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再遙遠的歷史,一經解密,仍是新聞。</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張嵩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一天,悄悄走失在許多人的記憶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多日來朝鮮半島的上空愁云籠罩,寒風瑟瑟,干冷干冷的,充滿了陰郁的氛圍。可是,11月25日突然滿天放晴,云柔風軟,陽光乍暖,似乎是在暗示著一個輝煌的來臨。然而人們未能醒悟,只是覺察到地動山搖了整整43天的上甘嶺,倏然沉寂下來,靜得仿佛這里什么也不曾發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寧靜來得過于突然,戰爭之弦繃得太緊的志愿軍官兵們一下緩不過神兒來,他們瞅了一眼硝煙正在散去的殘破高地,心里還挺納悶兒:今兒個咋還沒開打呢?便又忙著各自的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于是,許多微不足道的瑣碎記憶,與這個非凡的日子連在了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000高地旁——周紹榮在休整地的坑道里拾掇他那挺蘇式輕機槍。槍架被炮彈片崩彎了,他找來個十字鎬,當當當地敲著,想把它砸直了。那聲音震得班長心煩,朝他吼道:“你別鼓?了好不好?鬧得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周紹榮粗聲悶氣地說:“不鼓?,不鼓?再打仗使啥家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兵馬洞坑道內——李寶成口渴到處找不到茶缸,便急得亂嚷嚷:“誰個把我的茶缸拿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小通信員趕緊跑過來,說:“這不桌上放著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是我的嗎?誰把我黃茶缸換成白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它本來就是白的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李寶成愣了愣神兒,明白了:坑道里得下的色盲癥,不治而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師野戰醫院門前——腰部重傷需轉送回國治療的班長陳新和,在被抬上卡車時無意中瞥了眼外胎磨得跟內胎一般光溜的車輪,心里便犯嘀咕:這破車輪子還能跑回祖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果然,車剛開出師醫院那條山溝,就“啪”地爆了一個輪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德山峴第四十五師作戰科——姚參謀一天不落地填寫當日《陣中日志》:“今敵我無接觸,冷槍狙擊……”寫到這兒,平時挺好使的一支粗桿兒大號銥金筆忽然就下水不暢。他甩了甩筆,沒寫幾個字又甩。百十個字的日志,寫寫甩甩地折騰了將近個把小時還沒寫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然而,這一天他們沒有任何預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二天依舊平靜。清晨,秦基偉還沒走進作戰室,值班參謀便迎上前來報告說:“軍長,前指電報,自25日0時以后,敵方未動一兵,也未打一槍一炮,也沒有一架敵機活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秦基偉似乎早已看到這一戰役結局,神色平靜地只說了句:“他們不打,我們也不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平靜到27日,第十五軍才給所屬部隊發了封電報,宣布上甘嶺戰役于25日勝利結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雖然537.7高地北山和西方山方向的391高地仍處于零星小規模戰斗中,但作為戰役性作戰,至25日為止,基本結束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可是25日已過去兩天了,那些征戰疲憊的官兵們都沒能仔細看看那個不平凡的日子,許多人甚至已記不清那個歷史性的一天是陰還是晴。然而,每個人都聞到了清新迷人的和平空氣,如真似幻地看見一群雪白的鴿子,從上甘嶺這血祭的圣壇上撲啦啦地飛起來,將悅耳的鴿哨悠長地播向遠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國第八集團軍新聞發言人是在11月25日這天宣布兩高地戰斗結束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付出了這等沉重代價,戰爭卻和他們開了個殘忍的玩笑。它像一具用力拋出的“飛去來”,兜了一圈又飛回來。終點即是起點,上甘嶺重又回復到10月14日前的戰場態勢。即便對很有幽默感的美國人來說,這玩笑開得也有點過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其實這并不奇怪,在世界戰爭史上,上甘嶺不是第一個,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個戰爭怪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宣布兩高地戰斗結束的當天,克拉克在電話里告訴范弗里特說:“如果不是絕對必要,我們不應該再重復像三角高地和狙擊兵嶺那樣的流血的戰斗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盡管范弗里特在視察美第七師時安慰他的部屬說:“我們雖然沒拿下三角高地,但造成中共軍隊大量傷亡,足夠了。”但在傳記作家保羅·布拉姆面前,他還是如實承認了:“這次行動代價不小,“攤牌作戰’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聯社的倫多夫是最早在戰地報道中為范弗里特做過辯解的記者。他認為:“金化山嶺戰役的結果完全出乎范弗里特意料,其犧牲之大,并不能歸咎于個人或任何部隊………甚至不能歸咎于指揮他們作戰的、在一般上講都很謹慎而能勝利的軍官們。這完全是一個由戰斗本身所產生而難以預料的殘酷事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范弗里特這次在金化地區發動進攻,是經過極周密計劃的從團部到第八集團軍總部,經過各級指揮機關多方磋商之后才下令進攻,而且還特別派美國第九軍軍長詹姆斯中將全面指揮。他是一個曾在范弗里特手下到希臘服過役的老資格軍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位戰地記者嘮叨半天也沒說清這場失敗的因果關系。與之相比,克拉克的表述就明了深刻得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位“聯合國軍”司令官承擔了全部精神上的重荷與名譽上的損失。在其回憶錄《從多瑙河到鴨綠江》一書中,他誠實而深刻地反省上甘嶺一役:1952年5月,我受命為聯合國軍統帥,代表17個國家在韓國抵抗共產黨的侵略。15個月后,我簽訂了一項停戰協定,這協定暫時停止了那個不幸半島上的戰爭。它是我軍事經歷最高的一個職位,但是它沒有光榮。在執行我國政府的訓令中,我獲得了一項不值得羨慕的榮譽,那就是我成了歷史上簽訂沒有勝利的停戰條約的第一位美國陸軍司令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寬155英里的正面,在6個月以前即已固定于一條歪曲的戰線。這條凍結的戰線表示一種真正的勢力平衡。這個凍結的戰線是如此一個悲劇:它使聯合國軍司令部在人員死傷與失蹤方面所付出的代價,等于釜山周邊防御、仁川登陸、1950年之向鴨綠江推進,以及從北韓嚴酷的冬季撤退各役的總傷亡人數的一半,而戰果毫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是以我使命的基本條件為依據的,即采取守勢。政府既沒有授我權力,也沒有給我軍事資源以獲致勝利,卻訓令我盡一切努力盡速實現停戰。范弗里特及其所屬各級指揮官,同我一樣,處此守勢作戰之情況下,至為焦灼。他不時呈報在狹窄地區作有限攻勢之計劃。除極少之情況外,我總是拒絕他們。假若我們不是進行決戰,這樣去損失兵力是沒有意義的。唯一的例外是狙擊兵嶺、三角高地之作戰。