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跡第四十一章

金秋

轉眼已到夏季，布谷鳥聲聲，農村麥子長勢良好，豐收在望。 政府的日程工作千頭萬緒。王有才坐在房子里深深的思考著自己一月來對全縣基本情況的綜合調研，根據自己調研結果，思考著如何緊隨改革發展的步伐，去開發去建設。怎樣發發縣域經濟，搞好城市建設，他感覺肩負的擔子是任重而道遠，必須要扎下心，只爭朝夕的態度去努力。 目前，三夏大忙龍口奪糧迫在眉睫，全縣的經濟開發工作無從下手，王有才感到一頭霧水，怎樣才能做好這些工作，他深感很是吃力，思來想去，覺得要完成黨交給的這項神圣事業，必須要象老黃牛一樣去付出，必須要有一個堅強團結的領導團隊，必須要有高素質、思想超前的領頭人。人是決定事情成敗的關鍵，領頭人的開拓創新思想是至關重要的環節。所以，王有才他把縣委的常委們逐個排了個隊，仔細研究他們的做事風格和思想素質，然后把副縣級及全縣科級干部，按人品、能力劃分了等級，誰適合干那些事情，他一一細化清楚、排了個隊。唯有豆養林讓他很是頭痛，雖然豆養林不是常委，是個副縣長，可他手中的權力僅次於縣長一人之下，管的事是最紅火最顯眼的事，平日里我行我素，和其碰面只能在政府工作會上碰頭，他從不主動找自己談過工作，在縣長辦公會上常能聽到他的一句‘聆聽一把手的教誨’。 豆養林的消極怠工的思想，很是讓王有才頭痛，對他的敵對態度，說白了還是因上任縣長胡國江的事而引起的。王有才多次向焦志鵬見議將其調離，可焦志鵬偏偏不聽，從來沒有向上級反映真實的縣級領導班子不團結的真實情況。焦志鵬他是想用豆養林來牽制王有才的，以達到穩定自己勢力之目的，…… 此時，王有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來到窗前打開窗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眸樹枝上歡樂跳躍的麻雀，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他想靜下來讓腦袋清醒清醒，緩一口氣，等大腦清楚后再做自己該做的事。 自從過年后，三個多月了，王有才沒有回過一次家。他的思想從極度的工作狀態中平靜下來，逐決定休息幾天，回家探望爺爺及父母親，順便去林縣看望妻子和小妹。 初夏的清晨，潮濕的空氣仍然有點寒冷，此時，王有才已經從縣城回到自己的村里，他沒有先去看望父母親，而是來到爺爺住的老宅，將車停在門前一棵中槐樹下，下車后看著爺爺的梢門半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一團簿霧，邁步走進梢門來到院子。 王有才順著青石塊鋪墊的路，一直往里走，走了大概十幾米，穿過內院土墻上的土門洞，就看到了一處封閉式坐西面東的窯洞小院落，站在街道上是看不到的，若把墻上的洞子堵上，人難以發現這個連體，它是爺爺在戰亂年代為了防御兵匪禍患而修建的。 好長時間沒有進爺爺的院子，季節的變換讓王有才感覺到這里跟往日很不一樣，是另一番洞天地府，很是祥和，院子里栽種了不少花草，還養著一只大貍花貓和三個小貓咪，它們在樹下跳上蹦下，在花叢里戲鬧玩耍。 院子正中央的葡萄樹長勢枝葉蔥綠，架下還掛著鳥籠，小鳥兒見來人了，便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顯得很有生氣。 右側的小花園，栽種了不少花卉，牡丹已長出花蕾，枝葉長的郁郁蔥蔥，月季花正在怒放，鮮艷奪目，粉紅色的花朵很是好看。左邊則是小菜園，種植了不少蔬菜，好一個田園生活的愜意美景。 每天清晨，陽光灑落在院中，站在窯洞門前享受著靜謐的時光，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情，靠墻角有一顆百年的婆娑老棗樹，枝條上露出了翠綠的小葉芽。 一個竹子編織的躺椅，旁邊放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放著一把茶壺，一桿旱煙鍋。躺在躺椅上的老者，滿頭銀發，身著一身白色太極服，正悠哉的拿著蒲扇自己扇著風，哼著小調，品著茗茶。 