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放在我面前的是兩張死者的照片,丑陋的面孔,隱隱露出幾絲兇殘,僵直的尸體,還可看出覆滅前進行過一番困獸猶斗的掙扎。兩個死者是誰呢?他們就是惡貫滿盈的持槍殺人潛逃犯王宗??和王宗瑋,被人們稱為“二王”的王氏兄弟!</p><p class="ql-block">據一九八三年九月十八日在江西廣昌山林中擊斃“二王”現場的目擊者介紹說,還沒有斷氣的王宗??、王宗瑋裹著臟得變了顏色的濕襯衣,赤著兩只被毛竹戳爛了的雙腳,臉頰削瘦而污黑,干燥的皮膚緊繃著棱角顯明的骨頭架子... ... 小個子王宗??的體重約摸只剩下七、八十斤了,狼狽不堪,如兩條喪家之犬!</p><p class="ql-block">然而,曾幾何時,兄弟二人是那般的兇狠、那般的瘋狂、那般的狡猾。對這兩個亡命之徒,社會上流傳著種種議論和臆說。什么王宗瑋是部隊的校槍員,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呀;什么“二王”是因為生活所迫,第一次作案呀;什么“二王”是專殺干部不害群眾呀 ... ... 等等,離奇古怪,不一而足。頭頂莊言國徽的公安干警們,在長達七個多月的日子里,頂著巨大的壓力,頑強地挫折中挺進,終于圍捕、擊斃了這兩個十惡不赦的罪犯。</p><p class="ql-block">筆者為了完整地向讀者報告追捕“二王”的戰斗歷程,那么就從坐落在北京長安街的公安部大樓里的追捕“二王”的指揮部起開始,沿著“二王”在幾個省內的活動路線追蹤,最后來到擊斃“二王”的山坳現場,進行了實地調查和采訪,將真實情景撰寫成文,力圖讓真實的生活畫面向讀者展示它的善與惡、美與丑。</p><p class="ql-block">就讓我們先從“二王”在沈陽作案那一天說起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三年二月十二日,是農歷的大年三十。在沈陽,中午的時候,一些耐不住性子的人就放起了鞭炮。人們伴隨著這清脆、火爆的喜慶響聲,也都沉浸在節日的氣氛中。</p><p class="ql-block">這時,有兩個青年人,悄悄地走進解放軍某軍醫院的大門。推著自行車的小個子走在前面,一身兒空軍打扮、戴著口罩的大個子相距十幾米跟在后面,他們奔軍醫院的小賣部走去。</p><p class="ql-block">醫院正在放電影,院里很清靜。給養助理員吳永春沒有去看電影,他發現了這兩個人很可疑,就向政治處主任周化民報告了情況。</p><p class="ql-block">周化民立即與吳永春一起去找這兩個可疑的人。在路上碰見了一個大個子青年,吳永春認出這就是剛才那個可疑的人;但他把黃上衣換成了藍上衣,這就更另人生疑了。周化民決定堵截大個子,進行查問。吳永春找來年輕的司機畢繼兵,幾個人迎著大個子走去。大個子的眼神兒一陣慌亂,想躲身避開向他走來的這伙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吳永春命令他說:“走!”把他帶進了門診大樓的一樓外科診室,盤問他說:</p><p class="ql-block">“你在醫院遛遛竄竄干什么!”</p><p class="ql-block">“我 ... ... 給我姥姥看病,醫生說兩點鐘給看,我等著。”</p><p class="ql-block">周化民問他:“你是哪個單位的?”</p><p class="ql-block">大個子吞吞吐吐地回答:“汽車制造廠的。”</p><p class="ql-block">“把工作證拿出來!”</p><p class="ql-block">大個子思忖了一下,然后將左手從褲兜里抽出來,右手仍在褲兜里紋絲不動。他慢慢地掏出一個保密廠的入廠通行證,交給了周化民。通行證上沒有工廠名頭,只有姓名、年齡、職務、車間等欄目。上寫: 王宗瑋,26歲,工人,六車間。這時房間里又陸續進來幾個軍醫院的人,盤問在繼續 ... ...</p><p class="ql-block">吳永春惦記著尋找那個失蹤的小個子,他轉身走出大樓,鉆進停放在俱樂部門前的一輛吉普車。透過車窗,視線可以掃盡大院的三面。他靜靜地坐在車座上,睜大兩只警惕的眼睛,等待獵物進入他的視野。</p><p class="ql-block">不一會,迎面來了一個身著空軍服的騎車人,紅帽徽、紅領章。吳永春以為他是內部的工作人員,沒有引起注意。可奇怪的是這個人竟然在院子里繞起圈子來,并且一個勁地左探右望。吳永春立即警惕起來,他馬上明白: 騎車人正是那個小個子,只不過換了一件上衣!吳永春從車里蹦出來,他沖上前,一下子將小個子攔腰抱住。這突然的襲擊,嚇得小個子將自行車摔在地上,他掙扎著喊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p><p class="ql-block">“我抓你!”吳永春瞪著眼睛說:“老實說,你是哪兒的?”</p><p class="ql-block">小個子象被大鉗子夾住似的,他想掙也掙不脫。</p><p class="ql-block">恰好軍醫院教導員劉福山走進大門,連同趕來的炊事員老王,一起將小個子拽到門診大樓。吵吵嚷嚷的聲音,驚動了在外科診室盤問大個子的人們,大家蜂擁而出。趁著混亂的工夫,大個子溜到了門口,一直看著人們把小個子推進了外科診室隔壁的住院處辦公室。這時,周化民把愣在門口的大個子推回了外科的診室。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詢問在繼續 ... ...</p><p class="ql-block">住院處的人多起來了。醫生孫維金、司機畢繼兵、助理員盧文成、工人李作舟等人都來了。劉教導員將小個子用曲別針臨時別在領子上的紅領章拽下來,再把提包打開,往桌子上一倒,除了三條鳳凰牌香煙,一把鉗子,還有一千多元現金,三十包味素,以及作案用的錐子等散落在桌面上。劉福山示意搜身,而小個子則突然象只被抹了脖子的雞,垂下頭來,全身顫抖,他一邊叫喚、一邊抽風,“哎喲”一聲,直愣愣地向前倒了下去。</p><p class="ql-block">象對小個子喊叫的回應,“砰砰”,從外科診室里突然傳出幾聲震耳的槍聲,住院處里的人們猛地驚呆了!助理員盧文成搶步闖出住院處,想探個究竟,一出門,正遇見大個子手拿“五四”手槍 ... ... 槍聲又響了,盧文成被擊倒。</p><p class="ql-block">劉教導員喊到:“是壞人行兇,趕快對付!”說著,他一個箭步躥到房門旁邊,操起一人高的掛滴流瓶用的鐵架子,隱蔽一旁。孫維金大夫急忙抓起電話筒,向保衛部門報告情況。這時,大個子猛地推門進來,首先向正在打電話的孫維金開了一槍,孫維金同志倒下了。隱蔽在房門口的劉教導員目睹戰友的被害,怒不可遏,他用鐵架子向大個子砸去。還沒等鐵架子落下來,大個子發現了他,斜側身子向劉教導員開了槍。兩個人近在咫尺,劉教導員中彈倒在了血泊中。</p><p class="ql-block">在這極其危急的形勢下,吳永春和畢繼兵始終抓住小個子不放,隱蔽在他的身后。由于小個子在前邊擋著,大個子不便射擊。平日幽默樂觀、新參軍不久的畢繼兵,趁機撤出身子,返身尋找拼斗的武器。這時,大個子朝他連射幾槍 ... ... 罪惡的兇犯,奪走了可愛的青年戰士的生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后就剩下吳永春一個人了。他當時只懷有一線希望: 敵人的子彈總會打完的,到那時拼盡全身力氣,生擒兇手,為犧牲的同志報仇!他緊緊地抱住小個子,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向大個子靠近。大個子端著槍、繞著圈兒,緊張地尋找著開槍的時機;吳永春繞著圈兒,冷靜地與敵人周旋。空氣如死了一般的寂靜,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 ... 突然,吳永春猛地靠近了大個子,對著那個家伙的左胳膊狠狠地踢了一腳,嚇得大個子一連后退幾步。就在這時,由于動作猛急,吳永春暴露在歹徒的槍口下,“砰” 的一槍,吳永春只覺得在巨大的震撼中一陣眩暈,仰倒在地。但是,他的神志還清醒,他聽見兩個人站在他身邊說話。</p><p class="ql-block">小個子說:“這小子沒死,媽的,他最壞。</p><p class="ql-block">“砰”,又是一聲槍響!</p><p class="ql-block">吳永春感到喉頭一陣麻木,但是神志仍然清醒。</p><p class="ql-block">小個子說 :“快把錢收起來!”</p><p class="ql-block">桌面上響起“唰唰”地摟東西的聲音。</p><p class="ql-block">隨著一陣腳步聲,兩個人跑出門去。</p><p class="ql-block">過了一會,吳永春掙扎著爬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臉上、身上滿是鮮血。