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提筆又放下,竟然過了半年多,直到2021年最后一天忽然的再想起,此時耳邊似乎隱隱飄蕩著“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的歌聲,感嘆時間轉眼即逝。此前一天的12月30日,我們在北京的大學同學中最后一位在崗小弟弟陳同學宣布退休了,由此也就宣告了自1977年10月國家“恢復高考制度”后、首批考入大學的我們這批“七七級”同學徹底告別了歷史舞臺。我們50、60后這代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幸運的,因為我們和共和國一起成長,從艱苦年代走來,有幸的經歷并參與了改革開放的全過程,以己微薄之力報效國家,用勞動改變國家和自己小家的面貌,目睹了日新月異,享受到了日漸豐富的現代化生活所帶來的便捷與舒坦,有新與舊的對比,無比珍惜來之不易的這一切。祖國的變化既有驚濤拍岸的波瀾壯闊,又有細雨潤物的悄然無聲,積小成多,終成大勢,唯有回想,才知其中之偶然必然,令人懷念無限。遂記在上大學期間印象深刻的幾件事紀念之。</h1> <h1> <b>改革開放后涌現大量新穎的日用消費品</b>。我在恢復高考第一年從知青直接考入廈門大學,1978年春天入學。這年底,黨中央召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吹響了“改革開放”號角。中國蘇醒了。那是個令人懷念的、波瀾壯闊的年代,一切都是大手筆,思想解放,各種意識形態和體制機制的枷鎖被打破,人們朝氣蓬勃,新事物不斷涌現,并從此一直不斷的推動中國不停歇的向前發展。那時的石獅還是晉江縣的一個公社,靠海,于是海上易貨貿易的“走私”興起,大量舶來品涌現,循著公路向四處發散開來,廈大校園里也就有了許多游蕩的二道販子,挨個宿舍兜賣新穎的走私貨。我們那時都很窮,絕大部分的學生靠助學金生活,每日精打細算,舍不得多花一分錢。但大學生又是思想最先覺醒的那部分群體,對新事物接受度高,節衣縮食,盡可能的把“蛤蟆鏡”、折疊傘、用尼龍布做小喇叭褲之類的其中某項收入囊中。女生燙頭發、買絲巾、連衣裙,男生留長發、買三節頭皮鞋、高領毛衣,條件好些的甚至有了單喇叭單卡收錄機的。而像學跳交誼舞、參加舞會等等均被學生們全盤接受。我那時也為這一切所動心,只能量力而行。好在那時哥哥和嫂子正在熱戀中,哥哥送我一副蛤蟆鏡,未來的嫂子給我織了件時髦的黑色高領毛衣,還用細塑料繩勾個漂亮的套子、套上“果珍”瓶子制成喝水杯送我。我還花六塊錢去做了條尼龍小喇叭褲,穿上皮鞋,把這些行頭武裝起來后,很符合當年的大學生“標配”打扮。從那時起,我們未能免俗的匯入了追尋日常消費品的行列中,覺得那才算不落伍。那時的我們走在街上,僅憑精神面貌,便可讓外人輕易的區分出是參加高考進來的大學生。時代已在不言中賦予了我們某種責任了。到2022年2月份,是我們畢業整40周年,我們的職業生涯全程投身改革中,正如當年有一首歌唱到:“啊親愛的朋友們,美好的春光屬于誰?屬于你,屬于我,屬于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捫心自問,我們無愧時代!</h1> <p class="ql-block"> (▲漳州同學攝于廈門大學校門口。左起:鄭英廈、王予集、黃啟章、張健、許加、許閩峰。我們清一色的小喇叭褲、皮鞋、頭發也留長了。)</p> <h1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 </span><b style="color: inherit;">電視普及給社會發展帶來深刻影響</b><span style="color: inherit;">。