是役開始于1952年10月14日,恰在哈里遜停戰談判暫時休會之后6天,而這次休會竟是一整個的冬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個開始為有限目標之攻擊,發展成為一場殘忍的挽救面子的惡性賭博。當一方獲致暫時之優勢時,其他一方即增加其賭注。猛烈的戰斗連續14天,以后間歇的沖突又有一個月。我認為這次作戰是失敗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段話清楚地揭示了上甘嶺之戰演變的邏輯關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國國家檔案館解密的美軍資料已經證明,就美國第八集團軍初衷而言,委實是準備打一場有限的局部戰斗。然而,戰爭是只關在籠子里的猛虎,一旦放出來,便難以制伏它的撲殺撕咬。初戰失利,使范弗里特大感意外。于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此釀成了:不斷遇阻受挫,不斷增兵強攻;部隊越調越多,賭注越下越大;戰斗很快脫軌失控,直向戰役規模發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克拉克在批準“攤牌作戰”計劃時,雖然特意提醒范弗里特只讓報界對此戰做有限常規性報道,并強調奪取這些高地出于戰略考慮。然而這場激烈戰斗,第一天就廣泛進入公共領域。美國時間1952年10月14日晚,摩西太太露絲就從收音機里聽到:著名的“海外軍團”、“北極熊”第三十一步兵團,在南達科他州的勞埃德·摩西率領下,經過一系列戰斗,吃苦耐勞的士兵攀上70度陡坡的巖土高地。摩西團長在接受采訪時說,第三十一團擁有美國陸軍里最令人羨慕的作戰記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可是,除了幾十個尚健在的美第七師朝戰老兵,如今的美國人幾乎都不知道這場戰役。這不是集體失憶,就是人為淡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雖然上甘嶺戰役是由美第九軍策劃發動并統一指揮的,但美軍只負責攻擊597.9高地,攻擊537.7高地北山是韓第二師的任務。而權益分割一向認真的美國人,總是只保存自己的作戰資料,而絕不會為別人保管失敗的記錄。因此,所藏甚豐的美國國家檔案館、圖書館,只館藏著極少量的美第七師597.9高地作戰資料。中、美、韓、埃、哥等5國軍隊11萬人參加,喋血43晝夜的上甘嶺戰役,在美國軍史上被簡略成了“美第七師10月14日至10月25日的598高地戰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從1951年到1977年間,美國好萊塢幾個片廠先后推出《鋼盔》《豬排山》《永不撤退》等13部反映朝鮮戰爭的影片,但沒有一部是關于上甘嶺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克萊·布萊爾的《朝鮮戰爭,被遺忘的戰爭》一書,被認為是美國朝鮮戰爭史的權威之作。此作以1951年7月10日停戰談判開始為歷史節點,用了941頁講述此前的朝鮮戰事,只有35頁講述此后的停戰談判和戰俘交換,其中沒有關于上甘嶺的只言片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最讓人奇怪的是有些中國作家也犯與布萊爾同樣的錯誤,寫朝鮮戰爭,只講五次戰役,不談上甘嶺戰役和金城戰役。更有甚者,還將上甘嶺戰役稱之為“戰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09年8月,約翰·托蘭《漫長的戰斗》在中國翻譯出版,熱銷數年,被認為是迄今為止最全面敘述朝鮮戰爭的著作。該書倒是寫到白馬山戰斗,也談到金城戰役,可這位美國史學家好像從來就沒聽說過“三角高地”和“狙擊兵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長達120萬字的日本《朝鮮戰爭》,關于上甘嶺僅留下些許文字:“這樣,板門店的談判,在1952年10月自然地進入了無限期的休會。這就是被中斷了。就是無言地比賽上耐性了。這期間,在200多公里的戰線上,準備著什么時候就會到來的停戰之日,反復地對重要地點進行了爭奪。規模最大而且最激烈的是被稱為鐵三角地區的中部戰線要地—以鐵原至金化為底邊,以平康為頂點的三角地區的攻防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幾年前國防大學一位教授參觀美國西點軍校,曾發現它的校舍館里擺著一個供教學研究用的上甘嶺兩高地沙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然而凱文說他多次去西點軍校,從沒有聽說那里有上甘嶺兩高地沙盤。他說摩西去世后,美國只有他孤獨一人在研究上甘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瘋子團長”摩西,可能是唯一狂熱推崇“攤牌作戰”軍事價值的美國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雖然他率領美第三十一團各營,輪流打了兩天便交出指揮權,卻為自己攢足了升遷資本。就在第十五軍全力反擊537.7高地北山的前一天,摩西被調到駐日本仙臺的美第十六軍任參謀長;后又回國先后擔任美第五軍副軍長、軍長。1964年,年滿60歲的摩西解職退役。為此,他滿腹怨氣,認為自己身體健康,思維敏捷,經驗豐富,僅僅由于年齡而被強制退役,很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他最感遺憾的是如果再晚幾個月退役,他便可晉升中將,那么他就又可以在軍隊多干五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退役后的摩西沒有什么名譽性閑職,因而也就沒什么社會活動,便埋頭在家寫自傳。597.9高地戰斗,是這本名為《不惜代價》自傳的重點。傳中他詳細描述了此戰從計劃到實施的全過程,極力宣揚它非同尋常的戰略意義,認為:“‘攤牌作戰’是朝鮮戰爭的一個轉折點,它打破了長時間的軍事僵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個觀點出于感性而不是思考,因而一不留神便把上甘嶺之戰的軍事意義給說顛倒了。美軍發動的這場攻勢,不但絲毫未能打破朝鮮戰爭的僵持局面,反而使敵我雙方的對峙成為一種常態,并穩定地一直保持到朝鮮停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雖然1991年美國南達科他大學出版社為他出版了這本自傳,卻沒有引起絲毫社會關注。對此,2002年以93歲高齡去世的摩西,至死都很失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曾幾次采訪過他的凱文說:“如果摩西知道中國這么看重598高地戰事,非得高興死不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國人還不如美國人坦誠,拒不承認他們在上甘嶺的失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若干年后,四卷本的韓國《朝鮮戰爭》一書這樣寫道:從11月15日開始,敵人也放棄了進攻“狙擊”棱線的企圖,雙方展開威力偵察和打擊有生力量的戰斗。因此,11月18日,軍團決定進行部隊換防,以正在史倉里進行整補的韓第九師(軍團預備隊)接替韓第二師……要求11月25日6時交接完畢……25日5時30分,第三十二團第一營指揮所最后撤出戰斗。至此,交接防完畢。第二師在“狙擊”棱線進攻戰斗中,雖然未能奪取敵人的Y高地,但攻占了主峰A高地和“巖石”棱線,向史倉里邁開了勝利的步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武效賢老人聽說后很較真兒地憤然罵道:“胡說八道嘛,上甘嶺這仗是我收的尾,我還不知道嗎?作為上甘嶺戰役是11月25號結束了,可我們一零六團跟他們二十八團打到12月3號才算完。主峰他想都不要想,整個兒537.7高地北山,只有7、8號兩個前哨班陣地沒放部隊,我們始終用炮火控制它,其余的陣地都是經我手交給二十九師的,他還‘勝利步伐’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除了沃克早早車禍身亡,美國第八集團軍幾任司令官都抱怨在朝作戰指揮權力受限,但為此最感憤怒和沮喪的還是范弗里特。在他看來,這些限制都源自于國務院和杜魯門總統的調和政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大約1952年6月間,范弗里特在給住院的德格斯·穆德少將信中發牢騷說,他訓練南韓軍隊是為了讓他們從美軍手里接管陣地,而華盛頓那些不愿贏得戰爭的政治人物們,不準他進行這一漸進式替代。這封信他同時也發給了太太海倫。女兒貝蒂看了,又將信件轉給她的朋友巴巴拉·艾森豪威爾,最終到了德懷特·艾森豪威爾手里。艾森豪威爾當即給海倫打電話,請她允許將這封信披露出去。