一顆子彈穿透他的兩腮,一顆子彈從脖子射進來。這個在解放軍大熔爐里鍛煉了十多年的老兵,一顆赤膽忠心、一副鋼筋鐵骨。他用帽子堵住漏氣的喉管,起了三起,終于堅強地站了起來,步履艱難地走出寂靜的大樓。到了門口,他渾身顫抖,支持不住,又跌倒在地上。但他不顧血流如注,拼盡力氣嘶啞地呼喊: “快抓賊呀!快抓兇手呀!”</p><p class="ql-block">這時,時鐘指針指在下午一點的字碼上。下午一點十分: 沈陽市公安局大東分局接到報案電話。局長和刑警隊長帶著刑警、武警,乘摩托車和汽車,分兩批于一點二十五分和三十五分到達現場。</p><p class="ql-block">遼寧省公安廳和沈陽市公安局的領導也都隨后趕赴現場。</p><p class="ql-block">這天是大年三十,僅在一個小時之內,省、市、區公安部門的各級領導,帶領數支偵破分隊和技術人員已經從廣闊的市區匯聚到現場。</p><p class="ql-block">公安人員勘察現場,從兩個房間和走廊里一共發現十三枚“五四”手槍的彈殼,周化民、劉福山、孫維金、畢繼兵四位同志被兇犯殺害了。吳永春、盧文成、李作舟三位同志身受槍傷,在緊急搶救。</p><p class="ql-block">清理現場時,拾到大個子扔下的一個黃挎包,包里有一把鉗子和一把螺絲刀。</p><p class="ql-block">這時,小賣部工作人員蘇桂榮向清理現場的公安人員報告說,她看到大個子罪犯被審問時,曾交出一個工廠通行證,可能還在軍醫院同志的手里。這個線索對于認定兇手是誰,十分重要。但是當時在現場的人員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幾經周折,費去幾十分鐘,最后才在李作舟的手里找到。這是一張長方形的藍色紙證,在“通行證”三個字下面,貼著一張面色陰沉的人頭照片,旁邊寫著: 王宗瑋。公安人員讓蘇桂榮看照片,請她回憶一下她所看到的大個子同照片上的人頭像是不是一個人?蘇桂榮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仔細端詳一陣,然后肯定地說 :“象他!”</p><p class="ql-block">下午三點三十分,終于確認了罪犯分子之一就是王宗瑋,另一個犯罪分子,很可能是王宗瑋的二哥、刑滿釋放分子王宗??。當即派人去車站、以及交通要道堵截。</p><p class="ql-block">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這種惡性的殺人案件,本應該首先大力追捕堵截,但由于按部就班的查證,貽誤了寶貴的戰機,在三十分鐘前,“二王”已經趁隙躥上了南下的列車。</p><p class="ql-block">行兇作案后,王宗??和王宗瑋倉皇地逃回了家。他們的父母和王宗瑋的對象李某在家。王宗瑋進門就向他的母親說:“我和宗??出事了,快找衣服,晚了,公安局就來抓了!”</p><p class="ql-block">王宗瑋的母親驚慌地問:“上哪去?”</p><p class="ql-block">“不用管了,東西南北中。”</p><p class="ql-block">父親王家林看到兒子的衣兜里插著槍,便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和妻子都是七二四廠中學的教師。作為人民教師,面臨這親人與大義的矛盾,應該做出怎樣的抉擇?這應該是很清楚的,但是,這一對兒夫妻,竟然無視法律的尊嚴,包屁了犯罪的兒子!</p><p class="ql-block">王家在香港、美國都有親屬,也有過書信來往。王宗瑋準備南逃越海,父親王家林取出了寫有香港和美國通訊地址的信件,交給了兒子王宗瑋,王宗瑋把它們視為護身符一樣地揣了起來。王家林很明白兒子這一舉動意味著什么,他不但不勸阻,反而又拿出一塊手表給王宗瑋,幫助兩個兒子逃避法網。更可恨的是,當公安人員在王宗??、王宗瑋離家后趕到王家時,這兩名家長,竟然隱瞞兩個兒子犯罪后曾經回到家的事實,故意拖延時間,掩護兒子潛逃。在別人報告了事情經過之后,他們才不得不在第二日低頭默認。當然,以身試法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王家林因為包屁犯罪的兒子,已經被人民法庭判處七年徒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二王”作案后潛逃的消息,立即傳到了公安部。</p><p class="ql-block">在北京天安門廣場的東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的所在地。指揮全國公安部門與刑事犯罪分子做斗爭的中樞單位 _ 刑偵局,就設在公安部內一座大樓內。</p><p class="ql-block">值班室里的燈火通宵明亮,桌上的幾臺電話機不時地響起鈴聲。當遼寧省公安廳報告了“二王"案件的情況后,公安部要求遼寧省公安廳迅速將“二王”的照片和有關情況電傳過來。先進的電子儀器瞬息將需要的材料傳送到了值班室。當天,公安部就發出十三號通輯令,向全國通輯持槍殺人潛逃犯王宗??和王宗瑋。從此,有關王氏兄弟的一切可疑行蹤,無不在這簡樸的值班室里備案。值班室與全國各地的公安系統,保持著近在咫尺般的密切聯系,隨時把公安部領導對追捕工作的指揮意見傳達下去。</p><p class="ql-block">二月十四日,值班室的電話已經響過無數次了,但是沒有發現“二王”行蹤的消息。</p><p class="ql-block">二月十五日夜里,從鐵路公安部門得到了重要的情報。</p><p class="ql-block">當晚九點鐘左右,從北京開往廣州的四十七次列車運行到湖南省境內。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運行,旅客們都已經疲乏了,有的打盹,有的沉沉睡去。乘務員們趁著安靜的時候,在明亮的燈光下,檢查旅客們在貨架子上的行李、包裹,嚴防春節期間有人攜帶危險物品。</p><p class="ql-block">檢查工作在二號車廂里進行。乘務員突然在貨架子上的一個提包里摸到了硬器,型狀象是手槍。他立即將乘警找來,一起檢查。果然,從包里搜出一支“五四”式手槍。乘警問:“這包是誰的?”</p><p class="ql-block">靠車窗坐的一名細瘦的大個子旅客,一直緊張地盯著乘警的動作。當手槍被搜出來時,他答道:“是我們的。”</p><p class="ql-block">乘警指著手槍問:“請出示持槍證。”</p><p class="ql-block">大個子一時答對不上來,便悄悄地將右手伸進褲兜里,慢慢地站起來,后背靠著窗框,同時對斜對面坐著的小個子喊道:“哎,人家要看你的槍證。”</p><p class="ql-block">小個子睡得稀里糊涂,睜眼一看,見乘警和乘務員圍在眼前,心里不禁一陣恐慌。傻瞪著一雙眼睛,愣了神兒!乘警和乘務員發覺情況異常,便逼近了小個子。</p><p class="ql-block">突然,“砰”的一聲槍響。大個子對乘警射擊了,子彈把乘警打傷。霎時間,車廂里一陣混亂。</p><p class="ql-block">那兩個窮兇極惡的家伙得逞了。小個子乘機拿起來被搜出來的手槍,溜出車廂,奪門欲逃,但是車門緊鎖著,他們便對著門鎖打了兩槍,但還是無濟于事。列車飛速行駛著,眼前的形勢對他們十分不利。可是,令人遺憾的是,在槍響后,在慌亂中,有人誤拉了緊急制動閘,立時,車輪迸閃著火星減慢了行速,這下子給了兇犯以逃跑之機!二犯砸碎車門的玻璃,鉆出窗口跳了下去。跳車的地點是位于湖南省衡陽市以南四十里的西里坪。這時,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雨幕遮沒了二犯的逃跑蹤影。</p><p class="ql-block">四十七次列車緊急停車十五分鐘,搜查中獲得二犯倉皇逃走時遺留在貨架子上的一個大旅行包。包里有棉大衣、鞋襪等生活用品,上面大多印有沈陽生產的標記。在車廂內還拾到兩枚手槍的子彈殼、和從破碎的車門玻璃上取得的染血玻璃片,上面有二犯在砸車窗時弄破了手指留下的血跡。經過公安部刑偵局對彈殼、血跡進行技術檢驗,認定這兩個歹徒就是“二王”。這樣,就確鑿地掌握了“二王”南逃的蹤跡。</p><p class="ql-block">公安部刑偵局當即作出全力追捕的決定,值班室值班員緊急通知湖南省公安廳,立即布置力量堵截。為防止“二王”扒車逃跑,鐵道部公安局下令嚴密檢查每一輛列車。</p><p class="ql-block">衡陽,位于湖南省省會長沙以南三百華里的地方,悠悠湘江橫貫市區,氣候宜人,水土肥沃,歷來有漁米之鄉的譽稱。</p><p class="ql-block">“二王” 的跳車地點,距離衡陽市四十華里。當時,天上下雨地下滑,兩名罪犯掉頭回跑,潛入了衡陽市。</p><p class="ql-block">二月十七日,農歷正月初五,衡陽冶金機械廠車間保衛干事伍國英和愛人江新飛到新樓去看分到的住房,工地值班員趙炎霖為他們打開房門。