說起電視,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我是當時在漳州第一次看到接收電視信號顯示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當時給我帶來的震撼現在還記憶猶新。記得大約是在1973年左右的春天,那時我已在一中上學。有天晚上剛吃過晚飯,天還亮著,我家所在的公園小學“崇正洋樓”靠西南角的一樓教室有幾個漳州廣播站的工作人員在廣播站和教室之間穿梭往來,還不時朝水泥大滑梯旁邊的電線桿上喊著什么。漳州廣播站坐落在公園小學西操場的南邊,常見有掛著大皮帶上別著鉗子螺絲刀之類工具的人進進出出。本來放學后的校園安安靜靜,這一下子動靜可大了,我們院子里幾個鄰居孩子都好奇的跑到教室想去探個究竟。</span></h1> <h1> 教室里擺了個方形像什么儀器的東西,接著電,亮亮的,麻麻點點的閃著。當時并不知道這是電視,大概是九寸的屏幕,很小。電視后面接著一根電線,從門外連著通向水泥大滑梯旁邊的電線桿上。水泥大滑梯連著水泥門框的立柱旁,前兩年已被廣播站給綁上由三四根大杉木相接、涂有“烏典仔油”(瀝青)的電線桿當天線柱,專門接收來自省會福州的廣播信號。此時柱子上面有個電工,新架了個用鐵絲拗得像蜘蛛網似的東西,和電視機的天線相接。</h1> <h1> 教室里有個技術員緩慢的扭動旋鈕,畫面上除了麻麻點點,要么是橫道穿梭,聲音刺啦刺啦響。旁邊的技術員說“不行,還要再轉轉天線”。于是有人跑到門口,頭殼沖天用閩南話大喊道“賣使(不行)!再轉‘淡薄’(一點點)!”稍過片刻,透過濃密的龍眼樹葉、上面隱隱傳來“轉了,再看看好了嗎?”傳話人又朝教室里報告,如此反復了好多次,依然如故。我們旁觀者盼著看到屏幕里到底會有什么新鮮的東西出來,心里比技術員還焦急。來來回回又試著,刺啦聲突然沒了,隱約的看見有人影在晃動。“有啦!”大家歡呼起來,此時畫面稍微清晰、聲音較響,我們這才得以看見這小小的儀器竟然可以“放電影”,盡管畫面和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沒有,斷斷續續,像陣風時而吹來又吹去,但心中的震撼和滿足感難以名狀,第一次知道這玩意兒名叫電視機,這也是漳州第一次接收電視信號,足以載入史冊。第二天上學,我便迫不及待的向同學們描述昨天所經歷的神奇時刻。同學們那時都不知道電視機為何物,都像鴨子聽打雷般愣愣的聽我描述,面無表情,似懂非懂。放學回家,想繼續昨天的好戲,可等到天快黑了教室里還是沒動靜,無奈的跑到電線桿前一看,天哪,天線已伸進廣播站樓上的一個窗口里,好戲已經結束了。</h1> <p class="ql-block"> (▲網絡圖:上世紀八十年代,人們在商店選購黑白電視機。)</p> <h1> 僅僅過了幾年,大約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漳州百貨大樓里有賣電視機了,但要有票才能買到,只有一些家庭條件好的和有門路的人先擁有了黑白電視機。有電視機的人家還神神秘秘的怕別人家知道,但家里的小孩嘴巴沒把門的,滿大街嚷嚷,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回去少不了被大人“揍屁屁”。于是每到晚上,有電視機的人家里就會擠滿了“厝邊頭尾”(左鄰右舍)的孩子。見到電視的神奇,頓時千家萬戶以擁有一臺黑白電視機為家庭“遠景規劃”的首要目標。再后來,有電視的人家多了些,在吃過晚飯后,便把電視搬到家門口,邊看邊納涼,引來津津樂道的欣賞者。那時的電視都外加天線以增強信號,以便能收到廈門臺或海峽對岸的信號,于是漳州古城內的房頂、樹上密密麻麻的竹竿林立布滿天線,電視不清了就趕緊招呼別人去把天線“刷寨”(挪動一下)。