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漂泊

曲徑通幽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我和先生早餐后坐在后院閑聊，不經意間透過柵欄看到鄰居家院里拉普拉多狗狗圍著主人撒歡，一副溫馨和諧的畫面讓人好生羨慕，先生禁不住說“等我們有了穩定的生活一定要養一只大耳朵的比格犬”，我說好像不現實吧，像我們目前的狀態國內國外來回跑，哪有條件養狗啊。說著說著一種糾結和無奈的情緒涌上心頭，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也被一種迷茫的心緒籠罩，明艷的天空似乎也暗淡下來。是啊，從退休以后每年基本上是國內住一段陪老人，國外呆一段陪孩子，這樣的狀態讓人感覺生活漂浮不定，都不敢想象這種狀態何時是盡頭。        常言道“父母在不遠游游”，這是我們這一代也是我們上輩以上的人的觀念，但從我們這一代開始完全打破了這個常規，反倒是兒女在哪，父母就在哪。身邊的朋友這樣情況比比皆是，尤其有了孫輩以后更是常態。如果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再聯系時一定是問“在哪”，好像朋友都散落天南海北，國內國外，真是我們的朋友遍天下，但這句調侃卻充滿了太多的無奈。好些朋友與親家輪流照看孫輩，照看孫輩期間被她們稱之為“值班”，一年的生活安排就要把“值班”的時日空出來，其余才是自己可以盡情揮灑的日子。        我一戰友從退休后就迷戀上了鋼琴，經過幾年的勤學苦練也是初見成效。但自從孫兒出生后，就定期要到異地去帶孫，為此只能把自己所癡迷的愛好擱置一邊，待“值班”完后再續“前緣”。一朋友女兒在國外，每年也是要到女兒處住一段，而老公在國外住不慣不喜歡去，朋友時常孤身一人前往，和老公只能二地分居。女兒成家后，女婿是老外，相處在一塊多有不便，便自己買套房和女兒分開居住，周末才與女兒團聚，這種生活狀態的確給人以無奈感。還有一閨蜜女兒在南方，老公家鄉在北方，連同自己生長生活的故土形成三角狀。退休之初很是開心，每年自駕車幾個地方輪流著轉，也順便把祖國的大好河山游覽了一遍。當時也是讓小伙伴們羨慕不已，覺得這種生活真是愜意啊。每次出行差不多都是半年左右，閨蜜們在群里告別時除了為他們的旅程送上美好祝福，還會深情款款的加上一句“早些回來，我們會想你的哦”！隨著時間推移，初始的那種興奮勁漸漸消失殆盡，大江南北也差不多留下了足跡，審美也疲勞了，漂泊感也隨之而來，也許這種生活只是一種不得而已的選擇。諸如此類的事例真是不勝枚舉。      我自己更是感受至深，尤其此次因疫情在國外持續住了一年多至今仍不知歸期，這種漂泊感日益加劇。生活的原貌完全被顛覆，國內有好些事情亟待處理，對老人的牽掛更是讓心里時時不安，真怕老人有什么意外不能最后陪伴和盡孝，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更別說生活圈子了，在國內合唱團舞蹈隊攝友等讓生活充滿了樂趣。更有幾個知己不時約個茶約個咖啡，相聚一塊相談甚歡。亦或輪流展示一下廚藝，大快朵頤，享受美食后幸福滿滿的情景。國內精彩紛呈的生活和國外安靜平淡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當然重點是在國外沒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所以每當心焦慮時就自我安慰：這里有清新的空氣，放心的食品，優良的居住環境，近在咫尺讓人心曠神怡的大海，處處皆美景，還有能陪伴在女兒身邊，歷數這些優勢來沖淡思鄉之苦，平復一顆漂泊的心。        細細思量，這種狀態追根溯源來自于我們這一代特有的獨生子女現狀。因為只有一個，必然傾注太多的愛和精力，也賦予了更多的期待和寄托。也正因為此，獨生子女也承載了太多的愛和期待，但往往這些有時會成為負擔和壓力，所以獨生子女當面臨大學的選擇時會毫不猶豫選擇省外院校，一個是想開拓視野，更重要的是遠離父母的管束，給自己一個自由的天空。即便畢業了也會有很多選擇留在異地或到大城市發展，成家立業。這樣的結果就造就我們這一代不少人的漂泊生活。       但是這種狀態是十分令人糾結和無法改變的，讓人處于二難境地。一邊是自己的家鄉，有親情友情的牽掛，有自己熟悉的生活圈；另一邊則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而且是唯一的孩子又怎能割舍，孩子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事業回到父母身邊。心中時常冒出的這樣的念頭：既如此那就待到跑不動時在哪算哪，身不由己聽天由命了。        晚年漂泊何時休也許只能是感嘆，卻是無解的難題！愿漂泊的人們調整好心態，直面現狀，改變不了現實就改變自己吧，讓晚年生活健康充實，讓心淡泊而寧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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