門一推開,他們不禁一愣!只見兩個男青年正坐在室內地上的門板上吃東西。</p><p class="ql-block">趙炎霖嚴肅地問:“你們是干什么的?”</p><p class="ql-block">這兩個人站了起來。小個子堆出一副笑容,說:“對不起,我們剛下車,在這兒休息一下。”</p><p class="ql-block">身為保衛干部的伍國英,上班后剛開完廠保衛處傳達“二王”逃竄的消息,再一聽這二人的沈陽口音,立刻警覺起來。只見大個子頭發蓬亂,眼神冷漠,穿著釘有銅紐扣的鐵路服,下身是皺皺巴巴的灰褲子!小個子穿藍色的中山裝,神色疲倦,面容蠟黃。門板上放著兩個黑提包和一些食品。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更加使伍國英生疑!她故意避開他們,來到另一間房屋,查看兩個陌生人是怎樣進入房中的。觀察發現,原來他們是撬開窗戶爬進來的!伍國英繼續注意兩個人的動態。她忽然看到大個子抬手吃蛋糕時,褲兜里露出了手槍把!于是斷定這是一對兒兇惡的逃竄犯,伍國英找個借口和愛人走出了房間,然后悄聲告訴愛人江新飛:“他們有槍,肯定是壞人,你注意他們,我去報告保衛處!”說罷,她急匆匆下樓,去給保衛處打電話。</p><p class="ql-block">伍國英一走,這兩個可疑人 (后來證明就是二王) 也急忙收拾東西下樓。趙炎霖攔住他們,喊著:“修好門才許走!”</p><p class="ql-block">這兩個人哪里聽他的。小個子推起停在樓門口的一輛五羊牌自行車就要走,這時看房的退休老工人武振云接到報告趕來,拉住自行車厲喝一聲:“不許走!”這位嫉惡如仇的老工人,把自行車把攥得緊緊的,王宗??拽了幾下沒拽動,把自行車往武振云身上一推,惡狠狠地說:“不要了,我們后會有期!”說完,他和王宗瑋轉身就跑。</p><p class="ql-block">老武頭和趙炎霖在后邊緊追,邊追邊喊:“抓小偷!抓小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王”跑進一個巷子,老武頭追進巷子。王宗??掏出手槍,回頭“砰”地向老武頭打了一槍。</p><p class="ql-block">老武頭并沒有被槍嚇住,他加快了腳步,繼續向前追趕。</p><p class="ql-block">王宗瑋見追得緊,掏出槍來又是“砰砰”連開兩槍。老武頭閃身躲到墻后,子彈擊打在墻上。</p><p class="ql-block">巷子盡頭橫著一堵高墻,擋住了“二王”的逃路,歹徒便向墻下旁側的小巷出口逃去。不料正巧遇上冶金機械廠的值勤民兵蔣光煦、李愛貧迎面堵截,他們雖然手無寸鐵,但卻毫不畏懼。王宗瑋兇狠地開了一槍,擊中了蔣光煦的左肩。“二王”趁李愛貧攙扶蔣光煦的時候,奪路逃出了小巷口,來到了大街上。這時,正是上午十點十五分左右,大街上人來車往、行人擁擠,致使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逃之夭夭。</p><p class="ql-block">人民群眾在暴徒面前表現了英勇無畏的精神。冶金機械廠工人張業良一家。就與“二王”展開了頑強的搏斗。正月初五,張業良和愛人李瑞玲攜帶女兒,到親戚家去串門兒。十點多鐘,夫妻倆各推著一輛自行車走出樓來,張業良和女兒在前,李瑞玲在后。這時,突然跑過來兩個人,拐到李瑞玲跟前,兩支槍口一齊對準了她的胸膛,瞪大眼睛說:“把自行車給我,不給打死你!”</p><p class="ql-block">這突發的情況使李瑞玲一時愕住了,還沒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自行車已經被兩個人奪去。</p><p class="ql-block">霎時間李瑞玲明白過來了,搶自行車的是兩名武裝強盜。光天化日,竟然敢持槍搶劫,歹徒也太無法無天了!李瑞玲喊叫丈夫:“業良,壞人搶自行車了!”她一邊喊一邊追趕了上去。</p><p class="ql-block">女兒張筱琴聽見母親的喊聲,立即憑著少年純真的愛憎和勇氣,首先勇敢地向兩個持槍強盜沖去,追上歹徒,雙手緊緊地拽住了自行車的后架。</p><p class="ql-block">兇狠的王宗??“砰砰”向這個少女開了槍!不過他的槍法失準,一顆子彈擦著筱琴的耳邊飛去;另一顆子彈打在筱琴的鞋牙子上,把筱琴震倒在地。張業良滿懷對惡魔的義憤,他丟下自己的自行車,象一頭發怒的雄獅,向二犯撲去。殘忍的王宗??,又對著張業良的胸口開了一槍,奪去了這位工人的生命!</p><p class="ql-block">李瑞玲上前抱住張業良,眼見鮮血從親人的嘴里涌出,這位平日斯文、嫻靜的婦女,沒有被兇犯的暴行所嚇倒,她頭腦清醒,心想,我抓不住人,也要抓到殺人兇手的物證,以便公安人員捕獲歸案。她當即放下了愛人,冒著生命的危險,向兩個正要逃跑的罪犯撲去。她盯準了王宗??手里的黑提包,一把拽住,與王宗??拼力爭奪。王宗瑋舉起手槍向她的頭部瞄準,她仍然不退縮,奪下提包,緊緊地摟在了懷里,僅用右手護著頭頂。惡魔王宗瑋開槍了!罪惡的子彈穿過李瑞玲的胳膊,又穿過她的兩頰,把下巴和下牙床擊碎。李瑞玲倒在地上,懷里仍然緊緊地抱著那只從罪犯手中奪下的黑提包,那里邊裝著五顆手榴彈和三十六發手槍子彈。李瑞玲用全家的鮮血,奪下了惡魔的殺人兇器,這就使以后避免了更多的犧牲。</p><p class="ql-block">人們呵,正義和邪惡,無辜和強盜正在搏斗,誰也不能旁觀,誰也不要忘記,我們的現實生活,并非世外桃源,為求得安定和幸福更需要滿腔的熱血和純凈、赤誠的心啊!</p><p class="ql-block">衡陽冶金機械廠工人劉重陽和值勤民兵符躍華沖出來了!他們蹬起自行車,緊盯著合騎一輛自行車逃跑的“二王”追去。王宗瑋坐在自行車的后架上,持槍面對著追擊者。劉重陽和符躍華警惕地尾隨著。繞了幾個彎子,符躍華被甩掉了,劉重陽仍然緊追不舍。他越追越勇、車也越快,距離一米一米地縮短,一直追了三華里,直到東風影劇院附近時,車輪子已經挨近了兩犯。這時,劉重陽憋足了一口氣,腳下加力,要超過“二王”,好將歹徒的自行車撞翻。就在這緊迫時刻,王宗瑋慌亂地向劉重陽開槍了,劉重陽腰部受傷,從車上跌倒下來。隨后王宗??載著王宗瑋拐進了一個狹窄的胡同里。</p><p class="ql-block">報警的電話,于十點二十分打到衡陽市公安局。公安部長立即帶領偵察員、法醫等二十多人,火速趕赴現場。</p><p class="ql-block">緊接著,省公安廳刑偵處長,衡陽市的領導同志也隨即趕到,一邊勘察現場,一邊調集力量,組織追捕,命令全市所有派出所的干警和廠礦企業保衛部門的武裝人員,在各水陸交通要道、路口設卡,清查市內一切娛樂場所和空閑的場地,務將“二王”圍殲于市內。</p><p class="ql-block">可是事情簡直偶然得再也不能偶然了,“二王”騎車鉆進了胡同,里邊正好是一個開闊的儲煤站,一個個大煤堆,象座座山峰在地面上隆起。二犯棄車爬上三十多米高的大陡坡,坡上正好是鐵路線,由此扒上一輛路過的火車北逃了。狡猾的“二王”,在列車經茶山坳小站減速時,跳車逃跑。十一點鐘以后,茶山公社的一些社員,幾次遇到一高一矮的兩個北方青年人進入社員家里要水喝,矮個子右手扎著紗布,左手拎著黑提包。后來經過證實,他們倆就是“二王”。</p><p class="ql-block">“二王”竄逃到茶山坳的情況,在十八日才由偵察人員訪問到。在衡陽圍捕時,高踞于吊塔之上的工人看到“二王”在煤站丟棄自行車,都沒有引起懷疑,也沒有及時報告,錯過了追捕的有利時機。“二王”從衡陽逃掉了。</p><p class="ql-block">在這場對敵斗爭的嚴重考驗下,一批英勇人物挺立在人們的面前。衡陽市冶金機械廠黨委在全廠招開了表彰大會,高度評價了這些同志的大無畏的革命精神,給劉重陽記了一等功,晉升一級工資;伍國英、武振云等同志都立了功,受了獎。同時冶金機械廠制造廠黨委也以文件形式正式建議衡陽市交電公司,對與“二王”搏斗有功的李瑞玲同志予以褒獎。對于他們這種舍生忘死、敢于斗爭的大無畏精神,不正應該大力表彰、大大發揚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現在,讓我們回過頭來看看 “二王”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p><p class="ql-block">對于這兩個罪犯是怎樣走向殺人犯罪的深淵,又是怎樣漏網潛逃的事實,事情并不玄妙,也算不上復雜。</p><p class="ql-block">王宗??和王宗瑋的父母都是七二四廠中學的教師,王宗??和王宗瑋是他們三個男孩子中的老二和老三,雖然他們為人師表,但是對自己的子女卻不注意思想品德教育,并常常護短、溺愛。從小養成奸懶饞滑惡習的王宗??,當年念小學的時候就混跡于扒手之中,在鬧市里掏錢包行竊,開始了撬門砸鎖的偷盜生涯。一九七四年、一九七五年,他曾經兩次被收容審查。一九七九年他在沈陽大東區遼沈衛生院當藥劑員期間,又因為盜竊被捕,判刑三年。