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自然村落——隨記（5）東水港漁村與天后廟

熊海鈞+上海

（一）　晨曦中的東水漁港。 東水港漁村是澄邁縣老城鎮東水港邊，一個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古漁村。 　　東水港漁村不僅是以近海漁業捕撈為主業的瓊北著名漁港，還曾是全國龍舟比賽第四名，和海南省龍舟賽第一名得主。 　　漁村距現在老城鎮政府所在地約5公里，東近東水村，南連片富書村，西接文大村，北臨東水港灣。因入海的港口距離漁村僅200米，故舊時亦稱港口村，是老城縣治時的古碼頭之一。 據說，宋朝時期，就有兩廣、福建和浙江移民遷徙而來，并陸續扎根落戶于東水港畔。直至上世紀60年代又有張、楊兩姓等30多戶疍家漁民從以海為家，以船為舍，到逐步融入漁村；以及四川、兩廣生意人的遷入……才形成了今天4000多人口的規模，擁有28個姓氏，其中曾姓居多。 　　在古代，從瓊州海峽對岸大陸海安過來的帆船，借著東北風，順風順流，半天即可抵達海南島東水港。所以東水港在南宋海口港開渡之前，它都處于大陸往來海南島的重要交通要道上。無數商賈文人從中原大陸乘船南下而來，從這里踏上海南島奔向島嶼四方。 歷史上知名人士如李德裕、蘇東坡、胡銓、李光、李綱、趙鼎等被貶海南島時都是經東水港到老城渡口登上海南島。唐朝的鑒真和尚第五次東渡漂流到海南島，就通過東水港乘船返回大陸。 　　澄邁老城鎮的自然村落，一般都是“一村一公廟”，而東水港漁村受移民地域文化習俗的影響，又分為上村和下村，也稱為上港和下港。連供奉主神媽祖的公廟也有兩座：一座叫天后廟，一座曾經叫“兩神廟”。 　　幾年前，記者最初見到“兩神廟”（見照片），又名“兄弟廟”。一個很有個性的名稱：“兩神廟”，不知何故竟被改掉了，遺憾！ 一個廟供哪兩個神？踏進“兩神廟”發現供臺上一尊媽祖塑像，旁邊還有一塊108公的牌位，紀念曾經幫助過漁民的108位"兄弟公"。原來如此：這就是兩神廟里供奉的另一神,其全稱為：昭應英烈一百有八公神位"。 　　天后廟前后照片的比較。 （二） 奇怪的是，所謂千年漁村，竟沒有一個宗祠。如何理解？一方面，澄邁自西漢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置縣，至今已有2100多年，史脈久遠、人文熾盛，古村落大都有宗祠。 東水港灣（內海）附近的大范圍的東水港沿岸，歷史形成的自然村落是有好幾個。事實上，除東水港村，有些還是有自己村落的宗祠的。如與東水港漁村連成為一片的富書村就有“祖詞”（“見照片”：“富貴千秋百業旺，書儒鄉坊育賢人”。）據介紹，宋朝時期，已有兩廣、福建和浙江的移民遷徙到富書村、東水村等扎根落戶的。 另一方面，一個來自各地的漁民，一個小小村落擁有28個姓氏，自然很難有傳統的宗祠形成，尤其在漁民中存在強大的媽祖文化。據了解，僅海口一地有28座媽祖廟，海南全島更甚，竟有200座左右。 據介紹，現在地理位置上的東水港村，有上村與下村的區別。所以說，東水港村的兩座媽祖廟也可能是與上村、下村先后不同時期形成的歷史有關。東水港村的兩個天后廟，目前已經通過為海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歷史考證，與上述分析應該是比較一致的。 　　每年農歷三月廿三，是媽祖誕辰公期節，去年適逢2021年5月4日青年節。那天海南澄邁老城東水港漁村的天后廟隆重舉行了祭祀大典。 全村組織數百媽祖信眾，穿著古裝衣裳，抬神巡游，獅子起舞、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全村還家家戶戶殺雞宰羊，以豐盛的酒席邀請親朋好友前來一起慶賀。 　　漁村信眾抬著媽祖神像巡海和游村。這是祭拜活動的最重要的部分，以此來祈求這片海域的風平浪靜，祈求每次出海都能平安歸來，魚蟹滿倉。 　　其中穿仗也是搶眼的看點，穿仗公在外界祭祀活動刺激和內心亢奮的驅動下，自己用8公分直徑的銀仗穿透一邊的臉頰，達到入神化魂狀態，被抬上神椅游行。 這位穿仗公的神靈端坐神椅，威風凜凜，盡受信眾膜拜的禮遇…… 　　媽祖文化是流傳于中國沿海地區的傳統民間信仰。近千年來，中國民間在海上航行前往往要先祭媽祖，并在船上立媽祖神位供奉，祈求媽祖保佑一路順風和安全。海南，是媽祖文化重要的傳播地。海南四面環海的客觀現實，天然形成根植媽祖文化的基因，早在宋元時期便存在媽祖信仰，并一路傳承至今。 　　