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p><p class="ql-block"> —談談唐韋杜家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在聊天調(diào)侃的時候經(jīng)常說：“你這么大能耐，咋不上天呢？”放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有一句話與它的意思用法最貼近，這就是今天我們周四組要跟大家分享的“城南韋杜，去天尺五”，少陵塬上的韋杜家族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中的城南，指的是長安城南。韋杜，指的是少陵塬旁的韋曲和杜曲。這句話是說，曾經(jīng)居住在長安城南韋曲和杜曲的京兆韋氏和京兆杜氏兩個大家族位高權重，離天子很近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我們先簡單追溯一下韋杜家族的歷史， 西漢時，帝陵的營造要置奉陵邑，徙民以實之。其所徙之民還須是高官，郡國豪杰與富人。漢武帝修茂陵，當時的御史大夫杜周自南陽徙家居之；漢昭帝修平陵，光祿大夫韋賢自鄒（今山東）徙家居之；是為韋杜兩姓居關中之始。及漢宣帝修杜陵，韋賢之子韋玄成，杜周之子杜延年又以當朝高官徙杜陵，便開始了韋杜二姓世居城南的歷史，同時也開啟了韋杜作為關中世族不斷發(fā)展壯大的歷史。數(shù)百年的繁衍生息， 及至唐代，韋杜各自發(fā)展成為一個龐大的家族集團，進入兩姓最為輝煌的時期。 </p><p class="ql-block"> 據(jù)《新唐書》的宰相世系表統(tǒng)計，韋家先后有十七人拜相，杜家有十二人拜相。韋家的宰相中，比較著名的有韋弘敏、韋承慶、韋巨源、韋安石、韋溫、韋見素、韋處厚等等；杜家則有杜如晦（huì）、杜淹、杜佑、杜元穎、杜審權、杜正倫等等。這里我們簡單介紹兩位。</p><p class="ql-block">1.一代諍臣韋安石，四次拜相，武則天晚年寵愛張易之兄弟，有一次，武則天賜宴群臣，張易之叫來了蜀商赴宴。韋安石立即上奏說：“蜀商等賤類，不合預登此筵。”當時，商人地位低下，但韋安石其實是不給張易之面子。在座大臣聽后，大為震驚。武則天沒法怪罪韋安石，只好夸他為人耿直，值得鼓勵。其他大臣對韋安石深深佩服，說：“此真宰相，非吾等所及也。”</p><p class="ql-block">2.杜家最著名的宰相杜如晦，與房玄齡成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協(xié)助李世民完成了“玄武門之變”，后任尚書仆射，管理官員的選拔。李世民遇到國家大事，都是由房玄齡與杜如晦所定，人稱“房謀杜斷”，是著名的大唐開國良相。為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p><p class="ql-block"> 韋杜煊赫的門第，又成為李唐皇室聯(lián)姻的對象，有男或尚公主，有女或晉后妃，似乎都成了平常之事。宮中曾有韋氏皇妃、皇后、皇太后若干。最出名的當屬那位處處效仿武則天，結(jié)果一敗涂地的韋后。</p><p class="ql-block"> 陳寅恪先生說，所謂士族者，其初并不專用其先代之高官厚祿為其唯一之表征，而實以家學及禮法等標異其它諸姓。韋杜兩大家族在史學，禮學，譜學，書學，文學等多領域都有建樹，兩家子弟入仕，基本與天下讀書人一樣，走的科舉選拔的路子，靠門蔭做官的并不多。這是兩家良好家風的體現(xiàn)，也是兩家人文底蘊的體現(xiàn)。相比魏晉以來的士族門閥制度，韋杜兩家的成功與他們家族子弟的努力息息相關。德學并舉，詩書傳家，文化與思想不滅，家族發(fā)展之火不熄。</p><p class="ql-block"> 唐代星光璀璨的文壇，也離不開韋杜家族的貢獻，耳熟能詳?shù)奈覀兲魩孜徽f說。</p><p class="ql-block">1.韋應物15歲時為唐玄宗近侍，早年放蕩不羈，名聲不佳。