這次行兇作案的日子,正是他新婚后的第三天!</p><p class="ql-block">過去王宗??犯案,他母親就扮演過很不光彩的角色。她一得知兒子要被拘捕,便扔下教科書,放著學生不教,而卻帶著王宗??北逃,將犯罪的兒子隱匿在一個親屬的家里。兒子被緝拿歸案了,這位 “人民教師” 也受到了公安部門的拘留處分。有這樣的家長,家庭里出現 “二王” 這樣的兄弟,也就不足為奇了。</p><p class="ql-block">再說老三王宗瑋,他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一九八O 年復員,同年八月份分配到七二四廠六車間當工人,在廠工作二年多。他平日舉止文雅、說話和氣。紅榜提名居然還有過他。難怪發事那天,公安局找到車間黨支部,提到王宗瑋是重大殺人嫌疑犯時,書記竟然愣住了!可見王宗瑋已經學會了一套偽裝的伎倆。</p><p class="ql-block">說他偽裝,并不是毫無根據的。</p><p class="ql-block">一九七六年初冬季節,沈陽市大北監獄某駐軍值班室的三支手槍被盜,盜槍者就是王宗??和王宗瑋。這次“二王”在廣昌叢山中最后使用的兩支手槍,經查就是當年大北監獄丟失的。那年偵查盜槍者,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竄進監獄值班室院子里的一高一矮的兩個穿棉襖的青年,文字材料中記載的體貌特征,與“二王”完全符合。可見王宗瑋在參軍以前就是盜竊槍支的罪犯,他是混進中國人民解放軍隊伍里的一名歹徒。他在部隊三年多,雖然說參加了籃球隊打球,但卻念念不忘伺機偷藏子彈。他在一九七八年六月份寫給王宗??的一封信中秘密報告 :“已經弄到7.62子彈一百發。”他在部隊聽說王宗??因為盜竊被捕,惶惶然地從內蒙古跑回沈陽,唯恐藏槍事發。回來一看,只是一般盜竊,才放心而回。復員時,他鉆了我們某些環節管理不嚴的空子,不僅私自帶著大批子彈回來,而且還在行李卷里偷藏了五顆手榴彈。李瑞玲從湖南衡陽奪取的手榴彈,經過對驗號碼,就是他原來所在部隊的武器。這個于一九七四年就成為王宗??行竊同伙的十七歲的王宗瑋,他除了其品質與王宗??同樣惡劣之外,略高二哥一籌的是,膽子更大、心更狠、更狡猾。他復員后,潛伏著、期待著,并盡力制造麻痹別人的假象,學會了一套積累掩護自己的資本。</p><p class="ql-block">王宗??刑滿釋放后,這哥倆立即相互勾結在一起,狼狽為奸。據已經得到的材料證實,在發案前的一些日子里,他們的犯罪活動最為頻繁。二人研究了偷盜對象,偷盜手段,備好了化裝衣服、行竊工具和在一旦暴露的情況下掩護逃脫的槍支。他們偷盜的對象是各軍醫院的小賣部。這是因為王宗??在醫院工作多年,王宗瑋熟悉部隊的生活,行竊起來,輕車熟路。在大年三十中午作案的前幾天,他們已經作案四次了。農歷二十九那天中午,“二王”竄到陸軍醫院行竊。王宗??撬門入室,正要拿錢,被聞訊趕來的女營業員一把抓住。就在要扭送他的時候,走進來一個大個子“軍人”。他嚴素地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當女營業員告訴他捉到小偷時,這個“軍人”抓住小偷,向女營業員說:“交我處理!”女營業員信任地把小偷交給了“軍人”,“軍人”把小偷帶走后,女營業員才發現他倆騎著一輛自行車逃跑了!這個冒充軍人的,就是王宗瑋。“二王”制定了一套化妝作案、掩護逃脫的戰術,很容易欺騙一些輕信的善良人。</p><p class="ql-block">占有金錢的欲望,追求物質享受的邪念,驅使他們喬裝打扮,亡命冒險。</p><p class="ql-block">北京,公安部刑偵局值班室。</p><p class="ql-block">從“二王”在西里坪跳車起,這里便與湖南省公安廳、衡陽市公安局保持著密切聯系。幾位局長和主管追捕“二王”的工作人員,把地圖鋪在地上,用彩筆將“二王”的行蹤描畫在上面。“二王”于二月十八日下午離開茶山坳以后,去向不明,地圖上的行蹤線斷了。下一步該怎樣進行圍捕?公安部的指揮所,要拿出作戰方案。匯集在這個簡樸的值班室里的同志們,根據幾十年與刑事犯罪分子斗爭的經驗,和對獲得的物證、情報的分析,判斷“二王”,原計劃是乘四十七次列車到廣州,妄圖越海出逃。列車上的遭遇,打亂了他們的行動計劃;衡陽逢險,致使他們無目的地逃竄。他們知道處處布下了天羅地網,不敢繼續南下,北返也不安全。近一段時間內,他們可能流竄在衡陽、長沙、武漢一帶。公安部立即派出追捕“二王”工作組,在湖南、湖北參加追捕。</p><p class="ql-block">事態果然不出所料,“二王”在衡陽茶山坳消失了十三天之后,突然在武漢市區里出現了!</p><p class="ql-block">公安部刑偵局從各地匯報的情況中理出了線索,三月三日晚上七點多鐘,武漢市第四醫院一位實習女醫生,到她工作的理療室去取東西。她用鑰匙開開門,房里漆黑,剛要拉開燈,突然一個男人的大手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個男人打開了燈,兩個人一起向她嘴里堵毛巾,其中一個問她:“是誰讓你來的?”</p><p class="ql-block">女醫生拼力掙扎,把小個子手上包扎的紗布扯掉。咬破了他的手。于是兩個人把女醫生拖進里間的激光室,把她按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掏出手槍,用槍柄狠狠地向女醫生的頭部砸去。一陣疼痛,她失去了反抗能力,這兩個家伙便匆忙地跑掉了。幾分鐘之后,女醫生掙扎著爬起來,到樓下向值班人員報告。值班人員向市公安局報了案。公安局迅速派出偵察人員來到第四醫院勘察現場,發現二犯進入理療室后,把門從里鎖上,從柜子里拿出兩條毛毯,放在一號、二號兩張床上,又鋪了枕頭。在室內八張床中,這兩張床緊靠著窗戶,以便隨時逃跑。清理現場時,在地上發現幾層染血的紗布和血跡,拾到一塊擊碎的手槍護手的膠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公安部追捕“二王”工作組,十分重視這一情況,對已獲取的指紋和血跡進行了鑒定,確認指紋、血跡正是王宗??的,“二王”就隱藏在武漢市。</p><p class="ql-block">武漢重鎮,自古以來就是水陸交通的匯聚點,長江、漢水,緩緩流去。鐵路、公路,四通八達。在這個幾百萬人口的繁華大都市里,要找到這兩個隱蔽著的歹徒,殊非易事。</p><p class="ql-block">武漢岱山檢查站,坐落在黃孝河岸上的岱山橋頭。檢查站站長王云帶領民警、民兵,百般警惕地執勤在這簡陋的工作室里和開闊的公路邊上。他們日日夜夜瞪大警惕的眼睛,擒捉一個個盜竊分子,截獲一批批被盜的物資。僅一九八二年,檢查站就破獲偷盜自行車案一百四十六起,偷盜汽車案四起,堵截被盜耕牛十二頭。在與盜竊分子作斗爭時,他們曾與犯罪分子滾打在山坡上,他們曾與汽車大盜較量在公路上,岱山檢查站以出色的成績,榮獲武漢市公安系統先進集體的光榮稱號。</p><p class="ql-block">這天在檢查站值勤的是青年民警李信巖。他年僅二十五歲,從部隊復員后,曾就學于市人民警察學校,一九八二年春,結業來到檢查站。這個魁梧、英俊的公安戰士,曾寫下這樣的詩句抒發自己的心懷。</p><p class="ql-block">小小檢查站,</p><p class="ql-block">艱苦又簡陋,</p><p class="ql-block">它是武漢市的北大門,</p><p class="ql-block">它和廣大人民連一起。</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二年的深秋,李信巖追捕一個逃犯,該犯被追得走投無路,跳進了冰冷的糞坑,李信巖也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去,在糞坑里活捉了歹徒。</p><p class="ql-block">三月二十五日上午十點十五分,李信巖和武漢市汽閥配件廠的民兵熊繼國在檢查站外的公路上值班。他倆看見有一個男人騎著一輛舊自行車心神不定地從市區方向朝檢查站而來。李信巖將紅旗一揮,攔住自行車,打量了一下,發現自行車沒有牌照,便問:“牌子呢?</p><p class="ql-block">“忘帶了。”</p><p class="ql-block">“登記了嗎?”</p><p class="ql-block">“登記了。”</p><p class="ql-block">“在哪兒登記的?”</p><p class="ql-block">“ ... ... 在派出所 ... ...</p><p class="ql-block">一句話,露出了馬腳,武漢市登記自行車是在交通中隊,可疑人的回答顯然是胡扯!他們立即把可疑人帶進了檢查站的小屋里,與屋里的站長王云同志一起對其進行審查。李信巖突然發現可疑人有槍!他向王云報告:“站長,有槍!”</p><p class="ql-block">王云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槍,對準可疑人,命令道:“別動!”