海倫同意了。于是,共和黨競選總部將這封信作為民主黨不想打贏朝鮮戰爭的證據,在總統大選前十天10月25日發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在華盛頓引發極大震動,也為艾森豪威爾贏得大把選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報道說杜魯門認為范弗里特信件是公然的違逆之舉,白宮更是明確宣布收到了很多要求撤掉范弗里特的來信。雖然杜魯門極力否認他有撤換范弗里特的想法,然而11月9日,美國陸軍部新聞發言人宣布:范弗里特上將將于明年1月24日退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提前兩個多月宣布一位四星將軍退役的消息,在美國從無先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緊接著又有媒體報道:范弗里特將提前60天離任回國。第二天,美第八集團軍新聞發言人否認了這一報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范弗里特心里很清楚,如今他不僅落下背叛總統的罵名,還由于他堅決支持華府討厭的李承晚,從遠東司令部、陸軍部、參謀長聯席會議,直到國務院,都把他看做“李承晚問題”的一部分。他們認為他經常出入韓國總統官邸,胳膊肘往外拐,與李承晚合起伙兒來跟華盛頓作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2月2日,新任總統艾森豪威爾秘密飛抵朝鮮前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幾個月前,艾森豪威爾在競選演說中曾向他的選民們承諾:假如當選,我將到朝鮮去。可這句話太中庸,美國各政黨、階層,各有各的解讀。范弗里特和許多在朝美軍將領的理解是,艾森豪威爾將到朝鮮采取行動,以贏得這場戰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中國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署名文章也認為,艾森豪威爾訪問南朝鮮是為了擴大戰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打那以后,范弗里特就熱烈期待著新總統的朝鮮之行。艾森豪威爾與他不僅有西點軍校四年同窗之誼,而且有歐洲戰場知遇之恩。如果不是艾森豪威爾提攜,他范弗里特就不可能有二戰中節節升遷的好運。因為盟軍中,美軍師長以上指揮官任免令,都是經艾森豪威爾親手簽署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視察前線的三天里,艾森豪威爾翻閱了大量作戰地圖,聽取了近期防御作戰情況匯報,還走進營區與士兵們作了交談。范弗里特越發相信,這一切都意味著新總統正醞釀一個打敗共產黨軍隊的新方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可是1953年1月20日總統就職典禮后,艾森豪威爾宣布仍將尋求通過談判方式結束朝鮮戰爭。這令范弗里特大失所望,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打贏這場戰爭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個多月之后,范弗里特被召回國,解職退役。他原本1953年1月24日就到了美軍最高服役年限,實際延長到1953年3月31日才正式退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回國前,范弗里特最后一次巡視了第八集團軍前線。此時正值朝鮮隆冬,戰局也像是被北來的寒流凍僵了似的,沒有一絲生氣。他在望遠鏡里眺望著白雪覆蓋的寂靜戰場,那帶刺的鐵絲網,墳塋般的地堡和縱橫交織的塹溝、交通壕,不禁想起九年前僵持的歐洲西部戰場。只是朝鮮的寒冬無論在他視覺還是感覺里,都比歐洲那個冬天更陰郁,更黯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不知道為什么,美國著名作家約翰·托蘭在他《漫長的戰斗》一書中,說范弗里特很不光彩地離開了朝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其實他走得還算風光。1953年2月12日他離開朝鮮,途經日本、檀香山回到美國。每到一地都有盛大歡迎會,華盛頓甚至為他的退役舉行了閱兵式。他一次次接受歡呼和鮮花,也一次次發表演講,執拗地重復著“我們在遠東沒有任何達成真正的政治解決方案的可能性”,“朝鮮問題只有通過武力才能解決”的觀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退休后他雖然還掛著個美韓基金會主席的閑職,但主要精力用來經營自己的波爾克農場。1953年8月到1954年4月,他曾兩次回到韓國,一次是考察支援韓國經濟建設,另一次是作為總統特別代表,視察美國對遠東軍事援助情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范弗里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長壽的將軍。1992年3月19日,兩個女兒在農場為他舉辦了一個很熱鬧的百歲生日派對。只是在場的親人中少了8年前去世的太太海倫和40年前在朝鮮駕機失蹤的兒子吉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范弗里特一生征戰,從法國西線打到朝鮮三八線,兩次世界大戰中都負過傷流過血,可在朝鮮戰爭中他失去的卻是唯一的兒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92年9月23日早上,他在晨風中醒來,向守候在病床前的女兒貝蒂笑了笑,然后又接著睡。他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死于充血性心力衰竭。他被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 碑背面刻著他的座右銘:戰則必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范弗里特墓碑正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是他最喜愛的一尊希臘公元前3世紀青銅雕塑的題名,也是布拉姆為他作傳的書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座右銘下方刻著他一生中三個重要軍事階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44.6.6猶他海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48-1950希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1-1953朝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長期以來,中國軍史談上甘嶺之戰,多從軍事地理意義上強調此戰的重要性,認為上甘嶺與五圣山唇齒相依,丟了上甘嶺,五圣山也就難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國《朝鮮戰爭》亦稱:“如果拿下這兩個高地,五圣山也就唇亡齒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事實并非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五圣山海拔1061.7米,比上甘嶺597.9高地高出近一倍,且陡峭險峻,草深林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桑臨春老人回憶說,1952年3月,他隨秦基偉軍長到五圣山看地形時,山陡得人下不來,只好坐在地上順草坡往下出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徒手下山尚且艱難,負重仰攻談何容易?更何況上甘嶺與五圣山之間,還隔著比上甘嶺兩高地海拔更高的781高地和679.1等高地。如果把上甘嶺兩高地比作五圣山的第一列屏,781高地和679.1高地就是第二道障。可以說,即使丟了上甘嶺,也不一定會失去五圣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死守上甘嶺,絕非擔憂五圣山有何閃失,主要基于志愿軍“寸土不讓”的作戰方針,以便在朝鮮停戰談判中實現“就地停火”,為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多爭得一些國土面積。