那場景歷歷在目。</h1> <h1> 我第一次有急切心情想看電視的是在1981年11月中旬。那時我在廈門大學上大四下學期,過年后就畢業,畢業論文已寫完了一身輕。此刻中國女排正在日本打第三屆世界杯女子排球比賽,中央電視臺剛剛有了電視直播。因為國家女排隊員每年都到漳州冬訓基地冬訓,漳州人對女排有別樣的關愛之心,所以非常想看電視直播。但那時整個廈門大學里我們所知道有電視的地方是校招待所,于是我們幾個同學硬著頭皮推門進去。大概是服務員也想看吧,她便順水推舟的讓我們飽了眼福。招待所住著外教,我們這些看客們不能大聲喧嘩,遇有好球,也只能壓低聲音“嗷”一聲。第二天晚上再去,卻吃了閉門羹,大概是領導發現了被叫停,或是外教投訴。幸好許加想起他知青農友、糖廠子弟郭良平在廈門“列電”(列車發電站)工作,他單位里有電視,可以去那兒看。于是在周末上午十點鐘,我們幾個漳州同學許加、張健、黃啟章和我一起,從校門口坐上廈大開往火車站的公共汽車到終點站,去列電找郭良平。午餐由郭良平招待一頓“好料”(好吃的食物),再去娛樂室看下午的電視直播,目睹女排的驚艷表現。決賽那天晚上,廈門大學特地在燈光球場擺上電視讓同學們觀看,有熱心者還拍了張照片記錄當時的場景。</h1> <p class="ql-block"> (▲廈門大學同學在燈光球場觀看女排決賽的場景。)</p> <h1> 我1982年2月分配到國家體委工作,隔年中央電視臺有了《春節聯歡會》后,“圍爐看春晚”更是家家戶戶雷打不動的保留節目。1984年元旦后,我被抽調到當年的“全國體育工作會議”簡報組工作。體委有個領導和北京文藝界很熟,竟然把當年央視籌備春晚的整個劇組拉到會議上為全國的代表們表演。那時春晚劇組也急需了解觀眾對整臺節目的感覺,便傾巢而出,帶妝賣力彩排,尤其是陳佩斯和朱時茂的小品《吃面條》獲得滿堂彩,這種藝術形式很新穎,表演過程中觀眾被每個“包袱”所感染,幾乎從頭到尾笑聲不斷,演出“笑果”極好。我看后激動不已,急于把捷足先登的感受告訴親人,便連夜寫了一封記述春晚節目如何好的厚厚長信寄給遠在漳州的母親看。也是從這年起,小品正式登上了春晚的大雅之堂。也正是這屆春晚,成就了導演黃一鶴、作詞喬羽、作曲王酩、演唱李谷一共同合作的歌曲《難忘今宵》。</h1> <p class="ql-block"> (▲網絡圖:1984年春晚,陳佩斯和朱時茂表演的小品《吃面條》,給全國電視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p> <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電視機在中國的普及是潮流式的集體跟風,從普及電視開始,開啟了國人潮流式普及電冰箱、洗衣機、空調等家用電器的模式,往往一有什么新的家電出現,大家就互相跟風攀比式的擁有,極大的促進制造業發展和科技進步。</span>電視的發展飛快,從小屏幕到大屏幕,從黑白到彩色,從進口占主導地位到國產打敗進口成為主導,從笨重的顯像管到輕薄的等離子、液晶的材料革命,從模擬式的圖像模糊到數字化的清晰的技術革命進行快速升級換代,使電視從奢侈品迅速的降格為“白菜價”的生活用品。很多年前我從北京回漳州過春節,欣喜的發現漳州竟然也有了電視臺,是漳州廣播站升級而成的嗎?盡管那時的播音員還帶有明顯的漳州口音,但這足以令我對家鄉的發展感到驕傲和自豪。<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電視也成了國人獲得信息和娛樂的主渠道,實現第一時間就會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了”的同步, 對改革開放后的經濟、社會發展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開闊人們的眼界、培養了觀眾的國際視角和思維。