安史之亂中，玄宗逃到蜀地，韋應物沒了靠山，于是痛改前非，立志讀書，之后在各地為官，其詩繼承了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派，書寫宦游生涯所見的大好河山，如這首《滁州西澗》：</p><p class="ql-block">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p><p class="ql-block">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p><p class="ql-block">還有《簡盧陟（zhì）》中</p><p class="ql-block">“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也很經(jīng)典！</p><p class="ql-block">白居易對這位前輩的評價是：“高雅閑談，自成一家，今之秉筆者，誰能及之？”</p><p class="ql-block">2.“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p><p class="ql-block">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p><p class="ql-block">這是唐代詩人元稹（zhěn）為早逝的愛妻韋叢寫的詩句，千古傳誦。韋叢是韋氏家族韋夏卿的女兒。元稹將他刻骨銘心的愛情經(jīng)歷寫成了《鶯鶯傳》，后來，元朝的王實甫又將這個故事搬上舞臺，這就是《西廂記》。敢愛敢恨的鶯鶯竟然是韋家的女兒，或許也只有韋家女兒才有自己擇婿的那份自信吧！</p><p class="ql-block">3. 杜氏家族中的杜牧就太有名了！“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等等，名篇名句，家喻戶曉！此處就省去...一切盡在不言中！</p><p class="ql-block">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這個話最早出自哪里？答案來了，唐代大詩人杜甫一首名為《贈韋七贊善》的詩這樣寫到“鄉(xiāng)里衣冠不乏賢，杜陵韋曲未央前。爾家最近魁三象，時論同歸尺五天。”這首詩是杜甫送給朋友韋贊善的送別詩，韋贊善是京兆韋氏之宰相韋見素的后代。杜甫曾在長安城南杜曲居住十年，寫有“自斷此生休問天，杜曲幸有桑麻田。”現(xiàn)有清朝重修杜公祠保留至今。</p><p class="ql-block"> 那么杜甫和城南韋杜是什么關系？杜甫和杜牧有沒有關系呢？有關系。是親戚，但是有點遠！</p><p class="ql-block"> 兩人共同的先祖是西晉名將杜預，杜預的次子杜耽（dān）遷居湖北襄陽，杜甫祖父杜審言就是這支的后裔，后因父親杜依藝到河南鞏義做縣令，才全家從襄陽遷入鞏縣。鞏縣的一枝出了盛唐詩人杜甫，是杜預的十三世孫；杜預的少子杜尹一枝出了晚唐詩人杜牧，是杜預的十六世孫。至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從家族血緣上來說，杜甫是杜牧的曾祖父，不過是一個家族的兩支。這也是杜甫明明是杜耽之子杜遜的后代，他們早已遷往襄陽，杜甫出自襄陽杜氏，但杜甫卻每每自稱“少陵布衣”“杜陵野老”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近日我專程前往二曲訪古，如今的韋曲和杜曲，已少有韋姓和杜姓。一千多年歲月，物似人非，站在少陵塬上，或遠眺南山，或回首西安城，見物感懷。耳邊除了風聲，仿佛聽到了清 ·蒲松齡：“瓜壺秋傲陶朱富，煤火冬夸韋杜尊”；宋·辛棄疾“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云開合”；宋·黃庭堅“舊時去天一尺五，今日萬里聽猿叫”；宋 · 王安石“漫道城南天尺五，荒林時見一柴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建</p><p class="ql-block">2021年4月</p><p class="ql-block">參考文獻</p><p class="ql-block">1."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來看看唐代韋杜兩家有多牛-手機搜狐網(wǎng)</p><p class="ql-block">2.去天尺五:低調(diào)卻盡顯實力，差點出了武則天第二-手機網(wǎng)易網(wǎng)</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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