倘若丟失上甘嶺,第四十五師將被迫后撤一千五到兩千米,在781高地至679.1高地一線建立新的防御陣地,從而丟失若干平方公里面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它的另一個意義,在志愿軍第三兵團1952年10月27日的那份作戰指示中說得很明確:“……朝鮮戰場上敵二線目前僅有第四十師可機動使用,如果我們能把美第七師打殘,迫使美第四十師接替其防務,那就再沒有部隊來接替了,這樣就會使敵人逐步轉入被動。因此,這一戰斗對朝鮮戰局意義很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對第十五軍來說,左右鄰兄弟部隊都在攻山頭、奪陣地,他們要是丟了上甘嶺,與范弗里特拿不下上甘嶺一樣,也存在一個軍人的榮譽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因此,上述三點決定了第十五軍必定會鐵下心死守,喋血銜命,將這場戰役打到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26日,第十五軍司令部發布上甘嶺戰役戰績公報:在43天的戰斗中,我打退敵排以上進攻900余次,與敵進行大規模爭奪戰29次,以11529人的傷亡代價,斃、傷、俘敵25498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其中包含第十二軍傷亡4263人,斃、傷、俘敵6774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軍史》戰績統計表顯示,上甘嶺戰役中斃、傷、俘虜敵方共25271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可美軍只承認傷亡兩千余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史以來任何一場戰爭,敵對雙方公布的戰果都不可能一致,特別是現代戰爭中遠程投擲、發射的炸彈、炮彈,所造成的傷亡主要靠估測,并或多或少都能擠出水分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筆者以為,第十五軍對擊落擊傷擊毀敵飛機、大炮、坦克,尤其是殲滅美軍數字估計偏高,但也絕不是美軍承認的傷亡兩千余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每個陣亡者名字都是要刻上朝鮮戰爭陣亡將士紀念碑的,否則死者親屬不答應。因而,美軍陣亡數字應該是準確的,而傷者數字則可能被低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第三十一團除了其二營連續作戰三天,一營、三營只打了一天就撤下597.9高地。但在1952年11月8日,該團上報的《598高地指揮報告》中統計:10月14日至17日,共傷亡失蹤1266人。其中包括配屬該團的哥倫比亞營6人陣亡、21人負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第七師《598高地指揮報告》中的傷亡統計則顯示:第三十一團傷亡失蹤1239人,第三十二團傷亡失蹤845人,第十七團傷亡805人,埃塞俄比亞營傷亡40人,哥倫比亞營傷亡27人,合計2956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個數字里,還不包括美第一八七空降團一個營和近3萬人的支援部隊傷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又據美國第八集團軍人事部統計報告:1952年10月,美國第八集團軍指揮的美軍、韓軍、英聯邦師、土耳其旅、菲律賓營、泰國營、荷蘭營、法國營、埃塞俄比亞營、希臘營、哥倫比亞營、比利時營、挪威連等13國部隊,共傷亡失蹤16934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其中美軍3446人;11月美國第八集團軍共傷亡失蹤8686人,其中美軍1575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0月,美軍參加的唯一重大戰事就是“攤牌作戰”,所謂美軍傷亡也就是美第七師的傷亡。11月美軍人員損失,則主要是遭受策應上甘嶺作戰的第四十四師打擊,以及志愿軍一線野戰軍反擊所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因而,筆者根據上述美軍指揮、作戰報告測算,美軍在上甘嶺傷亡約為3300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國《朝鮮戰爭》一書中公布的兩高地戰斗戰果及傷亡數字是:斃敵3772人,俘敵72人,共3844人;陣亡1127人,負傷3613人,失蹤89人,共4829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組統計數字可信度極低,不足為憑,所以筆者還是以美軍統計為參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據美國第八集團軍人事部統計報告:10月韓軍亡2502人,傷9434人,失蹤114人,共13050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1月韓軍亡1582人,傷4633人,失蹤361人,共6576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軍10月、11月傷亡失蹤人數,總計19626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0月至11月期間,韓軍戰事唯有白馬山戰斗和上甘嶺戰役。除去韓國《朝鮮戰爭》一書承認的白馬山戰斗韓軍亡505人,傷2526人,失蹤391人,共3422人;10月上甘嶺戰役中韓軍應亡1997人,傷6908人,失蹤723人,共9628人。再加上韓軍11月的損失,總計為16204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盡管按美第八集團軍統計數據計算,比韓國《朝鮮戰爭》公布的傷亡失蹤數字已高出了3.36倍,但它仍具虛假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軍10月14日至24日,僅有537.7高地北山作戰任務,10月25日開始獨自擔負上甘嶺兩高地全部攻防任務,并一直打到11月底。可是11月韓軍傷亡失蹤總數,卻讓人匪夷所思地比10月下降了近3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韓軍上報美第八集團軍的人員損失數據中,還有一項更泡沫的“非戰斗傷亡”統計:10月為2617人;11月居然翻番,高達5501人。這很容易讓人懷疑,韓軍為壓低作戰傷亡人數,而有意提高“非戰斗傷亡”數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筆者依據上述數據測算,上甘嶺戰役中韓軍傷亡約為兩萬人,加上美軍傷亡3300人,基本接近第十五軍公布的殲敵數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然而,傷與亡是兩個完全不同質地的字眼,倘若把上甘嶺戰役美軍與志愿軍第十五軍傷亡數字拆開來掂量,人們會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悲愴與痛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美軍絕對優勢炮火面前,固守反擊上甘嶺的第十五軍官兵付出了巨大生命代價。但是,該軍發布的戰績公報只公布了一個傷亡總數11529人,卻沒有分別統計的負傷、陣亡數據。《抗美援朝戰爭戰史》“本軍抗美援朝期間人員傷亡統計表”中,也只記載著該軍1952年共傷亡15015人,其中陣亡和因傷而亡為5729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76年8月,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政大學訓練部在《關于上甘嶺防御戰役后勤工作》報告中,對第十五軍在上甘嶺戰役中的傷與亡有詳細的分析統計:共有6691人負傷,占傷亡總數58.04%;4838人陣亡,占傷亡總數41.96%。而傷亡總數中,阻擊傷亡占44.38%,反擊傷亡占29.8%,運輸傷亡占14.88%,運動傷亡占10.94%。