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二）奶奶“老”的時候

清寒如斯

文/清寒如斯 我與父母在林場的時候，父母多次勸奶奶與我們一起生活，可是，奶奶就是不愿離開老家，她說“破家值萬貫，窮家難舍”，不管父母怎樣好言相勸就是不肯離開那個難舍的老家，自從有了弟弟，奶奶才與我們住在一起起。 自從奶奶來了，林場的住處已經(jīng)滿足不了五口之家的需求，我們在一千米外的鄰村朱小吳村租了兩間房屋。住在村西頭的朱春霖叔叔家。他家三間北屋，四間東屋，朱爺爺奶奶與小靈姑姑住在北屋，春霖叔叔嬸嬸住兩間東屋，我們住兩間東屋。父親在林場工作之外的時間，都回來陪奶奶。那一段時間，是我們一家人得以團圓的最幸福的時光，奶奶摟著孫子總是情不自禁的哼唱“整整齊齊好莊家，有老有少好人家。。。。”，只可惜，這樣的日子很短。 1.難忘的一刻奶奶去世，是在夏天，一個如火一樣難熬的日子，農(nóng)歷六月二十三。母親忙著給奶奶整理衣物，父親守在奶奶枕邊，我一手牽著弟弟，一手給奶奶打著蒲扇。奶奶閉著雙眼，一陣陣的喘著不均勻的氣息，父親緊緊抓住奶奶的手，一聲聲呼喊；＂娘！娘！你睜開眼！"＂看看我是你最疼愛的兒子，你不要離開我們。不要離開......＂奶奶的面容又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一顆淚滴從奶奶眼角流出。奶奶仰仰頭，像要掙扎著坐起來，又像要抱抱兒子的樣子，父親忙把老娘抱在懷，奶奶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笑。時間定格在奶奶微笑的那一刻，父親喊著我媽媽的名字；“連鳳，快過來，快過來，咱娘.....”母親抱著奶奶的衣物，來到奶奶枕邊，奶奶用盡最后的氣力，把母親握著她的手搭在父親的手腕上，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2.送奶奶回故里奶奶走了。奶奶走的那一年，她八十四歲，我六歲，弟弟九個月大。我不知道父母是怎樣照料我們老小的，只知道老的“老”啦，小的還未長大。 奶奶去世是在外地，除了父親的同事和房東，沒有近門的親戚。父親租了兩輛馬車，送奶奶回故里。一輛馬車?yán)棠蹋赣H跟在后面。另一輛馬車?yán)赣H和弟弟。唯獨我被父母寄托在同事的父親（路爺爺）家里。 3.被寄托的日子路爺爺五六十歲的樣子（只憑回憶），記得，他家有養(yǎng)蠶的桑樹林，杏樹林，還有一塊甜瓜地。瓜棚靠在父親單位的北面，記不清有多遠(yuǎn)的遠(yuǎn)距離。白天，路爺爺帶著我去地里看瓜，滿地的漢甜瓜像一個個調(diào)皮的小兄弟。在瓜地角落里有一些冬瓜爬上了籬笆，一層一層的往身上撲粉，粉嘟嘟的像蒙了粉塵的翡翠。路爺爺指著毛茸茸的冬瓜說；這冬瓜屬于不錯的菜系，它不僅高產(chǎn)，而且還有清熱化痰，消腫利濕利尿的作用。別看灰撲撲的，曾被一些人稱之為瀉火的寶貝食物。晚上吃完飯，路爺爺就把我送回苗圃宿舍（奶奶去世后退掉了朱小吳的租房），陪我玩一會，等我想困了，他就把蚊帳扇好放下，用枕頭當(dāng)在床的邊沿，生怕我像甜瓜一樣滾到地上。（我六歲獨自一人住在一間臥室里）4.路爺爺是倔強帶溫柔的老頭，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他記性好認(rèn)死理，有人曾喻他過目不忘的“路認(rèn)理” ，他會種地，會養(yǎng)蠶，會吹簫，會做飯，還會講故事，最拿手的是能把故事講得讓你舍不得去吃飯，婉轉(zhuǎn)嬉笑中把意識種在你的心里。（我的童年故事，前期的有的來自路爺爺）在那整整一個多月被寄托的時間里，我沒有特別的想念父母，也很少哭鼻子，因為路爺爺家不僅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在瓜田的高處有一個看瓜的窩棚，其實不如說那是一個瞭望塔，有人來買瓜的時候，人還沒來到，他就早早的看到了，這時候，我們趕快去地里摘上一竹樓的甜瓜預(yù)備在那里，等來人先品嘗。早晨，太陽剛剛升起，路爺爺就讓他的小女兒小拴姑姑來接我去他家早吃飯。拴姑姑是個漂流的姑娘。我問路爺爺，“姑姑為什叫小拴呀？，是一出生您就拴住了她的雙腳嗎？怕她.....”路爺爺說；“她有三個哥哥，就一個姐姐還死啦，所以她一出生，我就用一根小繩把她給拴住了，所以起名叫小拴。”就這樣，路爺爺帶著我，一邊講故事，一邊說說笑笑，使我愉快的度過了因奶奶去世而被寄的那段日子。（記憶來自于山東黃河故道上的朱小吳村）。草稿于奶奶30周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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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二）奶奶“老”的時候

清寒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