王有才站在窯前院中，那老者忽的停止了手里的動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起身，一雙混沌的眼睛，此刻落在王有才身上，嘴角綻放出世間最慈祥的笑意，道：“我孫兒回來啦？” 王有才看到爺爺，忍不住眼眶濕潤，幾步上前，跪在老者跟前，磕了一個頭，道：“爺爺，我回來了！” 王有才還記得，小時候被爺爺抱在懷里、牽住手的時光。那時候，奶奶還在，爺爺對他最好了，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自己留的。 爺爺伸出滿是皺紋的一雙老手，激動的熱淚盈眶，摸著王有才的腦袋，道：“喲喲喲，快起來快起來，我的孫兒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我的孫兒回來了……” 爺爺口口聲聲的念叨著，眼眶也濕潤了。仔細看著王有才的面容，他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伸手示意王有才坐在一側的石墩上，說道“你回來看我來了，啥時候我重孫能回來看我？” 王有才楞楞地說道“爺爺，你別提抱孫子了，那瘋子現在連我都懶的去理了，那來的孫子！” “胡說，她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你怎么可以叫人家瘋子呢，以后就不許這樣叫，我只希望你們兩個呀，趕快給我生一個重孫子。”爺爺瞪了王有才一眼，嘆氣道。 王有才頓時臉紅到要滴血，感覺到從自己嘴里怎么說出了自己媳婦是個瘋子，他感覺很是違心，她為了自己的事業廢寢忘食的拼命，就是實現個人的價值。她在生活中從不考慮他人的思想感受。別說生孩子了，一兩個月都見不上一次面，什么跟什么呀生孩子，鬼才能跟她這瘋子生孩子呢，也是個未知數。 想到此時，王有才卻笑開了花，說道:“爺爺你放心，我們會努力的，早日生個大胖小子，讓你老高興高興。” 至于怎么努力，那還用說嗎，想生孩子，那是自然的事，關鍵是妻子崔彩霞沒有時間去生。 “笨小子，你做官可以，可在治家上就欠那么一點點門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爺爺你放心，那“瘋子”放話了，說明年她一定生孩子呢！” “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你先坐坐坐，爺爺給你取個好東西，送給你，我這就去給你拿。”說著，爺爺站起，邁開驕健的步子，走進他住的窯洞中。 一會功夫爺爺又回到王有才身邊，說道“有才，我也沒有什么寶貝留給你，這套拳譜今天給你。這是我在祖傳小紅拳的基礎上研習而成的，你以后也要把它傳承下！”爺爺微笑著向王有才囑咐道。 爺爺的這個拳譜，王有才從來沒有看到過，只知道爺爺的愛好是崇尚中國傳統文化，愛好打拳、寫字。當他從爺爺手中接過這冊拳譜時，感到有點小激動，爺爺真偉大呀，他可是用了一生的心血研練出這個驚奇杰作。現在爺爺卻很是莊重的傳給他的后人，可見這套拳譜在他老人家心中的分量是多么的重大？王有才心里雖然這樣想，但他不能不給爺爺表態，便連忙說道：“爺爺，我絕不負爺爺的厚望，一定把一個武術大師的希望傳承下去！” 爺爺笑了笑道：“算不上什么武術大師，只是一個愛好而已！” 王有才便說道“爺爺，今天你給我再示范一下，可以嗎？” 看了看可親的孫子一眼，爺爺也來了興致，說了聲好，就站了起來，然后走到寬敞之處，先扎馬步后出直拳，一套精湛的小紅拳便演練開始了。 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爺爺確實是個行家，王有才很感興趣地看著爺爺在院當中的表演。 王有才專心致志看著爺爺打拳，雖然爺爺年齡大了，但是打起拳來卻是虎虎生威，看得王有才直叫好，還學著爺爺的樣子，比劃著幾個難度大的招式， 一套拳打完，爺爺面不改心不跳，然后就教著王有才練上一招，王有才便跟著比劃著。 他們祖孫二人練完拳，便坐了下來，爺爺有點氣粗，王有才卻靜若初始，面不改色。爺爺稍息之后，說道：“有才，爺爺老了，你來給爺爺打套拳，讓我看看！” 王有才連連擺手不愿意，但爺爺就想看看自己孫子在外又沒有荒廢功夫。 