</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參戰的三個步兵師中,第四十五師承受了最大傷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步兵第四十五師戰史》記載:43天上甘嶺戰役中,該師傷2832人,亡2849人,傷亡比例則高達0.99: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前指1952年11月16日有個關于第九十二團537.7高地北山戰斗情況的報告,稱:“……部隊傷亡巨大(不完全統計全團傷亡1400余名),輕傷不下火線,重傷堅持戰斗者舉不勝舉,故犧牲者占2/3以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同月18日前指報告中,第九十二團傷亡數字更具體了:傷亡1400余名,僅下來400名傷員。該團傷亡比例竟高達1:3.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第七師3個團傷亡最大的是第三十一團,共陣亡166人,負傷1018人,失蹤82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鑒于第十五軍在整個上甘嶺戰役中俘敵82人,其中美軍僅3人,且均為10月19日后被俘,因而可將10月16日晚便退出戰斗的美第三十一團失蹤人員,全部視為陣亡。這樣,該團共傷1018人,亡248人,傷亡比例為4.1: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該團衛生連連長報告:上甘嶺打響的當天,全團危重傷員僅占3%,嚴重傷員占15%,82%的傷員可治愈歸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597.9高地作戰時間最長的美第三十二團傷亡比例則為4.4:1。</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敵我傷亡比例懸殊如此之大的原因,除了美軍巨大的炮火殺傷力之外,美軍現代化單兵裝備和完備的戰場救護,也保護和挽救了眾多生命。擔負進攻的美第七師官兵不光有飛機大炮的掩護,而且各個頭戴鋼盔,身穿防彈背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這種最新款防彈背心是上甘嶺戰前的6月就配發到美軍一線部隊的,僅重7.5磅。官兵們試穿時就對這款背心的設計,普遍感到滿意,覺得重量平均分布,穿上沒有任何不適感。由于它為許多官兵化解了致命危險,美第三十一團戰后總結經驗時,首先提到:“所有參戰人員都配有防彈背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據美第三十一團衛生連連長羅伯特·費力克斯上尉報告:該團兩個營進攻,擔任戰場救護的就有師屬第七衛生營和三個團屬衛生連、直升機分遣隊、M-39裝甲運兵車分遣隊、美軍稱之為KATUSA的韓國運輸隊,以及韓國擔架隊等近千名醫護人員和運送人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醫務人員與韓國運輸隊、擔架隊將傷員從597.9高地搶運、疏散下來后,迅速抬上M-39裝甲運兵車或坦克,后送至轉運搭車點,再搭乘中型吉普車至前沿救護站或野戰醫院緊急救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作戰官兵沒有任何單兵防護裝備,也得不到及時醫療救護。戰場環境過于惡劣,盡管火線運輸員冒著漫天炮火,兩人背一個,拼盡全力搶運,一名傷員送到團救護所仍需72小時,送到師醫院則需96小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究竟多少傷員在搶運途中停止了呼吸,沒有一個完整統計數據,只在第十五軍《抗美援朝戰爭戰史》中留有一句話:“團以下傷員死亡率較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5000多官兵倒在上甘嶺,他們中許多人甚至沒能留下一根骸骨、一縷布片、一句遺言,從而使得這場勝利陰隱著無可名狀的痛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痛心之余,王二老人發狠似的說:中國,砸鍋賣鐵也要搞軍隊現代化建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中國人民志愿軍發起的七次戰役中,上甘嶺戰役以多項戰事之最而成為現代戰爭史上的經典戰例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中國大百科全書·軍事卷》“上甘嶺”條目稱:“這次作戰的特點是由戰斗發展成為戰役規模,持續時間長,戰斗激烈程度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所罕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這僅僅3.7平方公里的狹小戰場上,美國第八集團軍整建制投入了美第七步兵師,韓第二步兵師,韓第九師第三十、第二十八團,第三十七團,美第一八七空降團一個營,哥倫比亞營埃塞俄比亞營,共10個團兵力。支援部隊有美、韓軍16個炮兵營又3個炮兵連、八個坦克連,以及美第十五高射炮營、第八十六探照燈營、第七衛生營、第二觀測營、第七信號連、第三八八化學兵連、第五航空隊、海軍陸戰隊第一航空聯隊,韓第一三一工兵營、第六一四六空軍輔助大隊第二分遣隊和戰中陸續補入的第一〇五新兵編練師9000多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編制一個團3500人左右,一個炮兵連255人左右,一個坦克連130人左右,一個衛生連170人左右。韓軍編制與美軍相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以此可以概略計算出,美國第八集團軍參戰兵力約6萬余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志愿軍第十五軍參戰部隊有第四十五師、第二十九師(缺第八十七團)、第三十一師、第三十四師一〇六團,炮兵第二師和第七師各一部,火箭炮第二〇九團、第六十軍炮兵團、炮九團、高射炮第六〇一團和第六一〇團各一部,以及第十五軍抽調補入第四十五師的兩千名新兵和戰中補入的第一八六師兩千官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志愿軍步兵師編制1.2萬余人,炮兵團編制2500余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以此計算,第十五軍參戰兵力近5萬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敵我雙方麇集鏖戰于上甘嶺的總兵力約11萬之眾,平均33.6平方米面積上一個人。其役兵力之密集,為世界戰爭史所罕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在上甘嶺一線配置了16個炮兵營又3個炮兵連和8個坦克連,共310余門大口徑火炮和30余輛坦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另據《朝鮮戰爭中的美國空軍》記載:1952年10月,在這個月中,第五航空隊及其配屬的部隊一共出動了448架次飛機執行密切支援任務,其中的2217架次是用于支援第九軍在三角高地和狙擊兵嶺進行的“攤牌作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加上11月的出動架次,美國空軍投入上甘嶺戰役的飛機,超過《第十五軍軍史》記錄的3000架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軍地面炮火與航空轟炸密度,堪為朝鮮戰爭之最。此役是美軍在朝鮮戰爭中,或許也是美軍戰史上最失控的一次作戰。投入的步兵是原計劃的15倍,動用的戰斗轟炸機是原計劃的11.1倍,作戰時間是原計劃的8.6倍,作戰傷亡是原先估計的125倍,將一場營連規模的戰斗打成11萬人參加的戰役,卻仍末達成任何作戰意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上甘嶺戰役中,志司和第三兵團陸續為第十五軍機動調集大口徑火炮達114門,共發射40多萬發炮彈,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前所未有的一個野戰軍實施的大規模炮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43天激戰,第十五軍共消耗各類物資11071噸,其中彈藥5530噸,投入運輸的汽車多達2163臺(次)。第三兵團、第十五軍和金化、淮陽郡勞動黨組織,抽調官兵、組織民工1.67萬人在敵猛烈炮擊和空襲下突擊搶運,堪稱抗美援朝七次戰役中最龐大的一支后勤運輸隊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是役,第十五軍依托坑道為骨干的支撐點式的堅固陣地奮勇作戰,創造了人民解放軍歷史上最著名的大規模長期陣地防御作戰光輝范例。