隨著,一個飛快的動作,將可疑人衣兜里的槍奪到手里。之后,三個人將可疑人按倒在地,用繩子捆住。可疑人拼命地掙扎,象殺豬似地嚎叫。</p><p class="ql-block">聽到叫聲,其他同志也都涌進了小屋,而這時,悄悄躲在檢查站對面廁所里面的王宗瑋,將子彈推上了膛,他幾大步跨到檢查站的門口,撞開了小屋門,向近在咫尺正在捆綁王宗??的四個人連連開槍射擊... ... 王云、李信巖和一位工人師傅不幸犧牲;熊繼國負傷昏迷了過去。兩個惡魔又欠下了人民一筆血債!</p><p class="ql-block">“二王”行兇后,劫走了王云的手槍,逃離檢查站,掉頭往市區跑去。</p><p class="ql-block">一輛車風牌一四O號汽車首先發現了這一情況,立即向距離岱山檢查站一公里的岱山派出所報案。</p><p class="ql-block">正在派出所值班的胡指導員聞訊后,立即帶領三名民警和民兵去堵截。他們和“二王”在公路上相遇。距離不到二十米。“二王”見一群干警堵來,嚇得馬上拐向右側的小路,驚慌逃竄。胡指導員等人熟悉地理的情況,他們知道“二王”所在的小路只連著一條通向武漢軸承廠和長航科研所的窄路,所以胡指導員先敵一步,來到這條路上堵截。果然相遇了!“砰砰”,一場槍戰開始了。雙方相持不下。但后來又讓“二王”逃脫了。就在胡指導員走后,青年民警趙斌拿起胡指導員的手槍,勇敢地追蹤而去。他追到長航科研所,找到民兵馬炳強,二人進入科研所的大院搜尋“二王”在圍墻下的流水洞撿到“二王”丟棄的彈夾。趙斌始終走在前面,他對馬炳強說:“你走在后面,安全些,我一旦受傷了,就把槍甩給你,你把他們撂倒!” 這雖然不是什么豪言壯語,卻表現出了公安戰士的胸懷和情操!</p><p class="ql-block">只可惜,趙斌來晚了一步。原來,“二王”將提包扔在廁所后,如驚弓之鳥,倉皇逃竄了。</p><p class="ql-block">在公路上,“二王”遇見騎自行車帶著孩子上街買菜的軸承廠工人詹小建,王宗瑋跑上前去,喊了一聲:“把自行車給我!” 說著,便瘋狂地向詹小建開了槍,詹小建慘死在血泊中。</p><p class="ql-block">“二王”騎著一輛自行車跑進長航科研所的大院,只見院墻一丈多高,團團圍住大院。“二王”急得就象兩條乏狗團團轉,在絕望中,他們趴在地上用手將墻下的流水洞掏開,從低矮的洞里鉆擠了出去。圍墻外面是一條臟水河,往哪里去?他們轉了向,就象無頭的蒼蠅亂撞起來。</p><p class="ql-block">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十點五十分接到作戰通知,各分局、派出所干警全部出動,圍捕 “二王”。可惜,包圍圈設計得不嚴密,“二王” 混在觀望的人群里溜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二王” 武漢一逃,丟魂失魄,再也不敢輕舉妄動,竟然消失了蹤跡,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兩個兇犯在公安機關通緝追捕的“熒光屏”上失去了蹤影。壓在公安局追捕”二王”指揮組肩上的擔子特別沉重。指戰員們整夜地研究形勢,分析各種情報,判斷可疑的動向,調度各省的追捕力量 ... ...</p><p class="ql-block">公安部要求一定要盡快將“二王”捕獲歸案,向黨、向廣大人民群眾作出交代。</p><p class="ql-block">四月下旬,公安部再次部署追捕“二王”的措施,強調把追捕“二王”與加強基礎工作結合起來,與偵破現場案件結合起來,與發動群眾工作結合起來,做好干警和群眾的教育工作;落實責任制 ... ...</p><p class="ql-block">我們的公安干警,日日夜夜在緊張地戰斗著。</p><p class="ql-block">電話一個接一個、信函一封接一封,公安部每天收到來自全國四面八方的檢舉線索幾十個。對這些撲朔迷離,若是若非的線索,要一條一條地核對、分析,該排除的排除,該備案的備案,該追查的追查,直至水落石出。</p><p class="ql-block">許多誤認為“二王”的線索,一個個被迅速查明、清除: 冒充二王作惡的歹徒,無不當即抓捕歸案。這一切,正是北京的這個中樞機構,在堅定有力地指揮著這場戰斗,公安部將有關“二王”的情報和活動特點向全國進行了通報,并將“二王”的指紋、筆跡、照片印發給各地。</p><p class="ql-block">從三月二十五日以后,“二王”一直蹤跡杳然。指揮部毫不松懈,調整力量,把追捕工作引向縱深。</p><p class="ql-block">“活要抓到、死要見尸”。公安部確定,以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河南五個省為重點,進行大規模圈蹤,追查“二王”逃竄的去向,八月中旬,江蘇省公安機關終于發現了“二王”活動在江蘇省內靠近連云崗的淮陰市。</p><p class="ql-block">八月二十九日下午四點,淮陰市百貨商店的兩名女財會人員 (其中一名是孕婦),前往銀行交當日的營業款。孕婦手拎的提包里裝著二萬一千多元現金。這個小城市,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社會秩序一向都很安定。“二王”的傳說雖有所聞,可聽來好象外星人的傳聞一樣。看,兩名婦女,拎著巨款,悠哉悠哉地走在馬路上,不就是這種太平意識的寫照嗎?</p><p class="ql-block">婦女手上的提包突然 “嗖” 地被人拽走,她還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另一個女同志則清楚地看見一個小個子男人奪走了提包,便驚叫道 :“錢被搶了!”</p><p class="ql-block">距離搶錢者五十米以外,一個高個子跨坐著一輛自行車,正停在那里。等小個子快跑到跟前時,大個子將車一蹬,小個子縱身跳上。坐在車架上,兩個人拐向小路逃跑了。</p><p class="ql-block">市公安局立即組織追捕,但是搶錢的強盜已經不知道去向了。在搜索中,搜到二犯甩掉的一輛自行車。經過檢驗查證,認定在淮陰市搶劫巨款的罪犯是 “二王”。“二王”公開暴露了!江蘇、江西、山東、安徽、河南、上海等省、市,嚴密注視“二王”動向,動員力量圍殲罪惡累累的“二王”。</p><p class="ql-block">狡猾的“二王”在淮陰作案后,為了躲避散開的法網,帶著蚊帳等露宿山林的用具,騎車逃離淮陰。十四天的時間,他們從江蘇省橫跨安徽省,然后又跑到江西省,妄圖從這里再通過廣東、福建兩省南逃過海。可是,他們預想不到天網之大,布滿中華,天網之遠,遠到南海邊。還沒等二犯聽見海濤聲的時候,埋葬他們的墳墓已經掘好。這個葬場,就是毛主席曾在詩詞中吟唱過的江西廣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三年九月中旬,正是金秋時節,沿著南昌南下的公路兩旁,桔子黃了,晚稻熟了;荷葉落了;蓮子香了!近處流著清澈的河水,遠處聳立著起伏的山巒。一路幾百里,光彩斑斕、風光無限,仿佛給人們展示了一幅無邊無沿的、美麗的江西山鄉喜待收獲的漫長畫卷。</p><p class="ql-block">距離南昌五百五十華里的廣昌縣,是革命根據地。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毛主席率領紅軍路過廣昌,曾寫下一首《減字木蘭花 - 廣昌路上》,吟道:“頭上高山,風卷紅旗過大關 ... ... 半個世紀過去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紅旗更加艷麗,山區廣昌一天天富裕起來,農民的日子就象田里拔節的甘蔗日日高、節節甜。純樸的山區人民,想不到在他們這塊肥沃、幸福的家鄉土地上,會突然發生擾亂他們正常生活節奏的事情。</p><p class="ql-block">九月十三日早晨八點鐘,兩個幽靈似的人,在嚴厲打擊嚴重刑事犯罪活動的強大聲威下、走投無路,頂著一片陰云,一前一后騎著兩輛舊自行車,混進廣昌城區想找吃的。</p><p class="ql-block">八點剛過,縣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劉建平走出機關大門,去聯系制作歡迎復員軍人回鄉生產的紅布橫額。行走中,他向對面的向陽土產商店一望,發現在商店門口的馬路邊,有一個頭頂舊草帽,戴副大墨鏡的人,兩條長腿跨在自行車上,左腳尖點地,右腳踏著腳蹬,一副隨時準備騎走的架式。此人身材很高,卻故意蜷曲著身子,象個大蝦似的伏在車把上,并且有意把草帽壓著眉毛,掩飾自己的真面目。</p><p class="ql-block">多年被評為優秀共青團員并擔任過城關鎮團支部書記的劉建平,人很機敏,立即對陌生人產生了懷疑。今天本是陰沉欲雨天氣,這個人為什么還戴一副墨鏡呢?