看到爺爺非要他演練，王有才沒有辦法，只好聽從爺爺的命令，身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便虎虎生風地拉開了架勢，一個童子拜觀音后，前踢后掃拳腳并用，夾雜著勁力疾風在院中龍騰虎躍起來。 王有才年輕有力，基本功扎實，爺爺教的他那一套，已經練得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所以打起拳來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爺爺不禁喝起彩了。 爺爺沒想到王有才身手這么好，比自己更勝一籌，是個人才啊！爺爺直接驚呆了，沒想到孫子悟性這么高，這幾年就練成了這么好的功夫，真是把他的拳路能發揚廣大了，要是知道他有這么好的功夫，自己早不想為他操心勞神了。 祖孫二人氣氛頓時熱烈起來，爺爺笑著問王有才這功夫為何深藏不露呢，免得讓我操心？ 葉平宇笑著連連說一般，不值一提，在爺爺面前獻丑了。 由于爺爺酷愛武術，剛才王有才打拳的時候他不好說什么，現在他放心了，孫子沒有讓他失望，他就有話頭說了，便親切地與王有才直接切磋起來 爺爺話越說越多，王有才沒有辦法，只好與他聊了一些武術上的東西，其實這都是爺爺教的。 呆在爺爺的家里已有兩個小時了，王有才想早點回到鄉上，便起身向爺爺告辭，說道“爺爺，時間不早，現在我要趕回去，晚上還要開會。” 爺爺也看到王有才著急的樣子，就打住了話匣子，起身送王有才到了前院梢門口，并說道“有才，現在這社會魚龍混雜，你身處這復雜的社會矛盾之中，事非之地，遇事一定要沉著冷靜，你有了這身功夫，我就能放心些，咱練這身功夫不說別的，其碼在遇到危險時可以防身吧！” 王有才笑著連連說是，并安慰爺爺，說道“爺爺，您說的我都記下了，放心吧，你的孫子是何等人也，一定不會有任何事的。” 王有才留戀的笑著向爺爺告別，爺爺只好連連感嘆看著王有才離去，滿意地向王有才背影不停的揮手…… 　　王有才和王小花在回林縣縣委公寓的路上，王有才看到好久不見的妹妹低著頭不說話，無精打彩的樣子，不禁問起她道：“小妹，你這是怎么了，今天見到哥咋就不高興了呢？” 王小花搖了搖頭，并沒有直接回話，看到她這副樣子，王有才又問道：“小花，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娃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稱心的事，看你現在神不守舍的樣子！” 沒想到哥哥會直接問這話，王小花急忙說道：“哥，我沒什么事，就是這段時間，我去了幾次縣委，見到嫂子她郁悶壓抑、話又很少，我是憂愁嫂子里！你都好幾個月沒有來看嫂子，今天你才來？” 王有才聽到她這樣說，想了想便說道：“小花，哥不也是忙嗎？你別心她了，把你的做好！今年正是深化改革，全民大搞經濟建設的開局之年，你嫂子的壓力大是正常的，你不要擔心成這樣，我看你應該把自己的事重視一下，你嫂子說農業局張局長說的那個娃人不錯，有工作能力，不知你是什么意思，你和他談了莫有？昨天我回家咱娘還說你的婚事呢！” 王有才不急不慢的話語，一下子把王小花說急了，急辯道：“哥，你到底在說什么，我現在不想談這個事，那只是他們說的想法，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想早點把我嫁出去？” 王小花說著居然哭了，王有才急忙說道：“我只是問問你而已，你怎么還哭上了，既然不想說，咱就不說這個事了。” “哥，目前咱先不說這個問題，我嫂子現在可能在家等你了，快走！” 來林縣之前王有才沒有給妻子打電話，準備給個突然驚喜，兩三個月沒會面了，可他來到后崔彩霞正在參加全縣夏收工作觀摩現場大會，他一個人在房子閑來無事，便來到妹妹王小花的單位，單位的領導都去參加大會了，只有與大會無管的部門人仍在上班。王小花因為趕寫一份文件沒有去參會，她見到哥哥來到后很是高興，她知道嫂子不在，便讓王有才在她房子休息，兄妹倆說了一會話，王小花又去寫她的材料了，王有才在妹妹房間靜靜地觀察了一番，隨意翻了翻桌子上的書籍和筆記本，發現妹妹竟如此的刻苦好學，是一個很有事業心的人，他不由得心里泛起絲絲的高興，妹妹自小聰明通情達理，做事大膽心細，可在那生活困難年代，他姊妹倆個的養育成了大人最大的難題，加上農村人重男輕女的思想，王小花讀完初中，父親就終止了她的學業。