改革開放與電視機的普及,開啟了國人追求現代文明生活的閘門,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span></h1> <h1> <b>第一次看到電子表</b>。記得大概是在大二暑假回漳州,有一天在街上碰到我中學同學莊子杰,他家有海外親戚,常有時髦的東西。那天他手上戴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像手表卻沒有指針,我就好奇的問他這是啥玩意兒?他抬起手來說是“電子表”,又用手摁了下按鈕,表面像電視一樣出現了數字,還能看今天是幾號星期幾、看氣溫,還能當秒表。這一下把我看蒙了,自己都沒有能力想去擁有幾十元一塊的走私手表,而電子都可以做成手表了。我上大學時母親把她的手表送給我,而我卻在有次戴表打球時把表甩出去掉在水泥地上,修好后不準。見到電子表,真心想擁有它。也就在那以后,廈大校園里兜售電子表的小販也多了起來。直到大三暑假我在廈大籃球隊集訓后領了不到十塊錢的訓練補貼后,我咬牙跺腳、人生中第一次下狠心“高消費”、花了七塊錢從小販那里買了個好看的電子表。這塊表還陪伴了我到北京工作多年,但什么時候舍去不用了卻想不起來了。</h1> <p class="ql-block"> (▲左起:許加、許閩峰。我戴的就是這塊買來的走私電子表,攝于1981年12月31日廈門大學中文系七七級畢業暨迎新年晚會。)</p> <h1> <b>傻瓜照相機的出現是革命性的</b>。記得大概是在大四的有天晚上,漳州老鄉、也是我們班著名的攝影師鄭英廈從外面回來,碰面時我打了個招呼“剛回來啊”?他揮了揮手上那個黑乎乎的小東西說“幫外系的同學照相去了”。他沒有掛著常見的那臺“海鷗牌”120相機,我就問“那你的照相機呢”?他說“就用這傻瓜相機照”。我好奇的問“什么叫傻瓜相機”?他把黑乎乎的家伙打開,上面有點點亮光,他說這不用調光圈速度,里面都給你“配”(設定)好了,對準想要拍的東西按下快門就可以了,掰開這里是閃光燈,放電池就能用,連傻瓜也會拍,所以叫傻瓜相機。這么神奇,引起了我的興趣,問他哪里買的,他略帶神秘的說是買走私貨。那時照相機是頂級的奢侈品,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現在竟然被這么個簡單的小東西給替代了。鄭英廈后來有用傻瓜相機給同學們拍照,但和機械光學相機相比,清晰度差點意思,但大家并不在意,能出人影就已經足夠了。此后傻瓜相機逐漸多了,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國內廠家有了技術可以大量生產,國內大普及,價格很便宜,迅速走進了千家萬戶,許多人、許多家庭出游時都會豪氣的拎個傻瓜相機,自信心滿滿,在九十年代中國彩色照相和洗照片業大發展,給那時的人們留下了許多年代感很強的照片,這都是傻瓜相機立下了的汗馬功勞。記得1992年春節期間我們知青午餐聚會,有人提出應該回到當年下鄉的浦林公社畜牧場去看看。曾武彬馬上調來一部中巴車拉大家過去。我們徜徉在已荒蕪的場部和宿舍區,往日春耕夏收的艱苦奮戰生活、青春年華綻放華章的難忘經歷頓時浮現。曾武彬帶了臺傻瓜相機拍了幾張珍貴的照片,洗出后發給我們每個人存念。現在的浦林公社畜牧場早已被征用變成工廠,而我們若想回憶當年,也只能從這幾張傻瓜相機拍的照片中去找尋和懷舊了。</h1> <p class="ql-block"> (▲1992年春節,我們知青回到當年下鄉的浦林公社畜牧場,在當年的宿舍前合影留念。前左起:林建章、張大偉、許閩峰、帶隊干部陳崇山、蘇建華、黃偉明、葉國強;后排左起:曾武彬、林云露、林若萍、朱小芹、魏淑寬、徐春琴、林如濱、謝致斌。)</p> <h1> <b>年輕人結婚自制家具</b>。