頭上沒有陽光,卻戴著一頂舊草帽,而且分明是用來遮臉的,這又是為什么呢?說起小劉,他平時很有警惕性,在民政局工作兩年多,遇到過登門要求救濟,實則是過路行騙的人。他對這種人的衣著、言語、神態,進行過觀察,摸出了一套規律,他戳穿過騙錢者的假面具。這會兒,他一邊觀察騎車人的神情,心里一邊想: 全國正在嚴厲打擊刑事犯罪,這個人會不會是個逃避打擊的罪犯呢?為了探個究竟,小劉故意走過去。離近時,他見那人的白襯衣臟得發黃,瘦長的臉上黑乎乎的,好象涂了一層油彩,再看自行車,上面沾滿了泥漿,車架上馱著一個用塑料布包著的大包裹。顯然,這是只有經過長途奔跑,過著一種不正常生活的人才有的狼狽相。當小劉避開那個人,待作進一步打量的時候,只見商店里又走出一個與騎車人同樣打扮的人,不同的是個子矮些,襯衣是藍色的。他倆分明是同伙,但卻故作陌路人。小個子走到離大個子約二十米的地方,推起一輛自行車。騎上后越過了路邊的大個子,獨自向南駛去。隨后大個子將車蹬動,離小個子約三十米,兩輛自行車成斜線,等距離地前行。行動如此詭秘,情景如同演戲。小劉意識到,他可能面臨著一場嚴峻的對敵斗爭。當那個小個子在不遠的郵電局門口的小攤床前停住時,小劉機警地注意到大個子此時正停在對面的路上,仍然是那樣跨著車,象是放哨。小劉湊到攤床前,故作買刷子,而耳朵卻竭立搜聽從小個子嘴巴里發出的一切細小聲音。“這個煙 ... ... ” 小個子壓低聲音。</p><p class="ql-block">小劉一聽,是北方口音。江西人“這個煙”發音為“格夠煙”。小劉偷著瞥他一眼,草帽向前壓得太低,看不清相貌,只露出一個尖下巴。小劉暗自判斷,這兩個家伙,行動鬼鬼祟祟,壓著嗓門兒說話,絕不是好人,他決定采取行動,立即離開攤床,向城關公安派出所奔去。</p><p class="ql-block">派出所里只有所長鄒志雄在家值班,他個頭矮小,但很精干,剛進而立之年,滿身洋溢著年輕人的虎虎生氣。</p><p class="ql-block">劉建平報告:“鄒隊長,有可疑人,相當可疑!”</p><p class="ql-block">鄒志雄雖說年輕,但是這位多次榮獲縣公安系統先進單位的派出所所長,處理事卻相當沉著、老練。他嚴肅地問道:“什么根據?”</p><p class="ql-block">小劉把情況一五一十地一說,鄒志雄嚴峻的目光一閃,問小劉:“人在哪里?走,去看看。”</p><p class="ql-block">小劉領著鄒志雄走出派出所,往街上一看,發現可疑人已經走出縣城。如果真是兩個逃犯,難道能讓他們跑出城關派出所的管區嗎?不能,那樣就是失職!鄒志雄的心里,油然生騰起一種公安人員崇高的責任感。說起城關派出所,它在對敵斗爭中曾有過光榮的歷史。最為突出的功績,是在一九八O 年五月十七日,一個活動在幾個省內的重大反革命集團竄到廣昌作案,被城關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一舉破獲。派出所干警榮立集體三等功,作為有功的鄒志雄被提為縣內最年輕的一名所長。人民公安戰士的神圣責任感,驅使鄒志雄從不放掉一絲對敵斗爭的時機。兩個可疑的人走遠了,但是他決定主動出擊。他和劉建平急忙返回了派出所,把子彈上了膛,交給小劉一副手銬和一把匕首,然后來到縣公安局。正好遇到擒敵經驗豐富的刑警隊干部劉細鵬在家值班。鄒志雄同老劉多次協同作戰。劉細鵬一聽情況,立即兩眉飛揚,精神抖擻,起身參戰。他們三人來到院子,看到縣水電局年近花甲的陳步山老師傅開的一部面包車停在那里。鄒志雄把情況向老師傅一說,這位受黨教育多年的老司機毫不遲疑地說:“快上車!”</p><p class="ql-block">汽車上了公路,四個車輪飛一樣地向南駛去。車子以七八十碼的速度前行,幾分鐘工夫,在離縣城四華里的宴公嶺追上了兩個可疑的人。</p><p class="ql-block">陳師傅問:“停不停?”</p><p class="ql-block">鄒志雄說:“超過去,到前邊隱蔽起來。”</p><p class="ql-block">車“嗡”地一聲加大了油門,迅速從兩個騎車人的身邊閃過。但是車上幾雙睜大的眼睛,就象快門為百分之一秒速度的照相機鏡頭,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把那兩個騎車人的特征毫無遺漏地收錄在了視網膜上。鄒志雄和劉細鵬握好了手槍,劉建平也找好了兩根鐵棍子,隨時準備和司機一起投入搏斗。</p><p class="ql-block">汽車駛出一段路,來到小港養路段,附近有村莊。鄒志雄指揮拐進右邊的小路上,把汽車隱蔽在樹蔭里;鄒志雄和劉細鵬臥藏在公路邊的一棵大樹后面,等著兩個可疑的人。</p><p class="ql-block">“來了!”兩個騎車人進入了視野,鄒志雄壓低聲音提醒著人們。</p><p class="ql-block">當相距二十米的時候,鄒志雄首先從大樹后面閃出來,站在公路上,迎著來者舉起左手示意、命令道:“停車,檢查!”</p><p class="ql-block">這意外的情況,嚇得小個子人倒車翻,后邊的大個子急剎住自行車,不由地脫口說聲:“完了!完了!隨即車也倒下。</p><p class="ql-block">鄒志雄和劉細鵬正待上前檢查的時候,突然,趴在地上的可疑人“砰”地向鄒志雄開了一槍,機警靈敏的鄒志雄,一個箭步閃到公路那邊的大樹后,同劉細鵬一左一右,一起射擊敵人。但由于路兩旁是茂密的大樹,火力受到阻礙。這時,只見小個子跳到路邊蒿草叢生的大溝里,有逃掉的可能。鄒志雄向隱蔽在車旁的劉建平喊到:“打電話!”</p><p class="ql-block">劉建平跑到養路段工棚一看,里面沒有電話。當過汽車司機的小劉,在生死考驗的時刻,把安全讓給別人,把危險留給自己。他向陳師傅說:“我開車,沖過去,注意不要被打壞輪胎。”</p><p class="ql-block">陳步山和劉建平跳上車,拐上公路飛速前進。子彈在車廂左右橫飛,英勇的一老一少,高鳴車笛,沖過火線,回縣城報信。</p><p class="ql-block">鄒志雄和劉細鵬兩支槍的火力有效地堵截著大個子,使他不能模穿公路,逃向東邊。可是恰在這時,從南開來一輛面包車,車體遮住了小個子,急于逃脫厄運的大個子,也以汽車作掩護,同汽車一起往前奔跑,跑出射程以外,然后穿過公路,與小個子會合,拚命東逃。他們跑進稻田時,泥水沾掉了鞋,便光腳渡過河,鉆入了山林。</p><p class="ql-block">小港一戰,公安人員繳獲了兩輛自行車、一個包,包里有八千元人民幣和蚊帳、長襪、警服、軍服、半導體收音機、袖珍地圖和化妝油,還有兩支槍。廣昌縣公安局迅速上報公安機關,經過驗定,兩支槍中的一支,是岱山檢查站被“二王”搶走的,從而認走了這兩個可疑人正是“二王”!</p><p class="ql-block">“二王” 在廣昌出現了!公安部立即向江西省公安廳和武警部隊下達作戰要求:“盡一切努力,將“二王”圍殲在廣昌,為民除害!”一場圍捕“二王”的戰斗打響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六)</p><p class="ql-block">廣昌縣公安局得到小港戰報后,縣公安局局長胡順保立即帶領武裝警察疾風般的趕赴現場,分成三路追擊,在追擊隊伍里面,有一個“編外”偵察員,他就是縣公安局的小通訊員、十八歲的李周田。他一聽說壞人持槍行兇,未來得及請示領導準許,便拿起槍,跳上車,跟著出擊。到了現場,他聽完鄒志雄介紹情況后,就象一支離弦的箭,沿著他熟悉的路線追去。這個工人子弟,雖然是公安戰線上的新兵,但他那還稚嫩的心靈,已經把公安戰士為保衛人民利益與罪犯作英勇的斗爭,視為至高無上的天職。滿臉稚氣的小李,此時,憑著滿身的青春活力和一腔憤怒,十幾分鐘之后,已經把戰友們甩在了后面。在山路上,遇見迎面急匆匆跑來一個騎自行車的青年,小李大聲命令“站住!”</p><p class="ql-block">這青年跳下車報告說:“我的自行車被兩個拿槍的人搶走了!我是去報案。”</p><p class="ql-block">這個青年叫劉云貴。他說搶自行車的大個子穿著綠軍褲、白襯衣、紅背心;小個子穿著藍警褲、藍襯衣。兩個人都光著腳,一人一支槍,手里拎著兜,騎著一輛自行車逃跑了。</p><p class="ql-block">李周田說聲:“帶路,追!”便騎上自行車,帶著劉云貴急駛而去。騎了一陣,迎面走過來一位老農,李周田問:“看到跑過去的兩個人沒有?” 老農說:“看見了,騎著車,拿著槍,兇著吶,有個老頭在追!” 追“二王”的老頭是劉云貴的父親。這位純樸的農民,聽說強盜搶走了兒子的自行車,義憤填膺,他手里拿著一把鐵魚叉,一直追了十多里。李周田趟過齊胸身的旰江河,追上了劉云貴的父親,問道:“看見人了嗎?”</p><p class="ql-block">老人向山上的一個小亭子一指:“他們進了亭子!”</p><p class="ql-block">小李聽說逃犯近在眼前,又緊張,又興奮。他急速登上山,來到小亭前,發現地上有一灘剛淌下的水,又聽見亭子里邊有動靜。勇敢的李周田,真稱得上是孤膽英雄,他扣緊槍機,一個箭步闖進亭子,大喝一聲:“不許動!”