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拿起了耕耘的筆</p><p class="ql-block">卻忘了自己是個初耕者</p><p class="ql-block">耕來耕去收獲無幾</p><p class="ql-block">一個寧靜的夜晚</p><p class="ql-block">想起了周濤</p><p class="ql-block">他是一名作家</p><p class="ql-block">軍旅著名作家</p><p class="ql-block">詩歌和散文有很深造詣</p><p class="ql-block">他曾說"解放散文"</p><p class="ql-block">他還說"散文沒有章法,我就是章法”</p><p class="ql-block">很受啟發</p><p class="ql-block">和他見過一面</p><p class="ql-block">我還做了炸醬刀削面</p><p class="ql-block">臨別時</p><p class="ql-block">寫了一首打油詩</p><p class="ql-block">難得也難忘</p><p class="ql-block"> ——————題記</p> <p class="ql-block"> 邊陲小鎮的秋天,和內地相比要來得早一些,大概在八月初就見雛形。一陣陣微風吹過,令人有一絲絲的涼意,你看那蔚藍的天空洋洋灑灑飄落著黃綠色的樹葉,好似天使下凡,一個個扭動著嬌柔的身段翩翩起舞。林蔭路兩側的小草已經換上了金黃色的舞裙,向跑操的戰士們展示著她們優美的舞姿。戰士們精神抖擻喊著嘹亮的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天。</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部隊出大門時與迎面走來的一個我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熟人”擦肩而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這個人在哪兒見過?頓時我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搜索這個"熟人”身上,思想一拋錨差點把我摔倒,我干脆退出了隊伍,站在路邊想起了這個"熟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越想越糊涂,那就不想了,于是我返回了連隊。只見那個"熟人"正在和哨兵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平時總有一些上級工作組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到連隊檢查或是調研,我想這個“熟人”也一定是部隊的,所以三步并著兩步趕快走了過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們指導員回來了”。哨兵告訴那個“熟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轉眼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我瞅著他他瞅著我,相互打量了一番,我記憶的閘門一下子就打開了,情不由己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眼前這個“熟人"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個鼻子下面的"痣”很有特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哦,原來是在照片上見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周濤將軍吧!"我差點喊出聲來,趕緊上前敬了個軍禮。</span></p><p class="ql-block"> “你就是指導員王景元?”</p><p class="ql-block"> “是的,首長”</p><p class="ql-block"> “昨天高政委說了,你干的很不錯。”我聽了心里熱乎乎的,第一次親耳聽到了將軍的表揚。</p><p class="ql-block"> 他伸出左手準備和我握手,我迅速收回敬禮的右手,緊緊的和他握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你認識我?”他有點驚訝。</p><p class="ql-block"> "我讀過你的作品,像《哈拉沙爾隨筆》、《蠕動的屋脊》和《伊犁秋天的札記》”我隨口說了出來。</p><p class="ql-block"> “哦,看來你還是我忠實的讀者"我的舉動讓他又一次感到了驚訝。</p><p class="ql-block"> 周濤,久聞大名但未見其人,軍旅著名作家。經常在《解放軍報》、《新疆日報》還有《人民軍隊報》和《解放軍文藝》等報刊雜志上能見到他的詩歌和散文。他的作品還編成“戰士叢書”下發部隊供戰士們閱讀,我剛才說的那幾篇就編在“戰士從書”里,上政治課總要給戰士們讀上幾篇。他的作品多取材于西北邊疆生活,傳達了一種真正的西部精神,格調雄壯冷峻,氣勢沉雄、意蘊深遠、筆力雄健,給人一種美的享受。</p><p class="ql-block"> 我倆邊走邊聊。</p><p class="ql-block"> “聽口音你是山西人吧?”他用肯定的口氣問我。也許是我的鄉音太重,讓他一下子就聽了出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對呀,我是山西祁縣人,咱們還是老鄉喱”。