在大學期間每次放假回來,都會發現有新變化。記得大四時,哥哥準備結婚了,需要做家具。那次回家,看到我倆住的小屋地上放著木板,上面貼了光滑的一層板、還壓著幾個鼓鼓的“米袋”。我不解問哥哥這是什么東西?哥哥說這是最新式的材料叫“防火板”,做家具的面板好看,木板上面涂了膠水再粘上去,壓的是九龍江挖來的沙子,這樣可以貼得平,不會“嘭貢”(鼓包)。木匠師傅是請來的,但想做出什么樣子要靠自己想,輔助工作要自己做。那時木材是計劃供應,哥哥托人去山區買便宜貨,托司機給偷運回來,再借板車拉到“虎爬嶺”附近的木鋸廠鋸成片,陰干半年才能做家具。家具的“枝骨”(柱子)是買“纖擔胚”(用做挑稻草專用扁擔的木胚)。去鏡藝社買玻璃自己拉回來鑲在衣柜上。拉車、挖沙、買玻璃、去糕餅廠買當時最好吃的軟糖當喜糖等苦力活都是哥哥和球友楊龍生、陳匯湘幫忙干的,或是托朋友的朋友干的,楊龍生還從他工作的圓釘廠弄來不少釘子幫著省錢。買軟糖還有一段小插曲:糕餅廠的朋友說昨天那鍋糖熬過火了“臭火噠”(焦糊),如果要的話可以半價打折。一聽可以省一半的錢,哥哥滿口答應。結婚那天來賀喜的朋友們吃了“臭火噠”的軟糖都覺得好吃,都說有小時候吃“鼎痞”(鍋巴)的味道,大為贊揚,都以為是漳州糕餅廠“想空想榫”(挖空心思)創新出的新口味。后來家具做出來確實洋氣好看,像國外電影里的樣子,和漳州傳統笨拙的樣式大不相同,連婚房紅地磚上也鋪了新出的“地板革”,這在那時是很新潮的,只是后來發現地板革確實“潮”,陰天會“回淋”(返潮),地上滿是水汽,走路打滑,最后哥哥只好忍痛割愛棄用它了。</h1> <h1> <b>“綁沙發”</b>。此時我漳州一中籃球隊哥們于岳民、周曉濱也談上了女朋友,大四那年春節我們一起回到漳州一中照相時,他倆還大大方方的把女朋友也帶來一起照相,看來關系鐵定,辦婚禮已提上議事日程了。就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相交的短短幾年間,漳州年輕人中涌動著一股自制沙發、俗稱“綁沙發”的熱潮。我從小不知沙發為何物,直到看了阿爾巴尼亞電影《沸騰的生活》才知道是“番仔”(洋人)坐的大椅子,人坐下去會軟陷進去,很舒服的樣子。或許是受電影的影響,不少年輕人有了制作靈感和沖動,籃球隊的哥幾個也跟著去趕時髦。</h1> <p class="ql-block"> (▲漳州一中籃球隊哥們春節合影,攝于漳州一中新華樓前。左起:張少偉、郭偉琳、于岳民、許閩峰、周曉濱、胡勤建、趙俊榮。)</p> <h1> “綁沙發”純粹是囊中羞澀給逼出來的,所以連材料也要千方百計搞來,省一點是一點。于岳民家的旁邊當時有個建筑工地在施工,他就把“倒水泥”(澆筑水泥)后拆下來的模板、鐵釘“順手牽羊”順過來,這種板子浸過水泥后堅固性好于一般的雜木板;彈簧是用鋁導線電纜內有一條鋼線,硬度強韌性好,于岳民在供電局工作,他找關系將單位線路廢退的導線搞一些來,繞成長圓形的彈簧再去淬火;沙發面可以用床單、麻袋或買新布,想漂亮的話要買人造革。哥們幾個凡有搞到材料就互通有無。準備就緒后,郭偉琳請來他們班有經驗的同學薛一青和洪幕義幫忙做技術指導。先要把木板鋸、釘成方形,底下再釘幾條橫木,把彈簧用鐵釘固定在橫木上,彈簧越密越好,用棕繩從上面把彈簧互相綁緊釘在木板上,這道工序最為關鍵,直接關系到成品坐上去的軟硬和舒適度,“綁沙發”的名詞就是把這道最有技術含量的工藝高度概括為制作過程的統稱;鋪上棕麻增加舒適性,再蒙上面子釘牢,釘上扶手、靠背和木腿,大功告成。沙發做成后有滿滿的成就感,哥們幾個心中充滿喜悅和自豪,去喝了一頓小酒慶賀之。這沙發會擺在他們家里比較引人注目的地方,我們球隊串門時沙發總是最先被爭搶的位置,坐在上面泡茶看電視確實很爽,比“椅條仔”(木凳)和竹凳舒服百倍。于岳民、周曉濱、郭偉琳他們對沙發傾注了太多的感情,所以非常珍惜,一直用了十幾年。