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又見清明節(jié)，憔悴面春風。翻開這則寫于11年前的文字，又一次哀思泉涌，黯然落淚：</p> <p class="ql-block">盡管遠在佛山開會,但滿腦子依然想著母親，拂不去那份想念和哀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小時侯，家里很窮，父母要養(yǎng)活我們兄弟五個和一個姐姐，確是艱難。生產隊里的工分很低，我參加隊上的勞動時，大概是10虛歲，給的工分僅有1.5分。我從小就喜歡讀書，特別愛讀那些繁體的古書，連有關批林批孔的書也讀得如饑似渴，由此知道了李世民、包拯、孔子、孟子、老子等等，我的文言文基礎也是在那時打下的。每天放學，我總會拿把小竹椅坐在家門口看書，每每至此，母親就要喚這喚那，讓我去干活。可個性倔強的我總是不太樂意，于是乎母子頂牛，常常惹得母親發(fā)火不高興，自己也難以按時吃上晚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14虛歲那年，恰好因粉碎“四人幫”后政策放松，我比哥哥姐姐幸運，有了上縣城中學讀高中的機會。叔叔解放前去了臺灣早在1958年就已死在金門炮戰(zhàn)中，卻連累哥哥姐姐上不了學參不了軍招不了工。高二時，我進了重點班，學習很緊張，每周只有星期六下午才可以回家拿米拿菜。碰上母親在家，母親總會親自給我準備米菜。記得有一次，父母都在幾里外的田畈割稻，油盆里一滴油都沒有，我只得將干菜放在鍋里用水熱焐了一下便匆匆?guī)Щ貙W校，母親后來知曉自責不已，說讀書辛苦，該讓我吃的好一些。可那時家中生活依然困苦，我連買碗青菜豆腐的五分錢都拿不出，又何以改善伙食呢？正是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早點跳出農門，早點工作，高考時便報考了高中專。一直等高考結束，我才將考中專的事情告訴家里，母親和哥哥責怪為啥不考大學，稱家中再苦也會供我復習。人生沒有那么多假設，如果我直接考大學，也許后來的人生之路也不會如此艱苦曲折，也許完全是另外一條路了。 </span></p> <p class="ql-block"> 考上高中專時，我才16虛歲，去上學報到前，母親專門請來裁縫，花錢為我做了一件卡其中山裝。那是我第一次穿上洋裝，盡管只有一件，但傾注著母親的心血和希望。因為沒有絲毫背景和門路，畢業(yè)時，未滿18歲的我主動報名去了浙西山區(qū)教書。母親不識字，我便很少寫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來拜見母親，由于假期忙著提高自己，讀專科、讀本科，所以在母親身邊的日子并不多。我永遠不會忘記，22歲那年暑假回家，當我向母親報告想在當地找對象時，母親非但不<span style="font-size: 18px;">高興，反而在灶間一邊燒火一邊掉淚，聽著母親傷心不舍的哭聲，我最終屈從母親，聽憑母親托人在家鄉(xiāng)為我介紹對象。</span></p> <p class="ql-block"> 調回老家后，雖然幾個兄弟都在母親身邊，但他們生活條件都不太好，我成了母親的依靠和驕傲。可我依然忙于工作事業(yè)和應酬，很少有時間去陪伴母親，只能抽周末去看看母親。這幾年來，母親患<span style="font-size: 18px;">糖尿病，我承擔了全部的針藥費用，具體服侍則全靠老父親和兄弟們。去年10月母親股骨跌斷時，我恰好在北京開會，等我回來才將母親送到醫(yī)院治療。動了手術后，母親也能拄著拐杖走一走，但期間的痛苦可以想見，我卻不能為其分擔一二。</span></p> <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母親很留戀人生，如今她卻永遠離我而去，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對母親的思念惟有留在心底和這片言只語中了。愿母親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病痛和煩惱，永遠開心快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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