為此，王有才一想到此事，心里很是對不起王小花，是因為自己影響了妹妹的讀書。確實，那時候家里只能供養一個人去上高中。就自己上高中，全家人省吃儉用，拆了東墻補西墻，才免強讀完高中，想到這個事覺得很是慚愧。王有才看到妹妹目前如此的生活環境，大腦深處閃念他們今生遇到了大貴人，這個貴人就是賢妻崔彩霞，是她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多福氣，他決心一定要真誠去待她，一生一世去愛護她、寵她。 王有才躺在王小花的床想著想著就慢慢地睡著了，睡得深沉酣眠。他也很是累了，整天在高壓重負荷下工作，親情、友情一律成了聾子的耳朵――成了擺設了，今天他放下了一切，盡情享受自由閑散的快樂了。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5時多，王有才洗罷臉正準備出門，王小花笑嘻嘻地推門進來，說道“哥，委屈你了，在房子呆了一上午，開會的人都回來了，我給嫂子打了電話，讓咱倆一起去她那里？” “好，咱們過去！” 王有才姊妹二人說著話就來到了縣委大院，崔彩霞已在公寓小院門前迎接。王小花歡快的跑到崔彩霞跟前叫了聲“嫂子”，然后牽住崔彩霞的手望著王有才，再看看崔彩霞微笑著默不做聲了。王有才向崔彩霞點了一下頭，便進了房內，崔彩霞、王小花隨后依次而進。 房間內三人有說又笑，崔彩霞憂怨的說道“你個縣長大忙人，今天咋能有時間過來？害的我連大會的宴會都沒有參加！” “哈，我又沒有催你，你沒有吃上酒肉，怎么怨起我來了！”王有才哈哈的笑著說道。 王小花則高興地在旁無所事事，悠閑的插嘴說道“啥話我都不說，反正今天能噌頓好吃的了。” “咱們今天也進酒店搓一頓，我請客，把耽誤的酒席給你補上！”王有才笑著對崔彩霞說道。 崔彩霞洗完手臉，轉身說道“那是當然的了，誰叫你今天來的。” 王小花笑嘻嘻的看看王有才，又看看崔彩霞，調皮的說道“對，誰叫你今天過來，影響我嫂子的正常工作呢！” …… 王有才、崔彩霞、王小花姊妹三人在林園飯店吃了一頓，花了王有才三百多塊錢，王有才很是心痛，崔彩霞保持中立默不作聲，王小花仍是說沒吃好，說自己的哥哥很吝嗇，王有才笑之不理。三人起身走出飯店，回縣委的路上，王有才問王小花的一些事情，王小花均置之不理。看到她這個樣子，王有才搖了搖頭，這個妹妹真是讓他難以捉摸，只要問到她的婚姻問題，她就避而不談，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回到房子，王小花就告別兄嫂回單位去了，崔彩霞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的丈夫，然后漫悠悠的說道“你猜猜我要告訴你什么喜事！” “好，讓我猜猜。你又受到省委的獎勵了！”崔彩霞舉手搖了搖，露出鄙夷驕傲的眼光看著王有才。 “不是，那就是招商引資有了大的成果？”王有才這下子謹慎了，思想了一會兒又問道。 “不、不，不是。今天你咋就這么笨呢！你把心壓住，別激動，我這就告訴你！”崔彩霞神秘兮兮的笑著。 這時候，王有才已七厘八分猜到了愛妻要給自己說什么！便急忙走上前用手輕輕地捂住崔彩霞的嘴，說道“你先別說，讓我分享一下幸福感受吧，別說！”王有才慢慢閉上眼睛，依偎在崔彩霞懷中，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崔彩霞的肚子。此刻的房子猶如寧靜的真空，空氣都凝固了，靜的都能聽到她倆內心交流的聲音――“我們有孩子了！” 她們倆人就這樣靜靜地互相看著對方，神情專注地依偎在一起，沉浸在幸福喜悅之中，誰都不愿意出聲，怕打破這愜意時刻。 夜幕已經降臨，縣委大院各個房間燈光閃爍，唯有崔彩霞的公寓房間黑著，她倆仍然相擁坐在那里。不知過了多久，大院各房間的燈光全熄滅了，崔彩霞才喃喃地問道“有才，你知道不！那個胡國江已刑釋，現在是建筑業的老總。” “哦，你咋知道的” “市委x書記介紹來的，來承包縣城西大街拓寬工程，昨天中午縣長領到我的辦公室，他見到我很是尷尬，很勉強的說幾句客套話就和縣長走了。” “唉，這人咋能叫咱遇上呢。” “你說，這市上領導就這么沒素質，管的也寬了吧，讓人無法理解！