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除夕之夜孤獨的舉杯

飄逸

兒子自2005年成為第三軍醫大一名軍醫后，由于春節值班原因，20年沒有回家與我和他媽媽在大年三十晚上吃過一次團圓飯，多數時間都是初二三來，初四就走了。 2020年大年29日上午，兒子打來電話說:“爸爸，今年大年三十我能回家吃團圓飯了。”我聽了很高興，大聲對妻子說:“好消息，今年兒子三十晚上可以回家吃年飯了！”妻子喜出望外，道:“那好，這回怕是跑不脫了哈！” 說真的，我倆老口想兒子三十晚上回家吃團圓飯，都想瘋了！我是云南來瀘州安家的，異鄉之人，舉目無親；妻子雖是本地人，但父母己逝，唯有獨生兒子是其骨肉，平時我倆相依為命，大年三十晚上能與兒子團圓是其一生最大的心愿。 　　接到兒子的電話后，我倆老口就精心準備起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飯菜譜來，首先考慮的是兒子從小就愛吃的回鍋肉、鹵豬耳朵、肉燜豌豆。 三十天一早，我就下廚做起年夜飯來，一邊做一邊哼著兒子小時候最先最愛唱的《泉水叮咚》那首兒歌，別說有多高興了，做著唱著，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兒子打來的，更加高興，便急忙接聽，可一接聽，熱血沸騰的情緒一下跌落了下來，兒子說他今晚就要從重慶飛往武漢去抗疫，不能回家過年了。我心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久才走出廚房，沒好氣地對著妻子說:“這年夜飯不用做了！”妻子奇怪地問:“出啥子事了？”我說:“兒子要去武漢抗疫，回不來了！”妻子一聽，一下坐在沙發上，淚就流下來了。 真巧，1979年大年三十晚上，我開往有硝煙的越南戰場；2020年大年三十晚上，兒子開往無硝煙的武漢抗疫前線，這不僅是不能回家過年的問題，危險是不言而喻的。人之常情，作為父母，怎么不為自己的兒子耽心呢？過了很久，思考再三，我果斷地撥通了兒子的電話，中氣十足地說:“兒子，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爸爸媽媽支持你去武漢抗疫，好好完成任務，平安歸來！” 晚上，我倆老口無胃口吃年飯，一直坐在電視機前等待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當看到第三軍醫大學抗疫醫療隊三十晚上動員、出征從重慶連夜飛往武漢并有兒子的畫面后，心里涌起了對兒子的驕傲之情，隨及打開一瓶瀘州老窖特曲，斟滿兩杯，孤獨地對酌起來，無語默默地在心里為兒子和他們的醫療隊祝福，愿他們臨危而去平安而歸！ 　　兒子到了武漢以后，先援金銀潭，后戰火神山，第一批進去，最后一批撤回，歷時98天時間，出色地完成了抗疫任務，被火神山醫院評為“醫療之星”和“優秀住院總醫師”。 兒子回到重慶后，因疫情未消仍不能回家。今年春節我最大的愿望還是兒子帶著兒媳和孫子三十晚上回家吃一頓團圓飯，可兒子打來電話說:“爸爸，實在對不起，疫情未除，我們原地過年待命出征，今年春節又不能回家了，請您和媽媽諒解兒的不孝哈！” 三十晚上，我倆老口沒做啥菜，依舊是在燈下孤獨舉杯對酌，只是心情比去年好了一些，這是因為兒子兒媳主動與我和他媽媽在微信上聊天拜年祝福，他們深情地說:“爸爸媽媽，其實我們真的很想回家，吃吃您們做的年夜飯，聽聽您們說說話……”，還特意發來了一首《想家了》的視頻歌曲，字幕是:“這首是唱給爸爸媽媽的歌，看哭了……”，同時還傳了3張2019、2020、2021年3張3年他們春節都在在崗位上不能回家的夫妻照片。 這表白，這歌曲，這照片，透視了兒子、兒媳對父母的心和他們的苦衷，完全理解了他們，不是他們不孝，而是不得已。 作者簡介 申家壽（飄逸），云南鎮雄人，大專文化。農民、軍人，警察。部隊曾任干事、指導員、副教導員、保衛股長，參加過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榮立三等戰功；公安曾任所長、辦公室主任、團委書記、《瀘州公安報》主編、《瀘州公安》副主編、《警察文學》副主編、瀘州公安作家協會副主席、理論研究部部長、分局局長；市、省作家協會會員。 獲獎證書 獲獎證書 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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