我有點興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你是山西榆社人,對吧"我有一種特別想和他交流的想法,極力尋找著話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嗯,你對我還挺了解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您的簡介里都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再說您是山西人在新疆的名人,您是我們山西人的驕傲和名片,也是我的偶像。”我有點小激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有點話多,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我。他短暫停頓后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是了,我祖籍是榆社的,但我出生在潞城馬場村,那時該村為晉冀魯豫軍政大學所在地,我父母親均為軍政大學干部,我就出生在那里。”一口地地道道的新疆音,沒有一點點山西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老鄉見老鄉,雖沒有淚旺旺,但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你們連隊我是第二次來,頭一次來時我陪同軍區政委來的,有好幾年了,當時的指導員也姓王。”他面帶笑容看著我,文人的那種儒雅隨和一下讓我輕松了許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首長,您來部隊搞調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機關呆的時間長了,到基層體驗體驗生活,端端戰士的碗,吃吃基層的飯,和官兵們談談心,基層就是我們文藝工作者的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說實話和作家特別是著名作家能面對面交談還是第一次,但他給我的印象和普通人一樣,說話和藹,談吐優雅,原來在我想象中出口成章妙語連珠的作家,現在又是那樣的和藹可親。我這樣想著,想和他交談卻一時又找不到話題,突然冒出了一句:“首長老家還有親人在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唉,我</span>1946年出生,1950年隨父母定居北京,1955年因父母工作調動,從北京遷居新疆烏魯木齊。出來太久了,老家很少回去,有幾個遠房親戚,我都認不得也都很少聯系。”他說得有點憂傷。從他的表情中,還能感覺到山西人戀家的那種情懷。</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去北京開會,會議結束后我在太原逗留了幾天,回了榆社,還去了祁縣、平遙。祁縣縣城古色古香很精致,印象很深。”</p><p class="ql-block"> 忽然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似的,提高了嗓音說:</p><p class="ql-block"> "祁縣的面食不錯,我記憶最深的是炸醬西紅柿刀削面,還有那個豬頭肉帶點薫味很別致。那天山西作協的朋友帶我吃了刀削面,還有撥魚子,味道真是不錯。”</p><p class="ql-block"> 我趕緊順著他的話說:“首長,那今天中午我給你做刀削面吃吧,撥魚子不會,刀削面我做的不錯。”我盡力地挽留著他。</p><p class="ql-block"> “你會做刀削面?”他再一次驚訝地瞅著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倆在共同努力下找到了共同話題,距離一下子又拉近了許多。</span></p><p class="ql-block"> 為了證明我會做刀削面,竟給他講起了我學刀削面的經歷。</p><p class="ql-block"> "首長,我十二三歲在城里念書時就學會了做飯,但那時不會做刀削面,只會搟面條,揪揪面片和疙瘩湯一類的。”</p><p class="ql-block"> 我看著他那平靜的表情,坐在沙發上悠閑自在的抽著煙,一副帶金邊的眼鏡架在筆挺的鼻梁上,文人氣質特別明顯,邊聽我說邊磕著煙灰,看他聽得很耐心,也沒有厭煩的意思,我鼓起勇氣接著說:</p><p class="ql-block"> “我父親退休后和母親在村里開了個小飯館。平時吃飯的人很少,父親管炒菜母親管做面,他們倆人鐵路警察各管一段,各取所樂。”</p><p class="ql-block"> “老家農歷七月十五趕會,前后三天村里人特別多,上墳和趕集的,還有看戲走親訪友的,父母親實在是忙不過來,我就挽起袖子拿起刀,幫他們做面,刀削面就是那時學會的。在父親技多不壓身觀念的影響下,刀削面越做越好,高中畢業后的一段時間,飯館里的面就是我在做。”</p><p class="ql-block"> “聽你這么一說,倒引起我的食欲了,既然你做的刀削面這么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今天中午就嘗嘗你的刀削面吧。”</p><p class="ql-block"> 我感覺他的表情有點微妙變化,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比劃著告訴我:“就按老家的做法做,炒點燴菜什么的,再鬧點咸菜和大蒜,不要復雜了,越簡單越好,就吃家鄉的味道,我把你高政委也叫上一塊兒嘗嘗你的刀削面。”