</p><p class="ql-block">亭子內一個人慌忙站起,小李瞪眼細看,原來是個啞巴老頭。老頭用手比劃,示意兩個拿槍的人向山上跑去了,小李請老頭帶了一陣路,發現了“二王”甩掉的自行車。他順著“二王”的蹤跡又翻了兩座山,來到一個岔路口。為了給后邊的同志指明前進的方向,他掏出紅色的工作證,再把身體檢查表斜插在里邊,放在他追擊的路上,作為路標。然后他又鉆過一片沒人深的茅草和樹林,在離他二百米的山坡上,終于發現了正在拚命逃竄的“二王”。李周田于十點十分從小港出發,跋山涉水,追趕到十二點三十分,不停息地奔跑了二十多里路,終于發現了兩個惡魔的身影。他為日后圍殲“二王”的勝利,作出了貢獻、立了功。在人民公安的肌體里,活躍著這樣新生的、強健的細胞,怎不令人欣喜、令人振奮呢!</p><p class="ql-block">隨后趕來的公安干警,看到小李的“路標”,按著他指示的路線奮力直追,不久便和小李會合了。此時,“二王"已經隱遁到旰江林場的深山密林里了。這時是中午十二點四十分。</p><p class="ql-block">廣昌縣縣委書記趙煥起在緊急召開的公社書記會議上,果斷地提出:“追捕二王是現在最大的政治任務,一切工作為它讓路。” 趙煥起和韓縣長把辦公地點改在縣公安局的辦公室里。他們站在廣昌縣的地圖前,圈劃“二王”逃跑的路線,根據公安部和省公安廳的指示。向旰江林場調兵遣將。在第一批圍捕“二王”的公安干警形成第一個包圍圈以后,僅過三個多小時,又組成了第二個方圓三十公里的包圍圈。</p><p class="ql-block">“二王”被包圍在廣昌!這消息象電流一樣快,傳向四面八方。南豐縣的縣委書記來了,寧都縣的公安局長來了,鄰省福建的建寧縣的縣長和公安局長、武警負責人來了;石城縣人大常委會主任劉云龍一進門就象戰士似地威武站定,說:“我帶來一個武裝班,請分配任務!”多么好的配合,多么和諧的協奏曲啊!</p><p class="ql-block">認定“二王”在廣昌出現以后,省公安廳楊希林副廳長和王維城處長率領干警,帶著警犬,趕赴廣昌指揮圍捕。南昌距離廣昌五百五十華里,一輛輛警車亮著雪白的燈柱,響著警報器,只用四個小時,就于晚上八點趕到。楊希林和王維城是南下時留在南昌工作的東北干部,三十多年的江南水土,仍然染不掉他們那北方人的強悍氣質。他們在“二王”消失的地方連夜開展工作,并決定召開全縣各公社書記緊急電話會議,調集民兵,組織第三道包圍圈。廣昌的夜,是個不平靜的夜、不眠的夜,人浪在廣闊夜幕下的大地上滾動,卻靜得聽不到濤聲。十四日凌晨一點,一個一百七十一公里的包圍圈已經形成。</p><p class="ql-block">就在這子夜剛過時分,又有幾輛警車奔馳在山區的公路上。江西省委常委、政法委員會書記王昭榮,省軍區副司令員沈忠祥,省公安廳廳長兼武警政委孫樹森遵照省委指示,率員來到廣昌,加強對圍捕戰斗的領導。他們拂曉前趕到廣昌后,見到了徹夜未眠的縣委領導同志,當即召開廣昌及其幾個鄰縣的縣委書記電話會議,限定次日上午十點鐘以前,形成一個區域更為廣闊的縣與縣相連的大包圍圈。</p><p class="ql-block">一雙雙警惕的眼睛,一個個準備拚斗的人,一支支在叢林中搜索的槍,一齊向“二王”包攏 ... ... “二王” 被包圍在警、軍、民筑成的銅墻鐵壁之中,真的插翅難逃了!</p><p class="ql-block">但是,踏遍了兩道包圍圈里的座座高山,搜盡了被荒草遮掩的每個溝溝坎坎,四天已經過去了,卻始終不見“二王”的蹤影。艱苦的攀登,過度的疲勞,使人們懷疑“二王”是不是已經不在廣昌。</p><p class="ql-block">“二王”在不在廣昌?指揮部經過分析、研究,斷定“二王”就在廣昌。因為幾道包圍圈,已經趕在“二王”可能逃出之前完成了;“二王”經過小港交火后,無車、無食、無鞋,再加上語言不通,道路不熟,又害怕暴露,已經落到有屋不敢進,有路不敢走,有錢無處花的窮途末路。二犯只能藏在山里,別無他路。氣可鼓不可泄,指揮部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堅定了各路人馬在廣昌捕捉“二王”的信心,并制定了新的圍捕措施,激發起人們的戰斗熱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p><p class="ql-block">九月十七日的夜晚,廣昌上空陰云密集,疾風過后,山雨傾盆而下。蒼茫群山,響著一片震人心弦的雨聲;而就在這大雨之中,肩負搜捕任務的公安干警、武警、解放軍、民兵全部都堅守在崗位上,傾聽著一草一木的動靜,注意搜尋著每一點兒影蹤。</p><p class="ql-block">地處高山峻嶺的尖峰公社觀前大隊的曾家村,有一戶姓曾的人家,主人叫曾文泉,家里六囗人,妻子是六十年代的大隊婦女主任,共產黨員。國家實行“大包干”以后,一年里的糧食收入一千四百元,是往年的一倍;另外還養了五口豬,可收入七百元。十八日是公社所在地的集日,曾文泉為趕集市賣豬,夜里請來村里的社員何馮珍來到家里殺豬。說起何馮珍,別看歲數不大,他可是村里的能人,木工、廚工、殺豬樣樣都會,村里人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少不了讓他幫忙。他來殺豬,民兵隊長特別囑咐他:”殺豬,也別忘了盯住“二王”。</p><p class="ql-block">何馮珍幽默地說道:“忘不了,我的手里還有殺豬刀!”</p><p class="ql-block">過了半夜,雨小了一點,在翌日凌晨約一點半,曾文泉的女兒、十六歲的曾水秀坐在門口的房檐下,看見一個小個子陌生人,扛個竹筒子,從門前走過,距離她只有兩米遠;掛在門口的燈泡,把這個陌生人的裝束照得清清楚楚,穿藍襯衣、藍褲子,全身被雨澆得濕漉漉的,可是竹筒卻是干的。她有點懷疑,便問:“這么早,你往哪去?”</p><p class="ql-block">陌生人把臉背著光,一聲不應地走過去了。</p><p class="ql-block">過了幾秒鐘,又有一個大個子走了過來。他駝著背,手拄一根棍兒,一走腳一拐,他也是把臉背著燈光,慢慢地走過去了。</p><p class="ql-block">曾水秀念書的時候,年年是學校的三好學生,這幾天公社關于動員抓捕“二王”的事,她早就記在心里了。她立即進屋向爸爸媽媽和正在洗豬腸的何馮珍說: “我剛才看見過去了兩個可疑的人!” 她把所看到的情況仔細一說,引起了何馮珍的注意。這時,桌子上已經為何馮珍擺好了酒和肉,他說聲: “不吃了,趕快去報告,他們可能是“二王”。” 他說完便和曾家父女頂著雨、摸著黑,向大隊奔去。</p><p class="ql-block">大隊位于七、八里之外,高山峻嶺間是羊腸小道兒,他們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顧不得跌跟頭,心里如燒一團火。</p><p class="ql-block">尖峰公社的山山水水,被革命烈士的鮮血染紅過,這里的人民群眾,當年曾與毛主席接觸過。一九三四年,毛主席帶領紅軍征戰,就住在尖峰,一天夜里與白匪遭遇,當地游擊隊配合紅軍同白匪軍周旋,使紅軍安全轉移。在幾十年的革命斗爭歷程中,尖峰公社有三百九十名烈士流盡了鮮血,換來了今天鄉親們的幸福生活,在革命傳統哺育薰陶下生活的曾家父女和何馮珍,象烈士那樣,懷著對黨、對人民的赤膽忠心,不顧路遠地滑,向前奔跑著。他們看見大隊辦公室里亮著燈光,遠遠地便喊道: “大隊有人嗎?”</p><p class="ql-block">從大隊辦公室走出來的是尖峰公社黨委書記汪細元,他是遵照指揮部的指示,冒雨前來查崗的。報信人氣喘吁吁地向他報告了發現了兩個可疑人的情景。他不等他們說完,就把他們拉上車。為了搶時間,他讓曾家父女在奔馳的汽車上向他繼續報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p><p class="ql-block">清晨四點鐘,指揮部接到了汪細元報告發現“二王”蹤跡的電話。這時指揮部急速派出孫樹森、楊希林率領偵察、搜索小分隊,帶著警犬,兵分兩路,趕赴現場追擊;同時在逃犯所必經的幾個出口派出武裝力量攔截。五點多鐘,在水南大隊南坑生產隊的一座山上,由縣公安局刑偵隊長高懷玉帶領的小分隊,在距離他們三百米的山洞里發現了“二王”的身影,小分隊立即分成三個追捕小組跟蹤追擊。“二王”已經狼狽不堪,王宗瑋拄個棍子,行走困難,王宗??驚魂失魄,亂拱亂竄。為了逃命,他們竟然從數十丈高的陡岸上滑到山洞里,跌個半死,爬起來后還搖搖晃晃地奔逃。緊緊追蹤的派出所所長鄒志雄親眼看見“二王”逃進了眼前的南坑山,恰好,這時解放軍趕來,他激動地說: “二王“ 就在山上!”</p><p class="ql-block">指揮部迅速移到南坑山的山腳下,省公安廳副廳長楊希林就在“二王”消失的地點指揮戰斗。南坑山,茅草密集。關于茅草,有個謎語,說: “一把刀,兩面快,只切肉,不切菜。” 傳說魯班就是根據茅草的利齒發明了鋸子。拽一把茅草,滿手出血,鉆一下樹叢,滿面傷痕。南坑山就是這么一座長滿茅草的山。為了抓住“二王”,指揮部調用公安干警、武警、解放軍、民兵。