上甘嶺戰役的勝利,標志著我志愿軍陣地防御作戰能力,已完全適應現代化戰爭,并極大地充實與豐富了我軍的戰略戰役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在43天防御作戰中,機動靈活地不斷調整作戰方式,創造性地運用固守反擊、坑道戰、添油式戰法、陣地內反擊、陣地內運動防御等戰術,擊退敵人排以上規模的進攻數百次,與敵人大規模爭奪戰數十次,創造了人民解放軍戰史上一役攻防頻繁度之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劉伯承元帥與崔建功談話時,曾評價說:“你們上甘嶺打得很好,就是沒有教條主義。同是一本書,龐涓是教條主義,孫臏就不是;馬謖是教條主義,孔明就不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入朝參戰,曾先后擊敗美軍、韓軍、加拿大步兵旅、菲律賓營、哥倫比亞營和埃塞俄比亞營,為志愿軍作戰對象最廣泛的野戰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是役還打出一個世界戰爭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帶有深刻規律性的有趣數字:10月14日至20日的兩高地反復爭奪階段和10月30日至11月5日的597.9高地反擊固守階段,都是整整7晝夜。兩個階段中敵人各投入17個營,第十五軍則各投入21個連;雙方在兩階段中損耗的兵力,亦大致相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于上甘嶺斃、傷、俘敵25498人,為志愿軍一戰殲敵人數最多的野戰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自1947年組建到1954年班師回國的7年征戰中,第十五軍歷經淮海、渡江、兩廣等重大戰役,共陣亡1.5萬余人。而上甘嶺一戰43天,該軍便陣亡5319人,占7年陣亡總數的35.5%,為傷亡最慘重的一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浴血23晝夜的第四十五師遍體傷痕。全師27個步兵連有16個連兩次打光重建,第一三四團八連則3次打光重建,其中還包括配屬到各步兵連的團屬炮連、重機槍連。全師連隊干部傷亡65%以上,排級干部傷亡89%,班長、副班長傷亡則達10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尤其是第一三四團八連四班,先后4次補充兵員,傷亡6任班長。全師307挺機槍,打壞了257挺;1717支沖鋒槍,只剩350支尚可使用;步槍不常使用,仍打壞半數以上。全師共消耗彈藥約1257噸,其中還不包括陣地上搜集的大量敵人遺棄之彈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該師從太行山組建旅團,到上甘嶺戰役打響前的5年間,共傷7952人,亡2161人。而上甘嶺一役該師傷亡便達5681人,其中陣亡人數超過以往5年總和,達2849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準海戰役這樣決定國共雙方命運的140多萬軍隊大決戰中,該師傷亡比例為4.03:1;在長達50天的朝鮮第五次戰役中,該師傷亡比例為2.4:1;而上甘嶺戰役中該師固守反擊23晝夜,傷亡比例竟高達0.99:1。一役傷亡如此巨大,為第四十五師戰史之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國軍方也認為:“此役時間之長,戰斗之殘酷,傷亡之慘重,為韓國戰史上史無前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韓國《朝鮮戰爭》稱:“兩高地戰斗一開始便成了血戰,互不示弱,創造了韓國戰史上戰斗持續時間最長的紀錄。激戰整整六周”。并承認:“當面之敵中共軍第十五軍防御意志堅定,因而三角高地戰況始終沒有進展,反而足以使敵人為打成漂亮仗而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上甘嶺一戰,是朝鮮戰場上中美兩軍最終的戰役較量。此后,美國第八集團軍再也無力向志愿軍防線發動營以上規模的進攻,從而徹底消除了中國共產黨和朝鮮勞動黨對能否守得住陣地的擔憂,將朝鮮戰爭的戰略對峙,成功地穩定在三八線附近,并加速了朝鮮停戰談判的進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86年版的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五百萬分之一地圖上,找不到海拔逾千米的五圣山,但卻標出了上甘嶺。只是那個赫然醒目的黑三角圖例旁,沒有標高數字。事實上,它巨大的象征意義無法標高。它不僅具有軍事上的范例價值,更是一柱嵯峨入云的精神豐碑,一座堂皇高貴的榮譽圣殿。時至今日,“上甘嶺”依然是當代中國英勇頑強的代名詞,革命英雄主義的同義語,解放軍光榮傳統的重要組成部分,感動并引領著一代代中國人闊步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整個抗美援朝戰爭期間,我志愿軍將士共有30.2萬人立功受獎,獲得榮譽稱號,約占入朝參戰志愿軍總數的15%。而第十五軍在輪番入朝作戰的志愿軍27個野戰軍中,格外顯現出蔚為壯觀的英雄氣象。該軍入朝參戰3年,曾于第五次戰役和上甘嶺戰役之后,進行過兩次評功評模活動,榮立功勛、授予稱號的官兵多達13456名,約占該軍總人數的29.4%。其中第五次戰役后評出的英雄、功臣為1109名:特等功、一級英雄2名,特等功4名,一等功22名,二等功257名,三等功824名。而上甘嶺一戰,該軍則涌現出以集體特等功連——第一三四團八連為代表的英雄集體200多個;以特等功、特級英雄黃繼光為代表的三等功以上英雄、模范、功臣12347名(筆者注:不包括第十二軍英雄集體和個人),約占該軍在朝立功總數的91.76%。其中特等功、特級英雄1名,特等功、一級英雄2名,特等功、二級英雄26名,特等功、二級模范2名,一等功、二級英雄3名,特等功15名,一等功137名,二等功671名,三等功11490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功臣風聚云涌,英雄星光燦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就因為上甘嶺一下子站起了太多旗幟式的人物,使得張廣生、趙毛臣、崔含弼這樣為戰役勝利作出突出貢獻的官兵,也只評了個特等功,沒有一人獲得英雄稱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朝鮮停戰后,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授予以彭德懷為首的12名志愿軍官兵“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英雄”稱號和金星勛章。其中第十五軍官兵占了3名:黃繼光、邱少云、孫占元,都具有跨國界的知名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列入《中國大百科全書·軍事卷》“抗美援朝作戰時期英雄模范人物”條目的志愿軍官兵19人,其中有第十五軍官兵4人:黃繼光、邱少云、孫占元、牛保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十五軍編撰的那本沉如城磚的《抗美援朝戰爭戰史》中,有這樣一句話:“上甘嶺戰役中,危急時刻拉響手雷、手榴彈、爆破筒、炸藥包與敵人同歸于盡,舍身炸敵地堡,堵敵槍眼等,成為普遍現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哪支部隊敢像第十五軍這樣自豪地宣稱“與敵同歸于盡”的驚天壯舉為“普遍現象”?如此慷慨壯烈的獻身,使得人類不能不重新認識和表述生命的意義。這種由瞬間血肉橫飛的剛性和苦守坑道14晝夜的韌性合鑄而成的鐵血軍魂,不僅是中國式的,而且煥發著璀璨的國際主義光輝,堪稱世界軍事史上最完美、最立體的革命英雄主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些烈士的英名已經遺失在戰爭的紛亂中了,如今載入史籍的舍身殉國者便有38位,幾乎平均每天都有一位英雄,在與敵同歸于盡的爆響中誕生。