只是后來幾經搬新家、需添置與新家相匹配的家具、才依依不舍的把“自制”沙發丟棄。</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而我們浦林公社畜牧場知青陳小鵬是他們班里“綁沙發”的“名聲人”。他人很聰明,喜歡動手搗鼓,什么東西看一眼就“知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悟得了“綁沙發”的秘笈,所綁的沙發又快又好看又結實。陳小鵬又屬有古道熱腸愿意幫助人的人,同學一托付立刻滿口答應,完全義務,連對他說句感激的話都不用。那時同學們紛紛到了結婚年齡,自制家具成了“剛需”,沒有沙發會使婚房顯得不夠檔次,于是紛紛“央伊”(請他幫忙),出現了排隊“預約”的局面。陳小鵬秉承“好人做到底”的理念,凡幫人做沙發,都是一長兩短的配套,有人想做人造革的包面,他也會讓人先做好包面,他再給安上去,竟然使得沙發天衣無縫的,獲“點贊”無數,大家無不稱道。那時陳小鵬的業余時間基本上都獻給了“綁沙發”事業,不是在“綁沙發”、就是在去幫人“綁沙發”的路上。由此可見當時“綁沙發”的人很多,社會需求量很大。這“綁沙發”在我看來,是年輕人主動追求新生活的實踐行動,與那個時代的氣息極其吻合。</span></p> <h1> <b>會“跳舞”的洗衣機</b>。大四那年的暑假里,我們漳州幾個男同學商量著要騎自行車出省旅游,可是家長們都反對騎車,最后改成坐火車,成行的只有許加、王予集和我3人。許加和王予集先去南昌、廬山、黃山,然后王予集另路單飛,許加去杭州找我匯合,我們再一起蘇州、無錫、鎮江、揚州、南京一帶玩。那天到了鎮江在我表姐家吃過晚飯剛要出門涼快,突然聽到門口有像夯土機砸地的嗵嗵聲傳來,把我嚇一跳。一看門邊石埕上有個像扣了口“鼎”(鐵鍋)的鐵家伙在邊跳邊移動著,嗵嗵聲就是從這發出來的。我驚呼“這是什么東西啊”?坐在門口乘涼的外甥女于海霞笑得有點接不上氣的說“這是我媽她們科委試驗的洗衣機,給大家試用的,會跳,按不住的”。好家伙,簡單的洗個衣服會整出這么大動靜,費水費電還到處亂串。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洗衣機的樣子,沒留下好印象。</h1> <h1> 沒過幾年,洗衣機已發展成單缸全自動的,且靜音不震動,和我當初所看到的完全變了模樣,它確實極大的解放了生產力,把家務活里最費時費力的事情變得如此簡單,立刻獲得市場的熱烈響應。再往后的物質發展不勝枚舉,無論是各式家用電器、交通、通訊、娛樂、住房等等的發展都是我們當年不可想象的,我們每個人都已經非常習慣的享受現代化帶來的種種便利,現在甚至可以做到一部手機走天下,而5G網絡也將實現萬物互聯,帶來的變化或將是我們聞所未聞的,一切的一切都將變得更加美好。</h1> <h1 style="text-align: left;"> 跨年之際撫今追昔,穿越時光的隧道去品味走過的路是甜蜜的,因為日子越來越好。改革開放到現在僅用了44年時間,從量變到質變,中國已徹底改變了貧窮落后的面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創造了人類發展史的奇跡。由此試想,到2035年實現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宏偉目標還會遙遠嗎?</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成文于2022年元旦。部分圖片來自網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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