</p><p class="ql-block"> “嗯嗯"我興奮的答應著他。</p><p class="ql-block"> 我也有好長時間沒吃刀削面了。隨著社會的進步,祁縣人對面食的需求從三天不吃面腰桿就發軟的溫飽型,巳轉變成了吃出花樣吃出風味吃出品味的享受型。人們都說中國面食在山西,山西面食在晉中,晉中面食在祁縣,面食已成了祁縣的一張名片,蒸、煮、烤、烙能做出幾十種花樣,有些巧婦一個月不重樣。</p><p class="ql-block"> 刀削面,還沒有刀呢?這可咋整?</p><p class="ql-block"> 我想到了修理所,那里是我的根據地,來五連任指導員前我就是修理所的所長,我趕緊跑到修理所做了兩把削面刀,這兩把刀一直跟著我,直到轉業才送了人。</p><p class="ql-block"> 老家的味道,必須用老家的做法,才能做出家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我去菜市場割了五花肉,買了豆腐,絞了肉餡,買了西紅柿,還買了一瓶老陳醋。</p><p class="ql-block"> 中午,高樹功政委和周濤如期而至。</p><p class="ql-block"> 這次來到了連隊像是回到了家,已經沒有早上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他坐在沙發上把兩只鞋子一脫,光腳丫子放在水泥地上,我趕緊告訴他地上太涼了,他卻說沒事。他說把腳丫子解放解放,關在鞋子里不自由,有空就把它放出來,讓它多與大自然接觸接觸。</p><p class="ql-block"> 他這種“解放”的性格,一下讓我想起到了他曾提出了“解放散文”的主張,性格和文風就如同一個連通器。在他看來,所謂的“解放散文”就是打破所有規范對散文創作的束縛。他蔑視散文的一切規范,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思想感情表達的需要去寫作散文,他不在乎開頭的突兀,不關心上下段的過渡和照應,完全按照詩的邏輯和結構去寫作散文,在他看來,“散文沒有章法,我就是章法。”</p><p class="ql-block"> 我很欣賞他這種"解放”的文風,寫文章是這樣,干工作也如此,否則很難實現突破和創新。</p><p class="ql-block"> 桌子上面擺著咸菜,蒜瓣,蔥段,西紅柿醬,炸醬,燴菜,炊事班還炒了土豆絲和五花肉,他看著這些菜,笑瞇瞇的和高政委說:"老家就是這樣吃,多少年沒有吃過家鄉飯了,比首長灶的盤盤碟碟好。”高政委連連點著頭,他們也都是熟人,在南疆軍區政治部一塊兒工作過,有很深的交情。</p><p class="ql-block"> 給他撈了一小碗面,他說:"小王,有沒有大碗,小碗太麻煩了,干脆來個大碗吧。”</p><p class="ql-block"> 在新疆生活幾十年,他已習慣了新疆人大口吃肉大杯喝酒大碗吃面,他早已把自己融入到了新疆這個多民族的大家庭,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深深的愛著他腳下的這片土地,用他手中的筆歌頌它贊美它。細細品味《和田行吟》、《塔里木河》、《新疆!新疆!》等作品,在莊嚴的生命色彩中濃縮了他對這片土地的深情摯愛。</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他的對面,他把一碗面拌起,用筷子夾住一根面的頭頭慢騰騰地拎起來欣賞著。</p><p class="ql-block"> “你們看這面,薄薄的,細細的,晶瑩剔透,還有三條棱棱子,這是標準的山西刀削面,在新疆很難吃到,烏魯木齊有幾個刀削面館都比不上這技術。”他夸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對家鄉的懷念和眷戀,吃的是面品的是家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他把面放進嘴里輕輕的咬了咬,又說到:"有咬頭,有咬頭,和新疆拉條子有異曲同工之妙處,但比拉條子更細滑些。”</p><p class="ql-block"> 看著他美滋滋地吃面香香噴噴的炸醬刀削面,讓我想到了我們這些在外漂泊的游子,離開家鄉時間長了,不僅思念鄉味十足的刀削面,還有那鄉情鄉土和難以抹去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秋風瑟瑟,落葉聲聲,走在鋪滿黃葉的林蔭道上,短暫的相聚留下了終身美好的回憶。離開連隊時他在《連隊日志》上欣然寫了一首打油詩:</p><p class="ql-block"> 有幸兩次來五連,偶遇家鄉小兄弟,晌午吃了刀削面,一步一走一留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王景元 山西祁縣來遠人,祁縣作家協會理事。軍營摸爬滾打25載,上校軍銜,已解甲歸田多年。閑暇之余,執一支瘦筆,點綴生活豐富情感,力爭使生活過得更有趣更有味。作品收于《昌源河畔》、《從天山到昆侖》和《麓臺山文集》。</p><p class="ql-block"> 座右銘:奮斗,唯有奮斗才能擁有你想要的!</p>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广水市|
新乐市|
石城县|
余干县|
霞浦县|
儋州市|
德州市|
信阳市|
穆棱市|
阿合奇县|
土默特右旗|
吉水县|
岫岩|
天峨县|
桦甸市|
织金县|
苍南县|
凤翔县|
泰兴市|
郁南县|
墨玉县|
宣化县|
洪湖市|
云南省|
河间市|
怀远县|
仙桃市|
许昌县|
安宁市|
蒙山县|
玉溪市|
札达县|
正宁县|
河曲县|
南康市|
黑山县|
寿宁县|
翼城县|
丹凤县|
琼结县|
易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