愿今天飽享和平的人們,能永遠記住這些曾在上甘嶺血與火的日子里,如洪鐘大呂般轟響的名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孫子明</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江蘇高郵人,23歲,1952年10月14日上午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8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孫占元</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南林縣人,27歲,1952年10月14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2號陣地,特等功臣,一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粟振林</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南林縣人,21歲,1952年10月14日晚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2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忠先</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山東平西人,24歲,1952年10月14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鄭金缽</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山東廣德人,1952年10月15日犧牲于537.7地北山,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儂廷秋</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廣西天寶人,23歲,1952年10月15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安貴丑</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北隆堯人,1952年10月15日犧牲于597.9高地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劉俊卿</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湖南湘鄉人,41歲,1952年10月16日犧牲于597.9高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王玉庭</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0月16日犧牲于597,9高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霍大楷</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荷陽人,1952年10月17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文彥</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南沁陽人,25歲,1952年10月17日犧牲于上佳山西北無名高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黃繼光</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中江人,21歲,1952年10月19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0號陣地,特等功臣,特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龍世昌</b><span style="font-size: 20px;">,貴州松坎人,1952年10月19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3號與9號陣地之間,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賴發均</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中江人,21歲,192年10月19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9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歐陽代炎</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湖南耒陽人,152年10月19日晚犧牲于5979高地8號陣地,一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葛洪臣</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南臨潁人,25歲,1952年10月20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4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戴華榮</b><span style="font-size: 20px;">,貴州習水人,1952年10月犧牲于391高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林吉成</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綿陽人,25歲1952年10月22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2號陣地,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王新發</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0月22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2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陳喜逵</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0月23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蔣元倫</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中江人,21歲,1952年10月25日晚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2號陣地,一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翟春生</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河南葉縣人,23歲,1952年10月27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馬忠保</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湖南零陵人,24歲,1952年10月29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一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呂慕祥</b><span style="font-size: 