩個心懷鬼胎的東西合計了一下，出了一個主意，次日，管家讓長工在東家九頭水牛的角上系上紅綢子，有了標志。就在附近找了個槍法特好的獵戶，躲在暗處，盯著池塘，這時九頭水牛下池塘了，沒多時，又是十頭水牛在戲水，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了。讓東家管家目瞪口呆。只見一索子子彈射向了角上沒有紅綢子的水牛，這時，一個十幾丈高水注直竄池塘上空，池塘里頓時一片血水。管家傻眼了，東家也怒了。手指著管家額頭：金子在哪里？怎么只留下一片血水？從那以后，這東家的家境就慢慢敗落了。村子后來也慢慢消失了。這個傳說就這么過去了，又不知過了多少年，在不遠處的一個山腳下，平地露出了一個石頭來，其形狀活象一頭水牛臥在那里，有一位老人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這就是傳說中那個被人打傷的水牛吧？很多人圍觀，越看越像水牛，就信了，并把它奉為神圣。又不知過了多少年，山下有了人居住，張姓，梁姓，單姓等。村里人多了，就建了一座三官廟，據說這里曾是尼姑在供奉香火。廟南面就是人們早先發現臥牛石的地方，村里人也說仰臉石。也是很早的時候，窮苦人家孩子病了，根本就沒有錢請郎中瞧病抓藥。于是就到三官廟求神，廟里的尼姑就把家長和孩子帶到仰臉石（臥牛石）腳下磕頭認干爺，算是給孩子找到了靠山。反正窮苦人家也沒啥指望了，就照做了。這里的確存在不少巧合，真的，附近不少村子里的孩子認了干爺之后，小命還真撿了回來，誰能說九死一生是不可能的呢？一傳十，十傳百這靈驗的事就傳開了。仰臉石的干兒女越來越多，逢年過節，酒饌果品擺了一大片，上香磕頭的人來來往往。民國時期，一批進步青年倡導辦學，利用三官廟舊房子辦起了村小。破除迷信，漸漸地就沒多少人來仰臉石這里認干爺了，但石頭歷經無數年的風雨，布滿層層綠苔。這里成了一處帶有古老傳說的風景。即使后來滿山都在開山采石，也沒人敢動這里的石頭。動亂的時代，更是解放思想的時候，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后生，聽了這古老的傳說，說這是壓在我們老一代多少輩子人頭上的神權，必須砸掉。浩浩蕩蕩來了不少人，抗著鐵錘鐵釬。老輩尤其是健在的仰臉石干兒女們，不買賬了，拼著老命也要保護它。后生們說這是迷信。老輩說你懂得個屁！這塊臥牛石當年救過咱新四軍王排長的命！后生們傻眼了。老輩說，聽說過新四軍二十七團遭遇戰嗎？當年二十七團行軍路過咱村子，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駐扎在曹八集的日本鬼子偷偷埋伏在咱村北橋頭，待部隊過去大半，突然開火向二十七團偷襲，新四軍首尾不能相顧，倉促應戰。其中王排長被兩個鬼子追著，他們一看王排長背著盒子槍，就知道是個當官的，想抓活的，窮追不舍，王排長直往山上跑，跑到臥牛石旁，急中生智，丟掉了空槍盒子，兩個鬼子連忙去搶。王排長依托臥牛石為掩體，叭叭兩槍干掉了兩個鬼子。安然脫險。這王排長的家就是在離咱北邊十里的王樓村，名字叫王敦濤，不信打聽去！你們說救過新四軍的臥牛石有功嗎？能毀掉嗎？臥牛石在那個年代保全了下來。又是幾十年過去了，臥牛石依然在村子的南邊翹首屹立。引來不少離鄉多年的游子流連忘返。誰知前幾年，可能上級有了鼓勵農村開墾土地的政策，確實近些年來，土地被占用太多，面積在縮小，保護耕地迫在眉睫。可就是這么好的政策，也能讓那些地方管事的鉆了空子。他們找來了破石機械，把山坡下裸露出來的石頭破碎出售，(這幾年封山了，不允許私自開山采石，石頭可金貴了，小石子都按斤賣了。)裸露的石頭消失了，他們又從別處拉來泥土往上面一蓋，土地面積有了，拍個照往上面一報，撥款也下來了。誰知夏天雨水一沖，淺薄的泥土全漏下去了。根本無法耕作。就這樣，臥牛石連同一片片裸露的石頭變成了花花響的鈔票，裝進了個別人的腰包。就這樣，一個因貪婪流傳下來的傳說，終因貪婪而中斷。 《文化佳園》采用。 百家號發表。 《今日頭條》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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