你想想他這個人能按工程質量把工程做好嗎！真氣人。西大街拓寬工程量大，建設任務非常艱巨，拆遷戶多，矛盾凸出，這個工程也算我們的一個形象工程，交給這個人著實讓人不放心。”崔彩霞憂心忡忡，心里窩火的話一下子向王有才倒了出來，為此事她曾給市上的xx打電話說過胡國江這人和你的那些事，可x書記卻說過去事就讓它過去吧，胡國江做的是林縣的工程，而不是三水縣的工程…… “這個事情我知道一些，現在這些上級領導都插手地方工程，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撈錢，你說咱們能把這些事杠住嗎？長邑縣就是個例子，市組織部部長介紹的一個工程隊承建該縣飲水改造工程，任書記把這個工隊在招標過程中沒保住，他立馬被x部長弄下了臺，回市里在一個副處級的崗位上工作。所以，這世道就是這個樣了，凡事都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叫事過就行了，胡國江來林縣做工程，有市上領導安排，有縣長在里頭插手，咱是扭不住的，一切由他去吧！”王有才說話的語氣很婉轉，其實王有才也遇到了同樣的事，他只是想開了，做好自己想做的、該做的事情，從不計較上級領導的插手，金錢社會嗎！不管是誰，只要把工程能按時按質量要求完成了都行。 崔彩霞聽完王有才的話，也緩緩的說道“這事我很嘔氣。胡國江對這個工程是志在必得，縣長很明顯已和胡國江串通一氣了，這工程質如何保證啊！” “這個事嘛，確實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很有必要去認真對待，質量一旦出現問題，咱就對不起黨和組織的重托，更對不起林縣的父老鄉親啊！” “所以，這個事不能放任自流，必須制定質量監管方案和質檢措施，你說呢？” “那是必須的！必要的話就質量一事交由縣委常委會集體決定，夯實責任，成立質量監督班子，由縣長他掛帥。” “哦，這一晌把我忙的焦頭爛額，時候不早了，咱睡吧！” “好吧。”王有才應道，便站了起來，同時也扶崔彩霞起來，轉身來到窗前拉亮電燈，準備給妻子泡泡腳，可拿起水壺、保溫瓶時，都是空的，不由心中生出氣來，憤慨地說道“你這通訊員一天是干什么吃的！” “這個不能怪人家，是我不允許他進入我宿舍的，咱長手腳著呢！”崔彩霞向王有才解釋著。 王有才瞅了妻子一眼，便提著水壺和保溫瓶去鍋爐房提水去了。崔彩霞急忙走進臥室收拾雜亂不堪的床鋪了，這一晌她忙的暈頭轉向，被子一月多了都沒疊過，靴子換了幾雙，臟靴子胡亂丟了一臥室，她把床上的被子疊好放在坐椅上，用掃帚掃凈床單，從衣柜里取出一床凈被子鋪在床上，感覺很是疲憊，便躺倒在床上歇一會。 王有才來到水房，燒水的師傅已經息燈睡覺了，他用火鉤勾透蓋住的爐火心，火焰瞬間著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鍋里的水燒開了，他灌滿兩保溫瓶的水，再摻了一壺溫水，然后，又把爐火用沬煤和爐灰蓋壓實，才提起水壺返回。當他回到房子時，崔彩霞已經睡著了，而且睡的酣暢淋漓，很是深沉。王有才看到這個場景，內心泛起了愛惜情懷，走上前輕輕地抱起愛妻移到床邊，取洗腳盆倒上熱水，脫掉妻子腳上靴子，蹲在床邊給崔彩霞洗開了腳，他輕輕地用手搓揉著妻子的腳趾，生怕把她驚醒，…… 此時已是午夜子時了，經過四個小時的緊張勞動，王有才把妻子所有臟衣服、靴子洗凈搭在院子里的涼衣繩上，同時也把房子的所有垃圾全部清理到外面的垃圾桶里。一切收拾停當后便坐在床前，透過臺燈的光亮審視著愛妻的臉龐，她確實瘦多了，滿臉的疲憊顯得很是勞累。王有才脫衣上床，沒有驚動妻子，悄悄躺在旁邊，隨著崔彩霞酣勻的鼻聲，王有才也慢慢的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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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跡第四十一章

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