東水港天后廟據《澄邁縣志》記載，自明嘉靖三十二年（1552年）始，海南沿海一帶時有倭寇侵擾，海盜出沒，明皇朝乃設東水營，并派軍隊駐守。有了兵營護衛，海上及瓊島內陸便陸續有散民遷徙至此，福建、廣東等東南沿海一帶的疍家人也漂流而來。至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百來年間，東水港村逐漸形成，有村便有廟，東水港天后廟始建于此時期。 　　（三） 在海南，我只是個“6年級別”的年輕“候鳥”，而東水港漁村卻是我去過次數最多的一個自然村落。 2020年夏秋之交，東水港漁村海邊一家叫“花港漁歌”的民宿新開張，作為文旅產業鏈上的一種業態，在瓊北漁村算是跨了一大步。 　　這家民宿的投資人劉新信心滿滿地告訴記者，澄邁縣公交18路站點可停靠漁村海邊，另一端連接著新開辟的海口城際軌交和高鐵的老城鎮站。 作為瓊北旅游點的漁村，與海口城市軌道交通，以及海南省內高鐵大交通都連上了網。這里的 “美麗漁村+民宿+交通”的產業鏈將會有所發展。 　　 “花港漁歌”是落戶東水港漁村的第一家民宿。漁村黨支部書記曾維喬開始有了引領民宿示范的抓手，讓外來投資民宿的劉新更有了遠望—— “最近（去年春節前）都是滿房狀態，預定都排到22號以后了，平臺上都關閉了房態，但每天都有上門住宿的客人。今天剛退了兩個房間，還沒打掃就有一對小情侶騎著摩托來，他們說可以在院子里等。”這是劉新記錄在16/3/2021朋友圈的一段文字。 據說，去年如果新冠疫情沒有大的起伏，由漁村村民直接投資籌建中的第二家民宿也已入試營業階段……漁村民宿規模化經營的趨勢嶄露頭角，如此有村黨支部書記和縣委、縣政府加持的示范案例開路，漁村村民對民宿的新理念不再感覺陌生，出現了一些新業態，如煎餅茶室等，后來者不再是摸著石頭過河了。 　　說起劉新創業辦民宿還有一段機緣巧合的故事。20年前，來自河北石家莊的劉新，雖然讀工商管理專業，卻隨親屬闖蕩海南三亞房產……期間，劉新認識夫人馬惠青，馬的父母老家是東水港村人。胸懷創業決心的劉新與馬惠青夫婦，雙雙返回振興美麗漁村，成為漁村后代創業民宿的帶頭人。（劉新與作者合影）。 其實，劉新最初的想法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有自己一個小院子，靠近海邊，種花養草，擺弄木頭。第一次到東水港漁村，就被這里的風景迷住了。 劉新告訴記者，他想著在海邊開個民宿，既可以接待朋友，又能給村民創業起個示范作用。東水港漁村有四個優勢。一，交通區位優勢，交通便利，又毗鄰省會海口，即能享受大城市的配套，又鬧中取靜。二，海景資源，一線海景，有內海又有外海，有沙灘、半島、火山石海灘。三，長壽資源，火山地貌富硒土壤，世界長壽之鄉，是康養勝地。四，有歷史文化資源。 　　劉新說，除了上述得天獨厚的優勢外，劉新在這里還感受到一個更有吸引力的方面，那就是慢節奏。漁民除了打漁外，生活節奏非常慢，例如村民市集上一天可以喝三次老爸茶，三塊錢可以在茶店消磨幾個小時的時間。至今漁村的小小市集上，還保留著供銷社，傳統的理發店…… 劉新說，這里的消費都比三亞、海口低，去年春節期間二兩多的小螃蟹要140元/斤，三亞每斤要賣到200多。而那天捕回來的這種大螃蟹一只有八兩，這里只有120元/斤……省會雖近在咫尺，但現代化大都市仿佛影響不到這里。 　　久居城市的劉新，見到海邊寧靜的漁村風情，是那樣地愛不釋懷！ 遠處出海口處有一大一小的兩個海灘，現在正逢退潮時，沙灘正漸漸露出水面，已經有漁民趕海了。等到沙灘完全露出水面的時候，游客可徒步徜過淺水登上沙灘采集海貝。 小沙灘形狀非常好看，就象是一個長條形茄子，陣陣海浪打來，就像是不沉的航空母艦一樣。當地人會在退潮時，帶上頭燈、小水桶、挖掘工具，開小船或徒步登上沙灘，挖掘海貝。挖海貝要坐在沙灘上，俯著身，仔細的翻開沙灘的每一寸土，花上半天就能挖滿小水桶。 　　在劉新的“花港漁歌”民宿前面的海灘上，住客一放下行李，迫不及待地“趕海”，收獲滿滿。 　　劉新有民宿一攤事業忙著，應對新冠疫情，肩負創業大任。回首看，經歷民宿一年的成長，甘苦其中，自有一番幸福的滋味…… 然而，海邊，劉新的民宿小院，撒滿了陽光。 　　本美篇攝影 海鈞、劉新， 及海南特區報王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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