20px;">,福建建陽人,23歲,1952年10月30日犧牲于597.9高地3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田立明</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湖北洪山人,1952年11月1日犧牲于597.9高地9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朱有光</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安岳人,20歲,1952年11月2日犧牲于597.9高地1號陣地,特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王萬成</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安岳人,19歲,1952年11月2日犧牲于597.9高地1號陣地,特等功臣;</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唐治平</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宜賓人,21歲,1952年11月5日犧牲于597.9高地2號陣地一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張志榮</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5日犧牲于597.9高地2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楊國良</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大足人,1952年11月12日犧牲于597.9高地11號陣地,特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曾平章</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12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4號陣地,一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曾超志</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14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4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鐘興全</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18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6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侯超</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川雅安人,1952年11月18日犧牲于537.7北山5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劉保成</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安徽阜陽人,34歲,1952年11月20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6號陣地一等功臣,二級戰斗英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陳大腳</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24日犧牲于537.7高地北山6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子華</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1月24日犧牲于537.7北山6號陣地;</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無名氏</b><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52年12月3日犧牲于537.7北山2號陣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18px;">秦基偉軍長為特功八連指導員王土根題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73年9月,崔建功作為志愿軍代表團成員,赴朝參加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成立25周年國慶盛典時,提出想去拜謁上甘嶺。朝鮮政府專門用直升機將他從平壤送到五圣山下,然后換乘汽車,沿一條簡易公路盤旋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86年夏天,時任北京軍區司令員的秦基偉將軍,隨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休假團訪問朝鮮,當面向金日成首相提出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再上五圣山,重返上甘嶺。朝鮮政府調集人力物力,突擊搶修出一條公路,直達五圣山下。是時已73歲高齡的秦基偉,沿著一條掩埋在草叢中的小道,穿越層層山林,徒步登上五圣山和597.9高地,并特意來到0號陣地黃繼光犧牲的地方,為他最英勇的士兵獻上一束爛漫山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將軍重又站上海拔1061.7米的主峰,俯望已是滿山蔥郁的上甘嶺,聽松濤喧囂,空谷回聲,如聞當年45000雄兵大呼猛進,不禁壯懷激烈,往事疊映。他久久地默然憑吊這些曾追隨他下太行、戰淮海、渡長江、橫掃大西南,最后卻戰死在異國山嶺的第十五軍官兵們。他們當年用生命筑起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南界,同時也將祖國和平擴展到北緯38度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然而將軍堅信,這條人為疆界終究要消失,停戰協議必定會變成友好條約。到那時,自由往來于北緯38度線的人們,一抬頭就能看見標志性地物上甘嶺。他們會用心來解讀這如碑的山嶺——它是戰爭的,歸根結底是和平的。他們也會用心來據量這血浸的高地,繼而一聲嘆息:和平是最美好的,也是極昂貴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完)</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55, 138, 0);">本文節選自作家張嵩山的作品《解密上甘嶺》(北京出版社2010年1月版)</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對此文有興趣者,可點擊下方的鏈接繼續閱讀:</span></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6t35x?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1)</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ayohc?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2)</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gd23i?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3)</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h9d7k?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4)</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ic6m2?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5)</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j1il4?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6)</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jpyli?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7)</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kteho?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8)</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fblehrs?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解密上甘嶺(9)</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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