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聯》文/潤物無聲

楊柳【潤物無聲】

俗話說過了臘月就是年，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再過兩天又是一個三百六十五天的自然輪回。為了讓這個年過的有聲有色，作為家庭主婦的我每天上街置辦年貨，走在洋溢著節日氣氛的街上，看到的是琳瑯滿目的貨物，和川流不息的購物人群，聽到的是商家此起彼伏的叫賣和顧客討價還價的聲音，仔細觀察最搶手的貨就數春聯了。你瞧，街頭巷尾紅底燙金的春聯和形狀各異的福字應有盡有，看的人眼花繚亂，你看，買春聯的顧客多的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走了一群又來一群。雖然這些春聯看起來精美絕倫，可我固執而一往情深的愛著手寫春聯，因為那是中華民族的根，是藝術的升華再現，骨子里飄著醇厚的墨香，傳承中華古老文化的濃郁氣息。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古往今來流光溢彩的春節離不開春聯的點綴。說起春聯自然與墨香有關，我們楊家雖然不是書香世家，但幾代人都重視文化，鐘愛書法。爺爺在世時教育我們用功讀書，將來出人頭地，也常用寫春聯作對比，他說自己生來命苦父母早亡沒進過一天學堂，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一生不知受了多少冤枉罪，吃了多少苦冤枉苦。每到過年寫春聯時都得求村里的教書先生來寫，覺得時間久了，人家即使不說什么，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他供父親讀書，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過年能給自家門上寫一副春聯 　　父親沒有辜負爺爺的厚望雖然只上過高小，卻練的一手好字。至此不僅能給自家寫春聯，連村上人的春聯也都包寫了。我的故鄉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大概有四十來戶人家，村里喝墨水的人又不多，因而書寫春聯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他的肩上。每到臘月就是父親最忙碌的時刻，他有公職每年放假總在農歷的臘月二十六左右。回家后既要料理家事，又要給鄉親們人寫春聯。所以總是白天忙自家的活，磨面、碾米、清掃房間、糊窗、貼年畫。晚上擠出時間來寫春聯，通常是他負責寫字，大弟海平打下手給他磨墨，鋪紙，擺放寫好的春聯。一晚上就得寫十幾到二十副，有大門上的，有伺候神龕的，也有家畜家禽圈的，甚至有的人家還有石墨和大樹上的。寫好的春聯擺放在炕上，箱子上，鍋臺上，整個房間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好聞極了。那時侯物質匱乏全家十幾口人擠在一個房間里，不像現在有單獨的書房，因此我們一家睡覺總在半夜三更，雖然有點勞累但心里覺得能為別人做點事感到無。無尚的光榮。 　　記憶中父親常寫的內容多半是毛主席詩詞。“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赤紅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九嶷山上白云飛，帝子乘風下翠微”等等。年終的最后幾天就這樣夜夜寫春聯一直要持續年三十的早上，經常是左鄰右舍的大紅對聯早已貼在門上了，我家才開始寫了。不過這也不算壞事，在父親的潛移默化下，大弟海平對書法有了濃厚的興趣，過早的學練起毛筆字來，他說日后他也要像父親一樣給村里人寫春聯。 　　海平小學三年級就用麻紙寫大楷，那時老師要求每人每天必須寫夠一仿，可他總是每天要寫兩三仿，那時我不懂事常在母親面前嚼舌根說他浪費紙張，為此他也沒少挨母親的責罵。不過紙張是浪費了可寫字的技藝日見長進，小小年紀寫的字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硬氣，人見人夸都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字寫的好了自然過年寫春聯的任務父親就移交給他了。每當放了寒假除了做家務，余下的時間就是給村里人寫對聯。那時爺爺還在世，看到大弟寫的春聯有骨頭有肉，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海平寫對聯我仔細觀察過，先把紅紙對折用小刀割成長條，再按字的多少折疊成方格，而后拿起毛筆認認真真的書寫。我最喜歡大弟寫對聯時，脫掉棉衣，挽起袖子，一臉莊重的彎下身子，左手按紙，右手握筆凝神靜氣的樣子，飽蘸筆墨，橫平豎折的寫著，寫完一聯，又一聯，寫累了起身活動一會脛骨接著再寫。待上了初中以后他寫對聯的技藝更加純熟了，寫起來得心應手，根本不用向先前那樣疊方格照著對聯書上寫而是自編自寫，一氣呵成。寫出的春聯不僅筆精墨妙，而且內容極有韻味。雖然說到了八十年代村里會寫毛筆字的也有幾個，但人們依舊歡喜他的墨跡。就這樣年復一年的給人們寫春聯一直寫到鎮上建起了新房，離開家本村遷居他鄉。 　　當然離開本鄉本土并不代表沒人找他書寫春聯了。遷居異地后一直在政府部門工作，所以不光是本部門的春聯由他執筆，還有慕名而來的他也欣然應許。春節期間多數人欣賞他的筆跡喜歡讓他寫幾副增添新年氣氛。其中有上級領導、有親朋好友、有同事同學。人多了欣賞水平各有不同，有人愛剛勁有力的楷書，有人愛行云流水的草書，也有人愛方圓相濟的隸體，他總會根據各自的愛好，送給他們幾幅表示真摯情意。最近幾年市場上精美絕倫的印刷春聯代替了手寫春聯，找他寫對的人自然少了許多，不過也有個別懂書法的人依然會找他寫幾副，并說春節貼上海平寫的春聯才能顯示新年的氣氛，才能提現中華民族的藝術精髓，對于此話我頗有同感，的確如此，印刷春聯雖然精美華麗，但千篇一律，少了喜慶祥和，少了文學性，藝術性，消失了高雅的文化品味，變成了赤裸裸的金錢交易。 　　其實在我們兄妹中會寫春聯的人不單單是大弟海平一個，二弟、五弟也寫的不錯，雖然沒有大弟功底厚實，必要時也能刷幾把。更欣慰的是下一代繼承了父親和大弟的衣缽，會寫春聯的大有人在。六弟的女兒楊雨軒，四弟的女兒楊宇也是書法硬手，每過春節家里的對聯一律不到市場購買，都是由她們自己認真書寫，我想不遠的將來她們二人也是寫對聯的好手，在此希望我們楊家再多出幾個書法能手，把中華民族古老的燦爛文化一直傳承下去。 文字/潤潤無聲個別圖片自拍2021年1月9日編輯制 原名楊海娥網名潤物無聲。山西柳林縣小學高級教師，柳林縣作家協會會員。文學愛好者，執筆畫心，喜歡溫暖的的文字，喜歡古詩闕，喜歡用真情記錄生活點滴。微信號：yang hai e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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