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最近網(wǎng)上流行這句詩：“過去，鄉(xiāng)愁是一張車票，如今，鄉(xiāng)愁是一張核酸檢測報告。” 每年春運(yùn)都是人類史上最大的一場遷徙，今年機(jī)場、車站清寂了許多。原打算春節(jié)回老家看望父母，陪他們過年，因?yàn)橐咔榭刂茋?yán)格，出京容易返京難，回不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給母親打電話，讓她去門衛(wèi)那里取快遞。為了父母過年吃的豐富一些，在網(wǎng)上給二老買了泡椒魚皮、海白菜、五香醬牛肉、揚(yáng)州獅子頭、紅燜海參、鲅魚餃子、榛子巧克力等。母親在電話那頭說，你爸爸耳朵正緊貼著我耳朵，想聽聽兒子的聲音。我心里一熱，眼眶濕潤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耳聾，這些年我從來沒有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即使回家交流也少。他的世界是寂寞的。曾經(jīng)花了一萬多元給他配了助聽器，他怕浪費(fèi)電池，平時很少使用。老人都是從苦日子里過過來的，勤儉節(jié)約是他們本性，想改變他們很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相對于母親，我和父親之間的感情，總是顯得十分克制和含蓄。父親不善于表達(dá)，他與子女之間隔著一堵看不見摸不著的墻。一直以為父親對我們并不怎么關(guān)心和疼愛。直到近幾年，我才知道在父親的內(nèi)心，有一份對兒女濃得化不開的深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來，小妹一直認(rèn)為父親不喜歡她，直到一次她晚上去看望父母，離開時和母親在走廊里話別。老父親耳聾，以為小女兒已經(jīng)下樓了，就拄著拐杖蹣跚地來到窗前，拉開窗簾想悄悄地看看小女兒的身影……。小妹下樓走了很遠(yuǎn)，驀然回過頭來，看到九十一歲的老父親佇立在二樓的窗前，正目送她遠(yuǎn)去的背影……。一剎那間，小妹眼眶酸楚，兩眼蒙上一層淚花。從那一刻開始，才知道父親是愛她的。有時候，我們也會誤解自己的父母，而且誤會很深。龍應(yīng)臺說：“很多時候不是我們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們追逐的目光，承受他們不舍的、不放心的、滿眼的目送。最后才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向父母一樣，愛我如生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和父親之間的理解是隨著彼此年齡的增長而逐步加深。父親老了，偶爾還會發(fā)脾氣，但是他的性格溫和了許多，對孩子的疼愛也與日俱增。我隨著年齡增長，內(nèi)心似乎越來越平和，即便父親做的事情讓我不理解，甚至覺得不可理喻，我也能夠心平氣和的包容他，設(shè)身處地的理解他。我與父親之間的隔閡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漸漸消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年初冬，老干局領(lǐng)導(dǎo)去看望父親，送去的禮品中有一床蠶絲被，他對母親說，這被子留給我兒子用。回京時，我的旅行箱裝的滿滿的，我還是把蠶絲被帶了回來，我不能辜負(fù)老父親的一片深情。我給他寫的信，逢人就拿給人家看，帶點(diǎn)炫耀說：這是我兒子寫的。從這些小小細(xì)節(jié)中，處處可見父親對我愈發(fā)疼愛。老來疼子是許多老人的共同特點(diǎ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北野武說過：“人生最重要的結(jié)局是：我們終于有一天，要學(xué)會和自己平凡不完美的父母達(dá)成和解。我們終于有一天，要學(xué)會和自己、和這個世界達(dá)成和解，無論它在你看來美麗、抑或丑陋。” 這些年來，我學(xué)會了處處換位思考，學(xué)會了與人與事安然相處。以前父親做的對與不對，以及我們之間的誤解，甚至我對他的怨恨，也在彼此慢慢變老中煙消云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除夕越來越近。總有一些花兒不會凋謝，總有一些思念在悄悄地開放。老爸老媽，我想你們了。我在遙遠(yuǎn)的北方送上深深的祝福，祝你們健康長壽，新年快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2.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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