帶著警犬,采取 “三面包圍,一面平推” 的梳篦子戰術,排成一字隊形,寸土不漏地全面搜索南坑山。</p><p class="ql-block">天上下著雨,指戰員們精神抖擻、不畏艱險、不怕犧牲,橫掃南坑山。</p><p class="ql-block">江西省武裝警察第二支隊的通信參謀吳增興,是一個無私無畏的公安干部,本來抽調赴廣昌參加圍捕“二王”戰斗的人員并沒有他,但是他主動請戰,說: “戰斗中通信聯絡很重要,為了保證通信聯絡,讓我去吧!”</p><p class="ql-block">他被批準參戰了。為了準備通訊器材,他沒有同妻子打個招呼,就由南昌奔赴廣昌了。臨行之日,已臨近中秋佳節,他從廣昌給妻子發出一封信,信中說: 為了圍捕 “二王” ,他不能在十七日回去過生日了。中秋節也快到了,他充滿思念之情地寫道: “為了為民除害,我不能回去和家人團聚了。只好托你為父母買些禮品,代送一下。我們的小寶貝倩倩,乖吧?我非常想念我們的孩子!” </p><p class="ql-block">我們的公安戰士,愛家庭、愛父母、愛孩子,感情是豐富美好的。但是為了一個更崇高的愛,他們可以舍棄這一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p><p class="ql-block">已經是下午六點二十分了,夜幕漸漸降臨,山色變得朦朦朧朧。一隊搜山的戰士從無路的山坡往山腳下滑,武警戰士黃力生順著茅草滑下去,在滑動中突然覺得腳下踹著了什么,還沒有等他喊話,他身后的武警戰士甘象清大喊: “有人!” “砰”的一聲槍響,躲在草叢中的王宗瑋向甘象清開了槍,甘象清中彈負傷倒下,武警戰士鄭萬壽,回頭向王宗瑋射擊憤怒的子彈。隨著槍聲,王宗瑋絕望地呻吟了一聲: “我不行了 ... ... ” 這時,三條警犬向王宗瑋撲去,叼住了這個奄奄一息的惡魔,把他拖到了山下。</p><p class="ql-block">王宗??還在妄圖作垂死掙扎。他撿起了王宗瑋的槍,竄到幾米外的草叢里隱蔽了起來。武警戰士們發現了草動,悄悄地縮小了包圍圈。這時,通信參謀吳增興不顧生命的危險,拿起了報話機,向山下指揮部報告情況。兇殘的王宗??將槍口對準了吳增興,從幾步之遠的深草叢里連續開了五槍,擊中了吳增興。身負重傷的吳增興怒目盯向王宗??藏身的草叢,用盡渾身的力氣,勾動槍機,“砰砰砰砰” 向敵人連續開了四槍,隨后才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南坑山的茅草,年僅三十歲的吳增興,為人民獻出了寶貴的生命!</p><p class="ql-block">我武警戰士再也按捺不住滿腔怒火了,緊接著,二中隊班長曹學禮等人,還有從側面趕來的撫州支隊的戰士,同時集中火力、數槍齊發地向王宗??射擊。王宗??身中八彈,仍舊開槍拒捕。二中隊代理排長劉水明沖上前補了一槍,擊中對方的左肩,子彈從右臂貫穿而過,從罪犯掌心穿出。王宗??也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下山來。此刻正是九月十八日十八點四十分。</p><p class="ql-block">山坳里騰起一片歡呼聲,好似群山唱起了一曲激昂、雄壯的贊歌。</p><p class="ql-block">十惡不赦的 “二王” 的尸體停放在山下,那瘦癟的形象丑陋極了,蓬首垢面,皮色灰白,腳板上累累孔洞,一個公文包綁在腿上,內有一萬三千元人民幣。后經法醫檢驗,兩犯胃內空空。在最后被追捕的日子里,他們茍延殘喘,過的是連喪家之犬都不如的日子。這就是兩個亡命之徒的可恥下場。</p><p class="ql-block">“二王” 被擊斃了!北京那間簡樸的公安部刑偵局值班室如釋重負!聚集在電話機旁的局長、處長和值班員,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他們已經在這里連續指揮工作了幾十個小時了,此時,壓力、疲憊、饑餓,頓時云飛霧散,他們的辛勞,今天終于有了結果。</p><p class="ql-block">中央有關領導同志得知擊斃 “二王” 的消息后,審慎地叮囑: “要驗明正身!”</p><p class="ql-block">擊斃者確是 “二王” ,證據確鑿 :</p><p class="ql-block">小個子罪犯尸體的十指指紋,與公安部通報的王宗??罪前科指紋核對無誤 ;</p><p class="ql-block">大個子罪犯尸體的上牙,第四、五、六、七顆牙齒,鑲瓷牙白合金套,符合王宗瑋牙齒的特征 ;</p><p class="ql-block">二犯身高、體貌與 “二王” 照片和檔案材料記載一致 ;</p><p class="ql-block">二犯所攜筆記本上的字跡,經過鑒定是王宗??、王宗瑋所書寫 ;</p><p class="ql-block">“祝賀公安部追捕 “二王” 成功!祝賀你們的勝利!”</p><p class="ql-block">主管指揮追捕 “二王” 工作的劉文副局長,在幾個月內親臨數省、市捕捉線索,督促、指導追捕工作。他激動地說: “我們工作做得不好,今后要努力提高我們隊伍的業務素質,抓住新形勢下刑事犯罪的特點開展斗爭。如果說我們為追捕 “二王” 做了些工作的話,那就算是將功補過吧!”</p><p class="ql-block">這多么感人的語言,多么嚴于責己的精神!這不正是體現了廣大公安干警不斷汲取教訓、再接再厲,決心給予刑偵犯罪分子以更嚴厲打擊的決心和氣魄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p><p class="ql-block">一道撤銷追捕 “二王” 工作任務的命令,通過電波瞬間傳達到全國各地的公安部門,讓那些一直處于備戰狀態的公安干警們也分享一下勝利的歡樂吧!</p><p class="ql-block">在追捕 “二王” 的七個多月的日子里,有多少出擊、蹲點、待命的公安干警,以對黨、對人民的赤膽忠心,作出了感人肺腑的事跡呀!</p><p class="ql-block">同 “二王” 的艱苦一戰結束了,今后可能還會有 “二張”、“二李” 等亡命之徒跳出來表演。但是,令人可喜的是,公安戰線上的同志們,經過與 “二王” 斗爭的這一次大 “演習”,斗志昂揚,戰斗力在迅速提高,他們在努力適應當前同刑事犯罪作斗爭的新特點、新形勢,時刻準備在與刑事犯罪的斗爭中建立功勛。我們預祝他們頭頂上的莊嚴國徽,更加燦爛、更加閃亮 ...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王” 犯罪事件全過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4年: 王宗??被收容審查。</p><p class="ql-block">1975年: 王宗??被收容審查。</p><p class="ql-block">1976年11月: 王宗??、王宗瑋在沈陽大北監獄某駐軍值班室偷取三支手槍。</p><p class="ql-block">1976年12月: 王宗瑋參軍。</p><p class="ql-block">1979年: 王宗??在沈陽大東區遼沈衛生院當藥劑員。</p><p class="ql-block">1980年: 王宗??犯罪,被判三年徒刑。</p><p class="ql-block">1980年: 王宗瑋復員(從部隊偷回100發子彈、五顆手榴彈)</p><p class="ql-block">1983年2月12日,王宗瑋在沈陽解放軍某軍醫院,殺害政治處主任周化民、醫生孫維金、醫院教導員劉福山、汽車司機畢繼兵。開槍打傷給養助理員吳永春、助理員盧文成、工人李作舟。</p><p class="ql-block">1983年2月15日,王宗瑋在列車進入湖南境內后開槍打傷乘警。</p><p class="ql-block">1983年2月17日,王宗瑋在湖南開槍打傷衡陽冶金機械廠值勤民兵蔣光熙、打傷家庭婦女李瑞玲、打傷衡陽冶金機械廠工人劉重陽。王宗??殺害衡陽冶金機械廠工人張業良。</p><p class="ql-block">1983年3月3日,王宗瑋在湖南省武漢市第四醫院打傷實習女醫生周建媛。</p><p class="ql-block">1983年3月25日,王宗瑋殺害武漢岱山檢查站站長王云、檢查站值勤民警李信巖、工人陳震尖。在大街上又殺害了軸承廠工人詹小建。</p><p class="ql-block">1983年8月29日,王宗??搶劫21000元。</p><p class="ql-block">1983年9月18日,王宗??殺害江西省武裝警察第二支隊通信參謀吳增興。</p><p class="ql-block">1983年9月18日,王宗瑋被擊傷、后死去。王宗??被當場擊斃。</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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