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定銅礦！我魂牽夢繞的地方】//嚴菊華

阿牛

深圳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我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夢的場景永遠都是：牟定銅礦新橋水庫泄洪口，高二十多米，幾近垂直的坡度，由幾百個寬只有比橫著腳掌稍寬的石級組成。我懸在半中腰，往上上不去，往下退不回，摔下去非死即殘。每次夢到這就毫不例外地被嚇醒，但這還就是我年少時的真實過往。基于困擾了我幾十年的噩夢，2017年回云南我專程驅車到水庫現場查看并發朋友圈如下：“無知者無畏，曾經年少的我竟敢從新橋水庫泄洪口底部爬上來。這會想想再看看現場都會后怕。感謝蒼天不曾收我。” 民間曾有話說技高者無畏，無知者無畏。我是實實在在無知者無畏呀！ 　　牟定銅礦職工子弟生活的清貧是現在的人所難以想象的，為了饞一口肉，尤其是饞一口無比美味的雞肉，我竟然唆使楊亞玲要摔死她家的雞。亞玲家住在蘋果山最上面一棟四樓，雞養在陽臺上，我倆把雞從雞舍拎出來往樓下扔，誰知雞同我們礦山子弟一樣皮實且狡滑，它撲騰撲騰幾下毫發無傷落在地上。我倆下樓去把它重捉回來，亞玲不知是有些于心不忍還是害怕，說放回去吧。我賊心不死，說把它腳捆住扔下去會成功的。我們找了截小破布條拴住它的腳，再次往下扔，這次成了，雞落在地上蹬了幾下腿不動了。我們趕緊跑到供銷科倉庫亞玲媽媽上班處，許是亞玲覺得做了壞事心虛躡手躡腳跟在我后面不敢往前，我徑直走到亞玲媽媽前說：“丁孃孃，我和亞玲切菜喂雞，雞飛到樓下摔死了。”亞玲媽媽看了看我倆停頓一下說：“唉！你們這種娃娃都有”。稍過片刻才又說：“你們回去把它處理了呀。”聽聞此話我倆撒開腳丫歡快地往回跑，亞玲點火、燒水、燙雞、拔毛一氣呵成，一只白白胖胖的老母雞呈現在眼前。我驚嘆亞玲的能干，又想晚上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雞肉。開心地調侃說“實干家乃楊亞玲，狗頭軍師嚴菊華也。”過了N多年到如今我也理解不了亞玲為何損害自己家利益配合我謀殺了那只雞。難不成她和我一樣饞那口肉了。 　　牟定銅礦子弟學校，在校的我斗智斗勇耍無賴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解坤維老師教我們物理，同時也是我們的班主任。蔡淑芬同學是我們的學習委員，老師說她負責又細心，讓她管打考勤。那時上晚自習班主任都會在場，鈴聲響起，解老師例行進場，我也規規距距坐到座位，沒有顏值的我，成績算好是我唯一可以炫耀的資本，所以還是會定下心來好好學習，特別是在我最為敬畏的解坤維老師眼皮下。沒多大會，解老師起身出去了，十多分鐘都沒回來，我悄悄走到走廊正好看到她關了辦公室的燈，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我想她應該是要回去輔導她三個可愛的兒女，照顧她年邁的婆婆了。回到教室的我失去了老師的約束，心頓時變得不安分了，想著她沒可能回來了吧？她走我也溜，反正沒人知道。誰成想那晚距自習結束前半小時解老師殺了個回馬槍，把幾個早退同學的名記下了。第二天上課解老師讓名單上的幾個同學課間去辦公室找她，我一聽頓時傻眼了，當時以為靈機一動，現在覺得鬼使神差地走到蔡淑芬面前對她說：“你告訴解老師，我請假了的。”蔡淑芬不解的小聲說：“你沒請呀！”我雙眼一瞪：“我請了的，你忘了。”不知是畏懼我還是對我耍無賴的無奈，她沒再出聲。我找到解老師乖巧又委屈地說：“解老師，我昨天肚子疼，和蔡淑芬請過假的。”老師隨即叫來蔡淑芬對證，蔡淑芬還真就說我請過假，她忘了。自此，我輕易不敢翹課包括自習課。面對蔡淑芬我嘴上不說，卻始終心懷愧疚。感恩我敬愛老師的嚴勵，也感謝我親愛同學的包容。 　　在牟定銅礦自由寬松友愛的大環境下，我養成了機靈精明還頗有主見的性格，使得我在深圳拼博的幾十年順風又順水，造就了我現在擁有富足的生活環境，一個疼我愛我的丈夫，倆個我引以自豪的雙胞胎兒子。但每每想起牟定銅礦還是沒有任何事物人能取代得了它。牟定銅礦！你永遠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嚴菊華簡介：1966年8月20日出生于云南省宣威縣，1974年隨父母遷到牟定銅礦，小學中學均在牟定銅礦子弟學校完成，1985年9月至1987年7月在云南省冶專科學校文秘專業學習，1987年8月至1991年8月在牟定銅礦二坑工作，1991年9月調到廣東省深圳市寶能集團公司工作，2016年8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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